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是人是妖？

    如意坊雖然名字不錯，但實際上卻是在東域十二坊的邊緣地域，緊挨着城牆，居住的都是一些貧苦百姓，或者小商小販，還有一些外來的底層江湖人。

    跟着顧誠的身後前往如意坊，楊乃功落下了一些距離，對劉元平傳音道：“我說老劉，你巴結那顧誠不算，現在卻也讓我巴結那顧誠，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

    劉元平一臉的神祕之色道：“我可沒讓你去巴結顧大人，這種事情你也做不來，要不然你我同時進入京城靖夜司，甚至你的實力還要比我強一截，爲何是我先提拔成巡夜使的？

    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便足夠了，顧大人是大統領，你我都是巡夜使，巡夜使聽大統領的吩咐不是正常的嗎？

    顧大人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別像陳敬南那樣跟他作對便好了。

    人家後面有人玩得起，我們可玩不起啊，這位顧大人年紀輕輕便能夠調任大統領之位，你以爲靠的是運氣嗎？

    聽我一句勸，只要你把態度擺正了就不會出事，說不定將來還有好處呢。”

    楊乃功有些狐疑的看着劉元平，他雖然疑惑，但卻也沒反駁什麼。

    他們兩個相識十幾年了，雖然劉元平心思多了一些，但卻也不會害自己才對。

    這時顧誠在前面道：“楊大人，這如意坊最近可有什麼外來的江湖人？”

    楊乃功想到之前劉元平說的話，他聞言連忙道：“大人這麼喊可是折煞我了，若是大人不嫌棄，叫我一聲老楊就行。

    這如意坊緊靠城牆邊上，屬於京城最爲偏僻的位置，不過正因爲如此，所以一些下等客棧民房什麼的價格都十分便宜，那些底層江湖人最喜歡這種地方了，所以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外來江湖人來此，根本就統計不過來的。

    我之前的幾位巡夜使包括我所執行的都是一個規矩，那就是如意坊內不禁止廝殺，但街面上不允許動手，不允許見兵器。

    江湖事江湖了，想要動手找個偏僻無人的巷子裏自己解決去，死了自然會有捕快給你收屍。

    但你若是膽敢在街頭上動手，那靖夜司立刻就會開始追查拿人，不論是什麼原因還是誰對誰錯，兩者皆斬！”

    顧誠點了點頭，這楊乃功雖然看其模樣是有些憊懶的，好像不怎麼管事的模樣，但實際上他這個巡夜使做的還算是很合格的。

    如此做爲雖然是一刀切，懶得去調查那麼多東西，不過也的確是很管用的，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威懾那幫江湖人，讓他們不敢亂來。

    一衆人說着便已經來到了案發那裏，這裏是一片荒廢偏僻的民宅，不少房屋因爲年久失修都已經塌陷了，其中的人幾乎也早就搬走了，因爲這裏緊鄰城牆邊上，京城內的污水便是從這裏排出城外的，所以冬天都有一股騷臭味兒，夏天更是沒辦法住人，經常在這裏呆着的便只有乞丐了。

    出事的地方是一座收屍的義莊，這座義莊其實就是爲了給那些在如意坊鬧事結果被打死的江湖人準備的。

    但時間一長，這些底層江湖人也都知道了如意坊的規矩，所以已經很少有人敢當街鬧事了，這義莊便也荒廢了下來。

    此時那義莊門口還有幾名捕快守着，看到顧誠前來，那幾名捕快連忙道：“參見大人。”

    顧誠點了點頭道：“情況怎麼樣了？”

    領頭的捕頭道：“發現義莊內情況的是一個乞丐，那家夥差點沒被當場嚇死，出事之後我們便讓人把這地方給封鎖了，一直都在等着大人們前來。”

    京城內的這些捕頭捕快素質還是不錯的，或許是跟靖夜司打交道多了，或許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此時雖然有些面色發白，但竟然還都算是淡定。

    顧誠一邊點着頭，一邊推開義莊的大門。

    老舊的紅漆木門上油漆都已經斑駁掉落，好像是一塊塊血跡沾染在上面一般，隨着顧誠一推頓時發出了一振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義莊內，映入顧誠眼簾的是一具具被吊在房樑上的屍體，足有幾十具之多。

    這些屍體全都渾身赤裸，大部分還都被開膛破肚，濃重的腥臭味兒直接撲面而來。

    並且這些屍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還分泌出來了大量昏黃的油脂遍佈全身。

    這一刻顧誠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比喻，這些屍體掛在這裏，好像有人在製作臘腸在風乾着一樣。

