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深知自己如今的一切遭遇全都怨不得別人。
他承認自己在面對李泰和李治兩人越來越好的表現時有些慌亂了。
而這種慌亂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便影響了他的思想和行爲，使得他開始不斷犯錯。
到最後李泰終於抓住機會對他犯下的這些錯誤進行攻擊。
而他在感到自己的位置不再穩固是非但沒有想着通過努力改變現狀反而做出了更加錯誤的決定。
到了此時李承乾已經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他也不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東山再起。
如今他所希望的只是安穩的度過餘生。
李治離開太子府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他和李承乾兩人聊了很多，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貞觀十五年的元日長安城的百姓們過得比往年更加熱鬧。
整個長安城從天亮的那一刻開始就從來都沒有中斷過鞭炮聲。
然而皇宮之內的氛圍卻是有些詭異。
即便大家仍然當做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哄着日漸老邁的李淵好好高興了一番。
但是衆人臉上的那份歡笑中多少都帶着一絲勉強。
所有人都知道連續兩件謀反大案肯定會牽連不少人。
皇室子弟也將在年後又少去幾人。
一場璀璨的煙火過後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兩人哄着李淵回到大明宮休息。
李承乾神情落寞的隨着侍衛們再次返回了太子府。
過些時日他便將前往黔州，如無意外此生便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長安城。
甚至很有可能已經無法再次見到李淵和自己的父母，哪怕他們壽終正寢自己也怕是沒有機會回來祭拜。
李泰在遠處注視着李承乾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眼中充滿着蔑視的神色。
從此刻開始李承乾在他的眼中就已經算是一個陌生人。
他們之間除了那一點點血緣上的聯繫之外此生將再無任何瓜葛。
李治看到李承乾離開以後匆匆將盤中最後兩隻水餃塞進口中然後對李愔等人說道：
“眼下城中正是熱鬧之時，我等何不出去走走，也好消化一下腹中的存食？”
李愔聽了李治的話以後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還是你等一起去吧，爲兄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和你等一起了。”
李治聽了李愔的話以後有些納悶，這大過年的李愔還能有什麼事？
就當他想要開口詢問時一旁的七哥李惲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便跨步前行。
他一邊前進一邊小聲道：“枉你平日自詡聰明，怎看不出六哥這是要去和小情人相見？”
李治被他提醒了一句之後馬上一拍自己的腦門道：“魏侍中的女兒魏瓔珞？”
老八李貞在另一側接口道：“你居然還能想起人家的名字，倒是還不錯。”
“咦…快說說兩人如今發展的如何了？老六打算什麼時候讓父皇去提親？”
李治一邊隨着衆人一起走向宮外一邊不斷的詢問着有關兩人的八卦。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九哥我跟你說…”
聽到李治的問題身後的李慎馬上就擠了上來。
只聽他開口吧啦吧啦一通講解很快就將兩人的很多密辛講了出來。
什麼某月某日在哪裏牽手接吻，哪天去芙蓉園裏廝混了一整天。
甚至就連李愔帶着女友去購買內衣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衆兄弟聽着他的講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大街上，口中不時發出一陣陣充滿猥瑣的怪笑。
“老十，你小子可是一點都不老實啊！人家兩人如此私密的事情你是怎麼全都知道的？”
李治捅了一下李慎的腰眼問道。
李慎仰頭嘚瑟道：“那是，你們也不想想我平日都在研究些什麼？那望遠鏡我可是幾乎從不離手的。
如今的望遠鏡都能從鍾南山上輕易看清長安城，我還能發現不了他的那點貓膩？”
“我靠！老十？你拿着如此昂貴的望遠鏡不去研究天象，整日就幹這個？”
李治驚訝的擡手指着李慎問道。
李慎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意外意外！我主要的工作自然是研究天象，發現六哥的祕密只是因爲意外。”
李治聽了李慎的話以後馬上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武珝那女人可是經常在沒人的時候往自己的身上貼。
這要是哪天自己兩人的小動作被李慎給看見了那豈不是很快就會在一衆兄弟之間傳開？
想到這裏李治馬上假裝嚴肅的對李慎說道：“老十啊！你這樣做可是很不道德滴！你…”
“行了九哥，你的那點兒破事我都不惜的說，整天拉個小手都要左顧右盼的跟做賊一樣，根本就沒意思。”
李慎不等李治說完就打斷道。
“額…”
“哈哈…”
“哈哈哈哈”
李治被李慎說得啞口無言，其他幾人則是一起哈哈大笑。
幾個十幾歲的少年在東市大街上肆意狂笑很快就吸引了一衆遊人的目光。
一些年輕的閨中女子更是時不時的就會將自己的目光投射到衆人身上然後悄聲的品頭論足一番。
然後很快在衆兄弟的身邊就聚攏了一大羣鶯鶯燕燕。
“不是…現在大唐的女子都這麼開放了嗎？”
李治轉頭四顧了一圈之後疑惑的問道。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幾兄弟聽了李治的話以後齊聲開口背誦了一首《關雎》。
惹得身邊的一些女子頓時羞紅了臉頰。
只聽李惲開口道：“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你的功勞。
自從你在學院中無意間提起要鼓勵學子們自由戀愛開始頓時就被學子們奉爲了圭臬。
這些學習們被派往各地任教之後更是不斷的打着你的名號到處宣揚。
所以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
李治聽了這話以後頓時感到一陣無語，他當初只是爲了給自己和武珝的交往提前打了一記預防針。
沒想到如今居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
這要是家裏的兄弟姐妹們也都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父皇不會再將自己給打一頓吧？
想到這裏李治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戰。
他感覺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會成爲現實，因爲到現在宮裏的姐妹們可都還拖着不願意出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