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至高領域的…櫻龍

    ……

    漆黑的巷子中。

    “喵。”

    茶茶丸害怕的蹲在角落裏，在看見炭十郎的一瞬間，它就高興的撲了過去。

    結果，沒想到這附近會存在一個這樣強大的鬼。

    還被打中了揹包。

    目光看向從自己背後一路流淌下來的粉色液體。

    ——好像闖禍了。

    慌亂的豎瞳裏，滿是不知所措。

    茶茶丸不安的往後縮了縮腦袋，內心祈禱着愈史郎不會責怪自己。

    背後，破損的揹包中。

    沙…

    信封緩緩露出，掉落在地面上，蒼白的月光照耀下，展露着上面的文字。

    ［竈門先生］

    ［經實驗，自你血液中提純取出該藥劑。］

    ［其中含有某種致幻成分，看到的畫面不盡相同，主要內容因人而異］

    ［對每個人或者鬼，都只能產生一次效果。］

    筆者寫到這時似乎停頓了一下，紙上有着一團滯留的墨團。

    ［兩支藥劑中，貼有標籤的一支濃度極高，尚未有人願意測試，請謹慎使用。］

    茶茶丸的眼神停留在街道上，破碎的試管口，

    那裏，正貼着一張小小的標籤。

    雷霆在突然濃墨翻涌般的夜空閃爍，壓抑的烏雲迅速聚攏。

    不遠處。

    踏。

    富岡義勇停下腳步，他看着前方，潮溼的氣息幾乎撲面而來。

    在看見金色雷霆閃爍降下的瞬間。

    ——鱗瀧師父。

    他站定。

    ——我沒看錯。

    這時。

    不遠處，正突進的某個赤焰身影察覺到了富岡的異樣，他腳下猛地一踩，腳腕扭轉。

    衝刺方向頓時改變。

    唰！

    砰！

    身後一股巨力傳來，猛地撞擊在富岡義勇背部。

    ！

    猝不及防之下，富岡義勇仰着頭，朝前踉蹌了兩下，目光詫異的扭頭看向身後。

    “富岡！”

    “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煉獄杏壽郎目光炯炯的從身側探出頭來，他用着擔憂的目光，手掌拍了拍富岡的肩膀：

    “突然停下了，沒事吧！”

    說着，他眉頭微微下沉，似乎根本不給富岡開口的機會，一副開朗的笑容：

    “嘛，我也追不上，那只鬼跑的真快啊！”

    “情報沒錯，果然是上弦！”

    笑着，眼神看向富岡，微微直起身：

    “一起加油吧！”

    富岡義勇凝噎的注視了他一會。

    隨即撇回頭去。

    “…嗯。”語氣平淡的點了點頭。

    ……

    ……

    前方。

    炭十郎舉着楔丸，在猗窩座身後的屋頂上，高高躍起。

    ［巴之雷］

    轟隆隆！！

    “雷…？！”

    猗窩座驟縮的金色瞳孔裏，雷霆的光亮之下，倒映着炭十郎躍起在半空的身影。

    他猛地轉身，感受着體表的酥麻感。

    ——是真實的雷電！

    眼神凝重起來，看了眼炭十郎的方向。

    “人類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雷電在眼眸中閃耀着：

    “…不可思議的奇蹟。”

    沒有血鬼術的氣息。

    雖然不清楚是如何做到的，但顯然，這種程度的引雷，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上弦鬼的血鬼術。

    同時，他也更加不理解炭十郎爲何不願意變成鬼——明明變成鬼之後，這樣的能力會更加強大。

    ——浪費在人類區區數十年的壽命上，真是遺憾。

    並且，這種聲勢浩大的進攻，顯然會讓［至高領域］鬥氣全無的優勢消失。

    甚至像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訴自己，真正的攻擊就在這邊。

    “哈哈哈！”

    而這也就說明——

    猗窩座猛地擡起頭，他大笑着，眼神無比興奮的看向半空中迎來的雷霆：

    “就是這樣！”

    ——對方並沒有想要偷襲，或者以卑鄙手段取勝的意思！

    咯吱…

    他猛地攥緊拳頭，臉龐被金色雷光照亮，腳下的羅針雪花紋路此刻無比耀眼，正面對上了巴之雷，語氣高昂：

    “——全力與我戰鬥吧！”

    至於之前無慘大人的警告，猗窩座早就已經拋之腦後。

    面對可能是殺死上弦之壹的獵鬼人，他沒有理由不去戰鬥。

    猛地一踏地面，全身的氣力灌注。

    砰！！

    塵霧在身後猛地迸發，猗窩座猙獰的大笑着，化作一道殘影衝向炭十郎！

    雖說沒有鬥氣直觀，但猗窩座能隱隱約約感受到。

    這個獵鬼人…要強於自己。

    但這樣更好！

    渴望變強，不可能一直去與弱者戰鬥。

    在尚是上弦之叄時，就敢於向黑死牟發起換位血戰的他，不會有膽怯之心！

    唯有全神貫注，全力的戰鬥。

    ——才能變強！

    嗖——唰！

    “哈哈！”猗窩座出現在躍在半空中的炭十郎面前，他臉龐被雷電灼傷，但卻面帶興奮到誇張的笑容。

    蓄力的拳頭已經破開空氣，疾速揮出。

    炭十郎低眸，注視着迅速貼近的猗窩座。

    “嘶——！”

