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成爲劉勝後,我和鄧綏母慈子孝了(二)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安離不失眠字數:2324更新時間:24/06/27 14:43:57
    (二)

    對於劉勝的執念,蓀歌不是不能理解。

    這天下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受命於天,既受永昌。

    不對,女子和太監也拒絕不了。

    否則,歷朝歷代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權後,試圖插手朝政的宦官。

    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有這樣的野心,更遑論劉勝出生在皇家,還是距離那個位子最近的皇長子。

    身爲皇長子先是匍匐在同父異母的弟弟腳下,然後又苟活於表兄的權勢下。

    在最重血脈身份的皇室,他一次次成爲棄子。

    心有怨恨和執念,很正常。

    至於鄧綏,在漢和帝駕崩之後的選擇,私心不可避免。

    剛過百天的小奶娃,和年已八歲雖體弱但智多的劉勝,哪個更好掌握,不言而喻。

    她之前就說過,私心,人之常情。

    鄧綏依從了自己的私心,但,而後的十六年也不敢放縱,勵精圖治,保東漢安穩。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也不覺得鄧綏不可饒恕。

    劉勝和鄧綏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節的嗎?

    不見得!

    人各有所求,投其所好。

    如今,不過公元102年,永寧十四年初。

    漢和帝尚在,如今陰孝和陰皇後是這東漢的掖庭之主,後來權傾朝野臨朝稱制十六年之久的鄧綏尚是貴人。

    至於劉勝,還是個四歲的小稚童,也是這東漢後宮唯一的皇子。

    物以稀爲貴,這個唯一就顯得格外特殊。

    蓀歌抑制不住,再一次咳嗽起來,臉咳得通紅,可手腳依舊冰涼。

    宮人疾步上前,挑亮燭光,先是熟練的替蓀歌順氣,然後又喂水。

    一番操作,蓀歌咳嗽減緩。

    “殿下,僕這就去請太醫。”

    蓀歌搖搖頭,這身子孱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劉勝對自己的生母沒有任何印象,而和帝不知何故也從未將劉勝記在其他后妃名下。

    也許,對於已經經歷了數個孩子夭折的漢和帝劉肇來說,對這個母胎先天不足的皇兒也沒有抱長大成人的希望。

    所以,劉勝的起居一般都是陰皇後隨手打理。

    陰皇後的出身也是相當尊貴,是陰麗華嫡親的兄長後人。

    嚴格來說,陰皇後和鄧綏鄧貴人是沾親帶故的。

    陰皇後於十年前被選入宮,一門心思想孕育一個帶有陰氏血脈的皇嗣,但卻不能如願。

    如今的陰皇後,也不過二十三歲。

    對劉勝的照顧,也只能算是面子上過得去。

    東漢後宮,皇后之下,便是貴人。

    鄧綏遲陰皇後三年入宮,入宮第二年便被封爲貴人,甚得漢和帝喜歡。

    就連宮人,太監,都對鄧綏讚不絕口。

    陰皇後對鄧綏也是越發的忌憚,按時間算,這一年已經到了二人矛盾白熱化的階段。

    你死我活,一觸即發。

    在宮人輕輕的拍打下,蓀歌緩緩睡了過去。

    初春的洛陽,仍帶着屬於寒冬臘月的凜冽氣息,蓀歌被裹成了小糰子,毛茸茸的,遠遠望着,圓咕隆咚。

    “我要去見父皇。”

    蓀歌並沒有打算直接抱緊鄧綏的大腿。

    她不願意,也不想去賭人性。

    所以,她打算雙管齊下,萬無一失。

    漢和帝劉肇一直覺得劉勝身患痼疾,註定會是命不久矣早夭的命,所以從來沒有把劉勝放在東宮繼承人的位子上考慮。

    她得去多去刷刷存在感,讓漢和帝知曉,她只是體弱多病,但也一時半會死不了。

    最重要的是,她是漢和帝活的最長的皇子了。

    舍她其誰!

    一衆宮人不約而同的搖頭。

    窗外呼嘯的寒風,就連枯樹枝都刮的左右搖擺,似是要被折斷。

    這天氣,殿下出去,一旦吹風,就是大病一場。

    稍有不慎,就要命了。

    殿下的身子,連外頭飄搖的枯樹枝都比不上。

    蓀歌:!?(_;?

    天地良心,劉勝的身子真沒有旁人想象中那麼虛弱。

    只不過先天不足,幾年來足不出戶,湯藥不離手,不吹風不見陽光,才越發羸弱。

    什麼破藥,這麼沒用。

    四年了,連個先天體弱都越調理越差勁。

    太醫藥都是這水平,那還不如回去烤紅薯。

    “秋霜姐姐。”

    “我想父皇了。”蓀歌坐在凳子上搖晃着小短腿,脆生生的開口。

    “我就是想見父皇。”

    宮人們心下爲難,殿下昨兒還咳嗽的喘不上氣,今天實在不宜見風。

    “奴婢去稟明皇后娘娘。”

    蓀歌蹙眉,莫說陰皇後現在正與鄧綏鬥的熱火朝天。

    就是不鬥,只要陰皇後沒息了生子的心都不會喜歡她。

    畢竟,她佔了長子之名。

    “不行,要去找父皇。”蓀歌揪着劉勝乳母的袖子,堅定道。

    裝小稚童,真累。

    秋霜嘆了口氣“奴這就去是試試。”

    秋霜心中實在沒譜兒,雖說殿下是唯一的皇子,但陛下也並未表現的多麼寵愛,一直不冷不熱。

    “我會記得秋霜姐姐的的好。”蓀歌奶聲奶氣,一本正經的開始畫大餅。

    這後宮,誰不想獲得皇長子的友誼。

    秋霜眼睛一亮,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此時,漢和帝劉肇正在章德殿看着一堆鑄件木牘眉頭緊皺,就聽內臣來報勝兒身邊的大宮女求見。

    劉肇手一抖,毛筆尖上沾着硃砂便曾在了袖口。

    死了?

    他的兒子又死了?

    噩耗聽多了,劉肇彷彿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甚至於,他已經有些記不清在這宮裏,他已經有多少子嗣夭折了。

    所以對這個出生便被太醫診斷先天不足的皇兒,他並沒有付出太多的父愛和心力。

    劉肇放在毛筆,嘆了口氣,眸子中多多少少還是染了些情緒。

    他九歲登基不到十四歲解決竇太后黨羽後,親政已經十年了。

    十年,基本上年年都在死孩子。

    算來算去,屬勝兒活得久。

    勝兒都四歲了,他本打算,只要勝兒熬過十歲,他就立其爲太子。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先皇漢章帝都能得八子,爲何輪到他便如此令人唏噓。

    劉肇一度懷疑,明帝修建的北宮有問題。

    否則,光武帝能活六十多,明帝也近五十,他父親就只活了三十多歲。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