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樓篇 第六十七章:兗州城外戰宗師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別撲字數:4402更新時間:24/06/27 15:09:40
    陳墨白等人剛進城,便早有情報堂的人等候在此將近來的情況逐一告知。

    兗州傳信過來,馮玉一直未出兗州,期間有人多次出入馮玉藏身處,應是馮玉來此所尋之人,但這人非常小心且武功不低,幾次跟蹤他想要摸清他的身份都失敗了。

    另外,太朝城是長樂公封地,而長樂公屬三皇子派系,三皇子在朝中掌控着衡武司,監察制衡江湖中各門各派,若是與馮玉見面的人真出自柳山,接下來的事恐怕衡武司不會不知,更不會不管。

    “衡武司……”林妙才若有所思道。

    “這衡武司我之前也有所耳聞,但從未見過他們插手江湖事。”

    “朝廷與武林關係微妙,一般的江湖事也不會過問,但若是江湖紛爭會牽扯到朝堂那便不同。聽聞三皇子早年曾在柳山派學藝,師從柳山雙擎之一的衛長嶺,算是他的閉門弟子。”

    “所以這個長樂公會阻撓我們?”

    “我猜在我們有所行動前不會,但之後很難講。”

    洛青丘卻不在意這些,說道:“江湖事本就該江湖了,當年的事朝廷既然沒管,那現在也不該多管閒事。”

    “怕的就是當年的事也和朝廷有關。”

    “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人得知情況後不敢在太朝城多做停留,立刻起身前往兗州城。

    兗州靠海,氣候溼潤,即使有風吹在身上也總是黏糊糊的感覺。陳墨白第一次來到靠海城鎮,處處鹹腥味令他微微有些皺眉。

    洛青丘見狀抿嘴笑道:“臨海的地方多是如此,習慣就好。”

    “青丘姐來過兗州?”

    “沒有,第一次來,不過濱州倒是去過很多次。”

    幾人還未聊上幾句,紅衣已經到了。

    “少主。”

    “紅衣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紅衣笑道:“盡責而已,談何辛苦,先隨我到情報堂的祕所再詳說。”

    情報堂在兗州的祕所是處酒樓,進去後紅衣先讓人準備了海味和酒水。

    “還好沒將這祕所設在什麼魚檔深處,否則要被腥死了。”

    “洛掌事多慮了,魚檔海貨的腥味沾在身上行動時容易露出馬腳,因此不但不能設在其中,還要儘量遠離。”

    陳墨白靠窗坐下,向外眺望能看到海天一色,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不由心想如此景色,若是她也在此便好了。

    “少主,說正事吧。據我們的人監視,與馮玉會面的應該是柳山派的人,但對方武功甚高,而且已經發現我們在暗中追蹤,現在已經有了警惕。”

    “紅衣姐,說說柳山派吧。”

    即是柳山派的人,陳墨白便需要對同爲八聖的一方大派有足夠的瞭解。

    俯瞰柳山山勢如柳條一般,因此而得名。柳山派建派已有五百餘年,現任是第二十八代掌門劉萬山。門派中共有十七峯,其中常青峯屬掌門人,餘下十六峯各有一峯主,派中弟子上千人。

    除去劉萬山,比較值得注意的是赤霞峯峯主衛長嶺,疊翠峯峯主吳仲,劍齒峯峯主江武成以及飛瀑峯峯主蘇怡。這幾人都極有可能參與過當年的事,衛長嶺和劉萬山當年在江湖中行走歷練時便被稱爲柳山雙擎,若是柳山派參與當年的事件,這兩人的可能性極大,不過他二人向來都是一同行事。吳仲,是聽聞他曾愛慕過文若兮,柳山派還曾爲他去素衣派提過這門親事,只是未果,當年他得知文若兮與陳玄宗之事後據說氣的不輕,也曾揚言過欲殺白澤以解文若兮情陷之苦。江武成和朝廷的關係匪淺,當年的事背後若與朝廷有關那他就有很大的嫌疑。至於蘇怡,她當年也是驚才絕豔之輩,傳言她與白澤交過手,結果是不僅敗了,還種下了心魔,習武之人若是因敗於某人而留下魔障,想要去除的其中一種方法便是有朝一日打敗對方。

    “可知這蘇怡現在是否還存有心魔?”

    “據瞭解早已化解,另外這蘇怡還是蘇家的人。”

    “蘇家?和蘇文放同族?”

