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何謂夫妻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木可玲子字數:3188更新時間:24/06/27 15:01:43
    入夜微涼,夜幕降臨後,便有了薄薄一層烏雲籠罩在上空,遠處傳來陣陣雷鳴,夜裏,似是要來一陣春雷急雨將這國度給吞沒。

    半夜時,蜷縮在被褥裏的清茹聽得了這窗外的的電閃雷鳴,便接着點點微光哭着望着牀頭那幅女子圖,口裏喚着母親。

    這位眼中帶媚,笑中帶絲絲壓迫感的女子,便是清茹的母親拏懶氏,她已過世近十年了,亦是李石最愛的女人。

    清茹許是念起了往事,便心傷的噠噠掉着眼淚。

    「姐姐,女兒還是怕打雷,若是您在身邊多好。」

    她哭的痛心,自外便來了翠桃挑燈而入,掀起青紗,抱着痛哭流涕的她。

    「翠桃,不知道姐姐在那邊冷不冷,我好想她!」

    翠桃不知如何答覆,只掖了她的被角,將她凌亂的髮絲別於耳後。眨眼間,便見了她一汪清淚淌過肌膚。

    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與她,她才肯睡下。

    她恍惚間,望向空堂,是冰涼的四徒牆壁,雖陳設無一不全,器物無一不潔,掛飾珠簾在昏燭下成點光,抹了清油的銅鏡依舊如新,可終究,心裏涼了。

    「我是李家嫡女,爹爹愛我,哥哥愛我,清雅和烏古論氏都不敢惹我,獻可都要敬我,爲何我還是這樣不幸,爲何我便沒有這樣好的命,爲何?」..

    「姐姐以前說過,我長的有福,往後必定是嫁得大富大貴的人家受盡寵愛的人兒,爲何我過的這樣害怕,這樣害怕。」

    「清雅爲何便這樣幸運!」

    「有個位高權重的舅公,有個那麼寵她的夫君,爲何我便沒有!」

    「她母親搶了我母親的位置,她也搶了我的親事……」

    翠桃未曾答覆,細細撫摸着她的胸脯,看着她眼中的傷痛和不滿,聽着她將自個的不幸漸漸轉化爲對清雅與恭人的恨意時,她便知道,這府中又要掀起了一場風波了。

    清雅這樣苦口婆心的與她講明白了,她還是沒能壓制住自個的嫉妒心。

    終是一天,她到微瀾苑尋了恭人,說了一上午的話,也不知說了什麼,恭人聽後先是發了瘋一般的砸東西,而後又靜了下來,袒發素衣坐於昏暗的牀上,望着小明窗下她做的一大堆小鞋和小衣服。

    她赤足走前,拿起了那條清雅穿過的,而如今被改的更小的襦裙,將它在膝上攤開,喚了句:「雅兒……」

    「你這樣受委屈,爲何不告訴我,雅兒……」

    她將臉頰貼在小裙上摩擦,哭的痛心。

    直到晚間,她靜了下來,便盯着膝上的小粉裙出神,派了祗候人去請了李石過來。

    她一襲素衣站在牀幔前,而立的年紀,身姿婀娜而妙曼,還是如她十七歲才入府時,眉眼溫柔,目光慈善,一見了她,便覺得世間從無惡人。

    李石隔着素紗帳,有些看呆了,就算在病中,她依舊那麼美。

    「娘子今日,是身子好些了嗎?」李石被她主動請來,內心歡喜,撥開了帷幔摟住了她的腰,親暱的貼耳細語。

    「娘子,還是不減當年的美,更添幾分風韻。」

    他以爲她是要親近他的,可卻一直看着她蹙着眉頭,僵立在他懷中。他的一雙手正要解下她腰間的綏帶,卻聽了她冷不丁的問一句:「李石,清雅爲何嫁了雍王,你今日說明白!」

    他聽後,繼續將她的綏帶解着,邊解邊說:「那丫頭喜歡烏祿,自個要嫁的。」

    她將他雙手撇下,怒而扇了他一個耳光,含着點點淚光瘋狂的拍打着他的胸口,拍的他心頭一陣痛:「李石,你是男人嗎?你像個做爹的人嗎?她是我的骨肉,你便這樣糟踐她。你給她下藥,讓別個佔了她的身子…

    …,她才十幾歲,十幾歲。」

    李石退到帷幔前,盯着她那凌亂的髮絲和衣衫,愕然立於原地。

    「我說,那時她出嫁時,爲何憔悴成那個樣子,我以爲是她不捨父母,原是你,是你這個做父親的讓別人傷害她,她才不得不嫁。」

    「李石你是人是鬼,是人是獸?」

    她哭的悽楚,身子站也站不穩,拿着小粉襦裙的手也鬆了下來。

    「她十幾年來哪一點不聽你的,即便是你打她,罵她,她聽了你回來還是親手插了滿筒的花放在你房中,這樣的姑娘哪裏得罪你了,你非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李石未曾覺得愧疚,摘下通天冠而置桌案上,押着墨眉,譏笑幾分。

