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

    沉寂半晌，洛凡擡頭望月，遐思無限。“所謂千里共嬋娟……現在是不像古人那般因交通不便而有家回不得了，我真的破事多……”

    “你也真是欠錘！生在什麼環境之下，又不是你的鍋，你總喜歡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你讓那些想幫你的人怎麼辦？！”秦閆氣到揉亂洛凡的頭髮，“千里共嬋娟，前面還有一句但願人長久呢！你這樣的消極態度，會讓我們氣到只能尬笑的你信不信？”

    “有點不敢想象未來……我是否會改姓，然後……”洛凡有些語無倫次。

    “傻小子，這都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好嗎……”秦閆看着洛凡揉亂了的發甚覺不順眼，於是又細細地用手指理過一遍，“雖然這是正常的孩子都會操心的問題，不過，你真的需要這麼害怕麼？不管是姓洛還是姓凌，你都一直是洛兮玥的哥哥，同時也是凌煌先生的兒子，這兩個身份並不衝突。”

    “冷靜分析我的出世只是個意外。或許，蠢鳥才是關鍵的一環……他之所以至今在此徘徊，是因爲缺少了一具可完美契合的軀殼吧。如果他想，那麼我隨時……”

    “不，其實他缺少的不是軀體……而是能力。原本他即將可以與你分離了……呃呃呃，這確實是我們的鍋，我們送了他一道天雷，把他轟回你的身體裏了。”秦閆邊說邊做了個允悲臉，“抱歉讓你這麼爲難……你自尋短見也救不了你們兩個，你倆缺少的……只是分離的契機。所以別說這話了好吧，這是我第三次聽了，事不過三，能答應我，以後不提這事了嗎？你乖乖過你的學校生活，把他交給我們收拾就好。”

    值此之際，一位手持羅盤的老者走來。“你就是秦閆是吧？這是吳老頭讓我給你送來的……中秋禮物。”他將一個卷軸交給秦閆，刻意壓低聲音，“此物對你今後的修行之路大有所益。它可以根據你的意念賦形化作法器，當然機會只有一次。”

    “？？？我師父？託人……送中秋禮物？！”秦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不迭伸手接過，“謝謝您了，秦閆瞭解。”

    “只是順道而已。好了，老朽還有事，告辭。”

    “洛凡，洛凡……？”發覺對方全程默不作聲，秦閆試探着呼喚幾聲，“我們回去吧，時候不早，這個點你也該睡了。”

    “我有點好奇……那是什麼？”

    “在這……不好吧。況且……”秦閆有些猶豫，但見洛凡這個期待的小眼神，一時招架不住，無奈妥協，“唉，路上看吧，這裏人還挺多的。”

    旋即將人牽走，尋一處隱蔽之地。“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法器適合我……我似乎什麼都不行啊。”他心態微崩，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擺爛，“不管了，聽天由命。”於是展開卷軸，闔眼全神貫注想象，腦海中有種器物的輪廓逐漸清晰，而後反映在卷軸上。刺目的光芒轉瞬即逝，一柄墨綠色的長柄月鐮落入雙手。感覺到手中的重量，緩慢睜眼，“？？？！怎麼是鐮？我……”

    “鐮刀？死神……？”洛凡看在眼裏，迷迷糊糊說了一句，“真的很像呢……”

    “？死神的話，不至於吧，我手無縛雞之力的，像什麼……”秦閆只覺有點奇怪，收起卷軸，“不是吧，蠢鳥還在影響你嗎？好了好了，看一看也夠了，快回去吧，夜不歸宿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打算命名嘛……”

    秦閆不易察覺地一怔。回想起卷軸內面左上角有兩個金文，不假思索道：“沉暮。”

    “……困了。”話音剛落，洛凡伏在對方懷裏，頭偏向一側。

    “唉，洛少，你可真是……隨心啊。”秦閆托住洛凡的背，將他抱起，“不過這樣也好……才像個孩子的樣。”

    洛凡真實困飛，似乎是在秦閆懷裏有了更深的信任，很快便沉沉睡去。

    “哈，果然還是個孩子呢，睡着了就乖多了……”

    未幾，秦閆送少年回到凌煌的別墅。

    將人安頓好之後，由於時間過晚，凌煌提議留宿，秦閆倒也沒有再拒絕，便應邀在凌家暫宿一晚，與洛凡僅有一牆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