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十五)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266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十五)

    蓀歌不緊不慢,聲音清泠泠脆生生的,不見絲毫膽怯。

    劉肇暗喜,他的兒子真牛!

    比他要強的多,當年他少年繼位,竇太后把持朝政,前幾年,上朝他就是個會喘氣的擺設。

    果然一日之計在於晨,今天的驚喜和開心在早朝就得到了。

    “寡人的確有時間。”

    劉肇甚是配合,然後就將朝堂交給了蓀歌把控。

    他想看看,他的兒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大臣們面面相覷,大殿中有瞬間的沉寂。

    “陛下正值壯年,皇長子殿下尚且年幼,此時入朝爲時尚早。”

    片刻後,終於有大臣開口。

    劉肇爲政寬仁,注重德化,並不是一言不合就訓斥砍頭的暴君,所以朝堂之上頗有種從諫如流的清明之風。

    蓀歌的嘴角自始自終都掛着淺淺的,如沐春風的笑意,身穿那件劉肇命人那件連夜趕製的低配版龍袍,平易近人禮賢下士外又帶着天然的尊貴和威儀。

    裝逼,她在行。

    此時不需要千古一帝的霸氣,但她可以借鑑扶蘇公子的溫潤如玉。

    “父皇說他身子有疾,大人是嘔心瀝血爲國操勞過度,耳聾眼花了嗎?”

    “父皇,似這般忠君愛民鞠躬盡瘁的臣子難得,若身體有恙,不能諱疾忌醫,還需靜養。”

    好吧,她終究還是學不來扶蘇公子的芝蘭玉樹。

    她嘴賤,性子還乖張。

    這個世界都裝了三年多的單純率真溫柔安靜的綠茶小皇子了,總得適當的釋放下天性,要麼容易成爲變態。

    “父皇,兒臣很是憂心。”

    “不如宣太醫及時診治,也好對症下藥。”

    劉肇憋着笑,一臉嚴肅“吾兒細心,是大漢臣民之福。”

    不就是偶爾在朝堂任性一次,他允了。

    繼位這麼多年,對外,他討滅匈奴,擊敗貴霜帝國,征服西域五十餘國。

    對內,他愛民爲本,減免災區租賦,人口數量大增,百姓安居樂業。

    他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十餘年,自問還是能爲勝兒口出狂言兜底的。

    再說了,勝兒說的是實話啊。

    想到此處,劉肇清了清嗓子,一臉痛心“是寡人疏忽,竟不知愛卿耳疾如此嚴重,還一味交給你那麼多政務。”

    大臣:……

    總覺得今日早朝的畫風分外詭異,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耳疾?

    誰商量耳疾的事情了。

    “臣雙耳無恙,非陛下疏忽。”

    言外之意,是皇長子在胡說八道。

    蓀歌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誇大,她臨朝又不是爲了展示政治才能的,她只是爲了表現她的生龍活虎。

    嘴皮子利索,也算是身強體壯無痼疾的表現吧。

    “大人的意思是,故意將陛下的話當作耳旁風,或者是有選擇性的聽。”

    “合大人意的,才是金口玉言嗎?”

    “大人不想聽的,就可以充耳不聞?”

    緊接着,蓀歌轉頭對着劉肇甜滋滋的笑了笑,一臉天真“父皇對臣下好生寬仁。”

    “只是不知衆臣是如何迴應父皇的寬仁?”

    “投桃報李還是忘恩負義,甚至是恩將仇報。”

    找茬兒的基本要素就是小事化大,咬死不鬆口,除非找到新的茬兒。

    對付陰陽怪氣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找茬。

    劉肇的臉漸漸沉了,再仁厚的帝王,也會有威儀。

    “陛下,臣絕無此意啊。”

    開口的大臣,連連表清白。

    “那你是何意?”

    蓀歌淡淡的追問道。

    “還是那句話,有時間,慢慢講,不着急。”

    大臣眼神不停轉動,慢慢的額頭上浸着汗珠,腦瓜子高速運轉“陛下乃天下,上天庇佑,逢凶化吉,千秋萬載,區區小疾,豈能傷陛下。”

    大臣在心中默默的爲自己點了個贊。

    這番話,臨場發揮的甚是漂亮。

    蓀歌眼睛一眯“是這樣嗎?”

    區區小疾,讓劉肇斷斷續續纏綿病榻一個寒冬。

    “我還以爲朝堂真的如聖賢之言,嚴謹公正,實事求是,原來竟是我孤陋寡聞了。”

    脆生生,清泠泠的聲音中有疑惑,也有淡淡的嘲諷。

    實事求是的反義詞,譁衆取寵,自欺欺人!

    “父皇,您去年寒冬,日日苦藥,兒臣心疼,可不曾想,落在大人口中就成了區區小疾。”

    “是兒臣見識淺薄,不如這位大人見多識廣。”

    嗯,找茬兒精和小綠茶的完美結合。

    蓀歌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對着劉肇在無聲的訴說她只會心疼父皇。

    劉肇神情嚴肅,面目冷峻,嘴角緊繃,但心裏卻笑開了花。

    他的兒子,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但是他不能開口啊,一說話就會泄露笑意。

    所以,劉肇只能沉默以對。

    但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

    畢竟剛剛簡簡單單的幾句問答,涉及到了朝堂本該有的風氣以及臣子的忠君之心。

    一旦忠君之心遭到質疑,那這一生也算是到頭了。

    說話的大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任憑額頭的汗水劃過睫毛但仍不敢眨眼。

    這是他第一次感嘆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張破嘴一句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臣對陛下忠心耿耿,還望陛下明鑑。”

    皇長子這一張嘴抵得上千軍萬馬。

    做什麼皇長子,去做使臣物盡其用吧。

    劉肇對着側着頭的蓀歌輕點了一下下巴,示意隨她發揮。

    紅爐點雪,蓀歌心中明了“爲何是陛下明鑑?”

    “不應該是大人自證嗎?”

    顛倒黑白,她用的賊順溜。

    大臣啞口無言,忠君要如何自證,難不成讓他將他這些年的功績一一列出,到時候等待他的恐怕又會是一句居功自傲。

    “陛下,是臣疏忽,未曾聽清,請陛下治罪。”

    他放棄了!

    他不狡辯了,越狡辯,他的過錯越多,他的罪名越重。

    最開始還是身子有恙需要診治靜養,慢慢的竟然變成了花言巧語屈意逢迎,最後成了蔑視君恩不敬龍體不敬帝王。

    再這樣下去,可能他衣錦還鄉都難了。

    這出頭鳥,他不做了。

    有這麼多反對立皇長子爲儲君的人在,倒下一個他,自然有其他人站起來完成使命。

    “治罪倒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