    “按輩分蘇文放要稱她一聲姑姑。”

    “那我只能期盼不是她,若當年的事和她有關,也管不了那麼多。”

    林妙才聽完後問道:“紅衣姑娘,有件事我很好奇,柳山派這十七峯主中應該還有幾位是劉萬山的師叔伯,爲何沒有懷疑他們與當年的事有關。”

    “林先生有所不知,如你所說,如今柳山派有四位峯主輩分更高,然而這四人中有三人當年在閉關,另一人曾鍾情於玉手劍仙,池青霜身故後他消沉了數年才逐漸走出來,而且此人頗重情義,不太可能會對身爲池青霜弟子的文女俠下殺手。”

    “好像有所耳聞,聽說他斬斷情絲後武功大進,不過也是後來的事了。”

    “不錯,所以這幾人應該都不是當年的參與者。”

    從紅衣的說明中陳墨白大概對柳山一派有了認知,連同掌門在內的十七位峯主顯然都不是等閒之輩,更重要的是這些峯主背後的關聯極爲複雜,不但和朝中有關,甚至和江湖中的一些名門望族都有所關聯。

    思索了片刻後問道:“紅衣姐可知在接觸了馮玉之後柳山派有什麼異樣?”

    “我的確也派人對柳山派有所監視,雖然無法太過深入,不過並未察覺有異樣之處。”

    “對於柳山派,我無意與其爲敵,但那個人我必定要殺。”

    紅衣只是笑道:“黑玉樓的少主本就該如此,柳山派雖勢大,卻也不至於令少主怯步。從對方與馮玉的接觸頻率來看,應是定期會給她帶些衣食,自從素衣派將馮玉的事昭告以來,她似乎已經不敢露面,期間換過幾處藏身的地方,甚至還將見過她的普通人都殺了。現在馮玉的藏身處我們有人時刻盯着,何時行動,需要怎麼做都等你的指示。”

    忽然,陳墨白想到什麼,遂問道衆人:“這馮玉的武功比起剛剛提到的柳山派幾人孰高孰低?”

    洛青丘回道:“馮玉雖是宗師,但在當年不過平庸之輩,鄰近知命之年才成爲宗師,真說資質估計還不如她那徒弟孫秋水。”

    紅衣接着說道:“的確如掌事所說,馮玉資質平平,若不是素衣派的底蘊,恐怕以她的悟性此生都觸及不到宗師的境界。所以雖然馮玉和那幾人未曾交過手,但武功比較柳山的幾位宗師境應屬末流。”

    “那爲何對方不直接殺了馮玉?”

    “或許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將馮玉的藏身處告訴我。”

    “兗州城外東北五十裏處,原本有一家獵戶,現在被馮玉殺人奪屋藏身在那裏。”

    陳墨白眼皮微顫,道:“真是武林敗類,青丘姐我們走。”

    “幹嘛去?”

    “當然是去殺人。”

    “你不留着她套出其他人?”

    “哼,她不死那人是不會出來的。另外紅衣姐,還有件事麻煩你幫我查一下……”

    交代妥當,紅衣即刻起身去辦事,而陳墨白則與洛青丘按照紅衣給的地點去找馮玉。

    兗州城東北五十裏,靠近柳山山脈,山勢驟起密林繁茂,飛禽走獸種類衆多。一些獵戶平日以打獵爲生,多會選擇進到山中,也有個別獵戶乾脆住在山林中,不用費力往返。

    馮玉便是尋了一家相對隱蔽的獵戶住所,將主人殺了後鳩佔鵲巢。

    自從素衣派逃出,離了陌山之後,馮玉第一時間便是想到兗州,這裏靠近柳山,既然自己已經身敗名裂,那也只能爲了保命拉他人下水。

    當年一事,一同追殺的人雖然都是喬裝蒙面,但她還是認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出自柳山這位,現在地位也不低。如今局面除非那人保住自己,否則她不介意拉他墊背。

    事情也如她所想,說明來意後,對方確實顧忌這一點,只得幫馮玉藏身在附近並提供衣食暫且將她保住。

    “那個孽種,早晚送你下去見文若兮那賤人。”

    馮玉有今日,都拜陳墨白所賜,每日都在心中咒罵。

    “今天先送你下去!”

    隨着一聲暴怒,原本就不算結實的木屋瞬間被轟爛了一半。陳墨白緊隨其後快步殺進屋子,這一次不同之前,充分做好了與其交手和殺她的準備。

    “是你!”

