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四十三)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320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四十三)

    同父異母的弟弟,也都早早夭折。

    如今,被精心養着的陛下,也還是個少年郎。

    就連其他叔伯,包括其子嗣,也有不少短命。

    所以,他會是例外嗎?

    劉祜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英年早逝的結局。

    劉祜懷疑,有髒東西!

    就好似,天家皇族的短命上天早已註定,不可更改。

    那他呢?

    明明快死的是蓀歌,最惶恐不安的卻是劉祜。

    就連箭桿嵌進了手心,勒出一道道紅痕,劉祜都恍若未知,失魂落魄。

    蓀歌:……

    當年老清河王劉慶死的時候,劉祜也沒這麼魂不守舍。

    四捨五入,劉祜視他如父。

    「你慌什麼?」

    笙歌身上蓋着軟綿綿的毯子,坐在搖椅上,眯着眼睛,懶洋洋的問道。

    春日微風時,陽光正好。

    她很是喜歡在這種天氣裏曬着太陽小憩片刻。

    劉祜一愣,手中的箭桿掉落在地上。

    擡眸,欲言又止。

    對着身體每況愈下的陛下,他很難心安理得的將那個晦氣的字眼說出口。

    說實話,曾經他對陛下羨慕嫉妒。

    後來,則是慶幸。

    慶幸他撞了南牆,回頭了。

    慶幸他自己沒有一條路走到黑。

    蓀歌對着劉祜招了招手「告訴你的祕密,你比你父王長壽。」

    劉祜那點兒小心思全都掛在臉上了,她就是想裝看不懂都難。

    劉祜瞪大了雙眼,不停的眨巴着。

    父王已經是在皇室中活的相對長的了,那他比父皇還長壽,是不是意味着至少能活四十?

    蓀歌:多一天也是多,多一年也是多。

    劉祜看着蓀歌在陽光的映射下分外蒼白的臉,心中暗道,他真該死啊,竟還需要命不久矣陛下寬慰。

    呸!

    他真該活啊!

    劉祜又將目光移向了鑽研龜殼算卦的太史令。

    太史令:其實,他不是閻王爺。

    但對上劉祜那雙亮晶晶滿是期冀的眼神,太史令違心的點了點頭。

    陛下的預言,從未出錯。

    陛下說是,那就是!

    這就是太史令的是非觀。

    劉祜的一顆心安穩落地,太史令仙風道骨高風亮節,絕不屑撒謊。

    劉祜猶如蔫巴的小草再一次擁有了陽光雨露的滋養,鮮活了起來。

    蓀歌頷首,就這樣的性子,就算是幹壞事,也沒有太多的腦子。

    「堂兄,爲君者,不可大肆戮辱賢臣,更不可附事內寵,也不可縱容外戚宦官擅權。」

    「親賢臣,遠小人,大漢方能興隆。」

    蓀歌想到史書上對劉祜的一生評價,心頭忍不住浮上一層淡淡的陰霾。

    且,鄧綏一死,鄧悝、鄧弘、鄧閭便被誣告,劉祜以謀反罪將其處死,鄧騭因不知情,被免官歸郡,最後也是淒涼自盡。

    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涼,這樣的道路她懂。

    但,在歷代的外戚集團中,鄧氏兄弟小心謹慎奉公守法勤勞王事,哪怕有所疏漏,但罪不至此。

    劉祜茫然道「陛下說過,朝堂風雨,民間疾苦,太后一肩擔之。」

    「我不會與太后爭權。」

    他已經打定主意效仿劉勝,在這洛陽宮中春賞百花東賞雪,開枝散葉,再修道算命,以期長壽。

    年少氣盛

    執拗時,他一心想君臨天下威風凜凜。

    而今,他只想活的再長些,再優越些。

    嗯,他就是胸無大志了。

    蓀歌沒有言語,凝望着劉祜的眉眼。

    人心易變,向來如此。

    「他日,你若掌權,清算過往時,要以事實爲根據,莫要因私心因私慾矇蔽了雙眼。」

    「否則,饒是寡人身死,知你爲非作歹,肆意妄爲,也必要將你拉下去作伴。」

    蓀歌冷着臉,一本正經的威脅着。

    劉祜,最怕死。

    「不瞞你說,寡人被泰山君看中了,駕崩之後大抵是要在做地府的使者。」

    「否則,寡人也不會預知到自己的壽數。」

    蓀歌繼續胡編亂造。

    劉祜將信將疑,反倒是太史令眸光大盛,如同映着日光,明亮的不像話。

    「竟是如此!」

    「難怪陛下料事如神,且得陛下指點後,臣亦如醍醐灌頂,道術突飛猛進。」

    劉祜:!?(??_??;?

    半信半疑的劉祜,屈服了。

    他真的沒想做惡啊,雖說他修道資質平平,但最起碼知曉天道有輪迴,善惡有承負。

    好歹讀了那麼多的道家典籍,他多多少少都有些長進。

    待劉祜渾渾噩噩的離開後,蓀歌抿脣輕笑,看向了太史令「爲何助寡人。」

    「臣所言是認真的。」太史令糾正道。

    「陛下不信任清河王嗎?」

    太史令放低聲音,謹慎道。

    蓀歌聲音幽幽「以防萬一。」

    「這幾年來,天災不斷,邊疆也從未真正平靜,母后背負着大漢已足夠艱辛。」

    「這樣的艱辛,還不知何時能結束。」

    「寡人不願見母后爲這大漢嘔心瀝血,到最後親族盡喪,九泉難安。」

    「你不是也不信任嗎?」

    太史令淡淡一笑「不是不信任。」

    「是清河王與陛下本質上就截然不同。」

    「陛下對這至高無上的皇權既無野心,也無眷戀。」

    「皇權對於陛下,與這高壺箭桿別無二致。」

    「陛下,才是真正的纖塵不染,心性非常人能及。」

    「清河王有野心,只是這份野心被漸漸磨平,但不見得不會死灰復燃。」

    蓀歌擺擺手「誇張了!」

    纖塵不染?

    她可不是九霄之中的仙子。

    乖張起來,能嚇死人。

    「太史令,辭官吧。」

    「趁着寡人還在,替你將蹤跡隱藏。」

    此時不走,可能就與閒雲野鶴的生活無緣了。

    劉祜對太史令有莫名其妙的信任。

    「也好。」

    「太后有意讓張衡接替太史令一職。」

    「數年相交,不能送陛下最後一程,難免遺憾。」

    太史令嘆了一口氣,一些悵惘。

    蓀歌咂嘴「好好修行。」

    「你若當真能在修道一途上有所成,你我總有重逢之時。」

    太史令蹙蹙眉,小心翼翼「陛下當真被泰山君看中了?」

    泰山上通天庭,下轄地府,延萬鬼、集百靈。主生死、人死爲鬼,魂歸泰山。

    蓀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沒搞錯嗎?

    歷史組,就別深究鬼神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