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倉惶逃竄的吳桑啓三人突然間就變得樂觀了起來。
駑賓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一些人手去通知周邊的村落趕快躲進深山。
而剛剛取得一場勝利的段至玄此刻一邊帶着隊伍追擊敵人一邊同樣思考着補給問題。
嶺南各州這些年雖然發展的很快但畢竟人口稀少。
因此很多地方都還是無人開發的原始區域。
這些區域內的道路極其難行,本就給大軍的補給帶來了許多困難。
之前好歹還算是在國內作戰因此在幾萬民夫的幫助下補給問題勉強還能解決。
可是眼下已經來到了真臘境內,倘若依然依靠陸上補給怕是很難再繼續維持下去了。
就在段至玄皺眉思索的時候跟在一旁的肖恆突然開口說道:
“大都督,如今已然深入到真臘境內,我方三萬大軍的補給將更爲困難。
末將想來是否應當將兵力減少一些,也好降低消耗,給補給人員留出時間。”
段至玄開口道:“本將也在思考這一問題,眼下敵方兵力依然不少,貿然縮減兵力並不可取。
但真臘距離我嶺南富庶之地又實在太遠,即便耗費大量人力也很難滿足大軍的補給需求。”
一旁的閆東開口道:“末將以爲我等還應儘快將敵人圍而殲之。
如此拖拉下去很有可能會被迫敗退。”
徐浪道:“我方於這真臘境內怕也難以搶到補給,末將與閆將軍看法相同。
眼下還是當以速戰速決爲首要目標。”
段至玄皺眉道:“可是敵將每遇危機便立即帶人進山始終不給我等圍剿之機。
我方要如何才能破解此法呢?”
衆人聽了段至玄的話以後都是一陣皺眉。
無論是和蠻部境內還是眼下的真臘國全都是山林密佈之地。
敵方只要發現唐軍有了進攻之意馬上就回躲入山林。
如此一來將士們手中的武器便很難發揮太大威力,平白浪費了許多彈藥。
“不如便由末將帶領水師將士迂迴至敵方身後尋得一處適合圍殲之地。
大都督在此期間還請咬住敵軍莫使雙方脫離太遠。
待到末將發起進攻之時大都督一同配合或許便有機會將之圍而殲之。”
段至玄聽了徐浪的辦法以後忍不住四處觀察了一下周邊的地形。
半晌之後才聽他開口說道:“這周邊山林雖不似和蠻部境內那般綿延不斷,但想要繞到地方身後也絕非易事。”
徐浪道:“大都督還請放心,水師將士平日多有訓練,翻越平常山峯倒是有些把握。”
肖恆道:“眼下敵方根本不敢與我軍長久對戰,因此我等很難拖住敵軍。
倘若對方一直快速後撤徐將軍怕是很難帶人追上啊!”
肖恆的話又讓衆人一陣沉默。
聯軍一方逃跑的時候可不會總是待在山裏。
他們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尋找適合逃跑的路徑快速脫離戰場。
大家應該知道這人在逃跑的時候可是跑得很快的。
別說徐浪等人需要在深山裏前行很久,便是沿着同樣路徑追擊的大軍爲很難趕上對方。
徐浪思索了一下說道:“等到下次交戰之時在下便悄悄帶人先行一步。
如此一來我等也許不需前行太遠便能走出深山。”
衆人聽了徐浪的話以後全都開始思索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段至玄皺眉思索了半天以後點頭道:“無論結果如何都是要嘗試一番才好。
倘若此計不成我等也可據此再做改正。”
衆人聽了段至玄的話以後全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於是徐浪很快就將水師將士們召集到了一起準備行動。
爲了儘可能的保證徐浪等人的蹤跡不被敵人發現段至玄刻意等到即將天黑之時才追上敵軍。
因此雙方僅是又進行了一番短時間的交戰便雙雙鳴金收兵。
而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徐浪便帶着水師將士們快速的繞過交戰區域直接向着真臘大軍的後方跑去。
真臘國境內不但山多,水系也是十分發達。
這就給水師將士們選擇狙擊地點的時候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指導。
真臘國地勢北高南低,河流從上游流向下游時往往蜿蜒曲折且水流湍急。
因此真臘和大唐交界的大片地區其實並不太適合耕種。
但是這些湍急的河流卻往往能夠沖刷出一條適合通行的原始道路。
所以徐浪在試圖繞過敵人的同時一直都在關注着敵軍後退的方向。
夜晚的山林間固然不利於徐浪等人的行走但是聯軍一方的敵人也同樣不敢跑得太遠。
因此水師將士們繞過敵人的時間遠比之前的預想要快出許多。
僅僅經過了一夜的趕路徐浪等人就已經越過了聯軍的營地。
隨後他們就一邊繼續前行一邊逐漸向着山外靠近。
此時的吳桑啓等人完全不知自己的對手已經改變了戰術。
他們在匆匆吃過早飯以後又一次開始了對唐軍的挑釁。
“兩位將軍,今日將士們的氣勢似乎很是旺盛啊!
唐軍已經進攻了如此之久都未能將我方將士逼退。”
王蒙一邊觀察着戰場上的形勢一邊開口說道。
吳桑啓聽了王蒙的話以後皺眉道:“本將看來可能非是我方將士勇猛,反倒很有可能是唐軍攻勢大減。”
王蒙聽了這話以後疑惑的問道:“吳將軍何出此言?眼下形勢對唐軍並不有利,莫非彼等還會手下留情不成?”
一旁的駑賓開口道:“本將也看出唐軍攻勢大減,但卻不知唐軍爲何會有如此表現。
還請吳將軍爲本將指點一番。”
吳桑啓皺眉道:“兩位勿怪,非是本將不肯爲兩位解惑,實在是本將眼下也不曾看出其中緣由。”
王蒙道:“那不知吳將軍從何處看出唐軍攻勢大減?”
吳桑啓道:“王鬼主請聽,今日林中傳出的響聲明顯稀疏了一些。
我方退下來的傷兵也遠比昨日要少。”
王蒙聽了這話便仔細的回憶起來,發現一切果然如同吳桑啓所說。
一旁的駑賓開口道:“唐軍如此作爲究竟有何用意?莫非彼等還敢與我方僵持下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