    馮玉驚訝之餘目光快速掃向周圍,並未見到孟蘇禾與夏星顏二人,稍稍鬆了口氣。

    “就憑你這小輩也敢如此狂妄。”

    “殺你這條老狗有何不敢。”

    自九陽釀入體之後,陳墨白的真氣已經躍升了一個臺階,對馮玉的武學修爲也已經有過認識,再加上剛剛又聽到馮玉的污言穢語,此時的他下手便是殺招,早已化身成黑玉樓的無邪。

    馮玉連接了幾招便感覺到不對,不足月餘,陳墨白的武功竟然提升如此多,只道日相真氣果真妖孽。

    不僅如此,陳墨白的橫刀殘陽實在可怕,僅僅接了幾招,馮玉的劍上便有了豁口。再加上陳墨白對真氣的掌握更上一層樓,即使馮玉以真氣護身也無法硬扛。

    “你的武功不過如此,真是辱沒了素衣派的名聲。”陳墨白嘲諷道。

    “口吐狂言。”

    雖然馮玉不願承認,但在上一次二人交手時她便感覺到陳墨白對素心劍法十分瞭解,否則憑自己幾十年的劍法造詣,以他這般年紀的後輩斷不能應對的那般自如。

    而且陳墨白雖用的是刀,可大多招數確是劍招,看上去也十分怪異。

    此時的陳墨白只覺得體內真氣無比充盈,即便一上來便全力出手也絲毫不見真氣有削減的跡象。

    那九陽釀果然是神奇之物,難怪被林妙才說是不夜谷的寶貝。陳墨白心想既然如此,那便看看自己的真氣到底增進了多少。

    於是收刀與馮玉連對了數掌,隨後二人互拼起了真氣。

    馮玉適才對招時還不以爲然,直到二人對掌真氣碰撞時才充分感受到對方的澎湃真氣。想不到這小子比當年的陳玄宗更加妖孽,以陳墨白的年紀換成武林中任何一位天驕也不可能有這等造詣,此子若是現在不除,日後必是大患。

    想至此,全力催動真氣,只聽得聲悶響,便將陳墨白震退了開。

    “小墨白,你到底行不行?”

    見此一幕,洛青丘的聲音傳過來。

    “行!”

    陳墨白狠狠回道。

    雖然比拼真氣稍遜一籌,但他卻顯得更加興奮。

    聽到旁邊還藏着一人,馮玉也緊張起來,果然這小子是有備而來。

    “你放心,殺你,我一人便夠了。”

    “黃口小兒,狂妄至極。”

    陳墨白敢這麼說並非虛張聲勢,剛剛對掌便大概摸清了自己與馮玉的差距,因此才篤定就算洛青丘不出手,自己也能殺她。

    與此同時,身影一晃便來到馮玉身側展開新一輪的攻勢。

    “我倒要看看你的瞬息步能否比得上你老子。”

    “如你所願。”

    一時間陳墨白化成殘影圍繞着馮玉頻繁變換身位,殘陽配合身法劃出無數寒光,都是從馮玉的各個死角處發起的殺招。

    曾與陳玄宗交過手,馮玉自然知道瞬息步的厲害。

    “千金黹。”

    一瞬間馮玉的真氣宛如千萬根細針爆射散開,四周草石被刺出無數孔洞。

    陳墨白已然及時退避格擋,奈何身子太過靠近,對方真氣化成的細針又十分密集,雖然護住要害,身體的其他地方還是被刺了個結實。

    這就是孟姨提到的馮玉自創武學,雖說威力一般,可終歸是宗師境界的高手,近身挨上一下還真要命。

    誰知這才是馮玉獨門武學千金黹的起手,見陳墨白中招,她隨意的憑空一抓,陳墨白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她飛了過來。

    不等陳墨白作出反應,馮玉獰笑着手腕一番,一掌打在陳墨白身上,再次將他打飛出去。

    這一掌可是用了十成力,縱然陳墨白千鈞一髮之際勉強以殘陽擋在胸口,卻還是被打的嘔出血。

    “你還不出來嗎?”

    馮玉此刻對着藏在暗處的另一人喊話。

    幾息過後不見回話,便對着陳墨白說道:“不得不說以你的年紀能有這般實力的確足以比過各大派的同輩弟子,但你以爲憑這樣就可以獨自挑戰宗師,未免太過自大。”

    說罷馮玉又是隔空一揮,陳墨白便向一旁飛了出去,彷彿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針線控制住,而另一頭被馮玉牢牢攥在手裏。

    “你身後那人再不出來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陳墨白眼神依舊堅定,剛要張口回話,身體又不受控制的被甩向一旁,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馮玉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走近陳墨白,端起劍再次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把戲,不過殺了你總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