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二十二)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299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二十二)

    劉肇看到鄧綏和劉勝之間的默契,眉眼之中皆是溫軟欣慰的笑意。

    “也有道理。”

    “那寡人便不做那惡人,勉強來勉強去了。”

    看來,他一直信任的王兄,有他所不知道的祕密。

    而這個祕密,他的皇后和太子都已心照不宣。

    劉肇並不願拿人性的醜惡來揣度,綏兒和勝兒之所以瞞着他,許是怕他受打擊吧。

    他不知清河王劉慶對他幾分真幾分假。

    但他對清河王的兄弟情分是不摻假的。

    他把能給的,都給了。

    罷了,既然綏兒和勝兒有意瞞着他,那他便繼續裝作不知吧。

    妻子和兒子太能幹,他躺平養身子,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只要他活着,他就是妻兒最大的依靠。

    在蟬鳴聒噪,烈日滾燙,朝堂的風起雲涌,劉慶的上躥下跳下,盛夏從人們的指尖溜走。

    樹葉變黃,而蓀歌的屯的糧食又豐收了。

    這種風調雨順的日子,過一天就要少一天了。

    而被劉肇送往民間的美人胎象平穩,一切順利,精於婦科的太醫和有經驗的穩婆打包票說美人腹中是爲皇子。

    這是劉肇纏綿病榻上最好的消息。

    紙包不住火,陛下要新添一位皇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蓀歌就算是想裝不知道都難,就連鄧綏都感覺到了波瀾無驚的朝堂下隱藏着的可怕暗流。

    陛下,命不久矣。

    太子年少,過完年,滿打滿算也才是個八歲的稚子。

    如今又要添一位皇子。

    對於有心之人而言,這位皇子就是最好的籌碼。

    鄧綏鐵青着臉“都是妄言!”

    鄧綏的眸子中閃過狠辣,似是在下什麼決定。

    誰都知道,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這位皇子胎死腹中,風波便會消弭。

    陛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有任何意外。

    這些年,陛下子嗣凋零,難保就沒有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手筆。

    現在卻想着用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興風作浪,壞她籌謀,簡直是癡人說夢。

    “母后,這些人還不至於讓您失了分寸。”

    “您偶爾也該相信一次父皇。”

    “父皇親政十餘年,手中大權在握,功績卓著,就算病重,老虎也還是老虎,不是什麼躲在暗處的臭蟲老鼠想咬一口就咬一口的。”

    見狀,蓀歌連連握住鄧綏的手腕,沉聲說道。

    劉肇少年繼位,四年的時間就利用宦官奪權親政擺脫傀儡的身份,一切回到正軌,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

    親政的十餘年百姓幸福、安居樂業,後世甚至評價這是東漢最後一個盛世。

    這樣的漢和帝劉肇,政治敏銳性,對局勢的把控,絕不會弱於如今尚未真正踏入朝堂的鄧綏。

    哪怕死前的最後一刻,劉肇都不會讓自己真正手無縛雞之力。

    “母后此時出手,不僅是小覷了父皇,更會暴露自己惹的龍顏大怒,得不償失啊。”

    “穩住。”

    “只要穩住,我們就一定會贏。”

    英明一生,才二十來歲的劉肇不至於腦子發昏。

    再說了,劉肇對鄧綏,是真真有幾分夫妻情分和師徒情誼的。

    而她,嫡長子。

    這個身份,在皇家,實在是太重要了。

    “母后,一羣烏合之衆,掀不起大風浪的。”

    “與其擔憂那幫臭蟲藉機興事,倒不如守好長秋宮,守好章德殿,也守好兒臣。”

    她這個嫡長子是不少人的眼中釘。

    其實,倒也不能說鄧綏的法子錯。

    殺伐果斷,是個合格的政治家。

    但,劉肇還活着。

    這幾年對她,對鄧綏屬實不錯。

    對於行將就木的人來說,新生命的誕生總是讓人歡喜的。

    既然還有周旋的餘地,沒有必要毀了十餘年的夫妻情分。

    換句話說,不值得。

    鄧綏舒了口氣,緊繃的神情放緩,拍了拍蓀歌的手“你的顧慮,母后知曉。”

    “只是心中實在膈應。”

    “宮女,太監,採買,母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親自篩查,這一點你放心。”

    “敢對你出手,本宮剮了他們。”

    對鄧綏來說,她不僅僅是養在膝下的兒子,更是一個最舒心的合作伙伴。

    “那就靜待消息吧。”

    “這場風波,會在冬日到來前,徹底結束。”

    鄧綏安下心來,她是與劉肇同牀共枕的人,對劉肇的本事也最是瞭解。

    兩個月內,陸陸續續有人被梟首,懸掛於鬧市。

    劉肇這只病虎的爪子,依舊鋒利。

    入冬,劉隆出生,母妃死於難產。

    劉肇並沒有下旨將劉隆接回宮,而是繼續養在民間。

    入冬以後,劉肇的身體又一次急轉直下,奏疏基本上都是鄧綏在幫忙處理。

    劉肇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望着窗戶外的那棵只剩下枝幹的大樹,這顆樹,是他登基那一年,童心未泯種下的。

    越長越大的樹,就好似給了他無限的敢於抗爭的勇氣。

    十幾二十年了,年年都在等待着抽芽長葉,然後枝繁葉茂,綠樹成蔭。

    到深秋,枯葉落地。

    深冬,只剩枯枝。

    來年,便會再一次復甦。

    周而復始,年年如此。

    只是,他好像等不來這棵樹下一次抽芽了。

    與去歲冬那場來勢洶洶的風寒不同,今年這個冬天,他覺得起身對於他來說都困難了。

    他才二十六歲啊。

    過完這個年,也才二十七歲。

    可是,如此年輕的年紀,卻只能在滿屋子的草藥味中數着日子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變空。

    “父皇。”

    蓀歌站在劉肇身邊,目光也放在了那棵在寒風中瑟瑟的大樹。

    劉肇曾將她抱在膝上,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意氣風發的給她講述當年智鬥竇太后一黨的事情。

    那時候的劉肇,年輕又鮮活。

    而如今,依舊年輕,卻死氣瀰漫。

    “勝兒,朝堂上那些風言風語,你不用放在心上。”

    靈臺內曾有內侍傳出謠言陛下和太子天生相剋,無法共存。

    靈臺是東漢的國家天文觀測臺,也是當時最大的天文臺,是太史令的下屬。

    劉肇大手一揮,將傳播謠言之人杖殺,又命太史令在朝會百官面前,坦言夜觀星象,太子是大漢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