    【日之呼吸】

    手中高舉着，纏繞雷電的楔丸用力橫斬。

    唰！

    金色的雷霆裹挾通紅的楔丸，燃燒至極致的光亮瞬間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刀芒！

    【圓舞】！

    猗窩座瞳孔戰慄移動。

    果然！

    羅針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眼神卻死死盯住炭十郎的刀身。

    見刀刃橫着斬擊，他嘴角一揚，猛地縮緊腹部，低下頭去，語氣高昂：

    “我猜到了…！”

    唰！

    低頭，驟然躲過雷霆的斬擊，他收回看向刀身的目光，猗窩座直視炭十郎：

    “你還是變成鬼吧！這樣太不利於戰鬥了！”

    “在半空中躍起，只是人類的伱根本沒法用出更多的劍技和招…”

    說話間，猗窩座與炭十郎的雙目對視。

    猗窩座清晰的從對方那暗紅如鏡面般的眼眸裏，看見自己的倒影。

    這平靜的眼眸中沒有情緒。

    無論是殺氣還是鬥氣，都不存在。

    這樣啊。

    嘴裏一邊說着，猗窩座逐漸怔神，他恍然一愣。

    ——所謂［無我境界］

    ——原來是這樣的啊。

    咔噠。

    猗窩座正低頭躲避，擡眼看向炭十郎。

    這時。

    一個黑漆漆的槍口，突兀的出現在視野中間。

    他一愣。

    心中的想法剛剛升起片刻。

    這是什——

    “砰！砰！”

    他的話語和想法隨着兩聲沉悶的聲響戛然而止。

    “噗哇！”猗窩座左眼中灌出血花，他瞳孔一黑，詫異的低頭，剩下的一隻眼睛看向炭十郎的另一只手。

    咔——

    那裏，黑黝黝的槍口正冒着白煙，炭十郎單手轉動着左輪的彈巢。

    噹啷！噹啷！

    飄蕩着煙氣的黃銅彈殼頓時彈出，滾落在屋頂。

    啪嗒。

    一人一鬼同時落在屋頂。

    “什麼！”猗窩座瞪大眼睛，他捂着左眼突然出現的傷口，眼神看向炭十郎手中的左輪。

    沒見過的攻擊方式…！

    下一刻。

    兩枚子彈被再生的眼球擠出，啪嗒一聲掉落在屋頂。

    猗窩座疑惑的怔了一下。

    鬆開捂住左眼的手。

    視野仍然有些發黑。

    沒有傷口，沒有麻痹，簡直就像是被普通的打了一下。

    對面。

    唰！

    炭十郎落地的瞬間，一隻紙人從懷裏鑽出。

    漆黑的霧氣瀰漫，未能揮出的雷電仍然纏繞在身。

    他快速一甩左臂，將已經沒了子彈的左輪丟到一旁，同時切換着忍義手。

    這只左輪，是在吉原花街時，隱隊員，後藤，在任務之後附着信封一塊送來的物件。

    信中還寫着類似“危險”“保管”之類的話語。

    子彈也只是普通的，對鬼沒有特殊作用。

    目的，只是讓機動性高的猗窩座有些僵直而已。

    咔噠！

    炭十郎丟出左輪的同時甩動左臂的忍義手。

    摺疊的日輪機關長槍頓時抽出。

    銳利的槍尖同樣裹挾着雷霆，趁着落地的空隙，快速一劃空氣。

    譁！

    突進！猛地貫穿進了前方猗窩座的腹部！

    噗嗤！

    “咳！嗬啊！”猗窩座低頭，雙手猛地攥緊腹部的長槍，雷電的麻痹讓他有些使不上力。

    顫抖中，他拳頭攥緊。

    砰！

    猛地一砸，重擊轟在摺疊長槍的關節處！槍身頓時斷裂！

    看着槍身轟然斷裂的模樣，正握着槍根的炭十郎愣了一下。

    猗窩座得到喘息的空隙後。

    他連忙後跳兩下，腳腕纏繞着雷電，落在了不遠處的屋頂上。

    擡起頭，將腹部的斷槍頭扯出，扔在地上。

    隨後重新擺好破壞殺的架勢，目光凝重的看向炭十郎。

    ——提前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和動作，而臨時改變了戰鬥方式！

    輕而易舉的就打破了自己的進攻，並成果擊退。

    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能戰勝他。

    猗窩座眼睛微微眯起。

    和以往遇見的獵鬼人不一樣。

    炭十郎剛纔的一連串動作，讓猗窩座有了種對方也會羅針的錯覺。

    ——羅針？

    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猗窩座平靜心神，心中戰鬥的想法逐漸化作變得更強的慾望。

    猗窩座屏氣凝神，開始全神貫注的觀察炭十郎上下每一個部位。

    對面。

    “斷了…”

