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章 門被砸開了!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從來風字數:4525更新時間:24/06/27 14:42:37
王叢嘆了口氣,抱歉的笑了笑,
“被您看出來了……但這邊也是我們家的產業,之前是我們一家人在這兒住,後邊小揚去世之後我們才搬走了,搬走之後這邊就空下來了,因爲今天跟您談事情,想着這邊也不會有人打擾,才把您約在這邊了。”
姜貝子大爲震驚。
原來真的會有人像這種富麗堂皇的房子想換就換。
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到了可憐巴巴的幾張現金,雖然好像王先生的經歷確實有點可憐,但好像把姜貝子和王叢一比,姜貝子完全一點都沒有可憐他的資本。
“剛纔我看了一下,這個房子的風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如今天方便的話帶我們去一趟您新遷的地方看看。”
王叢怔愣了一下,痛苦的神情在他臉上浮現,他低聲說了句,
“不……不能回那個家!”
隨後便抱住頭一言不發,
屋內的空氣像是瞬間凝滯下來,
過了一會兒,
王叢喉嚨裏滾出了一聲壓抑奇怪的尖叫,
“不能回去!我們家……有鬼……”
“八個月前,我大兒子王揚因爲車禍去世,我夫人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上出了點問題……一開始我真的覺得這只是件小事……
可是後來,說真的,我都覺得……她已經魔怔了……她隔三差五就說能夢到兒子,還說什麼兒子託夢跟她說他特別孤單,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夫人的病很嚴重了,後面跑了好幾家醫院帶我夫人治療,醫生說我夫人是因爲我兒子的突然離世接受不了才導致的,只要積極治療,加上我們平時對她多關心一點恢復的機率是非常大的,後面也開了一些抗抑鬱藥,我夫人一直在吃,
再後來……大概是五個月前吧?
我夫人突然很高興的回家跟我說她交了個朋友,因爲我夫人那幾個月一直在家裏,交了朋友就證明我夫人抑鬱症有好轉了,那個朋友也來過我們家幾趟,我趁着她來見過她幾面,那人雖然穿着打扮有點奇怪,穿着……看起來像是苗族的服飾,但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居心叵測的人,後面我也問過她幾次,她只是說是之前就在一起的朋友,家世清白,我也就沒有過多插手這件事,
後面就是兩個月前了,我夫人突然嚷嚷着說要搬家,我想着在這邊住也是刺激她,就順着她搬了家,但自從搬了家之後,我小兒子小悉開始一病不起,就連我夫人精神都更不好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搬家後的一個月裏,我開始頻繁的在我們家看到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
那個女人真的很詭異!
那女人就是鬼!”
“都是在哪看見她的?”
“第一次我看見她是在地下室,後面又碰到幾次都是在地下室門口,她就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再後面她離我們家的人越來越近!好幾次我都看到她跟在我夫人身後,我夫人情緒不穩定一定是因爲那個女鬼!就是因爲她!!我夫人才會經常做噩夢!後來……最近的一次我是在我和我妻子房間門前看到她的,我真的受不了了!!她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遲宥:“那女人有什麼特徵?”
王叢仍舊低着頭,指甲一下一下刮着頭皮,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不知道!她每次出現頭上都蓋着什麼東西,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也看不清她穿的衣服的樣式,只能看清楚是件紅裙子……是那種很做工繁瑣的紅裙子”
遲宥接着問,
“爲什麼說做工繁瑣?你不是說看不清她穿的什麼衣服?”
王叢明顯有些煩躁了,低吼着說了一聲,
“我不知道……我說了我不知道……”
遲宥語速加快,有逼迫的意思在,
“你肯定看到了,對不對?”
“我沒看到!我看不清楚!”
姜貝子看不懂遲宥的操作。
遲宥猛然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王叢,
“王叢,仔細想想你看到過什麼。”
王叢身體後縮,指甲要陷到頭皮裏,
“我真的不知道!”
遲宥靠近他,還有五步的距離,
“求求你,遲先生,別逼我”
遲宥還在繼續靠近。
“我真的看不清……”
還有三步距離。
王叢在沙發上痛苦地來回扭動,
兩步。
“那個女人……”
他突然身體僵住,
“喜服……我想起來了!是嫁衣!!那個女人蓋的是蓋頭!!”
