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酒色財,氣得他嗷嗷叫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三天四包字數:4484更新時間:24/06/27 15:00:34
    “你確定?”張韓再次問及了賈詡,“可以斷定是西涼人嗎?”

    “可以斷定,西涼口音假裝出來的中原話就是如此,我去詢問的時候,發現他們還刻意加上了豫州口音。”

    “豫州口音?”張韓眉頭一皺:“是說的,妮兒~這種嗎?”

    張韓學了一句。

    賈詡咋舌道:“是這麼個味道,他學得還不如君侯像呢。”

    “也就是說,這些人可能真是西涼派遣而來的殺手,又或者是當年李傕郭汜的殘部,跟隨天子到許都來。”

    “不應該啊,這麼遠依舊安排伏殺,他們難道就不覺得麻煩嗎?”

    賈詡稍稍後仰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君侯這話,理太偏。”

    誰說……張韓又下意識的想起了一句唱詞,娘的,賈詡怎麼老愛說這種順口。

    “怎麼偏了?”

    “當年天子在長安,君侯人在兗州,照樣也是將董公仁派到了長安,可自行主持諸多事務,自然也不包括伏殺,既然他能做到,爲什麼西涼的人做不到呢?”

    “嗯,”張韓點了點頭,無話可說。

    “那豈不是冤枉了董承、伏完了?”

    “不算,”賈詡撓了撓下巴的鬍鬚,“不管是誰人的計策,卻還是給了個機會,把屠刀放到了我們手中。”

    “至於是殺朝臣,還是排除異己,都可自行選擇,這不是挺好的。”

    “而且,趁勢可以再多招些校事,日夜操訓起來,用保護朝臣之名,安插在各官吏的府邸門口。”

    “除此之外,還可以藉此時機,對關外諸多事宜做出安排,以天子詔書責備關外諸侯,再拉攏安撫,老夫知道他們心思,馬氏如今乃是馬騰當家,世代公侯,不敢不尊聖意,其餘的人都要聽從他的吩咐。”

    “而,董承、伏完二人,此前暗中中傷過君侯,如今失勢,則最好不要讓他們活着走到淮南境地。”

    “哦,你的意思是,應該……”張韓頗爲訝異的回過頭來,盯着賈詡一直看:“你真覺得,要這樣做?”

    這表情,賈詡看到的一瞬間,肩膀就垂了下去,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然的境地,喃喃道:“君侯本來就打算途中殺了他們吧?”

    “甚至,早已經將此計獻給主公了。”

    賈詡狐疑的看了過去,見到張韓的眼神不斷閃躲,然後閉上眼仰面朝天:“果然是。”

    “那,我現在提了,是不是就成我進言力主,和君侯沒關係了?”

    “對呀,”張韓微笑着點了點頭。

    還對呀。

    賈詡心裏一揪,造孽啊!

    爲什麼我真心總錯付!?我是真心實意獻計獻策,爲何又走到了君侯的套路上。

    君侯現在的心思真是老母豬戴凶兆,一套又一套。

    “但是,”賈詡也沒有太過在意,很快恢復了原本表情,鄭重道:“最好不能是君侯親自動手。”

    “說得不錯,”張韓點點頭:“還有何發現,可以一併說了?”

    賈詡深思了許久,又反覆查看了這些供詞,被抓捕的刺客供出了黃奎、種輯,還有很多漢臣。

    合理的是裏面並沒有出現張韓、曹昂一黨相關的名字,否則一定就是假名單。

    現在這份名錄,也就真假參半了,不過張韓心裏卻是明白,黃奎和種輯肯定是跑不掉了,一定是亂黨中人。

    其餘的有些就是要職了,這份名錄挺壞的,有些人重要,有些無關緊要,一看就是訓練過審訊之事。

    “嗯,在下建議不必去管名錄,但凡曹營之內諸多主事有人看重這一份名錄,那麼就會落入他人所想。”

    “爲謀者切忌如此,這份名錄,存與不存,都不重要,燒了便是,”賈詡和張韓對視,已是肺腑之言。

    這話,極其有道理。

    爲謀者對弈,不可落入他人的節奏中,令人可予取予求。

    此事雖然事發突然,但是如何對待卻成了重中之重。

    藉此機會,消除異己,那下一次的隱患也就小了。

    “好,”張韓雙手在桌案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依先生之見,不再去管這份名錄。”

    他拿起名錄向火堆裏一扔,很快掀起的火苗將這份名錄焚燒殆盡。

    ……

    年關之後,朝堂已經全數肅清,此時距離尚書臺的刺殺之事,已經過去了半月。

    荀彧在醫官以及各細心婢女、家中夫人的百般照料之下,也逐漸好轉,趁着天色漸好,已可以在庭院之內來回走動,以散心靜養。

    不過,他還是擔憂於此刻許都的局勢,於是叫了宿衛之中最親信的人到尚書臺處去詢問,打聽刺殺之後又是如何處置。

    此刻,正是宿衛回來時,披堅執銳的精壯軍士小跑回來,滿頭大汗。

    在荀彧身前躬身行禮。

    一襲素袍外氅的荀彧立刻走來目光關切、略微急切的問道:“如何!?”

