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章 心有餘悸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從來風字數:4628更新時間:24/06/27 14:42:37
    可是明明純靠武力就能解決的問題,爲什麼非得要找一個幫兇?難道真的只是爲了能更好的推動殺戮的步伐嗎?

    這句分析說出來,許年自己都想笑,

    這不就是典型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分析到這裏,許年關於第三位玩家究竟是不是幫兇這一問題實際上更偏向於不是,

    但光猜測沒用,還得拿出實際證據來,

    她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喊,

    “範殊玉。”

    “啊?”

    “你去問問紅頭髮他女朋友,問她剛是誰說要去搬鋼琴堵門的。”

    範殊玉慢吞吞的“啊——”了一聲,是不情願的意思,

    許年俯下身,跟她對視,問,

    “不願意?不願意你去問那個郭……紅頭髮好了。”

    範殊玉瞬間搖頭,頻次高的許年一度懷疑她是不是想把自己的頭搖成撥浪鼓。

    許年捏住她的臉,朝紅發女友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快去。”

    範殊玉站起來就屁顛屁顛的找紅髮女友去了。

    而她,則直接走到了紅頭髮面前,紅頭髮見她走過來有些緊張,下意識坐直,

    許年開門見山,

    “剛剛你們誰說要搬鋼琴過去堵門的?”

    紅頭髮臉上表情迷茫了一會兒,隨後像是才明白她的意思,

    “我啊,怎麼了?”

    難道他就是第三位玩家?

    許年有些懷疑。

    接下來,紅頭髮突然湊近許年,神祕兮兮的樣子,

    “不瞞你說,我其實跟你們一樣,也是玩家。”

    自報家門?

    許年更加疑惑了。

    不等她多加思考,

    門外傳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

    “是我,唐生桑。”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半面黑夜,

    玫瑰城酒店的電路似乎受到某些感應,挺立的燈牌“滋滋——”無端閃了幾下,從遠處望過去,這幢遠近聞名的酒店搖身一變,成了——

    鬼城。

    “咯吱——”

    照例,隔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刺耳。

    許年視若無睹,只是向上扯了扯被子,翻了個身,就繼續睡過去。

    而睡她身旁的範書瑜就沒那麼好運了,

    這種聲音已經折磨了範書瑜將近三個小時,

    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掛在對面的時鐘,

    鐘錶的時針直逼數字12。

    意思就是說,這場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範書瑜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就這麼淹沒在黑暗之中,靜靜窺視着這個陌生房間中的一切,

    陰雨天導致的斷電,讓這座本該燈火輝煌的酒店在此刻顯得破敗不堪,

    興許是錯覺,但範書瑜總有種哪一處都散發着潮溼發黴的氣味的認知,

    “咯吱——”

    又來了。

    深夜將這種奇異的聲音放大了數倍,

    範書瑜緊了緊身上裹着被子,抖得像個篩糠,

    但那種聲音並沒有放過她,

    “咯吱——”

    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

    “許年,許年,醒醒醒醒,你聽到了嗎?”

    許年張了張嘴,腦子混沌成兩片,一時間呈現出既想睡覺又想安慰她的對立陣營,

    就這麼在心裏做了半晌鬥爭,以至於差點又睡過去,

    最終迷迷糊糊的脫口一句,

    “只是我們隔壁的人在搬屍體而已……別怕。”

    聽到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範書瑜瞬間炸毛,面如死灰的靜靜思考,

    搬什麼?

    搬屍體。

    屍體?!

    她聲音不自覺的發抖,咧開嘴,兩行清淚“唰”的一下默默滑進嘴裏,準備開始講遺言,

    “許年……你聽我說……”

    許年眼都沒睜,

    “別說。”

    範書瑜“嚶嚶”兩聲,並不生氣,只是悄悄想:

    許年和她都是這樣古怪的脾氣,

    果然只有她才是許年的天下第一好隊友。

    沒等她竊竊私語完,掛在牆上的鍾突然撞鐘,發出一聲十分鈍的提示,

    與此同時,系統界面隨着時鐘的提醒彈了出來,

    【尊敬的許年、範書瑜玩家你們好:

    相信兩位玩家在玫瑰城酒店一定度過了十分愉快的一晚,現在是12日凌晨零點,我宣佈,我們的守堡壘遊戲正式開始!

    從現在開始直到破曉,GHOST將想盡一切辦法進入房間,包括但不僅限於製造幻覺、暴力破門等,希望各位玩家可以提起精神,守好堡壘!