“那個女人是個鬼新娘……那個女人是個鬼新娘!那個女人是個鬼新娘!!”
一步。
屋子裏的空氣像是不流通了。
悶且燥熱。
王叢縮在沙發角落裏退無可退。
姜貝子緊張盯着遲宥的下一步動作。
但遲宥無知無覺,
“哦~是個鬼新娘。”
遲宥出聲打破凝滯的氣氛,伸手將王叢的手從頭上拿下來,神色閒散淡然,
彷彿剛剛逼迫人的不是他。
王叢突然在那個一步的間距裏朝遲宥的方向雙膝跪地,痛哭流涕,
“遲先生,求求您了!!救救我們這個家!”
遲宥將人扶起來,淡言,
“不用擔心,斬妖除魔是我們的責任。”
我們?
遲宥一句話把正愣神的姜貝子拉了回來,腦袋裏消化着他們剛剛說的意思,
啊?
鬼新娘?
我的工作不是看卦象嗎?
斬妖除魔我也得學??
姜貝子這樣思考着,正想着急辯解,遲宥伸手摁在姜貝子肩膀上,
她不解,擡頭看向遲宥,從她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得到遲宥的側臉,就見他眼皮懶懶的耷拉着,眉眼之間含着晦暗不明的情緒,萬般情緒裏,偏偏缺少畏懼,
遲宥有時圓滑,但大部分時間又輕狂傲慢、肆意矜貴。
姜貝子恍惚之間有感覺,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什麼都瞧不起的人。
他這種傲氣,連帶着她都莫名不再害怕。
姜貝子感覺有一股熱血涌到她腦子裏面去了。
遲宥擡擡下巴,淡定指揮,
“走吧,去那邊看看,王老板帶路。”
更像了。
從他們離開的地方到王叢新家距離也挺遠,駕車的話大概兩三個小時才能到。
這一片都是海邊別墅,從踏進住宅區開始,空氣中滿是海水味。
臨近別墅區的時候遲宥響了聲電話,他睨了眼手機亮起來的屏幕,不動聲色的掐斷了,打了個招呼就中途下車,看着車開出去有一段距離才重新把電話撥了回去,
“陳行,能直接把他召出來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海邊的事情,電話那頭的聲音總斷斷續續的,
“老大,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它拿着鑰匙把門打開了。”
“嗯。”
“老大,這次的這個不好對付,你可得小心點。”
遲宥嗤笑一聲,慢騰騰的語調又給這句話平白添上傲慢的色彩,
“你見過你老大我輸?”
“沒!”
末了陳行又支支吾吾添了句,
“老大……我覺得,你把他招出來也沒用,估計人家早不記得你了,就算是記得,人家鳥跟魚還不同路呢,你們這……”
遲宥扯開嘴角打斷他,
“沒用?你不知道我就樂意幹那沒用的事?”
“……”
“嗯?”
“行,老大,這回知道了。”
遲宥掛了電話正走到觀賞區,他就倚在欄杆上靜靜站了一會兒看海。
這一時間,太陽在海上落盡,連餘暉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上幾眼,海面就已經完全被黑暗吞噬了,藉着不知哪來的星星點點的燈火,能大致看清楚遠方層層疊疊的山的輪廓。即使是這樣的盛夏,站在海邊,天色暗下來加上海風的不間斷侵襲,仍舊讓人感受得到密密麻麻的冷感。
冷風大概是從海底抽出來的一小股旋風,所以刮上岸的風裏大部分是令人神清氣爽的海鹽味,少部分裏帶着腥氣,裹挾着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南戲被一個細細密密的女聲唱的延綿不絕,
姜貝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別墅亮着的燈前,邊喊着邊朝遲宥揮手,
“遲—先—生,您—好—了—嗎?”
遲宥站在欄杆旁不久的光景,看了眼遠方海的中心,那邊已經墨藍的都有些發黑了,顯得冷氣十足,
他轉頭應了聲姜貝子,就跟着她進了別墅。
王叢:“遲先生,您看您住二樓的房間行嗎?”
