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成爲辛贊後,辛棄疾氣吞山河壯志酬(三十)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152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三十)

    入了燕京,蓀歌不再是老乞丐,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僕從,成了人山人海中最不起眼的老書生。

    鬱郁不得志,一把年紀還在科舉上掙扎,無法將一身的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頭髮花白的老書生,可憐歸可憐,但並非獨一無二。

    蓀歌本打算入住辛棄疾所在的客棧,爲辛棄疾保駕護航考前最後一程。

    奈何,舉子甚多,客棧早已人滿爲患。

    就算有尚未有人入住的空房,也被早早預定了。

    沒有辦法,蓀歌只好可憐兮兮的入住自己在燕京置辦下的大宅子。

    庭院深深,孤苦老人。

    她簡直是太可憐了,想要住客棧的單間都住不上。

    蓀歌吃着最新鮮的時令水果,享受着侍女的捶腿捏肩,裝模作樣自憐自艾。

    唉,她的乖孫兒在客棧得多熱鬧。

    左鄰右舍擡頭垂首都是出口成章腹有錦繡文章的大舉子,入耳的是隔牆傳來聖賢書誦讀聲,低頭是濃郁的墨香。

    哪像她,只能獨守空宅,孤零零的聽雨觀花遛鳥。

    好可憐。

    蓀歌坐在寬敞又墊着軟墊的太師椅上,看着最後一抹夕陽歸於暮色。

    「先下去吧。」

    蓀歌擡擡手,淡淡道。

    夜幕至,她等待的客人也該到了。

    她不願意再耗六年等那個期盼已久的時機了。

    她必須儘快把看似無波如鏡潮水底下的礁石露出,再猙獰再嶙峋,也比以屈辱等死換來的平靜強。

    夜漸深,幽深的宅子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

    此二人,是她和岳飛精心培養的,在完顏亮尚未遷都前就安***來,總領燕京的一切事務。

    蓀歌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二人。

    雙管齊下,左右開弓。

    一方面,她欲效仿曾經的越國大夫文種收買遊說伯嚭的法子,在金廷颳起一陣南下的風。

    金人,從未看得起軟弱的南宋。

    更遑論是以好戰着稱,一心想擴大版圖攻下南宋的金主完顏亮。

    風起,臨安的表現一如既往的軟弱可欺,那她計劃可成。

    另一方面,挑唆完顏雍對金主完顏亮的仇恨,讓仇恨之火燃的更烈。

    完顏亮殘暴好色,曾在篡位之初就放出豪言「得天下絕色而妻子。」

    這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兒,只要看上的,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嫁人與否,哪怕是皇室族親的妻女,也照搶不誤。

    完顏雍的妻子烏林答氏被完顏亮下詔要求其入京侍奉,烏林答氏自盡於入京途中。

    奪妻傷的不僅是夫妻情分,更是完顏雍的顏面和尊嚴。

    金主完顏亮,可不止是搶了完顏雍一個人的妻子。

    換而言之,既殘暴又不講武德的完顏亮,早已引起了金國貴族階層的不滿和仇視。

    只要這股風吹風吹動了完顏亮的野心,這把火燃起了完顏雍的仇恨,那麼完顏亮前腳敢率軍出征滅南宋,完顏雍後腳就敢政變篡位,一雪前恥,

    金國亂了,臨安慌了,就是她的機會。

    遲來的時機,她自己促成。

    ……

    科考,如期進行。

    蓀歌如尋常的長輩,遠遠目送辛棄疾走進燕京貢院。

    數日,一晃而過。

    進去時,意氣風發容光煥發,出來時精疲力盡憔悴不堪。

    蓀歌依舊遠遠望着,沒有上前。

    可辛棄疾就好似突然長了火眼金睛似的,撥開人羣,朝着

    她走來。

    蓀歌:她暴露了?

    不可能!

    她的易容術,舉世無雙。

    蓀歌雙手背在身後,望眼欲穿的盯着貢院門口,就是一個眼神都不賞給越走越近的辛棄疾。

    「祖父!」

    辛棄疾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蓀歌充耳不聞。

    「祖父!」

    辛棄疾擡高了聲音。

    蓀歌皺眉「你是誰家的少年,怎麼能亂攀扯呢。」

    「辛家的少年。」

    「祖父,我都認出你了。」辛棄疾甚是無奈。

    蓀歌疑惑,這難道就是化成灰也認識的具象化嗎?

    「祖父,在那家黑店,我就認出您了。」

    蓀歌:小丑竟是她自己!

    「你怎麼認出的?」蓀歌不恥下問。

    辛棄疾眉眼一彎「味道。」

    「不可能,我扮演乞丐很敬業的,絕不可能薰香。」

    蓀歌不由得反駁。

    辛棄疾嘆息「祖父,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醃入味了?」

    「您書房的薰香十數年如一日,不曾改變。」

    「恰巧,我嗅覺靈敏,又是在您懷裏長大的。」

    蓀歌嘴角抽搐,這個可能,她不接受。

    她又不是臘肉!

    「那你剛纔距離我十數米遠,又是怎樣一眼認定我的?」

    辛棄疾有問必答「祖父,是您看我的時間過長,眼神過於暴露;額。」

    「偵察反偵察,微表情,蛛絲馬跡,都是您親自教授給我的。」

    「祖父,能歸家否?」

    頓時,蓀歌覺得自己懷裏的小冊子有些燙胸口。

    呸,虧她還密密麻麻記錄了那麼多。

    密密麻麻是她的自尊,修改一次次評分。

    原來,這只是她一個人的劇本。

    「住你的客棧去吧。」

    大宅子當然只能撫慰像她這種身心受創的老年人。

    辛棄疾沒有再言語,雙眼一闔,嘴角一彎,直接裝暈靠在了蓀歌的肩膀上。

    蓀歌:不是,沒搞錯吧。

    「尊老愛幼懂不懂?」

    少年郎都厚顏無恥碰瓷了。

    是她把少年郎教壞了嗎?

    辛棄疾沒有睜眼,依舊靠在蓀歌肩上,乾裂的嘴脣輕啓「是啊,我是幼。」

    「祖父,還請您關愛我。」

    蓀歌翻了個白眼「丟人,你離我遠點兒。」

    「臭!」

    「你心裏沒數嗎?在裏面待了這麼久。」

    「我數到三。」

    「三!」

    辛棄疾猛地起來,挺直脊背,又成了那個如鬆如竹的少年郎。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