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家常

    兩人一番交流，彼此關係親近不少。

    很快步入正題。

    “金篆文？原來是這個，沒問題！”匡佑文答應傳授，玄機他又看向呂仲，略有些遲疑，“不過這個報酬嘛，能否用升靈蜜支付？”

    呂仲從廳外玩鬧的小男孩身上收回目光。

    由於沒有刻意隱藏，他已經看出來這位匡佑文的公子資質不俗，大概率是二靈根資質。有着一位天才兒子，換做是呂仲自己，也定然會下大力氣去培養。

    上陣父子兵，這絕對是比師徒更緊密的關係

    至於那些弒父、食子的桉例，皆是屬於罕見個例，其背後往往有着深層次原因。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兩者間什麼關係，都無法避免慘劇發生。

    聽到匡佑文這話，他點頭道：“沒問題。”

    與此同時，心中卻是暗暗在想。

    匡佑文爲了兒子，特意提出要用升靈蜜替代報酬，看來此靈蜜的效果已然得到了認可。在可以預期的將來，升靈蜜定然會越發暢銷。

    不過這並非完全的好事。

    利益巨大，很難不叫人動心。

    前陣子，碧海宗那邊就已經報告，有勢力在設法謀取大蜜蟲卵。雖說因爲保密措施得力的緣故，他們無法取得進展，但也該是時候引起重視。

    “看來得想些辦法了……”呂仲默想道。

    是蟲巢失火，還是遭遇了真菌污染……額不對，這些都是提價手段。該是傳出些小道謠言，諸如靈蜜是丹藥兌水之類的，打擊升靈蜜的名聲。

    或許我真該往裏面摻水。

    升靈蜜之所以能暢銷，靠的是比丹藥略高的性價比，可以提升修爲而無丹毒，長久服用比丹藥更實惠。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這性價比打下來。

    加價，得加價！

    質低而價高，想必能壓下一部分熱度。

    “這樣想來，我還真是黑心吶！”呂仲暗暗吐槽自己，不過他坑的都是些大勢力，一般修士也買不起升靈蜜，倒也不至於有什麼心理壓力。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不知不覺就交流起修煉心得來，你一言我一語，相互交換下各有收穫。

    賓主盡歡。

    見目的已經達到，呂仲起身告辭。

    ……

    出門後，呂仲又馬不停蹄的趕往長春大街諸拍賣行。

    這次的運氣不大好，只有一場拍賣會有合適丹藥上架，最後被他成功競拍下來，花費靈石若干。

    隨後逛了一下，買了些東西。

    出城後化作虹光，往碧海宗方向飛去。

    “譁啦啦！”浪花飛卷。

    呂仲掠海飛行，劃出一道白色水線。

    直着飛，畫弧線着飛，螺旋着飛。

    心情舒暢，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碧海宗，掠過正在演武場操練的衆弟子，呂仲徑直向潮生洞遁去。

    片刻後，虹光落地現出身形。

    感應一陣，呂仲朝水榭方向走去。

    潮生洞水榭。

    於鳳兒一邊翻閱手中典籍，一遍喝着送上的花茶，神情有些心不在焉，連呂仲靠近在身邊，也沒有察覺到。

    直到一隻手環住腰肢，這才啊的叫出聲來。

    “夫君！”

    “嗯，我回來了。”呂仲笑着，撫摸於鳳兒的頭，說了一番話將她安撫好，才道：“以後我不會出去這麼久了。”

    “真的？”於鳳兒驚喜道。

    轉而，她的情緒低落下來，低下頭道：“夫君，你不必時刻待在妾身身旁，妾身知道你志在長生。平時只要，只要不時陪一下妾身就好……”

    “哈哈，你想什麼呢！”呂仲被她逗樂了，不過這話還真是暖心，有這樣一位人兒在等着，難怪自己一心想着回來。摟着她也沒解釋，故作神祕道：“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保證給你一個驚喜！”

    說了一陣私密話，於鳳兒摸着呂仲身上法衣，才後知後覺發現上面的腐蝕痕跡，頓時露出心疼表情：“夫君，星紋法衣怎損壞得如此厲害？”

    到底是怎樣的環境，竟能連靈蠶絲也腐蝕。

    “是啊，可惜了。”呂仲對自身情況盡在掌握中，不可能發現不了星紋法衣的損壞，這件法衣終究是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畢竟，只是下品靈器而已。