“可以”
“行,二樓轉角的第一間房間已經給您打掃好了,那姜小姐的話就住遲先生旁邊,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這會兒我夫人正離不開人。”
遲宥拉住正要走的王叢,
“半夜聽到聲音別出來,我跟我的小徒弟可能有點事要忙。”
王叢趕忙點頭應下。
看着王叢走遠,姜貝子跟在後面遲宥上樓,反覆斟酌十幾遍,一句話被她來來回回恨不得盤包漿了,最後終於小心翼翼的問,
“遲先生,我這是第一天上班,什麼都不會上來就幹這種事情你覺不覺得有點不合理啊?”
“這種事情?”
遲宥笑了,
“哪兒不合理?”
姜貝子臉跟個包子一樣都要皺起來了,很認真的口吻繼續說,
“遲先生,我說真的,我真的什麼都不會。”
“抓鬼的是我,你想會什麼?”
頓了頓,遲宥接上一句,
“難不成,你想撇下我單幹?也行。”
姜貝子假笑,
“謝謝你,這倒也不用。”
“遲先生,那你什麼時候來喊我?”
“兩點。”
姜貝子想了想,隨後點頭,
“好。”
說到這兒,正好的走到了樓梯口,姜貝子很有眼色的朝遲宥點頭致好的回了房間。
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二十。
等遲宥衝好了澡坐在牀上準備關燈睡覺了,他這邊的隔斷門突然被敲響。
門那邊傳過來一聲細微的聲音,
“遲先生您睡了嗎?”
“沒有。”
遲宥聽見一聲不算太重的呼吸聲,
“遲先生,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到時候您能不能從這個門過來啊,這樣的話咱們就不用去外面了,開外面那個門……我有點兒害怕。”
遲宥甚至能想象到她停頓的那一刻是去瞟了一眼客臥的門。
“不去外面的話,就能避免看到鬼新娘了。”
“行嗎?”
姜貝子沒聽到裏面有人迴應,趕緊又補上一句,
遲宥沒什麼大的反應,
“行。”
姜貝子笑眯眯的迴應,
“好的!那遲先生好夢!我也好夢!”
凌晨一點三十六分,遲宥的房間準時響起敲門聲。
他雖然還沒睡下多久,但其實已經有點進入深眠,所以當他從聽到敲門聲開始一直到他醒過神來的這段時間裏他甚至一度以爲是錯覺,
門外的敲門聲極有規律,敲四下停幾秒敲四下停幾秒,執着到直接把遲宥從夢里拉回到現實。
一開始他還以爲是姜貝子在敲門,但就在他要去開門的時候,路過姜貝子與他兩人房間之間的磨砂門隔斷時才猛地想起來姜貝子說過要他直接敲隔斷門就可以,
所以姜貝子是不敢去敲外面這個門的。
那麼門外的人是誰呢?
同時,磨砂門被人從另一面緩緩拉開。
遲宥聞聲看去。
門後站着的正是抱着被子全身抖得跟個半身不遂帕金森一樣的姜貝子。
敲門聲越發急促,
“聽到了?”
姜貝子:
“……聽到了”
“遲先生……怎麼辦”
“外面的是那個鬼新娘是不是?”
“別抖了。”
遲宥捏住姜貝子的肩膀,
“信不過我?”
姜貝子抱着被子,
信自己不如信他人,
於是堅定的點頭,
“信你!”
話落下的瞬間,敲門聲猛地斷了。
斷了很久。
鬼新娘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
遲宥不講話,只是靜靜地垂着睫,目光不知道聚焦在哪邊。
姜貝子忙得很,一半心力用在阻止自己抖這件事上一半心力豎起耳朵聽門外的動靜。
過了極長的一段時間,
等的人幾乎發慌。
又等了一會兒,
姜貝子終於甕聲甕氣的小聲說了句,
“是不是走了?”
像是有預謀的,
很突然,
門被大力的砸開了!
很大的一聲“呯”加上極其突然的事件發生,讓本來就心智不穩定的姜貝子直接傻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那扇突然被衝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