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荒淫好色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木可玲子字數:2989更新時間:24/06/27 15:01:43
    完顏亮說完,再望着自個的雙袖上細壓的針線,忽而想起了母親慈善的面容——「自小,朕便見慣了母親卑躬屈膝,對大嬢嬢乃是無事不從,但她是朕的親孃,如今朕貴爲天子,不必再讓母親受這等憋屈,可她還是只要見了大嬢嬢便跪,便拜!」

    「我嬢嬢是天子之母,不必向任何人跪拜!」

    「此番,朕便將大嬢嬢留在上京,朕不想看見賢淑的母親爲了與大嬢嬢和睦共處而變得小心,朕於心有愧,難道這妻妾尊卑,便真能將女子毒害至此嗎?」

    驪柔默然,隻手撫着完顏亮搭在她雙臂上的那只寬厚的手掌,再輕搖頭過來道:「先帝對大嬢嬢之意,亦如陛下待我之心,都願夫與妻共齊眉罷了!後宮妃妾哪一個不是對臣妾恭敬呢?這是陛下給臣妾的底氣啊!」

    他忽而懂得了什麼,小探鏤窗外的夜景長嘆一口氣——「原來,這妻妾尊卑,毒害的不止小嬢嬢一人!」

    「罷了,便如此吧!還能怎麼辦,千年都是如此。」

    他靜坐而撩撥了皇后的頭髮,靠在後面羅漢牀的褥墊上,再將皇后的發額扶下來倒在自個的胸膛上,雙手託後腦,望着朱樑上垂下的珠墜。

    又伸手將她的一雙玉手握在手心道:「如今遷來新都,朕想納新妃!」

    「陛下想納誰?」

    他逐而笑起——「蒲察阿里虎,」

    皇后反應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完顏南家的妻子!南家戰死十年了,便留一寡妻在家中。」

    「害,你便只知道她是完顏南家的妻子,卻不知他前夫是完顏阿虎軼,阿虎軼被昏王誅殺,她才改嫁了完顏南家,伐宋時,朕當時爲輔國上將軍便親至南家府邸祭奠,朕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

    說着說着,他便在腦海裏想着當年那蒲察阿里虎絕美的容顏:「朕記得,她那時年方二十五,一襲孝衣披身,正爲夫慟哭,當時只見,她未施粉黛卻是肌膚勝雪,未披華綺卻是風姿萬千,竟要將朕的心都要勾了去。」

    「朕當時想納她爲小妾的,畢竟不能讓這樣的美娘子守寡,可她阿翁,絕不讓她改嫁,朕當時也沒有什麼權勢,便只好作罷!」

    他沉下心來思考,一邊回憶着那年少時初見蒲察阿里虎的情形,一邊握着皇后的手打圈。

    「但朕是皇帝了,便不一樣了,朕便要即刻派人將她接回京城,便,便封個昭妃。」

    「好!只要陛下喜歡的,妾都支持陛下!」

    完顏亮再默然,撫了驪柔光滑白皙的臉蛋,俯下身去吻了她的額頭,她被他的胡茬扎的一驚,嬌嗔一聲:「陛下的鬍子,倒是扎的臣妾有點痛。」

    一句隨意的話,他聽後,漸漸攤開手掌,望着大拇指上那條印痕,再眨眼時,雙眸之中已是佈滿血絲,空靈的眼神找不到一絲喜悅。

    他頓而空念:「是啊!朕是皇帝了,但這一輩子都無法再擁有她了,她再也回不到朕的身邊了!她嫁給了別人。」

    驪柔何嘗不知他所說的是誰,便答:「陛下何不將李娘子納入宮中?」

    「朕也想過,但朕做不到,朕明白她的秉性,她性子剛烈,百折不回,她不肯回來,必是有她自個的道理,若我強迫她,便是毀了她。」

    「嗯嗯!妾明白了!」

    良久,他灑脫搖搖頭,鎮定情緒,輕身下了皇坐,邊走邊道:「罷了,罷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哈哈!來人召奼奼入福安殿後寢。」

    「朕必得天下絕色而妻之!」

    那夜,他命奼奼穿着紗薄的鮮衣伏於龍榻前彈奏琵琶。奼奼便似個俘虜般任由宮女撥下衣衫,再披上她親舅公爲她準備的紗衣,抱着他那方冰涼冷澀的琵琶跪在他的

    面前彈奏。

    一聲起一弦落,或如裂帛之乾脆,或曲水之迂迴,低沉高亢各在其中。

    而他,袒胸露乳,擺其胯骨,雙指在膝上打着節拍,細細品着那動人的樂曲。

    一曲罷,平滑的琵琶上,滴滿了女子的淚水。

    她是面前這個男人的親外甥女,他是她叫了十多年的舅公,可如今,他卻要不分骨血逼迫她入宮服侍,要她日後如何自處呢?

