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哀莫大於心死

    柳雲卿滿腔怒火的回到房間，立刻開始收拾金銀細軟，以及隨身衣物。

    “小姐，你這是幹嘛啊？”蓮兒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雲卿收拾。

    “還能幹嘛啊，準備跑啊，你也快去收拾收拾金銀細軟。“柳雲卿回答蓮兒的同時，手上的活一點沒停。

    ”啊，小姐，我們真的要跑嗎？可我們要跑哪去啊？“蓮兒大吃一驚。

    ”去哪都行，只要不嫁給那個無賴，去哪都無所謂。別傻站着了，趕緊去收拾吧。”柳雲卿催促着。

    “哦哦，奴婢這就去。”蓮兒答應一聲就朝外跑去，不一會便跑了回來，手裏一個簡單的包袱。

    柳雲卿和蓮兒揹着包袱，急匆匆來到後門處，想要悄悄離府。蓮兒上前打開後門，只見兩名家丁正站在門外。聽到開門聲，兩名家丁同時轉頭看向蓮兒，蓮兒嚇了一跳。

    “老爺命令，大小姐不得出府，請大小姐回房休息，莫要爲難小人。”兩名家丁對柳雲卿行禮，其中一人恭聲勸柳雲卿回房。

    柳雲卿看兩人態度堅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小姐，怎麼辦啊？後門都有人把守，前門肯定也有啊，我們怎麼離府啊。“離開後門，蓮兒滿臉的擔憂。

    ”看來得從長計議了，我先回房，你去打探下情況，我們再商議出府的辦法。“柳雲卿冷靜的吩咐蓮兒。

    兩刻鐘後，蓮兒急匆匆的跑到柳雲卿的房間。

    ”小姐，不好了，老爺答應郡守府，三日後讓小姐與蕭公子完婚。現在全府上下，都在爲小姐出嫁做準備呢。還有，老爺下令，這三日不許小姐出府，各門都有家丁，十二時辰守衛。並且老爺說了，誰敢私放小姐，亂棍打死。奴婢去找了相熟的小斯，沒有一個人敢幫小姐。“蓮兒將打聽到的情況，一股腦的說出來。

    聽完蓮兒的話，柳雲卿連忙朝外跑去。不一會，便來到了柳萬山的書房，每日這個時辰，柳萬山都會在書房處理事情。

    ”爹，您就真的忍心，將女兒往火坑裏推嗎？“見到柳萬山，柳雲卿悲憤的質問。

    ”卿兒，爹知道，你不願意嫁給蕭公子，可是爹也沒有辦法啊。你要爲柳家想想，爲你弟弟的前程想想。況且，那些關於蕭公子的傳言，也未必真實。蕭公子對你一往情深，定然不會虧待了你。蕭公子不僅出身顯赫，還是文武全才。即便你自己選夫婿，也未必找到比蕭公子更好的良配。“柳萬山好言相勸，畢竟是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若是柳雲卿能心甘情願的出嫁，那自然是最好的。

    ”卿兒已經有鐘意之人，爹若執意讓卿兒嫁給蕭鳴那個浪蕩子，那就是逼卿兒去死。“柳雲卿態度極爲堅決。

    ”混賬，你竟然敢以死要挾。今天我就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樁婚事都不會變。這三日，你就老實待在房裏，做好出嫁的準備。若你敢自殺，那蓮兒及你院裏的下人，都會給你陪葬。即便你死了，我也會將你的屍體，擡進郡守府。“柳萬山勃然大怒，將話說死，徹底斷了柳雲卿的念想。

    聽到柳萬山的話，柳雲卿面如死灰，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柳雲卿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木然的坐在桌子前，眼神空洞，沒有一點的生氣。她以爲只要她去鬧鬧，柳萬山會改變主意的。沒想到，柳萬山的態度，如此的堅決，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小姐，你不要嚇我啊，你說話啊。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蓮兒可怎麼辦啊。“看到柳雲卿這個樣子，蓮兒都急哭了，說着話已經泣不成聲了。

    ”蓮兒，孃親不在了，爹爹也不要我了，以後我沒有家了。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蕭鳴那個渾蛋。可是，我現在連死的權力都沒有。蓮兒，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絕望嗎？“過了好大一會，柳雲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姐，蓮兒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就盡情的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蓮兒拿出手帕，幫柳雲卿擦眼淚。

    ”哎吆，姐姐，這是喜極而泣了啊。妹妹前來恭喜姐姐，即將嫁入郡守府。我們整個柳家，都會感謝姐姐的，姐姐可不要忘了妹妹。“柳雲卿正在哭的時候，柳雲菲走了進來，一臉的幸災樂禍。

    ”二小姐，小姐身體不適，需要休息，還請二小姐先離開。“蓮兒知道柳雲菲是來挖苦柳雲卿的，她不想柳雲卿更難受。

    ”賤婢，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真是沒規矩。“柳雲菲一巴掌直接打在蓮兒的臉上。

    ”二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敢了。“蓮兒捂着臉，連忙道歉。

    ”賤婢就是賤婢，就是欠教訓。也不知道，這些年姐姐是怎麼管教下人的，沒有一點規矩。姐姐不要怪妹妹多事，妹妹也是爲姐姐考慮。若是在郡守府，也如此沒規矩，恐怕會給姐姐惹出天大的麻煩。”柳雲菲一副爲柳雲卿着想的樣子。

    “既然姐姐身體不適，那妹妹就先去忙了。妹妹還要和孃親一起，爲姐姐準備嫁衣。”柳雲菲如勝利的公雞一樣，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小姐，都是奴婢沒用，不能爲小姐分憂解難。“等柳雲菲離開，蓮兒滿臉的愧疚，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掉。柳雲卿面無表情，彷彿沒有聽見一樣，只有眼淚在無聲的流淌。

    柳雲卿哭夠了，就靜靜的坐在那裏發呆。這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她自己。悲傷、絕望，各種負面情緒交替出現。猶如孤身一人，站在一處小小的石臺上。石臺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海水，既沒有前路，也沒有退路。呼嘯的海風，無孔不入，整個身體變得冰冷，沒有了一點溫度。

    蓮兒爲柳雲卿端來了幾次飯，柳雲卿一口都沒有吃。蓮兒說盡了好話，依然沒有一點作用。不知何時，柳雲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這個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黑漆漆的一片。正如這個夜晚的柳雲卿，看不到一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