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成爲辛贊後,辛棄疾氣吞萬里壯志酬(九)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267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九)

    蓀歌:……

    高情商發言:狂悖放浪,不拘小節,引人遐想。

    低情商發言:耍流氓。

    顯然,岳飛是個講究人。

    “謬讚,謬讚。”

    蓀歌打着哈哈,厚顏無恥道。

    岳飛一瞥,萬千蕭索盡斂“先生倒是進士裏的妙人。”

    “先生,請儘快起程吧,”

    岳飛垂首拱手,頭顱低下的那一刻,連綿的羣山都爲之一靜。

    “拜託了。”

    蓀歌心中沉甸甸的,她不能也不願去抨擊岳飛執拗的忠心。

    撞南牆見棺材,是這類人對人生對天下的交代。

    蓀歌薄脣微抿,故作輕鬆“不怕將軍笑話,我位卑言輕,雖說家底不菲衣食無憂,但驟然私養數百少年郎還是有些勉強的。”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養不起啊。”

    岳飛擡起頭,狐疑的打量着蓀歌“就這樣還聲聲喚着敢叫日月換新天?”

    “心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蓀歌目不斜視,直直迴應着岳飛的注視。

    “早就聽聞臨安富庶繁華,歌舞昇平,比之曾經的東京不遑多讓,能讓君臣上下樂不思歸,想來是不缺銀錢的。”

    蓀歌攤開手掌,對着岳飛眨眨眼。

    岳飛:……

    這一刻,岳飛懷疑,他的決定對不對。

    岳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生,以您的老謀深算,做虜官可惜了。”

    當即,岳飛將所能籌集到的金銀財寶盡數轉交蓀歌。

    金銀財寶在手,蓀歌腰桿子硬起來。

    “嶽將軍,我不是軟飯硬吃的人。”

    “禮尚往來,將軍來日性命攸關生死之際,需要拖延時間,可以問秦相國可還記得那句想光大門庭,想讀書有所國,想忠君報國,想懲惡揚善爲民解憂。”

    岳飛的臉上驟然掛上了寒霜,目光如炬。

    蓀歌坦言“曾是舊時。”

    “將軍可能不信,秦會之也有過熱血和抱負。”

    “只是,他沒能如將軍一般不忘初心。”

    “將軍,再會。”

    來時一人一馬,歸時財寶傍身,親兵隨之。

    歸去的這一路,蓀歌分外謹慎小心,生怕被有心人看在眼中,早早暴露在外。

    就在蓀歌絞盡腦汁時,岳飛也在爲班師撤軍之事善後,留軍五日,掩護百姓遷移。

    岳飛望着涕泗橫愁苦絕望的百姓,心口就像是被硬生生掏了一個洞,凜冽的寒風貫穿,讓他在炎炎夏日,通體冰涼。

    原來,他做的遠遠不夠。

    嶽將軍班師回到鄂州,而岳飛則是遵照宋高宗趙構的旨意孤身前往臨安覲見。

    而蓀歌也終於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府中。

    辛文鬱看着憑空出現在宅院裏的數百狼崽子似悍勇血性的少年郎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難道這就是父親此行外出的目的。

    辛文鬱側頭,尋求一個答案。

    “這段時間,爲父去面見了嶽將軍。”

    “這支親兵,是嶽將軍所託。”

    蓀歌語不驚人死不休。

    辛文鬱驚訝,瞳孔放大,嘴巴張開。

    兵荒馬亂,他的父親竟然神不知鬼不覺跋山涉水於千軍萬馬中求見嶽將軍。

    最關鍵的是,父親還成功的見到後活下來了。

    誰人不知,嶽將軍精忠報國,嫉惡如仇。

    似父親這樣的不被嶽將軍長槍戳死,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不僅沒死,還帶回了嶽將軍的親兵。

    “父親,您是給嶽將軍灌什麼迷魂湯了嗎?”

    辛文鬱脫口而出。

    常理難以解釋,就只能胡思亂想了。

    蓀歌白了辛文鬱一眼,乾巴巴道“爲父與嶽將軍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性命相托。”

    “以嶽將軍的英勇神武,又豈會被言語蠱惑。”

    “這種高尚的情誼,你不懂。”

    本來在知曉跟隨虜官的少年郎們心中還有些不自在,一聽這話,頓時如清風拂面,舒坦的很,看向蓀歌這個虜官的眼神終於不那麼尖銳冰冷,有了融化的跡象。

    有了金銀財寶在手,蓀歌大手一揮在山腳下置辦了一處大莊園。

    勝在夠大,夠僻靜,容納這數百少年郎綽綽有餘。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蓀歌又在人跡難至猛獸雲集的深山,找尋鐵礦開鑿山洞,鍛造盔甲兵器。

    既然打定主意,高舉起義大旗,那就不能只是口頭上說說。

    遮天蔽日的茂林,兇殘暴戾的獸羣,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掩體。

    忙忙碌碌間,蟬鳴嘶啞躁動鮮活的夏天似乎悄無聲息就消失了,甚至蓀歌都不曾感知到葉落荷殘的到來。

    直到,掌心落入雪花,蓀歌擡頭,才猛然意識到,天地間已至寒冬。

    北風呼嘯,白雪落滿地。

    風裹挾着雪花刮在人臉上,刮的人生疼。

    大雪封山,礦洞進不去了,蓀歌也正好忙裏偷閒,在府中圍爐煮酒。

    屋子裏,地龍熱騰騰的燒着。

    窗戶半啓,偶有翻飛的雪花伴隨着風落在泥爐上,頃刻就融化,可饒是如此,依舊有雪花前赴後繼的飄入。

    就像是這淪喪地從不曾完全熄滅的反抗烽火。

    也不知,岳飛此時如何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蓀歌將杯中的溫酒,一飲而盡,斜靠在窗邊,伸手接住窗外的落雪。

    一片靜謐裏,書房的門被敲響。

    辛文鬱裹着厚實的大氅,懷裏鼓囊囊的,不用猜就知道抱着小奶糰子辛棄疾。

    蓀歌闔上窗戶,以防凜冽的風吹到辛棄疾。

    “天寒地凍,你抱着他瞎跑什麼?”

    “你以爲取名叫棄疾,就真能百病不侵了?”

    蓀歌將就被放下,辛文鬱的大氅內鑽出一個小腦袋,明亮的眼睛滴溜溜轉着,咿咿呀呀就要蓀歌抱。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的辛文鬱,習以爲常的將小奶糰子塞到了蓀歌懷中,解下大氅掛在一邊,無奈道“棄疾哭鬧不止,我和孫氏實在是沒法子哄了。”

    “我和孫氏一合計,覺得棄疾可能是想父親了,這不,一見父親,他就笑了。”

    “父親,這酒,我能飲一杯否?”

    “坐。”蓀歌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淡笑着道。

    “饞酒就饞酒,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這雪看樣子,三兩日也停不了,你多花些心神注意下山腳的莊園,備足煤炭衣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