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辜負

    “方世子，不，方國公……”

    方清瑤面色通紅，言語間有些結巴。

    津南等人神色不禁古怪起來，先前的玉仙子似乎與方塵關係匪淺，如今這位……也似乎與方塵有點關係。

    “諸位，這次怎麼着也該輪到我了吧？”

    鴉道人看了衆人一眼。

    “讓她自己選擇吧。”

    方塵道。

    鴉道人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滿，但鑑於方塵背景，他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訕訕的道：

    “也罷，就讓她自己挑好了。”

    “方姑娘，這些前輩都來自各大仙門，你願意拜誰爲師？”

    方塵笑道。

    方清瑤漸漸冷靜了下來，神色有些複雜，半響，她微微搖頭：“小女子不願修仙……”

    不願修仙？

    津南等人都驚住了，大夏皇帝不禁多看了方清瑤幾眼，滿朝文武的目光齊齊落在方清瑤身上。

    這小姑娘，發燒燒傻了吧？

    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她竟要拒絕？

    人羣中的李茂才，方清瑤的丫鬟，所有人都露出焦急之色，恨不得替方清瑤選個宗派立馬拜師。

    “爲什麼？”

    方塵怔了怔，道。

    “我若是走了，慈悲堂中的那些孤寡……誰來照看。”

    方清瑤低聲道。

    方清瑤的丫鬟沉默了，她知道方清瑤一直在惦念着方塵，只是因爲雙方地位相差太大，一直不曾過多表露。

    可如今只要方清瑤踏足仙道，她與方塵之間的地位就會無形中拉近許多，不像曾經那般高不可攀……

    結果，方清瑤卻爲了慈悲堂中的那些孤寡，放棄了這種機會？

    只有丫鬟知道方清瑤做出這個決定，對她而言是何等的艱難。

    清荷師太在逐月師太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逐月師太猛然站起身，看着方清瑤：

    “姑娘，你可願拜入我掩月庵？”

    “逐月師太，說好了讓她自己選。”

    鴉道人不滿的道。

    逐月師太沒有理會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清瑤。

    “方姑娘，仙緣難得，以你的心性，掩月庵的功法的確很適合你，至於那慈悲堂，你走了之後我會命人接手，你放心好了。”

    方塵微微一笑。

    逐月師太看了方塵一眼，微微點頭，這個人情她認了。

    津南長老等人心中紛紛嘆了口氣，鴉道人神色有些鐵青，可惜，方塵既然開口了，這個面子他們都得給。

    眼下就看這個小女娃，到底願不願意拜在掩月庵門下了。

    方清瑤仍在猶豫不定。

    方塵見狀，便指了指大夏皇帝和滿朝文武：“方姑娘，即便我照顧不了慈悲堂，聖上和文武百官也會替你照應。

    誰還敢欺辱慈悲堂中的孤寡？”

    大夏皇帝神色古怪，但也微微點頭，“夏國公所言極是，姑娘儘管放心前去修煉，以後京都的慈悲堂，乃至各地的慈悲堂，朕都會派人盯着。”

    “姑娘且去修煉吧，日後若修煉有成，還可回來看看。”

    “是啊是啊。”

    滿朝文武也開口勸說。

    “方姐姐，你成仙以後，可以開設更多的慈悲堂。”

    “小五等下也要測靈，如果他通過了，以後就跟方姐姐一樣是神仙了。”

    “對啊方丫頭，你可別因爲我們這些老東西放棄了這種機會，你是個善良的丫頭，成了神仙，以後還能給我們這些老東西治病呢。”

    人羣中不斷響起勸說的聲音。

    衆人望去，發現有老人，有小孩，衣着樸素，精神面貌卻還不錯，只是大多數都帶着一些殘疾。

    “方姑娘，莫要辜負了他們。”

    方塵輕聲道。

    一言點醒夢中人。

    方清瑤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緩緩點頭，隨後朝逐月師太那邊走去，不爲什麼，就爲剛剛方塵說的。

    逐月師太臉上露出滿意之色，隨後朝鴉道人他們道：“我掩月庵就收這麼一位弟子，接下來不再與你們爭奪。”

    鴉道人難看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人羣裏，丫鬟神色茫然：“小姐要當尼姑了？”

    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測靈繼續。

    與此同時，就在所有人都聚集於皇城口時，黃四海帶着牛珏等人出現在一座普普通通的院子裏。

    在衆人面前，擺放着好幾具乾屍，這些乾屍剛剛從房間裏搬出來，沒做任何掩飾，每具乾屍臉上都停留着臨死前的驚懼。

    “大人，都在這裏了。”

    牛珏低聲道，隨後招了招手，一名神情驚懼的中年人被帶了過來。

    “他們，可是此地的主人？”

    黃四海看向中年人。

    “真，真的是老劉他們……他們怎麼會這麼慘啊。”

    中年人壯着膽子看了幾眼，眼眶頓時紅了。

    “你是他們的鄰居，可看到什麼不對勁之處？”

    黃四海沉聲道。

    牛珏等人神情凝重，上次發現乾屍還是慈悲堂那件事，因爲那件事，衛所裏逃走了一個鎮撫使，朝堂上死了一個禮部侍郎秦東。

    還有不少官員受此牽連，如今才過沒多久，類似的事情竟然又發生了，而且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有，我看見老劉的孫子跟着一名老者出門去了。”

    中年人想了想，連忙道。

    “有活口。”

    黃四海神情肅然，衝中年人道：“跟我們一起出去，如果見到那老者，你給我指出來，但不要出聲，免得打草驚蛇。”

    “是。”

    中年人連忙點頭，他哪裏敢拒絕這羣衛所的悍刀衛。

    “世子果真是料事如神，在這種時候命我來巡視京都，看來血靈教的修士，已經潛入了。”

    黃四海心中暗暗想到。

    人山人海裏，一雙雙眼睛在四處打量，不過這種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測靈鍾那邊，沒人發現異樣。

    不多時，中年人突然驚呼一聲，但馬上就被黃四海捂住嘴巴。

    “指出來就行。”

    黃四海淡淡的道。

    中年人連忙指了指。

    黃四海看見了一名牽着孩童的老者，那老者頭髮稀疏，看起來垂垂老矣，彷彿半隻腳都邁入了棺材。

    “嗯？”

    老者突然有所察覺，扭頭打量了四周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眼中不免閃過一抹淡淡的狐疑。

    衆人測靈的時候，一名悍刀衛悄悄來到方塵身後，俯身低語了幾句。

    方塵微微點頭，示意他退下，隨後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繼續看着一道道身影來到測靈鍾面前測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過周圍立馬被插上諸多火把，把這裏照的燈火通明，測靈依然在繼續，很顯然，津南等人並沒打算在夜間休息。

    修士，是不用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