    許久,待絃樂徐徐而盡,他招過她,摟着她纖細的腰身,撥着她羞紅的臉龐道:「奼奼,不哭,朕會待你好的。」

    「舅公,陛下,讓奼奼回家吧!奼奼不能當您的妃子!求陛下。」

    「你先夫有什麼好,跟了朕,朕讓你做尊貴的皇妃!聽話,你一向最聽朕的話。」

    說罷,他輕身站起將奼奼手上的琵琶放下,逐而橫抱起她來放在龍榻上,盡情釋放他的野性,幾度***。

    夜半寂靜時,奼奼披頭散髮的躺在完顏亮的身邊,不遠處的地衣上扔着一枚鴛鴦戲魚的鮮豔抹肚。

    完顏亮袒身撥開她蓋在臉上的被褥,十分愜意的撫着她的雙頰道:「嗯,不錯,奼奼長大了!」

    「朕封你爲郡君如何?若你不喜歡宮裏,朕將你送回新建的蒲察府,待朕召幸。」

    奼奼瘋了一般笑起,其聲音寒浸入骨,散落的烏髮死寂的垂在兩肩,撐起身子來直盯着皇帝:「蒲察府?哈哈哈,蒲察府早就不在了,我父母死了,哥哥娶妻生子了,誰還會再意我,我便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一隻羔羊罷了!」

    說罷,她顫抖的雙臂抱起被褥來蜷縮在牀角,悽悽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寢殿,哭盡了她這些年的身不由己的苦楚。

    知道皇帝臨幸了奼奼,齊國大長公主完顏穎第二日便尋到了宮裏,當着噠太后的面與皇帝大吵了一架,皇帝怒斥她不懂事,她便傲慢的摔門而去,再不復入宮中,一有時間便去尋了清雅。

    這日,她正是心血來潮,領着兩三歲的兒子想來尋個說話的人,正碰着清雅與完顏雍在後院的野菊花圃裏採花,說是要摘些菊花作一對枕芯。

    她見此便似孩童一般,在一旁的青石上坐下,滔滔不絕的念着自個皇兄的錯處,一絲也無收斂,說到嚴重時,完顏雍便連忙打發了祗候人下去,唯恐被人抓住了把柄。

    「四哥哥變的像個惡魔一般,竟將奼奼納爲妃,她那夜侍寢過後,在我公主府上住了五日,整日飲酒奏樂,像得了失心瘋一般,這麼好的姑娘,便被糟蹋了!」

    她將兒子置在膝上,撫了他顱頂的小圈發。清雅聽此,與丈夫相視一眼,將小簍子裏的野菊花拿起,坐在交椅上靜默的摘除一些成色不好的花瓣。..

    完顏穎有些急躁,便道:「清雅,你倒是也不理我,怎的你是成婚了變的軟弱了嗎?」

    清雅唯有一笑,繼續摘着菊花。

    「宛國夫人!本宮說話你竟要如此冷淡?」

    她將小簍放下,長嘆口氣道:「穎兒!我乃是親王夫人,與陛下無任何干係,你如今與我說了,我能如何?」

    「李清雅,虧我四哥哥這般的喜歡你,你便不能勸勸他嗎?雍哥哥,你也想想辦法,勸勸四哥哥!」

    完顏雍欲想說話來着,被清雅的一隻手悄然止住又道:「公主,如今我嫁作人婦了,以前的事兒莫要再提了,免得旁人聽了去不好。這事兒,誰也幫不了,我是一介婦人,若要跑去勸諫皇帝,這像什麼話?」

    她又將聲音壓低道:「你雍哥哥更是不好插足,陛下一到中京就改判他爲濟南尹,待年後便要走了!」

    「其實陛下做事有他的道理,公主便好好做好公主

    便是,不必爲君上之私事煩憂。」

    完顏穎聽後,覺得煩躁,便嗤一句:「呵,便是與你說了像白說一樣,說白了,你便是不敢去勸,也不敢直面別人的流言蜚語,你便是個膽怯軟弱的人,以前做姑娘是,如今還是!」

    「我便要瞧着,你這個膽如鼠輩的人,又無一兒半女,怎麼在王府生存下去!

    「吾兒,咱們走……」

    說罷,她依舊是那般的驕橫,輕拉着兒子自花圃邊走過,隨手順下一枝菊花,不一會外頭苑落便有祗候人高呼一句:「長公主起駕!」,整個後院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看着完顏穎出去,她便又沉靜了下來縫製着一方小小的枕套,對方才的事情只字未提。丈夫摟了她的肩膀說:「娘子,這樣將穎兒氣走了,不好吧!」

    她置下針線道:「穎兒,自小便是被寵大的,說話做事完全憑心情,若是她留個時間長了,說了什麼不敬的話被旁人察覺,這不是要聖上大怒,禍其留守府嗎?」

    「我這些年,便早明白了局勢,在最不利的時候,最好隱忍些,如菊花般做一隱逸君子,待吸收了天地精華後,便不只是能做枕芯這般用途了!」

    完顏雍忽而有些佩服她思考問題的周全性,這彷彿與往日的那個只會哭鬧的姑娘不同,更多了份理智。

    正是她捧着一簍菊花,他捧着她的臉龐,深深一吻落在她眉宇,令她有些羞澀不已。

    ——「孤王的清雅,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