    本次遊戲難度係數爲三顆星,若玩家勝利則將獲得十五積分,希望各位玩家可以全力以赴,努力在這場遊戲中存活下來吧!

    溫馨提示:遊戲失敗則將失去生命,今日破曉時間爲五點三十二分。】

    任務發佈完,系統界面閃爍兩下便在虛空中消失,

    此刻,門外長廊處傳來規律的敲門聲,“咚咚咚咚”

    有人一間間挨着敲門,

    “是哪個傻逼半夜叫的客房服務?!”

    範書瑜皺了下眉,覺得奇怪,

    這時候酒店還附送客房服務嗎?

    很快便叫到她們這間,

    起初範書瑜沒想迴應,但不知爲什麼門外的人似乎咬準了她們這間,

    於是範書瑜只能坐在牀沿,伸長了脖子喊,

    “我們沒叫客房服務。”

    門外安靜兩秒,只聽她“桀桀”笑了兩聲,

    “找到了!”

    “……”

    範書瑜心裏一涼,

    “開門!開門!客房服務!開門!”

    見沒人迴應,砸門聲愈發大了起來,門外的人……

    不,那是GHOST。

    範書瑜終於反應過來,

    但似乎太晚,GHOST開始尖叫,伴隨着巨大且暴力的敲門聲,混合在一起的刺耳聲音一聲聲迴盪在房間內,

    “是誰?!是誰?!是誰?!啊啊啊啊啊啊——”

    範書瑜在原地愣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崩潰的向回爬行,

    就這樣一身冷汗的正打算將許年喊醒,門外的砸門聲伴隨着尖叫忽然一同消失,

    範書瑜身體僵住,

    但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卻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室內一片寂靜,

    窗外,樹上的葉子無風自動,婆娑的搖晃,堪堪攔住月光,

    在這種半遮半掩下,範書瑜僵硬的轉頭,

    與此同時,一聲聲細弱蚊蠅的呼喚聲接連響起,

    “範書瑜……”

    “範書瑜……”

    “範書瑜……”

    聲音雖然微小,聲調卻尖銳突兀,

    給人一種——無論具體喊的是什麼,最終意思都是要取她狗命就對了。

    在那一瞬間,範書瑜甚至聽見了自己脖頸傳出機械的“咔咔——”聲,

    有一種,憑空生出一雙手,要將她的腦袋,從她的身體裏拔出去一樣的美感。

    她扭曲着身子,像個麻花,

    看向身後的牆壁,

    才發現門外的GHOST不知何時已經進到房間,

    GHOST垂着頭,長髮順勢搭在身前遮住面龐,就那麼安靜地站在房間的西北角,

    事情演變到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因吹斯聽了,

    但在看見GHOST實體的一瞬間,

    範書瑜突然感受到一陣前幾個小時從未有過的安心。

    甚至提前在腦子裏選好了自己和許年的棺材。

    她用金的,許年也要金的,再加上點蕾絲邊,畢竟家裏有點小錢兒,

    不行到時候讓她爹照着兵馬俑的規模和模樣給她倆也造一個一模一樣的,

    到時候,她和許年的葬禮一定是全天下最牛逼的,比秦老祖宗還得風光。

    範書瑜腦子在這裏天馬行空,GHOST都等的不耐煩,厲聲尖叫,

    “看!”

    說罷,GHOST驀然擡頭露出一隻眼睛,

    範書瑜眼神胡亂晃了兩下才終於看清她的面目,

    那只眼睛生的怪異,黑色的瞳仁只佔細細的一條,眼白多的驚人,眼下與其他地方的皮膚,都像是被水浸泡過的一般發漲泛白,頭髮也像是從皮膚上面的長出來的那樣,細細看過去,甚至能看到氾濫的皮膚上有微小的黑色毛囊,

    醜的是慘不忍睹。

    範書瑜吞了一口口水,

    GHOST突然伸直雙臂朝這邊撲了過來,速度快到駭人,

    這就導致範書瑜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就那麼不可自抑的從喉嚨裏滾出去,

    “啊——”

    謝天謝地,許年終於在這時醒過來,

    沒等範書瑜進一步發作,她眼疾手快的從牀上彈起來,一手捂住範書瑜的嘴,另一手從懷裏迅速掏出一張黃符,掐住,急聲念了句,

    “天清清,地靈靈,急奉太上老君令,驅魔斬妖不留情,”

    隨後將黃符朝門口甩飛過去,看着黃符貼在門上,又低聲呵一句,

    “破!”

