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金明縣城內突然來了一名風塵僕僕的騎兵軍士。
這名軍士身上的裝備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全是難得的高級貨。
雖然這名軍士的臉上滿是疲憊,甚至就連鎧甲下方露出的衣角都已經髒污不堪。
但是當他騎着戰馬來到城門口的時候所有守城的守衛全都被他震懾的動都不敢動。
此人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危險,讓這些守衛感覺如同面對着一頭猛虎。
半晌之後終於有一人大着膽子上前開口道:“不知這位軍爺來自何處?
到這金明縣城可是有何公務?”
馬上的軍士開口道:“在下來自大唐龍騎軍,此來乃是爲送戰友遺骸回家。
還請這位兄臺指明縣衙所在。”
城門口的一衆守衛聽到他的話以後頓時驚訝的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龍騎軍可是大唐第一軍,那裏的每個人都是戰功赫赫,殺人無數。
據聽說那裏隨便一名普通的戰士職位都要比他們縣令還高。
他們縣裏只有一人有幸被選入了龍騎軍,聽說就連縣太爺都對他的家人客客氣氣。
如今聽這人所言那個全縣唯一的龍騎軍戰士已經死了?
最初搭話的那名守衛震驚了半天以後才再次開口道:“這位軍爺莫要開玩笑。
這龍騎軍的戰士都是如同神人一般怎會輕易戰死?”
馬上的軍士聽了他的話以後眼眶突然一紅。
只聽他顫聲開口道:“是我等沒能照看好自己的兄弟。”
那名守衛見他如此表現當下便信了幾分。
不過他還是開口說道:“軍爺見諒,此事關係重大,小的還想再確認一下軍爺的身份。”
馬上的軍士伸手摘下了自己的腰牌遞給那名守衛。
那人接過以後便認真觀看了起來。
半掌大小的銅製腰牌上清楚的寫着:龍騎軍一團,二營,四連,一排,一班。
那人將腰牌翻面以後就看到昭武副尉張學義幾個大字。
守衛看到這名軍士的官職以後趕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同時開口說道:“卑職見過校尉大人,職責所在還請大人勿怪。”
昭武副尉可是正六品下的官員,職位可是要比他們縣令還要大。
張學義擺手道:“無需多禮,還請快些帶在下前往縣衙。”
那人聽了這話以後趕緊將手中的腰牌送還給張學義,隨後馬上轉身向着縣衙的方向跑去。
張學義一抖手中的繮繩緩緩跟在後面並未再次開口催促。
城門口剩下的幾名守衛看到兩人離去以後紛紛長長的吐了口氣。
其中一人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不愧是龍騎軍出來的人啊!
這身上的氣勢簡直太嚇人了。”
另一人開口道:“剛剛看到那人時小弟還以爲面對的是一頭猛虎。”
衆人聽了這話以後齊齊點了點頭。
又有一人開口道:“小弟感覺他一人便可將咱們縣裏的府兵全都殺光。”
衆人對視一眼之後又是一同點了點頭。
領路的那名守衛一路小跑着來到了縣衙門口。
隨後便氣喘吁吁的回頭對張學義開口道:“校尉大人請稍等,小的這便進去通報。”
說完這話他不待張學義答話便跑進了縣衙。
隨後沒過多久就聽到縣衙裏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張學義在一羣好奇的百姓圍觀之下跨下馬來站到了縣衙的大門口。
隨後便見到兩扇很少打開的大門突然被人快速打開。
金明縣令一馬當先的帶着一衆縣衙官員出現在了張學義的面前。
金明縣令躬身對張學義行了一禮道:“下官陳洪傑見過校尉大人。”
張學義回了一記軍禮以後開口道:“在下此來乃是爲了私事,陳大人無需過於客氣。”
陳洪傑開口道:“大人來意下官已經粗略瞭解,下官這便帶大人前往陳校尉家中。”
張學義聽了陳洪傑的話以後開口問道:“陳大人似是對在下兄弟很是瞭解?”
陳洪傑開口道:“不瞞大人,下官與陳洪禮校尉乃是本家,不過已經出了五服。”
張學義聽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
隨後他又拱手對陳洪傑說道:“如今我那兄弟不幸戰死。
在下不才想要麻煩大人對其家人稍加照拂一二。”
陳洪傑開口道:“大人客氣了,在下與陳校尉本就是一家,照顧其家人乃是當爲之事。”
張學義開口道:“如此在下便多謝陳大人了。
他日若是有了難處大人可派人傳遞書信與我,在下雖然不才但也可爲陳大人奔走一二。”
陳洪傑聽了這話以後頓時感到有些喜出望外。
眼前這位二十多歲的校尉可是出自龍騎軍,那可是陛下親自統領的一支軍隊。
且不說他身後的勢力會有多大,便是他自己如今的官職那也是比自己還要高的。
自己能夠有幸得到他的一份承諾今後便是對上州府大人都不用怕了。
想到這裏他馬上對張學義行禮道:“下官先在此多謝大人了。”
張學義擺手道:“陳大人無需多禮,如今我家兄弟已然不在。
在下等人又遠在京城且軍務繁忙,對我兄弟家人難以照看周全。
倘若大人能爲我等解決後顧之憂,我龍騎軍上下定會感激不盡。”
陳洪傑聽了張學義的話以後忍不住瞳孔一縮。
這龍騎軍上下都是何等關係?
爲何這張學義口中能夠說出此等話來?
這金明縣內死去的軍士也是不少。
之前也不過是由國家給些撫卹,卻從未聽說還有人會負責照顧其家中老小。
倘如只是口頭託付一聲倒還罷了,但以這張學義所表現出的態度來看分明是當作了一件大事。
陳洪傑一邊客氣的與張學義相互搭話一邊在心裏暗自打定主意。
自己只要還在這延州地界內任職就一定要將陳洪禮一家照顧周全。
若是能因此獲得了龍騎軍上下的好感自己今後可能還真有機會飛黃騰達。
陳洪禮的家距離縣衙並不是很遠。
他在龍騎軍中賺的不少,如今又有官職在身,因此家中的條件算是相當不錯。
只可惜如今他已身死,今後其家人發展如何可就不太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