    「她是你的骨肉,是你與你前夫的骨肉,與我何幹?」

    「老夫養她十餘年,她不應該報答嗎?」

    他將雙腰扣起,無羞恥的說這話,再將身子背過去。

    「實話與你說了,你父親當時臨去時託我收繼你,我是見了你年輕貌美才納你,卻不曾想到你已經身懷有孕,我本是想藥了她,只是想着姑娘或許還能爲我所用,才留下她的,你應當感謝我。」

    「老夫給她安排的,那死丫頭居然敢不從,不從,便只能來硬的讓她從,」

    「老夫害了她嗎?她不是照樣好好的,受盡了寵愛,這樣於我於她都好的事兒,還去在意這些幹嘛?」

    他攤着雙袖,那姿態彷彿是在議論將什麼貓狗之類的東西贈給他人一般,完全不在乎什麼,也沒有半分悔改之心。

    恭人,爲母的那一番剛硬瞬間撲滿腦海,兩指將身上薄薄的素衣都掐出了小洞,擡手撥烏髮,忽而自妝臺上拿了玫玉簪衝向他。

    就在要刺向他的時候,他察覺異常便轉身將她手中玉簪打飛,又揮一掌將她甩打在涼地。

    「大娘子……」

    高女官方端藥而入,便見了她如掉落的花蕊一般伏在地上,心急如焚,亂而小跑置她身邊扶起她,衝着李石便是呵斥:「主君,我敬你是朝廷命官,莫要不知了好歹,你再這樣明裏暗裏折辱娘子,大長公主和宰相大人也不會放過你!」

    「她是老夫的妻,老夫調教調教她有什麼不對,女子出嫁從夫,即便是烏古論窩論來了,我也不怕!」

    高女官可是個厲害的主,護恭人在後,便一揮袖指着他鼻子罵,唾沫星子都噴了他一臉:「我呸!什麼狗屁不通的話,你個老匹夫,非要我指着你鼻子罵,非要點出你這些個齷齪事兒?你爲了你一己私慾,給二姑娘下藥,讓她失了潔含恨而嫁。」

    「還瞞着咱們大娘子。如今,你自個親生女兒來捅了你一刀子,說出了你做的骯髒事兒,明個,你便等着宰相大人的拳頭吧!」

    「我把醜話給你說了明白,宰相大人便是有意讓你寫了一紙和離來,咱們大娘子從此以後帶着四少郎五少郎過自個的逍遙日子,你便孤獨終老吧你。」

    她招手侍女過來,將厚厚的披風給恭人披上,再系其綏帶,口中罵罵咧咧的:「你當,這還是昏王當道時?你都指馬軍,便可以肆意妄爲?

    「我告訴你,當今聖上拜我家主君爲右丞相,乃是執宰人,便是陛下娘娘都要遷讓他三分,我家主母加封兩級公主國號。如今兵權總握陛下手中,你這指揮使,空有虛名罷了!若不是有宰相大人和親王給你撐着面子,你以爲你能在這位上熬到今日?」

    高女官罵完之後,便拉着她要走,李石顯然是被激怒了,上手便扯下她的披風,又撕下她的素衣,袒露出白皙的玉背。

    「你要做什麼?」恭人將身上衣衫攏好。

    「放肆!李石,你豈敢對大娘子不敬?」

    李石將高女官維護的雙手撇下,喚了門外的祗候人將她按住,不一會兒又來了幾個束腰提刀的女衛,與那幾個祗候人扭打作一團,恭人捂着身子欲要跑出去,卻被他搶前一步將門扣上,再撕下她的衣衫,將抹肚的繫帶也扯斷了。

    「李石,你要做什麼?」她在地上爬行。

    「不是宰相之妹嗎?老夫告訴你,無論你是誰,都是我李石的女人!」

    他寬衣解帶,便撲了上去,瘋了一般的抓其烏髮,再扇了她耳光,在空堂之間,將她蹂躪凌辱。

    夜靜下來,外頭的打鬥聲停下了,女衛和高女官都齊排排的跪在微瀾苑外,俯首請罪,派出去找窩論和雍王的翠荷莫櫻還在回來的路上。

    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她,素衣被撕的七零八落,玉臂香肩和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她便躺在涼地上,嘴角淌着血,望着手邊的那小粉裙。

    李石愜意壓在她身上,撫摸着她的臉頰道:「娘子身姿妙曼,依舊如故。」

    他再貼進她的耳朵:「清雅,還是不如你的,她並沒有你這樣的風韻,哈哈哈哈!哈哈哈。」

    恭人忽而腦袋一片空白,含着紅淚:「李石,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你猜,」

    「禽獸不如,李石,你不得好死!」

    「又不是我的親骨肉,就算是這樣,又能如何呢?」

    他站起身來,將衣帶繫好,看着她死寂的躺在地上,大搖大擺的邁着闊步走出。

    趕來的清雅和銘璇跟着兩個男人跑,急匆匆過長廊時,便各自踩到了對方的裙角,雙雙摔到了地上,又被完顏雍給扶了起來。

    因是夜間忽而被叫醒,幾人都穿的薄薄的褻衣,只圍了披風而來。

    頭髮斑白的烏古論窩論無疑是最顧不得的,梳的高髻都蓬亂,身上一件鬆鬆垮垮的大袖衫,肆意的搖着,腰間還配着長劍。

    進了微瀾苑便瞧了李石出來,窩論上前便是一拳擂在他臉上,再將他衣領提起:「李石,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