    “令君,”那軍士拱手道:“伏殺之後,許都緊閉城門三日,搜尋了大量的刺客,經過訊問,分別來自於董承、伏完,且還有西涼細作,甚至有李傕郭汜等人的殘部。”

    “最終大理寺的奏表上,寫明乃是董、伏二人勾結李、郭二人殘部,陛下本打算將他們賜死,但是丞相殿上力勸,因此降職至淮南一帶爲縣令。”

    “啊……”荀彧輕輕驚歎了一聲,而後整個人彷彿無力的垂了一下手。

    再愣神了片刻後,咬牙道:“伯常呢!去給我請大理寺正張伯常到我府中來,我有要事需要問他!!”

    半個時辰後,人回來稟報:“君侯不在許都,在年關之後,已經去了徐州,說是考察泰山行軍圖……”

    荀彧:“……”

    他分明就是跑路!!

    張伯常!伱欺騙我!!我竟還如此相信你!

    “請校事府府君、祭酒郭嘉!”

    又過了一炷香,宿衛很是爲難的又跑了回來,稟報說兩位均在忙碌,暫且不能來見。

    荀彧聽聞差點氣得傷口又裂開來,一個個的有個屁的事,定是無顏面對我,都在扯故不敢來見,如今朝堂時局定然已經全數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藉此時機,清除了董承、伏完等黨派的隱患,完全將朝野上下握於手中。

    荀彧想起了最近府邸的附近多了不少校事府的精銳校事,恐怕丞相也已經開始真正的監察百官了。

    “那大理寺的供詞,是誰人遞交上去的?”

    “就是代理尚書臺事務的楊公,以前的太尉。”宿衛對前情後事都打探得較爲清楚,是以對答如流,這番回答讓荀彧再次愣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連楊公都已經認命了,而我卻還遭到刺殺……

    荀彧忽然迷茫了一下,內心的堅守好似也鬆動了。

    “我明白了,你去吧。”

    荀彧揮了揮手,彷彿卸下了重擔一般,背着手回到了屋內,迷茫的坐在牀榻上,喃喃道:“怪不得,最近也沒有聽聞要我迴歸尚書臺的消息。”

    “看來,丞相是真打算讓我好生休息……”

    ……

    三日後。

    陸續開始有人來訪荀彧,看望他身體恢復狀況。

    同時氣候也溫暖了起來,來往行走的商隊變得比之前多了,許都之內一派祥和。

    此刻的魯陽兵馬,已被張遼率部收取,並且在此地建造營地,日夜操訓,將這些兵士融爲本部兵馬。

    尚書臺由楊彪暫代,大小事宜未曾有亂,功績斐然。

    許都附近的八個校尉,除卻屯騎校尉依舊是典韋不動之外,其餘七名校尉盡皆是換成了曹操的親信子弟統率,護衛許都安危。

    張韓在二月時,從徐州回來,重新回到大理寺上任,兼任督察春耕軍屯事宜。

    今日輾轉了四個村落,總算已可慢慢歸城,他和典韋、賈詡一同行走在路上,三人手中皆是牽着繮繩,趁野外無人,聊起了此次徐州之行。

    “泰山那位府君,酒量也不太行啊,之前聽鮑叔說得英雄蓋世,三個晚上就喝趴下了。”張韓挺直了腰板走路,典韋都得在旁悄悄的瞥他。

    這一趟去琅琊,自然也入了泰山,張韓當然不是去遊玩,除卻帶孫乾、糜竺回鄉撈一筆之外。

    就是去處置泰山賊衆,這夥人如今已到了三萬多人,都有精良的軍備,而且首領武藝也都不俗。

    那位泰山府君臧霸,也的確有些英雄氣。

    張韓到了泰山之後,和典韋、高順幾乎只帶了百人就進入了衙署,再視察了他的軍營。

    晚上喝酒時候,立刻就提出了送子到許都的建議。

    以換取更多的軍糧、軍餉用於養兵,當日也是一番脣槍舌劍,差一點就動起手來,最後臧霸讓張韓保證送去的子嗣不會被慢待,還要他親自教導武藝、書法,並且帶在身邊立功,日後可徵用。

