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晚宴悲酒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木可玲子字數:3203更新時間:24/06/27 15:01:43
    「你們在說什麼無輕重的話!」李石將桂枝踐踏於腳下,蹂躪着黃花都磨成了汁水。..

    「主君,主君,奴才不敢妄言,只是那日大王確是傷心的將桌都掀了,主君您也知道,大王是何等的仁慈善良,能讓大王發怒的,還有何事?」那祗候人長揖着手,眼珠兒四處打量着,煽風點火一招,李石略有些相信。

    「那丫頭真有這膽子?」

    「奴才不知!」

    「老夫尋思着,這丫頭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了病,莫不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

    「奴才……不知!主君若是有所懷疑,可自行去往繡樓看看,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

    那祗候人似是話裏有話,擡着眉毛以餘光看了他一眼,李石便甩着大袖穿過層層花叢往繡樓的方向去了,他步子邁的急,臉上的顏色也不大好,推門而入時,見了四處無人便進了房中。

    先入帷幔後,翻了那妝臺上的匣子,將那些翠翹金玉全都翻了一遍道:「這丫頭金銀首飾這樣多,平日裏倒沒見她戴過多少!」

    「這些都是大王送的,姑娘自然不願意戴,」祗候人前去了圍子榻上翻着。

    「這樣對她了,她還要如何?」李石背着手,前去她牀頭的小櫃上翻看,瞧了有一抽屜鎖住了,便擰了半天。

    「這抽屜,可有法子打開,老夫瞧着這些裏面唯有這抽屜鎖住了,你便想辦法將它打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跺跺腳站於牀前。

    祗候人前來看了這抽屜上的一把如意紋樣的銅鎖,便抓抓腦袋,到妝臺上尋了一根專門穿珠的銀絲,將其疊了好幾回,對着那一把小長鎖的鎖眼***,就扭轉了幾下,鎖便開了。

    這開了鎖,李石便迫不及待上前窺探其中物件,見了唯放一個長匣子,再打開匣子裏面堆疊的全是整整齊齊的紙張和信封,他好奇的開了第一張紙讀了起來。

    他翕着眼睛看着,嘴裏默讀:「紅豆與羊肚,鵝肉與鴨梨……,別的老夫倒是不知,可這菱角與豬肉不是相剋食物嗎?老夫幼時誤食,導致脾胃虛寒,躺了半個月才好!」

    原是李石看到了郡主給的那張方子,上面寫着許多禁忌的食物,讀着讀着,恍惚間,他許是知道了些什麼,依然翕着眼,臉都要漲紅了。

    「老夫如今明白了,那丫頭聰明的很,居然食了此等食物,導致自身元氣受損……」

    他譏笑着背着手站於了明窗前,再回頭來指着這方子:「她算準了祿兒仁慈,不會在她病時催婚,便就想了此法達到推遲婚期的目的,她是想等岐王回來,等一個機會!」

    「主君實在高明!奴才都未曾想過,可奴兒得了小道消息,岐王殿下今夜怕是就要到了城中了!」

    李石靜坐於案前,戴扳指的手不斷的敲打着桌面,許久他下了圍子榻:「回來又能如何,她不想嫁,如今也由不得她,老夫就是要她嫁,今晚便是要她死心之時。」

    「主君可有思考?」

    他指着那金闌外:「你去將老夫那珍藏的銀狐皮拿了兩張來,再拿了些珍寶,讓翠荷與惜意送去給駙馬爺,便說是姑娘將嫁,薄禮送舅家!」

    他再貼近了那祗候人的耳邊:「你便駕馬帶兩人去,路上無論如何多耗些時間!」

    李石說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隨之便出了,李石又招來令一貼身侍女來:「今夜晚時,你帶兩人服侍姑娘洗漱休息,待會還有些事要吩咐你倆,便待聽我細細與你講。」

    他轉身來望那牀榻之上又道:「找個理由,將這榻上的褥單換了淺色的,被褥也換了淺色的。」

    「是,主君!」

    李石愜意的摸着自己的油亮的美須髯,再瞧瞧四處,便將那

    手中的字張置於匣子中,再按之前的位置擺放,鎖上了那如意祥紋鎖。

    他懷着一顆略加興奮的心,再回了席上,只見了妻子已然不在位上,便拍了拍那件玄色長衫長揖:「讓祿兒久等了,舅公去逛了一圈才清醒過來!」

    「無妨,無妨!舅公清醒了點便就好了!」

    「我已與奎可喝了不少了,舅公今夜必要好好使勁喝啊!」

    奎可憨笑一下,李石便道:「你這小子還是少喝些,明個還要去學堂了!」

    奎可立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才卻杯開始吃了菜,李石斜斜眼與貼身侍女瞟一眼,笑着迎合完顏雍:「大王,陛下上次賞賜了微臣幾壇「薔薇露」,便拿來與大王一起喝了!」

    他再瞧了清雅道:「清雅今晚也陪你哥哥喝點吧!你病着他照看了你這麼多日子。」

    「爹爹,清雅身子最近不適的很……」

    「唉,少酌一些,這酒勁大的很也不敢讓你多喝了去!」

    李石露出了未曾見過的笑容,親自爲完顏雍斟了酒之後,又順勢拿了清雅的杯盞來,往裏一看:「哦?這杯中已被油污了,換個杯子來罷!」

    侍女連忙上前呈上一盞,他頓了手腳,先在乾淨的盞中盛了酒,再遞給了清雅道:「你馬上便是命婦了,爲父往後見了你都要禮讓三分,今個便親自給你斟了酒,前程諸事多有不周之處望夫人您也海涵了!」

