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回來，是爲了那段回不去的歲月

    “我回來，註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夜雪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她承認龍族血脈的強大，但難以繁衍子嗣這一點註定龍族會越來越衰弱。

    如今天地，龍族在天龍星域尚稱不上主宰。

    放眼星、凡兩界，更是如此。

    龍族的高傲的確刻在了骨子裏，從遠古時代至今，竟然還是沒有太大改變。

    她與林川在那一世的子嗣林清凡似乎以強硬的手段鎮壓整合了龍族很長一段時間，

    卻還是沒讓龍族認識到根本所在。

    如今天地，人族早已從凡塵中崛起，是兩界絕對的主宰，龍族爲了契合天道法則，都選擇了化成人形。

    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龍人依舊和其他混血種一樣，被真龍族排擠。

    哪怕真龍的數量越來越少，結果依舊沒有被改變。

    龍族要有一個新王！來引領龍族的新生！

    夜雪擡頭，望向仍在喋喋不休，譏諷不止的真龍敖佑，目光驟然變得冰冷，

    “滾！”

    如雷音貫耳，敖佑在剎那間臉色蒼白，身體僵硬，像是被一尊無上真神注目而視，踉蹌往後退去。

    直至其他真龍族同胞將他扶住，才回過神來。

    “怎麼會？！”

    敖佑難以置信的望着夜雪。

    明明是同一個人，宛若在頃刻間發生了鉅變，連他這只純血真龍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那種氣息！太恐怖了！

    敖佑喘着粗氣，靈魂震盪，再不敢直視夜雪的目光。

    “什麼情況啊敖佑？”

    耳畔同伴玩味的笑聲響起，“被一個混血的龍人嚇破膽了？你可真孬啊！”

    “都給我閉嘴。”

    敖佑小聲警告。

    剛纔短暫的目光交鋒中，夜雪的凌厲似乎深深刻在了他的靈魂裏，讓他沒由來的恐懼。

    “敖佑，你沒事吧？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其他真龍族捧腹大笑。

    有一頭化形真龍昂首向夜雪走去，目光睥睨，“聽說你是混血之光？看起來不過如此嘛。”

    此刻夜雪已經收斂了氣息，淡然微笑。

    下一瞬，她那潔白如玉的手臂被白色鱗片所覆蓋，一掌往前推去，天地溫度隨之驟降。

    嘚瑟的真龍身形暴退，夜雪掌心白氣噴涌，如影隨形，片刻就追上了前者。

    “你！”

    真龍立即顯化原形，化作遮雲蔽日的巨龍，想要噴吐龍息。

    寒氣卻先一步鑽入他的體內。

    東海之上無數生靈的目光投注於此，驚呼聲此起彼伏。

    只見雪白冰霜自龍頭處蔓延，一路延伸至龍尾，偌大的巨龍在頃刻間化成了冰雕。

    黑衣女子輕吐出一口白氣。

    東海鴉雀無聲。

    萬籟俱寂。

    夜雪收回白玉般的修長手臂，踏步往前走去，腳下是如滿地荊棘般蔓延的寒霜。

    “斬！斬我境！”

    “你竟然踏入了斬我之境！”

    真龍一族的年輕一輩齊齊後退。

    再沒有對夜雪出手的勇氣。

    傳說四境，分別以道極，道圖，斬我，斬道命名。

    道極境屬於初入傳說，初步掌控道則，可編織自我之道，感知天地大道。

    極之一字，非大道極限，而是凡塵本我的極限。

    道圖境則是掌握多種道則的境界，相合成圖，在修行大道的路上如魚得水。

    傳說第三境稱斬我。

    寓意爲徹底斬掉過往自身所修之道中的污穢，身與道合，逐漸接近大道本質。

    年輕一輩中，極少有人能跨入此境。

    三千年於龍族而言，還屬於青蔥歲月，夜雪是龍人，但在這個年紀依舊算年輕。

    三千年的斬我境，放在龍族鼎盛的遠古時代，也是一位極其耀眼的天驕。

    放在這個龍族衰弱的時代，更當得上一騎絕塵二字。

    夜雪沒有搭理真龍族的小輩們，一步跨出，墜入東海之中。

    一步一跨越。

    不過幾步光陰，她便來到了東海龍宮，見到了這一代的東海老龍王。

    自龍族衰弱，分居四方，四海真龍便各自擁王。

    最強的龍皇則是坐鎮祖地，本代龍皇已經很久不曾現身了。

    “夜雪，這個名字很熟悉。”

    老龍王敖夏望着踏冰而來的夜雪，早已是傳說第四境斬道境巔峯的他，竟也沒由來的心慌。

    “你是她嗎？”

    小一輩的真龍或許不知道那段遠古的歷史，身爲當代龍王的他又怎會不知？

    那可謂是龍族最恥辱的一段歷史！

    被一個混血龍人憑一己之力壓制得擡不起頭。

    真龍大會的規矩便是在那時定下。

    那段歲月裏，混血種的地位完全與真龍族持平了，強者盡出，是混血種最風光的時刻。

    同樣也是兩界初生後龍族最巔峯的時代。

    這一切都要拜那個混血龍人所賜。

    那個人名爲——林清凡。

    清凡老祖的名號每一個龍族都知曉，對其敬畏，不敢忤逆。

    只是少有龍族知道，那段恥辱的歲月裏還掩藏着另一個名字——夜雪。

    “你是她嗎？”

    老龍王敖夏強壓着一口氣，再次問道。

    “自然是的。”

    既然覺醒了那一世的記憶，夜雪怎會不認？她沒有逝去，只是在時間長河裏潛行了一段時間。

    如今歸來了。

    “我回來，是爲了那些回不去的歲月。”

    夜雪沉聲開口，“龍族需要新生。”

    老龍王久久回不過神。

    許久，嘶啞的聲音才再次於龍宮中蕩響，“你…真的是她！可龍族…真的還能新生嗎？”

    當代龍族僅存三百餘條真龍，繁衍子嗣愈發艱難。

    再有一次浩劫到來，龍族必滅。

    敖夏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瞳孔裏的光點晃盪，如風中殘燭，

    “混血縱然興盛，可終究不是龍族了啊。”

    夜雪皺眉，說道：

    “人族三教有一個詞，名爲氣運。”

    “龍族剋制不住本性，仗着曾經的至高地位，強迫多少種族強者與之交合？卻又不願承認誕下子嗣的存在。”

    “在這一過程中，龍族敢做不敢當，已是丟失了部分氣運。”

    “最後還要對那些本屬於龍族的子嗣施予鎮壓甚至殘殺的手段，又丟了部分氣運。”

    “若無氣運相護，一族何談興盛？”

    夜雪的話如雷貫耳，讓老龍王坐直了身體，臉上盡是苦笑。

    夜雪繼續道：

    “人族之體，血脈平庸，何其孱弱，於萬族中是最底層的存在，人族爲何能興盛？”

    “因爲他們能在最苦難的時候薪火相傳，將零星的氣運一點點積攢下去。”

    “他們也能在驕傲的時候放下成見，海納百川。”

    “縱然在萬族眼中，人族有無數的缺點，但那不關乎立足之根基，被萬族笑話又何妨？”

    “我等所見是人之常情，絕非人族之種族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