    炭十郎將斷掉的槍身豎起，看了眼斷裂處，慢慢將其收回。

    這時。

    踏。

    街道另一頭。

    壯碩，身披僧衣的身影出現，他手中唰唰的甩着流星錘。

    ……

    追求至高境界數百年的猗窩座，早就摸到了其中的門檻。

    能夠自主讓身軀躲避攻擊，宛若自在極意功般的“羅針”，已與通透世界相接近。

    此刻。

    他目光緊緊鎖在炭十郎身上。

    突然。

    譁——！

    一陣急驟的風聲從耳畔傳來。

    身體下意識的一聳，皮膚表面傳來酥麻的感受。

    腳下的羅針告訴他，身旁，乃至四周的街道上，都沒有人。

    但耳朵告訴他：

    快跑。

    猗窩座眼眶一顫，他猛地扭轉腦袋看向身側。

    腳下迅速動起，朝一旁快速閃避！

    轟！！

    巨大的流星錘鏈接着鐵索，猛然從上空直直轟擊在猗窩座方纔站立的位置。

    煙塵揚起，屋頂的瓦礫碎落在街道上。

    街道另一頭。

    噹啷！

    鎖鏈快速收回，碰撞間發出咔噠咔噠的鋼鐵聲響，在街道裏迴盪。

    唰唰唰…

    “阿彌陀佛…”悲鳴嶼默唸佛號，他拽着鎖鏈，將流星錘攥在手中，再次晃盪起來。

    ……

    一旁的街道上。

    碎掉的試管玻璃仍然存在。

    啪嗒。

    “今天是怎麼回事。”

    猗窩座雙腳掂地，輕輕落下，赤裸的腳掌不自覺的踩在破碎的玻璃之上。

    他緊緊皺着眉頭，詫異的看了眼悲鳴嶼的方向。

    ——沒察覺到這傢伙的到來。

    又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炭十郎。

    “沒有鬥氣…”他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着：

    “…兩個人都是。”

    又是［至高領域］。

    又是人類。

    一個人達到可以說是特例，那兩個呢。

    猗窩座緩緩直起身子，他第一次對“人類”這個概念感到如此的陌生。

    幾十年的努力，真的能超越他數百年不懈的追求…嗎。

    我的武道——

    他微微低頭，緊緊皺着眉角，攥緊拳頭，心中對堅信了數百年的武道產生了一絲動搖。

    ——難道走偏了嗎。

    攥緊自己的拳頭，他左右觀察，發現自己已經被夾在了中間。

    悲鳴嶼與炭十郎對視了一眼。

    兩人握着武器，從兩側，朝着落在街道中間的猗窩座逼近。

    名爲死亡的危機似乎正瀰漫在猗窩座身邊。

    “還沒完！”

    他咬緊牙根，呼吸急促起來，左右看着二人，羅針沒有作用的他無法同時兼顧兩邊。

    羅針的紋路在腳下蔓延，即使這沒有作用。

    ——突破！就只能在現在！

    ——猗窩座！變強！

    青筋在額頭暴起，他眼神快速凝視在炭十郎身上，不停感知着對方與自己的不同點。

    上弦鬼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在猗窩座的感知中，周遭的時間似乎都變慢了！

    腳下。

    碎掉的試管旁，掛着幾滴晶瑩的液體。

    譁…

    點點蒸發的粉色氣體，伴隨着如虛如幻的櫻花花瓣，漂浮着上升。

    隨着猗窩座逐漸劇烈的呼吸節奏，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鼻腔。

    與此同時。

    猗窩座死死盯着炭十郎，他的視野逐漸發生變化。

    眨眼間，他似乎看見。

    炭十郎的左臂，好像突然透明了一瞬間。

    他睜大眼眶。

    ——就是這個！

    興奮之餘，正要抓緊感悟去徹底抵達這一境地時。

    啪嗒。

    一隻手臂從身後伸來，輕輕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猗窩座往前走動了一步，卻沒能走動。

    他疑惑的回過頭，看向自己身後。

    這時。

    譁——

    幾朵虛幻的櫻花，突兀的出現在視野中，遮擋住身後那人的樣貌。

    伴隨着風的吹鼓，愈發劇烈。

    直至視野一片粉色。

    “…這是什麼？！”猗窩座詫異的扭頭大喊，他揮舞另一只手臂，猛地看向四周。

    當目光重新清晰時。

    周遭，是白茫茫一片。

    不遠處，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正盤踞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