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炊煙起,西司第二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三無良善字數:3073更新時間:24/06/27 14:29:58
    孫悟空本想尋着這直上雲霄的劍氣,去一探究竟,卻不想只是片刻,那雲霄三萬裏劍氣卻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就連鳴天和敖促都是一陣好奇,可是奈何那風波島有禁制,他們二人的神識,尚不能觸及。有心詢問悟空是什麼情況,轉念一想,便是再變態,也不過是金丹本質,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得知的。

    這種好奇而不可知的感覺,讓兩人是坐立難安,相反,悟空卻是覺得反正事不關己,就是發生什麼都無所謂,便繼續自己手中的大事情。

    鳴天見悟空東奔西走,北上南下,來來回回,忙裏忙外,就像個無頭蒼蠅,在這裏跺一跺腳,在那裏刻一下字。偶爾在某處停留多些時間,似乎還要感謝這處山水靈秀,深埋一些稀奇之物。

    直到最後,悟空將天驕戰洞天當中帶出來的一株靈草種在水簾洞洞天當中,這花果山之地,忽而間變得更加仙靈神祕。

    鳴天清晰的感受到花果山流入東海的龍氣和靈氣,越加濃郁。鳴天大爲震驚,原來悟空先前,竟是在佈置大陣……

    如此一來,這花果山之中的生靈,將得到更多的道韻饋贈。

    千百年後,花果山,將會是另一番模樣。

    而鳴天反應過來之後,連連感慨,難怪人類短短幾千年,就成爲這世間,最強大的種族,是有原因的。

    一回身,鳴天便發現那未開智的麒麟神獸,在水簾洞前徘徊。鳴天好奇萬分,這麒麟神獸,雖然神志不高,可是血脈高貴,戰力超凡,在這花果山一直以來可都是趾高氣昂生人勿近的模樣,如今這是?

    凝神之後,鳴天卻驚恐的發現,悟空種在水簾洞中的那株靈草……

    鳴天心中驚訝,“難道他不知道這靈草的價值嗎?這可是足以支撐一個小世界靈氣運轉的世界草!”

    悟空忽而出現在麒麟前方,對着麒麟說了句,“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再給它些時間,它會帶來更多的奇蹟!”

    那麒麟如同聽懂了一般,點了點頭,隨後繞着悟空的腿走了一圈。

    悟空伸手摸了摸麒麟的頭,隨後說道,“以後你就呆在它的身邊吧,對你們兩者都好!”

    麒麟欣喜若狂,一躍而入水簾洞中,小心翼翼走到靈草身邊,似乎害怕驚擾到靈草。

    悟空見此,卻是輕輕搖頭一笑,而悟空發間,那綠葉小人卻是跳了出來,輕輕扯了扯悟空髮絲。

    “不用擔心,它們和你不一樣!”悟空都沒有轉頭,任由綠葉小人扯着自己的頭髮,爬上頭頂。

    那鳴天,卻是完全呆在原地!

    如此純粹的靈體,會是所有修行之人若追求的寶貝。對於他們這種妖修而言,這小人和那世界草的誘惑之力,更甚!

    悟空卻是帶着綠葉小人,飛上水簾洞頂,任由風吹。

    次日,悟空將水簾洞下面的清水潭,修繕一番,而後去別處拉來實木,搭建了一方熟悉的小院。

    在院門口的一處平地,種下了一棵還算參天的柳樹。

    院中小桌上,綠葉小人被一隻夏蟬追着跑。悟空整理完那柳樹,回到院中,一把拍死了追着綠葉小人的夏蟬,將綠葉小人輕輕擡起,放在自己肩上。

    綠葉小人如同劫後餘生,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一切竣工之後,悟空坐在小院之中清點茶水,看着這嶄新的老回憶,頻頻擡頭北望。

    敖促按例來到水簾洞前,卻被這陌生濃郁的靈氣驚得說不出話,認真查探之下,卻被那水簾洞中的麒麟和世界草,吸去了目光。

    “敖促賢侄,怎麼樣,有模有樣了吧?”鳴天還是那副錦雞模樣,大搖大擺在敖促身前徘徊。

    “這些是?”

    敖促有些疑惑的看着煥然一新的花果山,見得鳴天點頭,“不錯,都是我的功勞!”

