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那便……共赴黃泉

    清凜隊從未輕視獵人協會。

    這次爲了削弱獵人協會的力量，清凜隊以戴維森爲誘餌設置了陷阱。

    然而尼特羅所爆發出來的存在感，則是向清凜隊闡釋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

    於是這次埋伏行動，尼特羅的百式觀音讓清凜隊損失慘重。

    天干以下的中堅成員折損了40%，繼意指「強壯」的天干丁和意指「彎曲」的天干己之後，又折損了兩名天干。

    在埋伏戰犧牲的那兩名天干成員，分別是意指「茂盛」的天干戌和意指「艱辛」的天干辛。

    他們一個是死在尼特羅的百式觀音之下，一個死在十二地支武力代表辰龍波特白手裏。

    如今清凜隊之中能拿得出手的高戰力念能力者，也就是剩下的六名天干成員了。

    生長，天干乙。

    光耀，天干丙。

    出生，天干甲。

    更替，天干庚。

    任重，天干壬。

    死亡，天干癸。

    除此之外，合格線以上的戰力僅不到百人。

    這樣的戰力陣容，哪還有和獵人協會抗衡的資本。

    面罩老人沉默凝視着展櫃內的視界之眼。

    跟蟑螂一樣只能在暗地裏活動，究竟要耗費多少年月，才能邁出第一步？

    當初的那一步錯棋啊……

    導致現今苟延殘喘，停滯不前。

    秉持遺志堅定前行的面罩老人，頭一次感到了疲憊。

    他的精神和意志從未妥協過，可身體已然經受不住時間的摧殘。

    “路，走不通。”

    “那便……共赴黃泉。”

    面罩老人凝視着展櫃內的視界之眼。

    他的面容枯槁，肌膚如千年樹皮，皺痕細密層疊。

    可他的眼睛，卻如初生一般晶瑩透亮，彷彿從未經受歲月摧殘。

    只是此刻，那雙透亮的眼睛裏淡漠如冰。

    本就微渺的人性之火，在腐朽蒼老的身軀之內緩緩熄滅，歸寂於冰冷的黑暗。

    人類啊……

    最不缺繁衍能力。

    所以普通人死再多又如何？

    “我，會先行一步。”

    面罩老人緩緩轉過身，看向那身披黑衣的近百名成員。

    那是清凜隊最後的中堅力量。

    面對老人的說法，清凜隊近百人一言不發，場間安靜得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面罩老人身上的儀器輔助線紛紛脫落向地面。

    緊接着，他們的目光轉而望向老人身後展櫃裏的視界之眼。

    作爲死後遺留之物，視界之眼擁有創造「念空間」的能力。

    在久遠到難以追溯真實性的傳說裏，視界之眼甚至擁有連接死後世界的力量。

    所以，清凜隊目前所掌控的四件死後遺留之物中，視界之眼的能力價值比黑暗奏鳴曲更爲強大。

    因爲局面上的被動和劣勢，清凜隊的領頭之人決定以身獻祭，去借用視界之眼的力量改變現狀。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面罩老人在這山體腹腔之內，如紮根地底的古樹一般不眠不休，日復一日的保持着精神集中。

    這從未歇停過的積累至今的精神冥想……

    正是視界之眼創造念空間所需要的燃料。

    然而。

    這般積蓄多年的能力手段，其實也不足以徹底摧毀攔在他們面前的獵人協會。

    但是卻足以爲沼男爭取到足夠多的發育時間。

    待沼男能力徹底滲透到各個大國的高層裏。

    然後由清凜隊按下名爲戴維森的開關……

    屆時，亂象將至。

    僅此爲星星之火，燎原至整個世界。

    存在於想象中的未來，毫無秩序可言的混亂之中，唯有超凡的人類才能從中脫穎而出。

    隨變律師事務所。

    琦多從計程車下來，快步流星來到事務所大門前。

    “大概500米的範圍……”

    她低頭看向手指羅盤，此刻完好如初。

    返程的路上，她一直在觀察手指羅盤的變化。

    隨着回到事務所的距離縮短，手指羅盤不再虛化，且逐漸恢復原樣。

    離事務所大致還有500米路程時，手指羅盤徹底恢復原樣。

    這就意味着，要想確保手指羅盤的運用，就必須在莫尤所處位置的500米範圍內。

    弄清楚這個能力機制後，琦多眼神稍顯凝重，深吸一口氣後，推開事務所大門走進去。

    事務所二樓辦公室。

    正在聊天的莫尤三人，忽的看向辦公室門。

    他們聽到了腳步聲。

    隨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琦多走進辦公室。

    看到琦多回來，莫尤和莉姿微微一怔。

    “忘帶東西了嗎？”

    莉姿即刻起身，迎向琦多。

    琦多對着莉姿搖了下頭，旋即看向莫尤。

    “莫尤，跟我來一下。”

    “好。”

    莫尤很乾脆的跟琦多一同離開。

    辦公室裏，莉姿微感疑惑，門琪則是在暗自好奇。

    琦多領着莫尤回到剛纔的隔間，拿出手指羅盤。

    “我興奮過頭了……竟然會疏忽到這種地步。”

    琦多先是習慣性的自我檢討了一番，隨後看着莫尤，凝眸沉聲道：

    “莫尤，這個念具……只有在你附近500米的範圍內才能維持形態，這是理所當然的現象，但我剛纔滿腦子都在想着第二次行動，沒能預想到這一點就急匆匆離開……”

    “難怪你會突然折返回來，不過……這是我的問題才對。”

    莫尤擡手抵着下巴。

    根據念屬性和制約誓約等條件因素，離體的「氣」有一定的作用距離。

    一旦超過特定的距離，「氣」的效果就會逐漸變弱，直至消失或者返回念能力者體內。

    剛纔將驚喜魔盒交給琦多的時候，莫尤之所以沒想到這點……

    是因爲他潛意識裏沒有將「觀感」的獎勵念物品算到自身念體系裏。

    所以就忽略了顯現之氣的離體範圍。

    現在想想……

    正常念能力者在具現化某物或者釋放離體念力時， 都要挪用到顯現氣量的上限。

    比如具現化出一個念獸，可能要佔用到20%或者30%的顯現氣量上限。

    儘管驚喜魔盒的具現不需要挪用到莫尤的顯現氣量上，但這件念具畢竟是莫尤以氣具現化出來的存在。

    會與他建立鏈接關係，也是正常的。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莫尤神情平靜。

    琦多卻一臉肅然。

    兩人對視着。

    數息後，莫尤笑着道：“說起來，我也是‘沼男’的讀者，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找戴維森要個簽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