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做隨從太委屈，不如做娘子

    就在此刻，有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雪兒，你這幾日去哪兒了？”

    我們忽然聽見了有人在說話。

    我從這人的說話中已經預算到這個人不是一般人。

    隨着聲音的落地，忽然從土房子之中走出來了一個老頭子，他頭髮花白，白胡子如掃把，手裏還拿着一根柺杖，當他看到我們以後，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了起來。

    彷彿風如雪帶着外人回來，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是讀書人，當然懂得世俗的俗禮，於是也就對這頭髮花白的老頭兒行了一禮，然後問候着：“小生見過老爺爺，老爺爺身體安康，福壽萬年。”

    說話的時候，我彎腰九十度，見他不知聲，我也沒擡頭，可誰知他手裏的柺杖卻在地上一掃，我的身子竟然瞬間被他舉過頭頂。

    “誰讓你帶外人回來的？”

    他在問風如雪。

    我見他語氣如尖刀，心中自然是知道這是在責怪風如雪不該帶我和小少年人來到這裏，我們對於他來說不是客人，而是一種打擾。

    風如雪當下跪在地上，神情很恭敬，彷彿眼前這老頭兒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那日在去往李二叔那裏，剛出揚州城就被官府的人盯上了，我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又原路返回，可誰曾想最後被荷花廟的人下毒，荷花廟的人把我抓住，最後多虧這兩位相救才在今日趕回，給您報平安。”

    這話，我基本上能聽懂，但是就不知道這個李二叔是誰。

    這花白頭髮的老頭兒似乎在風如雪的話中聽出了些門道兒，於是柺杖一傾斜，我就落到了地上。

    爲時，我全身汗毛炸立。

    待我再看向這老頭兒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我和身邊的小少年人，而小少年人卻早已用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看來這小少年人也是被這頭髮花白老頭兒的古怪脾氣嚇到了。

    就他們兩人能抵得過荷花廟之中的那“四朵黑蓮。”

    他似乎在質疑我和小少年人的能力，也絕不會相信我們能將風如雪成功從吸菸老鬼手裏救出，我不知道這“四朵黑蓮”指的是誰，可風如雪知道。

    所以她道：“當時我被抓住關在荷花廟的大牢之中，那揚州知府便開出了三千兩白銀的價格，說要將我保釋給一個線人，可我線人找的黑線卻不同意，兩人就大打出手，而那荷花廟之中的四朵黑蓮爲了護主就和救我的黑線之人打起來了，他們才趁機把我救了。”

    原來這四朵黑蓮指的就是那荷花廟之中的四個黑衣女人。

    只是這道上的話，有些名詞兒，卻聽得我也是一頭霧水。

    什麼線人啊？什麼黑線啊？我全然聽不懂。

    當然我也不用糾結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我現在只在乎這個老頭兒和風如雪究竟是什麼人？

    爲什麼風如雪給這個老頭兒下跪？

    可是我知道一時間自己無法知曉。

    聽了風如雪的話，這老頭兒便問風如雪：“那他們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兒？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見他問得奇怪，我便自報家門。

    “老爺爺，我乃是揚州城清風村的李清風，今日到這揚州城來，是上京應試路過，改日我就離開此地北上了。”

    聽了我這話，這老頭兒打了一個哆嗦。

    他像是忽然身在寒冬，赤身未穿衣一般，全身癱瘓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他忽然間嘯天捶地大聲說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我和我身邊的小少年都是不解地看着這老頭兒，竟然都被他突如其來的神色大喜嚇了一身冷汗，我心想莫非我自己剛纔說話又把哪句說錯了？

    心裏正忐忑不安的時候，風如雪彷彿是領悟到了什麼，用着驚訝的眼神看着我，然後不得不承認她自己心中的想法，說道：“莫非……莫非他是……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徹底被弄蒙了。

    “風姑娘，你說什麼？”

    風如雪連忙點頭，說道：“是的，是的，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這一次去清風村，就是爲了你，我說的那個李二叔，就是你爹爹李天剛……”

    我聽了這話，猶如聽到天上最大的雷，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家裏的那個爹爹，他是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子，怎麼會和這些人扯上關係呢？

    我心中疑惑，此刻依然是亂成了一團。

    他們不是反賊嗎？怎麼？我爹爹還一個勁兒地讓我去京城做官？

    那被我驚訝坐在地上的老頭兒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花白頭髮，然後身子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然後他很有深意地看着我，細緻地一番打量，一聲一聲讚歎着：“啊……對了……是個當官的，是個人才，身高是標準的，只是骨頭缺少了些硬朗……這……”他激動得很，“這骨頭要硬些好辦，日後傳給些武功祕籍練練武功，身體定會板直板直的。”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像是一隻老鷹的爪子在我的肩膀上一捏，我勒個呱呱，疼的我牙齒緊緊磨蹭，最後發出一些野獸啃骨的聲音來。

    “你們怎麼認識我爹爹，我爹爹只是一個鄉下的農夫！”

    在這時候，我不得不妄自菲薄一下自己的出生，提醒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縱然自己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他日一定會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絕對不會佔他們一點點武功。

    只是我想要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只聽這頭髮花白的老頭兒卻說道：“這次上京趕考，雪兒，你就陪在他身邊吧，做他的隨從，衣食起居，你一定要照顧好才是。”

    只瞧風如雪跪在地上，然後對我磕頭了。

    “是的，我一定陪公子上京趕考。”

    對於這樣的情形，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讓我念念不忘的女孩子，今後就要給我做隨從，這個……

    太屈才了吧？

    我心中在懷疑剛纔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看她那容顏，看她那身段，看她那不一樣的氣質。

    她真的不適合做一個我的隨從。

    我被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就要說不讓她做自己的丫鬟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道理。

    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簡直是把她留在身邊做自己娘子的最好機會，於是重重地點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句還算是人說的話。

    我說：

    “風姑娘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俠，做我的隨從，實在是太委屈了，我看以後我們還是做朋友，此次前往北京，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對於我的說話，老頭兒和風如雪還沒有表態，這一旁站立的小少年人，他則是給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對我邪魅一笑，似是在肯定我剛纔的話實在是很有水平一樣。

    但我卻是一臉的正經。

    風如雪道：“公子莫要胡說，今後你到哪兒，我便到哪兒，先前對公子態度不好，全都是以爲你只是一心做官，只想升官發財，現在確認了你的身份，我給你做隨從，那就是我莫大的福分。”

    這話說得我簡直是無言以對，見她還跪在地上，我忙上前將她扶起來。

    誰知道這女子一臉的不悅，倒是和我討乖起來，身子直接往下坐，說道：“公子若是不讓我做你的隨從，我死也不起來。”

    見風如雪這般小女人，似乎和先前剛認識的時候判若兩人，我心裏真不是滋味，可我也無奈，心中便算了一計。

    我把嘴貼在她的耳旁，小聲說道：“我不讓你做我的隨從，旦我要讓你做我的娘子，這樣可好？”

    “啊……”

    這時候，風如雪的臉“唰”的一下緋紅，然後低着頭偷偷看了我一眼，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對我站着，也不說什麼話。

    我心想莫非她是默認了。

    不過她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卻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就在我欲要問起究竟的時候，這一旁站立的頭髮花白老頭則是笑道：“你們兩人年紀都還小，以後還有很長的路，大把的時間，兒女情長的事情，先放一邊，眼下今年京城秋試的時間就要到了，你們還是合計一下什麼時候上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