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

    凌雪叮囑洛家兄妹不得隨意離家後，追了過來：“老哥你這是秀速度啊！等等我！”

    “不好好待着，跟出來幹甚？”混沌·凡爾斯猶自前行，但放緩了步伐。

    “你管我啊！我腿長你身上啊？”凌雪趁機上前，搶先一步將他攔停。在不懂說話藝術這方面，倒是出奇的一模一樣呢。

    雲層時不時電光閃爍，並伴有隱隱的沉悶雷聲。

    “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啊！”

    混沌·凡爾斯仰起臉，感受着偶有偶無的微涼。“當心受涼，你還是回去吧。”

    “嘖，它儘管下，你跟我來！”凌雪舉目四顧，發現不遠處有一廢棄棚寮，不由分說扯着對方的胳膊就往那邊跑，“這裏應該沒問題。”

    混沌·凡爾斯緘言，怔望着雨勢漸大。

    “那麼長時間不見，老哥你話廢越來越嚴重了啊！”

    “……哈，已棄療。”他回過神，轉而凝視左手的披帛，“有件事我想不通。本可以對洛凡棄之不顧的，卻偏偏無法割捨，彷彿……被類似的物件緊密相連一樣。”

    “想不通就先放一邊，終有一天會找到答案的。伸手，有一物託付給你。”說着，她在對方的右手背畫下莉卡的契約之印，“好了。以後有特殊情況就召喚她吧，說不定會有奇效。”

    “這是……”忽而察覺有道歪歪扭扭的人影正在靠近，“有人。”

    “你先躲起來，要不就換個樣子，快點！”

    見人影半途倒地不起，凌雪連忙過去將其帶回棚寮查看情況。

    “這人身上有種奇怪的氣味……”

    “怪味？”聞言，凌雪嗅了幾下，仔細分辨，“是毒品……‘癮君子’石錘了。”

    少頃，又一人出現在雨幕中，走進棚寮後合上傘。“說得不錯。”

    凌雪端詳來者好一陣子，認出了崇翼：“您是追着他過來的嗎？”

    “兩位，好久不見。有話待會再說，此處離我那較近，先幫我帶他過去如何？”

    “嗯！”凌雪欣然答應，將人扶起。

    “……我來吧。”混沌·凡爾斯可沒法心安理得地讓女生勞力而自己一事不做，何況這還是當着重生之翼的面。

    “嗯？你來也不怕別人看到你？”

    “……非正常操作瞭解下？”

    “好吧，那就交給你了。”

    待混沌·凡爾斯攙着人瞬移離開後，凌雪從雙肩包裏取出一把折疊傘，撐開隨崇翼前往診所。

    約摸過去一刻鍾，她們見到了褪去混沌化的凡爾斯。這傢伙此時正蹲在門口，無聊得撥弄自己的羽毛。“你們可真慢吶。”

    “鬼嘞！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啊！不僅話廢嚴重了，氣人的本事也見長！”

    “好了都進來吧。”崇翼開了鎖，招呼道。

    在燈光的照亮下，凡爾斯看清了昏迷者的臉：“這人……我有點印象。雖並非親眼所見，但……”

    “嗯？你在哪見過他？”聽罷，凌雪上前觀察。

    “好冷……好冷啊……啊！別，別殺我……”此人突然驚醒，冷汗直冒。他往後挪了挪，看向凌雪的同時指着凡爾斯，“我做錯什麼了到底，曼沙！你……你爲何要派裂影殺我……”

    凌雪當場迷惑：“認錯了吧？？？”

    “怕是毒癮發作……”

    “看症狀是毒癮犯了沒錯，都出現幻覺了，而且剛剛他說的那兩個，老哥你應該認識。”

    “‘Haze’廖曼沙、裂影……”努力回想，數個人名浮於腦海，“那他大概是嚴凱梵了。”

    “你想去哪？！”發現嚴凱梵悄悄起身，意欲開溜，凌雪立刻出聲喝止。這種情況還敢亂跑，果真是腦子成漿糊了。

    “曼、曼沙，您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凌雪嘴角微抽，乾脆恐嚇對方：“你莫不是想死在外面？”

    “到了外面我興許還能逃得掉……裂影這傢伙，有把邪門的刀，他若要殺我，我必死無疑！”嚴凱梵緊盯着凡爾斯的一舉一動，渾身上下摸索一番，企圖找出利器以應對突發情況。

    “老實待着，別給我添亂，或許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此話……當真？”

    “你要是不願意，那就是假的吧！”

    “到了，準備。”崇翼提醒道。

    “什麼到了……？”

    “別亂動，只要你乖乖配合，這次就饒了你。”凌雪一本正經地說。

    “兄弟你這被害妄想症有點嚴重，還是好好睡一覺吧。”凡爾斯禁不住笑場，化掌爲刀砍人後頸。

    “爲什麼不早這麼做啊！”

    “看你入戲太深，不忍心打擾唄。”

    “我現在想直接打你！”謝邀，有被冒犯到。

    “幹嘛幹嘛，我也沒錯啊？”話雖如此，愈笑愈猖狂的笑容還是無情出賣了凡爾斯的真實想法。

    “難道我看起來很想演戲嗎？！！”凌雪表示好氣，甚至連微笑都不想保持。

    “確信。”凡爾斯存心不看人臉色，故作認真道。

    一時作死一時爽，至於後果嘛……理所當然是要接受懲罰咯。於是乎，凌雪隨手召喚一個毛絨玩具，毫不客氣地扔他臉上。

    “言歸正傳，你們怎麼都出來了？”崇翼協助警方進行移送工作後返回。

    “老哥和洛凡之間出了點……好吧，大問題。他跑出來了，我找他有事，就跟着一起，然後就碰巧撞見了那位‘癮君子’。

    “哈哈，戀愛使人頭腦發燙系列。”凡爾斯低語。其實他並非完全不清楚，洛凡如此行爲背後的原因不止單方面。畢竟是女朋友的人了，家中“非我族類”的存在極易帶來困擾。

    “沒準他只是隨口說說，而你當真了。”

    “……你大可問小莎，他那像是隨口說說的樣子？我再留下去恐怕對不起他的瘋狂暗示吧。”

    “你這鍋甩得真漂亮……”凌雪無力吐槽，遂講述起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如此，你們今晚有何打算？”

    “還沒想好。反正，不安置好他的話我短時間內不會回去。”凌雪態度明確。

    “我呢，有個暫時落腳的地就行。”

    “所以，你想睡大街？”凌雪合理認爲，沒什麼事是離羣之鳥幹不出來的。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怎麼敢呢？”聽聞崇翼的話語，凡爾斯已經足夠意會，笑言，“就是怕那位會嫌棄我。”

    “那位……？他很少回來的，無需顧忌。”

    “妙啊，那我就放心啦！”凡爾斯瞬間活了過來，隨後面向凌雪，“好了好了，我現在不至於風餐露宿，這回你總該……？”

    “那好，告辭！”話音落下，人影兩空。

    “……還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