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治其實也不好受。
自開始審案以來他已經連續喝了十幾杯茶水,目的就是爲了壓下從胃裏涌起的那份不適。
這些刺客的意志力遠超他之前遇到的那些罪犯。
他們即使經歷了如此殘酷的折磨都能咬緊牙關死不開口讓李治非常意外。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治就不得不被迫不斷加重刑罰。
只有當刑罰帶來的痛苦徹底擊潰這些人的意志以後他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這已經不是李治是否心狠的問題,而是關係到自己性命的大事。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李治若是不能查出幕後主使之人那麼他就要每天防範着自己的安危。
時間長了即使不會出現任何疏忽他自己也會因此變得神經兮兮。
所以此時的李治必須強迫自己心狠。
心不狠站不穩。
李治如今即便不去考慮未來繼承皇位的事情也要努力活着並用盡一切辦法維持住現有的地位。
因爲如今在他的身邊已經圍攏了太多人,這些人都需要在他的庇護下才能安穩的生存下去。
一旦李治自己倒下圍攏在他身邊的那些官員將會首先被人清算。
隨後就是自己的所有產業被人快速瓜分。
不要以爲李治現在和那些朝中大臣的關係不錯他死後就會有人替他維護那些手下。
反而很有可能這些大佬會是最先開始動手的人。
李治自己不想倒下那便需要擊倒他的所有敵人。
所以爲了這個目的他就必須心狠。
不久之後剛剛跑出去的那名小吏終於跑了回來。
他剛剛先是跑到茅房裏吐了一會兒隨後才去找了一把雞毛撣子。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正常了許多,拿着撣子等待着李治的下一步命令。
“給他好好撓撓癢,只要他不喊招供就永遠不要停下來。”
李治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聽了李治的命令以後那名小吏馬上從撣子上拔下一根雞毛。
隨後他便在另外一人的協助下開始用雞毛不斷騷動刺客的腳心。
原本被釘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刺客很快就在小吏的騷擾下感到了一絲麻癢。
這種癢讓人非常難以忍受,它不同於普通的疼痛,它深入骨髓,讓人從內到外的感到難受。
開始的時候刺客還能依靠自己長久鍛鍊下養成的強大意志力強行忍耐。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禁閉的下頜開始不斷顫動。
刺客雖然意志力堅定,但在這種極度的麻癢之下,也開始逐漸崩潰。
他的眉頭緊鎖,身體開始不斷地扭動,試圖緩解那無孔不入的癢意。
然而,小吏的手法卻逐漸熟練,他不斷地變換着雞毛的位置,讓刺客始終處在極度的麻癢之中。
他的動作看似輕柔,但那根雞毛好像是帶着魔法,很快就讓刺客的口中開始發出抑制不住的“哼哼”聲。
此時刺客扭動的越發劇烈,負責控制他身體的那名小吏已經難以將他按住。
“將他綁在刑樁上。”
李治看到這種情況以後開口說道。
“哼,哼”
“哼哼”
“哼哈”
“哈哈”
“哈哈哈哈”
當那名刺客被牢牢的綁在刑樁上之後他所要遭受的折磨才算真正開始。
隨着小吏手中的雞毛不斷騷動,那名刺客的身體很快就開始劇烈掙扎。
幾聲壓抑的哼聲過後刺客終於忍不住開始發笑。
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一聲一聲的時斷時續,沒過多久就開始連續不斷。
刺客的頭顱開始瘋狂的擺動口中的笑聲一刻也無法間斷。
漸漸的刺客臉上的表情已經痛苦到了極致,眼淚鼻涕開始不斷流出很快就溢滿了口鼻。
他的身體在拼命的扭曲晃動,試圖以此來減輕體內那種如同萬蟻啃噬般的酥麻感覺。
他的呼吸由於長時間的發笑使得他很難吸入足夠的空氣。
他的臉色被憋的通紅,瞳孔開始慢慢擴散。
到了此時他的意志力終於徹底崩潰,那種眼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的恐懼實在是太過恐怖。
“哈哈,不要…”
“哈,不要再…”
“哈哈,招…”
“哼,招了…”
刺客在不住大笑的同時艱難的開口道。
李治聽了這話以後開口道:“暫且停手吧。”
那名小吏聽了李治的話以後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並且快速後退。
此時那名刺客早已經大小便全部失禁。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臭氣,刺客的尿液更是順着褲腳流了一地。
小吏絲毫不顧李治是否在意。
他在遠離那名刺客以後馬上就快速甩動着自己的手掌並用另一名刺客的衣服擦乾了手上的尿液。
太他娘的噁心了!
小吏覺得自己不像是在給別人行刑,反而倒像是在折磨自己。
那名刺客先是瘋狂的喘息了一陣,隨後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開始嚎啕大哭。
這個該死的晉王簡直就是一個魔鬼,他怎麼能夠想出如此殘忍的方法來折磨自己?
剛纔有那麼一瞬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牛頭馬面的身影。
在那一瞬間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直到此時刺客的內心依然被死亡的恐懼填滿,甚至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
“呼呼…”
急促的喘息聲不斷的從刺客的口中傳出。
李治在此時開口道:“說出是誰派你來刺殺本王,本王便不再折磨於你。
否則本王便讓你再見識一下本王的其他手段。”
刺客聽了李治的話以後馬上瞳孔一縮。
“還有其他手段?眼前的晉王到底是人嗎?”
刺客的心裏想着嘴上趕緊開口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派我來的。”
“你說什麼?”
劉濤等人聽了刺客的話以後全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幾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問道。
“是太子殿下,我等是奉了太子之令前來刺殺晉王的。”
刺客再次開口道。
“這,這…晉王殿下這…”
劉濤張口結舌的對李治說道。
此時廣州府長史,司馬以及錄事參軍全都瞪大着眼睛看着李治。
“我等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爲何偏偏就未能躲過呢?”衆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