    在腐蝕侵徹力極強的猩紅靈氣面前，刀槍不入的靈蠶絲跟豆腐差不多，即便有法力時時隔絕，也避免不了損傷。

    撫過厚重緻密的衣料，他目光浮現出一抹懷念之色。

    隨後呂仲主動岔開話題。

    提及升靈蜜，他將匡佑文的情況道出，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準備跟於鳳兒一共商議對策。

    “夫君，你這些手段略有些粗糙，不若具體實施交給妾身吧？”於鳳兒主動請纓，論商業手段其實她更在行，做起來少些刻意痕跡。

    “嗯，就拜託你了。”呂仲笑道。

    術業有專攻。

    他實質上還是更擅長殺人。

    至於權謀什麼的，更多的還是得益於閱歷的增長，本身並不是那塊料子，比不得那些天生的陰謀家。

    ……

    靜室中。

    呂仲將星紋法衣摺好，小心放進儲物戒中。

    離學會金篆文，尚有些時日。

    他準備趁着這段時間，自己將蛟龍材料煉了。目標是煉製成一件法寶衣裳，好解決自身沒有法衣可用的問題。

    至於品階，低些就低些吧。

    取出剛買來的法寶圖紙，是通用的法寶級法衣樣式，已經將禁制做好了排列歸納，且允許在一定程度上改動。

    他吸收了火冶子的心得，本身又對陣道有所瞭解。

    是以，能比常人改動得更多些。

    很快的，就彷照星紋法衣的樣式，將圖紙外觀修改好。

    翻手又取出一枚玉簡，裏面是一道法寶神通的禁制序列，名喚做“涌星印”，效果是吸納星力，以回覆自身之法力。

    本來呂仲想找類似於“星辰祝賜”的神通，可惜法寶級別的此類神通，只有中土那邊掌握，極少有資料流傳到南蠻這邊。導致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擇這個回覆法力的神通效果。

    開始將“涌星印”移植到圖紙空白位置。

    過程略有些繁瑣，部分位置的禁制需要修改，否則就會出現禁制的兼容性問題。所導致的後果可大可小，嚴重時整件法衣報廢也是有可能。

    花了三月時間，才將圖紙修改到滿意狀態。

    接下來，就是煉器。

    ……

    時間一天天過去。

    法衣逐漸成型，有煉製星辰鑑的經驗在，加之實力早已不是結丹初期，呂仲煉製的速度快了很多。過程中雖不可避免的遇到問題，卻也都無關緊要。

    《控衛在此》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靈越域開始動盪起來。

    過去的一年。

    靈越域說是全境烽煙也不爲過。

    大量宗門家族被唆使、挑動及其他手段引動，開始揭竿而起，打出了反抗靈越宗暴政的名號。他們開始攻擊靈越宗的各處產業，襲殺靈越宗落單的弟子，然後遭到靈越宗的雷霆鎮壓，死傷慘重卻樂此不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不過是大亂的前奏而已。

    爛船都有三斤釘。

    萬年元嬰大宗，哪怕再怎麼衰落，也依然是一條狂傲蛟龍，有足夠的力量鎮壓羣雄。而一衆暗中勢力，現在能做的只有消磨其精力，迫使其不得不分出資源，來對應各地的騷亂，進而影響到靈越宗新元嬰的晉升。

    這是一個漫長過程，註定伴隨血腥與博弈。

    ……

    新年尹始，水霓來訪。

    她用的是師徒名義，不需要搞宗門那一套。

    呂仲備好了上等靈茶與糕點，在潮生洞水榭處招待。

    “乖徒兒快過來，許久未見怪想念的，快讓爲師看看。”

    水霓抓住呂仲就是一陣打量，然後就是一陣抱抱，搞得呂仲都不好意思起來，看得一旁於鳳兒面頰緋紅，好一陣欲言又止。

    “咳咳，師尊怎麼有空來這裏？合靈宗那邊不忙嗎？”呂仲輕咳幾聲，主動開口挑起話題，想要藉此緩解尷尬。

    “怎麼，忙就不能來了嗎？”水霓似笑非笑道。

    呂仲聞言一囧，訕訕笑道：“師尊要來，弟子哪會不願意。”

    “噗嗤！”水霓輕笑起來。

    “好了，不逗你了！我這不是看，額看花燈節臨近，才專門抽空過來。說起來你我師徒這麼多年，可是一次都未聚在一起過節呢。”

