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已經根本就不適合攀爬。
然而爲了擺脫龍騎軍的追殺談殿只能咬牙帶着衆人繼續跑。
他的這個決定很快就給他帶來了苦果。
幾乎就在天色徹底黑下來的同時他的身邊就開始不斷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許多僚人由於營養不良本身就患有夜盲症。
而由於沒有提前準備他們的手中也根本就沒有火把。
此時在失去光亮的情況下他們很快就開始頻繁的出現受傷的情況。
談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卻發現龍騎軍的戰士們手中居然舉着火把。
見到這種情況談殿以爲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於是他果斷的下令讓那些弓箭手向着火把的位置射擊。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爲龍騎軍的戰士們此時正三人一組,一人舉着火把,另外兩人負責舉盾防護。
那些威力本就不大的箭矢根本就對龍騎軍形成不了任何威脅。
雙方就這樣在半山腰形成了對峙。
前方的僚人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前進,而追擊的龍騎軍也因爲弓箭的阻擋而無法向前。
於是雙方就這樣默契的同時做出了休息的決定,爲明天的戰鬥積攢體力。
僚人們此時可以說是又渴又餓。
由於沒有預料到此時的結果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攜帶飲水和乾糧。
然而龍騎軍的將士們此時卻正在舒服的享受着自己的晚飯。
府兵們在他們進山之前就給他們送來了大餅,火腿以及裝滿補給的揹包。
這些東西足夠他們在大山裏與敵人周旋四五天的時間。
蘇烈和劉文正以及薛禮等將領此時正坐在一處緩坡上邊吃邊聊。
蘇烈滿臉回憶的說道:“自從上次的吐谷渾之戰到現在都已經一年多了,終於又讓老子有了上戰場的機會。”
劉文正道:“可惜這些僚人實在是沒有任何戰力,也就只能讓手下的新兵們練練手。”
蘇烈道:“如此更好,讓這些新兵們白撿一些軍功也好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
薛禮道:“只可惜這些僚人太不值錢,與其他國家的軍隊相比差了太多。”
蘇烈笑罵道:“用殿下的話來說你小子就是白吃饅頭嫌面黑,如此安全穩妥的軍功你居然還嫌小了?”
薛禮“嘿嘿”一笑說道:“主要是跟這些僚人打起來太過無趣。”
蘇烈道:“那談殿怎麼說也是僚人公認的大渠帥,卻不曾想手下居然連支像樣的軍隊都沒有。”
劉文正道:“將軍怕是想多了,且不說那談殿是否有此見識,即便見識足夠又哪裏有錢供養大量軍隊。”
薛禮道:“那談殿身邊倒是有着幾百好手,只可惜他們一直圍着談殿根本就不敢衝過來跟兄弟們殺上一場。”
蘇烈道:“這老小子太過狡猾,一直不肯輕易犯險,看來想要殺掉他還要浪費一番精力啊!”
劉文正道:“此刻他已成喪家之犬,便讓他再多活兩日又能如何?”
幾人在這邊討論着談殿的時候,他也正在和陳龍樹商量着對策。
身邊的人由於飢渴早就已經開始強迫自己入睡,只有如此才能保存一些體力。
這也是他們常年捱餓所總結出來的一些經驗。
陳龍樹有些緊張的開口道:“這支唐軍與其他軍隊似乎很是不同,我等在這深山裏似乎難以佔到便宜啊!”
談殿也皺着眉頭說道:“這些人似乎都是跟隨那李治而來的親軍,看來那李二皇帝對這個皇子可是真的很在意啊!”
陳龍樹道:“聽聞消滅吐谷渾的主力便是由這蘇烈帶領的龍騎軍,看來傳言可能非虛。”
談殿嘆氣道:“你我身處嶺南,對這些情況瞭解實在有限,如今恐怕是踢上了鐵板。”
陳龍樹道:“眼下對方如此緊逼你我還需想個辦法儘快擺脫啊!”
談殿小聲道:“從眼下形勢看來只是一味奔逃肯定是無法甩開對方。
在下打算明日安排一些人手迎面和對方戰上一場,給其他人爭取一些機會。”
陳龍樹聽了這話以後忍不住瞳孔一縮。
忍不住驚呼道:“談兄想要斷尾求生?”
談殿“噓”了一聲示意他小聲一些。
隨後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左右。
做完這些他才沒好氣的對陳龍樹開口道:“陳兄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如今我等在這深山之中根本無法佔到便宜,如不果斷做出犧牲,如何才能闖出活路?”
陳龍樹開口道:“可是眼下各部之人都已毫無戰意,又有幾人能夠擔此大任?”
談殿聽了這話以後咬牙道:“本帥身邊之人都是精銳之士,明日便安排一半人手負責阻敵。”
陳龍騎皺眉道:“這點人手恐怕還遠遠不夠,剩下的人手要如何湊齊?”
談殿道:“本帥的人手已然出了一半,你等不會是打算在一旁看着吧?”
陳龍樹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談兄這是說的哪裏話,如此重要時刻小弟怎會有此想法?”
說完這話他也咬牙道:“小弟便也拿出一半人手爲談兄壯壯聲勢。”
談殿見陳龍樹如此表態馬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聽談殿說道:“陳兄不愧是我談某人的知己,如此時刻還是陳兄更能理解談某啊!”
陳龍樹開口道:“此時正該齊心合力才是,小弟怎能拖了後腿?”
兩人商量好對策以後也是趕緊匆匆入睡。
又渴又餓的滋味實在是讓他們有些難受。
轉天一早天色剛一透亮,談殿就趕緊讓人將一衆洞主叫到了身邊。
他趁着龍騎軍還沒開始行動之前快速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那些洞主爲了自己活命馬上就決定也派出一半的人手留下來阻擊龍騎軍。
那些僚人早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當他們被命令留下來阻擊龍騎軍的時候紛紛開始吵鬧起來。
那些洞主此時爲了活命哪裏還會對這些人客氣?
於是馬上就命令自己的死忠們狠狠地殺了一批。
那些僚人經過這樣的震懾終於老實了下來,滿臉不甘地接受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