    話音剛落,黃符便“呼啦啦”自燃,只聽見門外同步傳來“滋啦——”一聲,像是肉架在火堆上烘烤,

    隨着一陣混亂的尖叫奔逃,屋內那只陰森可怖的身影終於消失不見,

    許年擡擡下巴,冷聲說,

    “只是幻覺,目的是要你開門出去。”

    範書瑜一陣腿軟,順着許年鉗着她的手臂就那麼滑了下去,

    不留任何喘口氣的功夫,隔壁房間突然又傳出來拖行的聲音,

    許年瞥了一眼時鐘,淡聲安慰,

    “小事,”

    範書瑜看着許年的表情一陣頭皮發麻,於是顫顫巍巍的問,

    “什麼小事?”

    許年面色不起波瀾,看向她,平靜的迴應,

    “噢,他要開始割他的頭了。”

    ,

    範書瑜看的一陣心慌,彷彿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就是她自己。

    外面的GHOST要進來了!

    範書瑜緊緊扒住許年,求助式的望向許年,

    許年睫毛低垂,出神似的低喃一句,

    “真吵。”

    範書瑜驚慌擡頭,

    “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嗎?”

    範書瑜愣了幾秒,後知後覺的聽見隔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奮力舉起什麼東西,

    “他要先把那個屍體掛在房樑上,”

    酒店房間隔音相當不好,

    此刻在許年低沉的聲音下,隔壁的動作聲響近乎音畫同步的展現在範書瑜面前,

    “嘎——”

    “咚——”

    房樑受到壓力,往下墜了墜,隔壁房主在屍體下方放了一個鐵盆,

    “好了,他要開始了。”

    範書瑜聽聞此言瞬間出了一身冷汗,衣服溼噠噠的粘在後背上,

    她惶然,結結巴巴蹦出一句,

    “開……開始什麼?”

    脫口而出這句話,範書瑜才察覺到自己簡直蠢得要命,登時紅了臉,便偏頭看向許年,

    許年此刻站在潑天的月光之下,面色冷淡,她的皮膚本就蒼白,此刻與森冷月光交相輝映,活生生顯出一副詭異的色調,

    許年注意到範書瑜的目光,回望過去,緩緩吐出四個字,

    “你要看嗎?”

    沒等範書瑜迴應,她擡腿在發黴的牆角處猛踹幾腳,

    範書瑜看這一幕幾乎心臟驟停,

    牆外破門,門內破牆,

    她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很快,不知道是因爲牆體常年受潮已經鬆垮了還是怎樣,數不清在許年的第幾腳時,牆體終於有鬆動的痕跡,

    與此同時,GHOST也撞開了門,

    範書瑜驚嚇之餘,轉頭與她對視,於是又看見那張臉,那張醜的慘絕人寰的臉,

    範書瑜“啊啊啊啊——”尖叫,擡腿就朝許年踹鬆動的地方一腳蹬過去,

    伴隨着一陣塵土飛揚、土石鬆動,一個成人大小的洞就這麼讓範書瑜一腳輕鬆踩了出來,

    看着那人形洞,許年擡起的腳默默收了回去。

    範書瑜,

    真不愧是範書瑜。

    但此刻的範書瑜根本沒時間褒獎自己,她滿心滿意全是面前的女GHOST,

    上次是幻覺,

    這一次,GHOST是真的闖進來了。

    要死。

    只見那女GHOST騰空而起,飛揚的髮絲肆意穿梭進空氣之中,她浮在半空,周身纏繞着些些飄揚的紅色絲帶延綿進房間的每個角落,

    她彎曲身子,全力尖嘯一聲,像是某種危險動物在發起攻擊前最後的警告。

    許年先範書瑜一步輕巧的越過去,朝她伸出手,語調詭異輕柔,

    “過來。”

    範書瑜此刻腦子已經完全不在線了,一邊偏頭看向俯衝撲向她的GHOST,一邊將手搭在許年向她遞過來的手上,

    伴隨“轟”一聲,

    許年拋出一張爆破符,另一手使力將範書瑜拽進隔壁房間,

    儘管女GHOST消失,但不等兩人喘口氣,身後一張符破風而來,速度極快,殺意深重,

    許年敏銳察覺到,半半攬着範書瑜終於躲了過去,

    黃符帶着一股子小旋風從兩人待的位置穿刺而過,隨後不偏不倚的貼在了洞口處,

    許年心有餘悸,倚在牆壁上看向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