    顧誠身後鐵天鷹等人也走了進來，仔細觀察這義莊內懸掛的一具具屍體。

    眼前這屍體臘腸雖然恐怖，但對於靖夜司的這幫人來說只能是小意思。

    甚至包括見風使舵，溜鬚拍馬的劉元平本身的水平也是極高。

    雖然他擅長的是溜鬚拍馬，但要知道他年輕時能夠被選入京城靖夜司當中，那也肯定是在其他郡或者州府當中有着極強的能力，這才有資格進入京城的。

    顧誠閉着眼睛感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鬼氣。

    他有黑玉空間在，更是修煉過玄陰靈飛經，對於鬼氣十分的敏感，所以他能肯定不是鬼物。

    “這些屍體的身份可確定了？”

    跟着進來的捕頭面色有些發白，但他本人還是十分鎮定的。

    “回大人，沒有全部確定，不過屬下能肯定，這些大部分都是一些底層百姓，乞丐貧民一類的，甚至還有些底層江湖人，當然是實力很低微的那種。”

    顧誠點了點頭，若是這樣的話，那基本上是可以排除是特定的復仇殺人一類的事情了。

    這時楊乃功忽然道：“大人，屬下感覺應該是妖物做的。”

    顧誠道：“哦？你感覺到妖氣殘留了？”

    楊乃功搖搖頭道：“沒有，妖氣跟鬼氣不同，本就各種各樣，有些妖物的妖氣揮發的極快，更有一些妖物天生妖氣便極淡。

    但大人您看這些屍體上被開膛破肚的痕跡，雖然其傷口光華無比，但卻並不像是刀劍所開口的，而是異種異形利齒所留下的痕跡，不同與野獸，絕對是一種罕見的妖物所留。

    並且這些屍油也很奇怪，正常的屍體是絕對不會分泌出這麼多油脂的，好像某種東西跟屍體結合，這才讓屍體分泌出大量的屍油來。”

    顧誠略有些好奇道：“你對妖物好像很熟悉？”

    楊乃功頗有些自傲道：“屬下昔日乃是南九郡中樂平郡出身的玄甲衛，那地方妖物比較猖獗，所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遇到。”

    一旁的劉元平也是道：“沒錯，屬下也是樂平郡出身，老楊這些本事還是有的，而且大人您來看這具屍體。”

    說着，劉元平給顧誠指向角落中那具屍體道：“這具屍體並沒有開膛破肚，但身上卻留下一股奇怪的味道，身上也開始分泌出屍油來，但卻沒有像那些被開膛破肚的屍體那麼嚴重。

    有些妖物雖然吃人，但卻挑剔的很，經常會弄出各種各樣的手段來。”

    鐵天鷹這時候卻在一旁道：“但我卻感覺是人做的，這種事情更像那些左道邪修的手筆。

    妖物也分誕生了靈智和沒有誕生靈智的。

    若是誕生了靈智的妖物想要血食吃人，爲何要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在京城內做這些？京城外的那些村莊縣城豈不是更加安全？

    若是沒誕生靈智的妖物，它們實際上跟野獸一樣，就是更加兇殘的野獸，只有對血食的本能渴望。

    所以你認爲它們會專門挑一些平常失蹤的時候也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底層百姓，還專門藏在這種常年無人的義莊當中？

    所以我覺得這更像是一些左道邪修所爲，說不定他們便要利用這些屍體煉製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鐵天鷹是東臨郡出身，東臨郡能跟妖物打交道的時候很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鬼物或者是一些邪道散修，所以在這方面鐵天鷹還是更有經驗的。

    原本劉元平和楊乃功只是想要在顧誠表現一下才如此賣力的，結果現在鐵天鷹竟然質疑起了他們的專業能力，這卻讓他們頓時有些不滿了。

    都是靖夜司出身，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就算你鐵天鷹是年輕一些，但他們當年在各自的州府內可也是捉鬼降妖小能手來着。

    所以兩個人立刻開始跟鐵天鷹脣槍舌戰的辯論了起來。

    這時顧誠卻是忽然道：“幾位別吵了，在這種事情的專業水平上，你們我都是信的。”

    論及這方面的經驗，實際上不論是鐵天鷹還是劉元平二人都是比他強的。

    顧誠在底層當玄甲衛的時間太短了，勉強算下來只有幾個月的時間而已，所以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在跟人鬥，跟妖鬼鬥，比較擅長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鐵天鷹和劉元平二人都是望向顧誠，都信？那到底是左道邪修還是妖鬼？

    顧誠笑了笑道：“換個思路如何？既然有人爲的痕跡，也有妖物的痕跡，那爲何不能是左道邪修操控着妖物來做的這一切呢？

    諸位不用爭吵了，反正暫時沒有線索，就按照這個思路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