    他打着趣兒,衆人都呵呵笑着,檀檀便插了句:「妹叔喝些吧!少酌一些不打緊,總歸是父女一場!」

    她才慢接下,將濁酒奉於前:「大王,清雅最近時而病痛,在此謝過大王照看!」

    完顏雍也擡手回酒:「妹妹乃親人,往後也是妻,照顧你是應當的,情只化了杯中酒,只望日後與妹妹共白首。」

    她面無表情,兩三口便喝下了酒水,卻杯再吃菜,提筷子時卻只覺胸悶難受,連捂住了胸口。

    「清雅,怎的了?」他連忙扶着她。

    「爲父都說了這酒勁大,你身子不爽還喝這樣快,來人趕緊將姑娘扶回屋去稍歇息下,」

    說罷便有了侍女上前扶着她,可似是故意一般,由着清雅向下滑。

    「清雅!」完顏雍雙手扶住她。

    「我送你回吧!舅公,我送清雅回吧!」

    奎可聽了,便伴些酒氣搖搖晃晃到了她的身邊,扶着她:「還是我送吧!大王……與爹爹喝酒便是!」

    看着奎可邊說話邊打着酒嗝的樣子,李石忽而作笑:「你自個都站不穩還送你妹妹!」

    「我都不見哥哥對我這樣好過!」清茹撅着嘴,大口咬了胡餅。

    「還是孤王去吧!孤王去去便回了,」

    他二話不說,便與侍女配合着將清雅扶起,搖搖晃晃扶她回了繡樓。

    繡樓當中,清雅已然醉酒酣睡了起來,帷幔後內室,香爐不知點了什麼香,熾烈而濃烈的香味彌散整個內室,而榻上也換了一張淺色褥單。

    「這內室真香!」完顏雍隨口一提,兩侍女相視一笑。

    他俯下身子將她輕置下榻,左右侍女便相視一眼道:「大王!您於帳外稍等,奴兒爲姑娘更衣。」

    「好!」他望着她許久才於帷幔外等候。

    這裏頭,兩侍女麻溜的很,將清雅的衣衫一層層褪下,包括她繡了蓮花雙戲魚的肚兜,只剩了一副冰清玉潔的身子躺在衾中,她脖頸還戴着那玫竹節玉墜,手腕上依舊環着岐王送給她的七寶瓔珞環,環上的銀鈴隨着手臂的擡落而發出清脆悅耳的磬音。

    她兩人再於妝臺上,取香粉,取胭脂,細細爲清雅裝扮,先打香粉再敷面,再描小眉後花鈿,最後一點

    睛之筆在於兩人爲她點下的熾烈絳脣,再以衾擁覆她的身子,只露了香肩在外。

    一侍女自袖中取出一小包粉末狀的東西,輕抹在被褥上,掖下兩層薄簾而出,又吹滅了兩盞燈,只留榻邊的兩盞昏黃的燭焰,再打量一番內室,才與另一人走出了帷幔。

    「大王,好了!您定是擔心着姑娘,您進來看她吧!」

    完顏雍點頭入帷帳,一進屋便就覺得全身熱了起來,再進牀榻,他悄然勾起牀幔,見到了裝扮妍麗的清雅正安靜的躺在榻上,那粉面上的一張絳脣,如花兒一般嬌豔。

    他忽而覺得身上熱血沸騰,臉頰潮紅,開始有些恍惚,他貼近清雅,將手置於她的雙肩上溫柔道:「清雅……,清雅,你……的皮膚真是白皙!」

    他翕張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再擺了擺頭,慢慢將她的被褥掀起來,順着肩部往下看,愈看愈發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清雅……」,他俯下身子在她脣間落下一吻,擡起頭時,吞嚥了口水,攥着拳頭,似是隱忍着什麼。

    終究,他未曾忍下去,望着安靜躺在榻上的女孩,他輕手寬衣解帶,褪下衣衫,袒露着體貌俯下身去,再將素帳褪了下去。隔着薄薄的素帳,隱約可見,昏睡的她被他抱起摟入胸懷之中,那長長的烏髮垂在他的手臂之上,隨之前後飄搖。

    帳外兩侍女靜待,焦急萬分,便私下小聲雜遝:「主君這計謀成的了嗎?」

    剛說完,便聽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了,又漸有雲雨細暱傳來。

    「成了!咱們去報了主君,」兩人歡喜着輕步出了繡樓。

    這一夜,屋外又下起了秋雨,秋夜寒涼浸人骨髓,淅淅瀝瀝的雨聲未曾喚醒夢中人,清雅便在這溫暖的帳中渡過了讓她痛不欲生的一宿,三更夜半,清脆悅耳的磬音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鈴鐺聲是左右昏燭然盡之後才停下的,而她未曾知覺,亦未睜眼,在榻上她便如一道任人品味的佳餚饌玉,一寸寸被食掉。

    午夜間,髮絲凌亂的清雅身未覆衣,正伏於他的臂懷下,而他亦是在這與愛人的春宵之中,愜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