    又連續三夜都擺下筵席,想見識一下張韓的“豪氣”,其實就是喝酒,結果連續三夜,張韓來者不拒,喝到了所有將領,自己一點不醉。

    被全軍驚歎,暗中以爲酒神下凡,又在席間吟出“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等詩句。

    豪氣縱橫激盪,讓臧霸無話可說、敬佩不已。

    “主要是他們也明白此事非行不可吧……”典韋在旁沉聲道:“俺覺得,有鮑徐州在,他們肯定不會爲難咱們。”

    如果說臧霸是泰山衆的老大,那麼鮑信就可以說前身是泰山衆老大的老大。

    臧霸起來之前,鮑信就已經是當地豪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振臂一呼便可得泰山幾萬衆跟隨。

    臧霸起來之後,鮑信已經是濟北相,在兗州舉足輕重,後又爲徐州牧,坐擁十二萬精兵,手底下文臣武將皆屬一流,可謂完全可以把住臧霸等人的命脈。

    如果沒有鮑信,可能一切都不好說,但很可惜,鮑信在。

    “君侯也確實……撈了人家不少錢不少酒,還帶了幾個兒子回來,以後你怕是也要當義父了。”

    “當不了半點!”張韓連忙擺手,不可能的,當師父行,義父不刑,高危職業一概不幹。

    大漢的義父、東吳的都督、備備的軍師,分別對應捅死、病死、累死,危險性太高了。

    想到這,張韓忽然話題一轉,道:“我記得,董、伏兩人遭山賊伏殺的消息,近日就會從淮南傳來,而他們出事的那時候,我們人正在徐州琅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人能髒到我們頭上,”張韓一臉平靜的說着,“許都局勢,應當可就此安寧,公卿之中再無隱患。”

    “接下來,便是利用好荀令君此次之事,推舉一人爲天子使者,前去西涼,以詔令安撫、鎮壓關外諸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誒,”典韋悻然撇嘴,“這事兒,俺就不發表看法了。”

    陰謀詭計沒意思,俺心裏陽光,跟你們聊不出什麼花來。

    賈詡從典韋身旁探出頭來,對張韓道:“君侯,在下認爲應當請董公仁或者鍾寺卿爲好,當初在長安的時候,關外諸侯對鍾寺卿頗爲信服,馬氏和鍾氏也頗有姻親往來。”

    “是以,董公仁若是去,恐力有未逮,但鍾寺卿,可持節督關中軍,一人便可勸住馬騰、韓遂,不令他們再入關作戰,至少是在大戰的局勢清明之前,能夠看住關外兵馬。”

    張韓笑道:“鍾寺卿。”

    “若是他一走,大理寺卿的位置只能空缺出來,”賈詡意味深長的看向張韓,“如此,君侯正好可推舉一人上去……”

    賈詡知道張韓不喜歡大清早起來去上朝,畢竟已多次在宴席上表示了對朝議的厭惡。

    所以他肯定不會自己去當大理寺卿,事情繁忙又不得休息,而且還要每日和天子見面。

    “那你覺得,何人最爲合適?”

    賈詡輕笑道:“君侯心中沒有人選嗎?荀氏之中,令君已經是尚書令,不過近日楊太尉似乎治理得井井有條。”

    “那麼,一人閒置,可令另一人擢升,荀氏的那位公達,也是當世少有的國士,大理寺卿正合適,而且他不會和君侯對着幹。”

    張韓滿意的笑了起來,沒有迴應,不過看表情應當是心中已確定。

    晚上,他到丞相府進言,不過他已經算是來晚了,前面郭嘉和戲忠都已先行舉薦了人選。

    但曹操都是一一請見,沒有讓彼此知曉,張韓本來是不會被問及的,但經過了處理荀彧被刺一事,他已經得到了曹操的認可,問詢諸事時,都會將張韓當做心腹謀臣來對待。

    “荀公達,”張韓拱手道,“可接替鍾寺卿暫代大理寺卿一職,而寺卿若去關外,定能鎮關外諸侯,牽制其兵馬,不可破關入境,讓袁紹的外交之略落空。”

    “至於青州,亦無需擔憂,此次我去泰山,與泰山府君臧霸聊了三日夜,他已同意將其子送到許都來,請丞相代爲照顧教導,他麾下其餘將領,譬如昌郄亦是如此。”

    “嗯,”曹操眉頭一挑,滿意的笑了起來:“伯常安定泰山,又是大功一件。”

    “你爲我省卻了不少隱患,再加上朝堂局勢如今也盡在掌握,今年可以軍備爲主,準備打造精銳之師,準備和袁紹決戰了。”

    張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鄭重的拱手而下,道:“丞相,至此,有一事在下不得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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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