第三百九十八章 聞君有疾22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蕁淺淺字數:2346更新時間:24/06/30 02:49:39
    墨芩將頭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摘掉,把臉洗乾淨。

    對這些妝容,墨芩倒沒什麼不滿。

    反正她自己又看不見。

    正殿內沒有一個宮人,方纔的那些都候在外面。

    還十分貼心的將門都關上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裏面做什麼不方便對外展示的事。

    墨芩收拾完後,君曄已經換掉了方纔宴會時穿的外袍,換了件較爲樸素輕便的。

    若方纔是尊貴高不可攀的,那現在就多了一絲清俊,更像是翩翩公子模樣。

    君曄形式作風雖然殘暴,性格喜怒無常,但幾乎都是事出有因,或者是用這樣的方式做筏子,搞事情。

    頭腦簡單的人或許會被假象矇騙,但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個不是長了八百個心眼子?

    那些人怕他,懼他,但絕對不能說他昏庸。

    君曄坐在窗前的軟榻上,似乎在走神,墨芩進來,他才回神看過來。

    他微微愣神,不由想到。

    不施粉黛而顏色若朝霞映雪,又如梨花帶雨……

    墨芩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朝他道:

    “我餓了。”

    方纔宴會上,百官獻禮的時候不能吃東西,歌舞的時候……她被這廝錮着,就更沒機會吃東西了。

    細細算來,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

    “你倒是真的不怕我。”君曄垂眸看她,神色罕見地嚴肅。

    說話不用尊稱,行爲舉止也不拘謹。

    這是……破罐子破摔?

    旋即,他便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之腦後。

    “那便傳膳。”

    膳食是早就備好的,只是朝外面人吩咐一人,不多時飯菜就擺了上來。

    宮人將菜整齊地擺好,便低着頭退出去,一個不留,走的時候又貼心地關上了門。

    墨芩:“……”

    隨手關門真是個好習慣。

    君曄盛了一碗湯,放到墨芩面前,是世人少見的溫和。

    他說,“這是早就備下的,喜歡什麼以後讓膳房準備。”

    待飯吃的差不多,墨芩才開口問,“君曄,我今天不出宮了嗎?”

    眼下天已經漸漸黑了,怕是快到下鑰的時間了。

    君曄一頓,擡眼看向墨芩:

    “你叫我什麼?”

    “君曄。”墨芩重複一遍,“我今天不出宮了嗎?”

    既然能接受‘你我’這樣的稱謂,直呼其名應該也行吧,若是以後面對他,天天都要跪來跪去……她是拒絕的。

    這樣的事還是早點搞清楚,不行咱就散。

    再次確定她對自己直呼其名,君曄還是愣了兩秒,但他並未生氣,而是直接默認了這個稱呼。

    “出宮?你現在是我的皇后,你要出宮去哪兒?”

    沒下詔,沒冊封,這是不是太早了點?

    墨芩:“我們又沒成親。而且我還沒及笄!”

    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他是禽獸嗎?

    雖然離她及笄也就一個來月了,但那也還是沒有。

    “那又怎樣?”君曄堅持己見,“規矩是人定的,而現在,我就是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宮人忙碌着將屋子裏的碗筷撤走,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木偶,聽不見,亦看不見。

    忘記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才能在這個吃人的地方活得更久。

    吃過飯,宴會上那個惡趣味十足的君曄似乎又回來了。

    “你被我從宴會上帶走,約莫又一個時辰了。”

    他惡趣味的將自己意圖,拿出來擺在明面上。

    “若是我今晚連夜將你送出宮去,外面的人會怎麼想?”

    “回到墨家,你將面對的是什麼?”

    輕快的語氣像是某種歌謠,送來的是一把把尖刀。

    若墨芩是這個世界的人,且還真心喜歡着君忱,她怕是都會恨他了。

    君曄是壞的。

    不是外物所致,而是他本就如此。

    墨鉦有意將墨芩嫁給君忱,而現在卻被他給攪黃了。

    想要破除這個局,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墨芩死,女兒被這個殘暴的皇帝逼死,多好的理由。

    大殿上,君曄問的那一句,看似是給了選擇,實際上是掐斷了她的最後一條路。

    連’強迫‘的解釋都會因此覆上一層陰影。

    君曄笑了,他向來是心狠的:

    “你親口說,要嫁我。”

    墨芩看着他,沒說話,內心有些麻木。

    切斷所有的退路,讓她孤立無援,然後只能走向他。

    是他要的結果。

    他確實沒信自己。

    “朕的皇后,天色不早了,該沐浴歇息了。”

    君曄座椅上站起身,朝着內室走去。

    墨芩轉頭只看見君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輕嘆一聲才跟上去。

    算了,住在哪裏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

    水池裏是清澈的溫熱的水,有淺薄的霧氣慢悠悠升起,空氣中散發着溼熱之感。

    池子很大,別說是兩人了,就是十七八個大漢在裏面打水仗都沒問題。

    君曄此時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裏衣,把自己泡在水裏。

    “知道怎麼伺候人嗎?”

    “不知道。”

    墨芩站在岸邊,沒有下水。

    “要不我給你找個太監或者婢女進來?”

    君曄沉着眸子看着墨芩,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記事起他就在破舊偏遠的宮殿裏生活,哪有什麼奴才伺候,只有殘羹剩飯,只能苟延殘喘。

    一個被遺忘丟棄的皇子,活着足以。

    後來坐上皇位,他亦不喜旁人近身伺候,這是習慣。

    更別說後來中的毒,使那些想要前來獻媚的宮人都退避三舍,避他如蛇蠍。

    “我教你。”沉默良久,他才開口,“你過來。”

    墨芩將自己的外衣脫掉,只剩下單薄的裏衣,順着玉階慢慢走進水中,溫熱的水從下而上,一點點浸溼她的衣襬。

    水並不是很深,只到她胸口的位置。

    君曄說要教她,當然只是說說而已,他扣住墨芩的手腕,將人帶進懷裏。

    墨芩沒有拒絕,但他還是解釋:

    “我會等到大婚。”

    也只會忍到大婚。

    君曄將頭虛虛靠在女孩肩上,雙手禁錮着她,他似乎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對於女孩的順從,他雖覺得詫異,但轉念又覺得,這才是聰明人會做的選擇。

    他兀地笑了,睜開眼,如墨般地眸子凝望着她。

    對上那雙眼,似凝望深淵。

    灼熱的呼吸湊上來,一點一點貼近,吻將落未落。

    他說,“看清你的那一刻起,我便覺得,你合該屬於我。”

    墨芩呼吸微滯,恍惚了一瞬,她猛然推開君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