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火窯深處

    見這小少年人落淚，風如雪憐惜，我一時之間對那吸菸老鬼和吳之榮恨之入骨。

    我沒好氣地罵道：“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吸菸老鬼和吳之榮穿的是一條褲子，三千兩白銀不是吸菸老鬼要的，而是吳之榮放人要的籌碼，真是一任清知府，十萬兩雪花銀，我看這都未必，他如果在任一年，估計就有幾萬兩了。”

    “這個大貪官，真不是一個東西。”風如雪頓了一下，道，“如果你姥姥出了那三千兩白銀，這吸菸老鬼就會把我交給你姥姥，那你剛纔說那個託你姥姥救我的線人是誰？”

    自己被抓，風如雪想知道誰願意出錢將自己從朝廷裏救出來，所以當有此一問。

    “我也不知道。”

    見小少年人一邊搖頭一邊說自己不知道那個託白髮老嫗救自己的人是誰，風如雪的眉頭一皺，似是她自己也想不出這個要救自己的人是誰。

    我用手摸着風如雪剛纔用劍刺傷我的地方，這才將靠在火窯牆壁上的身子挪開。

    風如雪見我大口喘氣，她一時像是良心發現了，只是礙於方纔自己對我的事情太衝動，她的臉面拉不開，於是略關心：“方纔傷了你，對不住了。”

    見她的臉色大換欣顏，我強忍痛苦便勉強在臉上擠出笑容。

    “今日我就先放過你，只是待你日後當了這大清的鷹爪，做了壞事，我定然讓你難堪，殺你，你也就無話可說了。”

    她說話的時候，自己拉起自己的頭髮，手裏的長劍一番，一鑽長髮便隨風飄落了。

    我知道她這是再給我警告。

    只是警告就警告好了，爲何要斷發明示，這真是大可不必，我想可惜了她那烏黑飄逸的長髮。

    “我一定做個好官，發誓絕不欺辱一個善良的人，也不冤枉一個壞事做盡的壞人。”我說話的時候，也忙伸手就在自己的後腦勺地方抓起兩三根頭髮，然後猛地一扯，然後頭髮斷掉被我捏在手上。

    頭髮在清風徐徐之中飛舞着。

    風如雪和我都如此做了，那小少年人則是忙說道：“這樣就好，大家和和氣氣還是朋友，我就是這見證人，這位大哥哥日後要是做了清廷的鷹犬，到處害人，我一定會支持大姐姐殺了，好爲民除害。”

    見這樣的少年人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裏徒增了許多涼意，而這種涼意和這個火窯有分不開的關係。

    火窯是廢棄的廢窯，以前是燒瓦所用，卻不知道爲何今日如此破敗？

    我這時候才仔細看了看窯洞，窯洞裏很寬敞，只是在這窯洞裏，此刻長滿了雜草，尤其是在這盛夏時分，這裏潮溼得很。

    “這裏環境很差，我們能不能重新找個地方住下？”

    我雖然從小在農村鄉下長大，不是我吃不了這份苦，只是我以爲此刻真的沒有吃這種大苦的必要。

    “這裏是揚州城最安全的地方。”風如雪似是嘆了口氣，“我看我們就在這裏將就將就罷了。”

    說話的時候，風如雪腳步輕盈地往火窯的最裏面走去，看樣子是要找一處安逸處坐下。

    我雖然聰明，但是我絕沒有想到這個火窯裏竟然內有乾坤，別有洞天。

    待風如雪的腳步在火窯的最裏面落下以後，她並沒有坐下，而是一陣機械的運作聲響起，在她面前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洞窟。

    這洞窟有門，門很小，每次只能容納她一個人穿身而過。

    我和小少年人爲此驚訝的時候，風如雪已經將身子穿過洞口，然後回過頭來看着我們兩人。

    “快進來啊！”風如雪讓我們也進去。

    這裏是如此怪異的地方，心想就算你不讓我進去，我也是非進去看看不可，於是我拉着小少年人就往洞裏鑽。

    由於洞口很小，只能容納我一個人，所以我到了洞口的時候，我把小少年人推在我的身前。

    小少年人也知道自己年紀小，這種走路走在前面的事情本來就有優先的特權，所以他也不和我客氣，徑直從我面前走過。

    我們從洞窟進去了，接着風如雪不知手在哪裏一觸碰，似是什麼機關被啓動了，身後的洞窟竟然又被封閉得嚴嚴實實。

    只是此刻，我的眼睛一亮，眼前竟然有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竟然有光照了進來。

    “這是到哪裏去的通道？”

    我問風如雪。

    風如雪卻道：“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一邊說，我們三人一邊沿着這通道往前繼續走，只是沒有走到半盞茶的時間，我的鼻子便聞到了一陣花香。

    清香撲鼻。

    我忍不住誘惑，腳下步子邁得大，兩三步就搶在風如雪的前面，然後小跑來到通道的盡頭。

    通道的盡頭是一條河。

    而我們所在的地方似是一處懸崖，懸崖雖然懸浮在河上，但是令人驚奇的是還有一個院子倚懸崖峭壁而建。

    院子裏有一間小土房，土房前面是個青石院壩，院壩邊種滿了綠植，現在這些綠植正值花期最繁茂的時節，此刻正繁花似錦，香氣撲鼻。

    小土房的左右兩邊則是用籬笆編織起來的菜園子，菜園子之中蔬菜琳琅滿目，真是如那稀世珍寶，此刻讓我應接不暇。

    看着面前這樣的絕美之地，我心中就在想倘若自己有這樣一個絕佳的地方就算用十個揚州城和我換，我也不幹。

    我將周圍細細打量一番，心想也只有像風如雪這樣一塵不染的女孩子才適合住在這裏。

    我來到這裏以後，東張西望一番，而那小少年人也和我一樣，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正好奇地伸手去摘盛放的鮮花。

    看得出來，在這裏居住無疑是最開心的事情。

    這裏沒有凡塵的繞腦，也沒有俗人遵循的禮節，這裏四處都瀰漫着自由的味道。

    “這裏真是個好地方，你就住在這裏嗎？這裏和外面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我聲聲讚歎。

    風如雪說道：“是的，這是我住的地方，這裏雖然在揚州城的中央位置，可是如果我不說，根本就沒有人會知道。”

    “這樣一個好居住，你是怎麼找到的？”

    見我好奇，風如雪也很耐心，或許此刻已經當我和小少年人是客人的緣故，所以我問什麼，她答什麼。

    她說：“這不是我找的地方，這是妻老頭兒找的地方，我只是長久的住客！”

    “妻老頭兒？”我疑問，“妻老頭兒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