    騙鬼呢！

    現在才是年初時候，離花燈節還有六個月。呂仲心中腹誹，水霓連話都沒想到該如何說，估計是現編的。

    話雖如此，面上卻只得跟着她演戲。

    “那弟子這就令人去準備。不過，合靈宗那邊沒了師尊坐鎮，眼下正值靈越域大亂時候，各地烽煙四起，真的不會出問題？”

    “放心吧，爲師早有定計。乖徒兒還不知道吧，前不久我宗新晉了一名金丹真人。爲師此次來跟乖徒兒過節，就是想要藉機考驗她一下，若這次考驗能合格通過，那麼以後合靈宗的事務，就一併交予她打理。”

    水霓說着，似是覺得喉嚨幹了，捧起桌上茶水喝了起來。

    “那真是恭喜師尊了！”呂仲語氣帶着羨慕說道

    跟水霓的合靈宗相比，他的碧海宗雖說近些年來發展迅速，築基真修已經增加到了三個，但目前修爲最高的，也就築基中期。

    照此情況，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做甩手掌櫃啊！

    “何喜之有？徒弟你說句實話，是不是想要將爲師氣死。怎麼跟鳳兒結爲道侶這麼久，也未曾有個結果？”水霓放下茶杯，收斂笑容，擺出一副師門長輩的表情，顯然是對許久未能做“奶奶”，感到大爲不滿。

    呂仲又囧，一旁的於鳳兒坐不住了。

    “師尊，這事怪不得夫君，是，是……”於鳳兒羞紅了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夫妻之間的房中事，哪怕是在師尊面前，也羞於啓齒。

    近段時間，兩人真的有在努力。

    就連夫君從匡佑文那裏討來的祕方跟祕術，都一次次試了個遍。

    奈何……

    呂仲支吾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此情此景，委實叫人難以招架，他倒寧願去找條蛟龍廝殺一番，也不願意在這裏嘮家常。

    好在，水霓沒繼續下去。

    她挽住於鳳兒手，又輕輕撫着後背，好言好語安慰道：“好媳婦，此事怪不得你，莫要放在心上……”

    轉而，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呂仲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就見着於鳳兒嗯嗯吶吶一陣後，小臉肉眼可見的變紅，最後甚至都快要滴出血來。

    估計水霓又在那裏傳授技巧了。

    雖說受益的是他，但心中仍是不免暗暗在想。自己的師尊水霓，明明沒有過一次經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經驗”。

    “莫非是，是理論大師？”

    罷了，不想了。

    暗中揣測師尊，想想也知道不合適。

    好一陣家長裏短。

    轉眼就到開飯時間。

    於鳳兒如蒙大赦，躲到了自家夫君身旁，水霓一番祕術姿勢傳授，她實在招架不住，不得不落荒而逃。

    “這水晶蛟肉不錯，肥而不膩，鮮香適口！”水霓目中一亮，笑着讚道。

    “師尊喜歡就多吃點。”呂仲主動給她夾菜，這蛟肉他實在吃怕了，但水霓遠道而來，總得拿出好東西招待，所以才會讓靈廚做了道蛟宴。

    於鳳兒在一旁傻笑，給人感覺像是才見公婆的小媳婦。

    水霓又吃了一塊燉龍肝，這時見兩人光給她夾菜，自己就在那裏喝湯，不由奇怪道：“吃吧，一起吃，你們兩個怎麼傻坐着呢？這些靈食做得不錯，不但刀工火候掌握精準，還富含靈氣跟營養，對修爲和身體大有助益。”

    “是，師尊說的是。”呂仲尷尬笑道，旋即夾起一塊炸蛟鱗，卡察卡察吃了起來。

    於鳳兒也照做，不過夾的是自己最不喜歡吃的蛟翅。

    見到兩人表情，水霓哪裏看不出原因，於是放下了快子。

    “唉，還是你們過得好啊！想當年我還在仙靈宗的時候……那日子過得可真是。中土宗門哪似南蠻宗門這般寬鬆，在那裏不但要看資質，還要看你的出身。宗門資源充裕不假，但那需要你去爭，由此引發的背叛利用，可謂數不勝數，一步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深淵……”水霓叨叨絮絮講起了昔年經歷。

    呂仲耐心聽着，以前水霓極少提起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