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誓死也要殺了那狗官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鄢速字數:2154更新時間:24/06/27 14:38:07
風如雪拿起瓢,將酒倒在碗裏,然後放到我的身前。
我見她一時不語,便知難道說她也有什麼難言之隱,我打算不繼續追問,拿起她給我盛的酒開喝,喝到一半時,她小嘴微微動了起來。
她說:“我從小和師傅行走江湖,我們既不和朝廷爲敵,又不和草莽結仇,師傅他老人家喜歡揚州城,師傅帶着我便在揚州城住下了,可是人在家裏住,禍從天上來。”
“禍,什麼禍事?”
我聽風如雪說禍從天上來,便知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此刻只聽風如雪繼續說:“有一日傍晚,也是今天這個時候,那日也是下了這般大的雨,我和師傅在家裏正要吃飯的時候,我們的碗筷剛擺上桌,頓時聽見有人在敲門,我師傅聽了,忙去開門,門開了卻見一個俊秀的讀書人在風雨中躺在門口,我師父於心不忍,於是將他扶進屋裏,而剛進屋讓他坐下,此刻正值官府衙門的人找上門來,說是要捉拿大逆不道的反賊,情急之下書生對我師傅懇求救命。”話說到這裏,風如雪不說了,我看見她眼圈已經紅了。
我心想莫非那書生是反賊,這些官兵正在捉拿他,所以追來了?
我正這般想,風如雪繼續說道:“我師傅簡單聽他說了事情經過,也相信是官府衙門的人要害他,便把他藏在我師傅的牀上,師傅爲了救他,連清白也不要了,和他躺在一起,可最後被那官兵發現了,官兵問:“此人是何?”我師傅說:“此人是自家相公,因常年從事漕運,身體消瘦受了水寒之毒,每到下雨便會全身無力,這當官的不信,一口咬定我是師傅在撒謊,說這人定不是我師傅的相公,定是那寫文章不寫大清年號的賊人,便要一刀砍死他,誰知我師傅昏了頭,竟然在那官兵的長刀落下之時,我師傅用手臂去擋,師傅的手臂便被砍……砍斷了。”
聽到這裏,我和李兵都是一怔。
風如雪嘴脣微微顫抖,似是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不過不把這件事情給我講清楚,她心裏便放不下此事一般。
“一時之間鮮血流滿了屋子,我師傅還是一口咬定牀上躺着的人是自己的夫君,絕不是什麼寫文章不書寫大清年號的反賊,那官差見了現場鮮血琳琳,甚是慘烈,於是也就信了我師傅的話,這就大搖大擺的出去了,待那書生從牀上下來,他滿頭大汗地將我師傅從地上扶起來,連連作揖聲稱自己要報恩,於是我師傅見這人生的和公子這般人物,他爲人誠懇,貌似潘安,我師傅一時心花怒放,便將他留在家裏,也助他逃過了揚州城慘烈屠殺十日之危,在這十日裏,我師傅和書生身行相隨,很快便有了情愫,兩人結爲連理,可不承想剛開始這書生看起來還老實本分得很,可是後來他竟然在外面找別的女人,把揚州城的每家青樓妓院的姑娘玩弄,這樣還不成,有一日他竟然揹着師傅,對我也動手動腳,心懷不軌,卻被我師傅發現了,我師傅拿刀就要活剝了他,可他苦苦哀求,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這等奸邪之事,可事不過八九天,他言說要上京去考試,說將來要做個大官,讓我和我師傅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可考試他也考了,做大官也做了,但他做上大官第一件事不是找我師傅報恩,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揚州城,趁我師傅染了風寒,給我師傅喝了毒藥,親手害了我師傅,那個狗官,我誓死也要殺了他!”
說到這裏,風如雪已經哽咽了起來。
看着這樣一個高傲的女子嗚咽地哭起來,我的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忍不住拍案而起:“世上怎麼有這樣忘恩負義的夠賊書生!”
看我氣憤不已,風如雪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師傅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對我再三囑咐的話。”
“大姐姐,師傅對你再三囑咐的話定是很特別的話嗎?”
看到小少年人李兵聽得入神,我也回想起奶奶當年給我講故事的模樣,我情不自禁竟然眼角也流下了英雄淚。
“那你師傅給你說了什麼特別的話,讓你現在依然記得!”
風如雪卻說道:“師傅嚥氣的時候,說讓我替她報仇,一定要將那個忘恩負義的狗官殺了,最後師傅還說,若是以後再有書生說自己前往京城考試做官,那定是壞人,定要殺了作罷。”
聽到這樣的話,我心裏升起一股濃濃的寒意,剛纔心中還在爲她的師傅抱不平,可是一聽風如雪說這樣的話,心中就在暗罵她師傅真是個偏執狂,自己運氣不好,遇到一個白眼狼害了自己的性命,卻要一棍子打死天下所有讀書的書生,這也太偏執了吧,真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要是那時候她不死活到現在,她絕對會把自己給殺了,解心中對書生的不滿。
我心中正這麼想,忽然聽見妻老頭兒說道:“小雪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傷心難過了,再說你這些年行走江湖,早已閱歷已深,天下讀書人到底是何種人,不用你師傅說,也不用我說,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不然你早就將面前這小子殺了,不是嗎?以你的聰明,定當早就知道這小子是個讀書的人,而且還是要去京城考試的書生,不是嗎?”
對於這妻老頭兒的勸說,我心中還是可以接受的。
此刻,只聽風如雪說道:“是的,我在進火窯通道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他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本來想一劍刺死他的,但是他說的話,我信了,所以就沒有殺他!”
話說到這裏,她用手摸了摸臉上的淚痕,然後向我低了低頭,又看了看我身邊坐着的小少年人李兵,給我再一次道歉說道:“我對不起公子,要不是小弟弟那番話,我定當大錯已鑄成,只怕現在百死莫贖。”
見她傷心難過,我也難過,我真想用手去輕輕地觸碰她那被淚水淹沒的臉頰,可是心中知道,這女子不是一般女子,今日她只是答應做了自己的隨從,可從未答應過做自己的娘子,倘若現在就有了肌膚之親,只怕名不正,於是倒了一碗酒,故意問道:“那最後那個該死的狗官死了沒?”
風如雪道:“上個月我去京城專門找這個狗官,這個狗官卻不在京城,我多番打聽,也打聽不到消息,只是有人說他是被皇上派去執行什麼重大的任務去了,我一直找不到,所以便來這揚州城碰碰運氣。”
“你的意思是那狗官就在揚州城。”
我問風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