    鳴天咯咯一笑,“若不是我帶他去水簾洞,這花果山怎麼會這麼快改頭換面。”

    小院中的悟空卻不管鳴天怎麼瞎扯,他只是看着院前被綠葉小人吸引過來的猢猻,跑山雞……

    看來還真要立一個規矩,不然這花果山,永遠都只能是花果山而已。

    所以,花果山有了一個規定,是小院前面堆積如山的屍體踐行出來的真理。

    葉綠小人,便是這花果山的第二位爺,位置遠在當地人之上。

    悟空從水簾洞之下的清水潭,一路走到木製別院,而綠葉小人,如同田間悠哉的孩童。這條路,還是和西司的,多少有些差別。

    第二日,悟空自在拿出昨日在觀音廟裏求來的護身符,長嘆一口氣。想起前些天若不是那條被拉上刑場的老黑狗叫喚了一聲,讓自己步子慢了這麼一下,估計當天新聞報道的車禍死亡人數,又要加一個了。

    真是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哪哪都不順。

    要不是天已入秋,夜裏風寒,今兒定要去山下小鎮走走,吃一吃那巷子裏擺了十多年的老張家祕製燒烤,就算是一個人也要整上二兩的家釀泡酒。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和不遠處蒜蓉小龍蝦老闆娘聊上兩句,以解苦悶…

    罷了罷了,反正也請假了,明天再吃也無妨。仔細想來,自己也是在此地摸爬滾打三年多,高考落榜就出來了,當初的年少輕狂也像是入秋的樹葉隨風散去。現在能一個月往家裏寄點生活費,不在多少,反正家裏也不指望自己來養活…

    三年了,今年怎麼着也得回去看看。

    打開手機,鎖屏壁紙是一張泛黃的紙符圖,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的作品,草草寥寥的水逆退散就收了家裏老母親的幾百大洋,謝自在實在有些想笑。不過在老母親一個又一個電話的轟炸下,還是按她討來的說法,用上了。不過時間上差了半刻鐘,倒也無所謂。反正自己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什麼鬼神,全都是騙老人的假話而已。

    晚上十點二十三分,這個點,隔壁那個神棍或許見周公了吧。來了三天,難得不被他打擾。閒來無事,謝自在也只能起身,望着不該存在21世紀的煤油燈,有一隻飛蛾不知死活的圍着燈繞。若非周圍有燈罩,這傢伙應該早就獻身光明了吧。若是它命該如此,燈罩頂上那點小口也能要了它的這一生,倘若它當真這般不幸,那自己就睡覺吧,也省了起身滅燈的時間。

    平靜的小鎮裏,吹起了秋風,那擺了十多年的老張家祕製燒烤攤,今夜不營業,十年難遇。

    山頂上,一個被猜測應該見了周公的邋遢漢子緊緊握住手裏的半張破舊紙符,紙符上紋路彎彎曲曲,倒也看得出當歸二字,卻是不知上半截身在何處。

    “雖知你有所不捨,也請原諒,家裏一切都會安然無恙,除了你從未出現過…”

    漢子擡頭,遠處大城市的燈照得天上的雲也斑斕,“今兒個月可真圓吶…”

    山頭風大,吹起了漢子的破爛長衫,隱約見得穿在內裏的青色道袍,乾淨如許,腰間一塊殘缺的玉佩,雕琢一條長了翅膀的魚。

    屋內,謝自在盯着燈和飛蛾,只覺得雙眼痠痛,不由得用手揉了下,卻聽得什麼東西撲打燈罩的聲音。睜開眼後,無奈一笑,這玩意兒,生死有命啊。

    躺在牀上,點亮了屏幕,十點二十九,自己也有夠無聊的,看了它作死了幾分鐘,最後它還是死了…

    手機放在一邊,謝自在翻了個身,睡吧,醒了又是全新的一天…

    十點三十,被放下的手機自己亮屏,鎖屏壁紙上的水逆退散慢慢扭曲,變成了半張符,符上落“業盡”二字,無比猩紅…

    山上,漢子手裏符上“當歸”二字亮起紫色光芒。把漢子的臉也照亮,那緊鎖的眉頭也看的明明白白。“半刻鐘…應該無傷大雅吧…”

    隨後自嘲道,“是來此太久的緣故嗎?居然連這個都會擔憂。事盡天觀,全權在命吧!”

    “再見了,小洞天,我回來了!青州娘子們!”

    天上天,電閃雷鳴,火花四起。一條半紅半紫的閃電遊蛇慢悠悠的,穩當當的落在謝自在睡的屋頂,無人知曉…

    遠在天邊的謝家大院,正家族聚會的謝家老母,莫名掉淚。

    這滴眼淚裏,倒映着一個生命,從出生到成長的全過程,在淚滴所顯示的生命到達十八歲這一天,淚滴砸到了地面,掀起了塵埃…

    越來越多的水滴砸在青石板上,噼噼啪啪的聲音訴說着天老爺的不愉悅,就好像在告訴這片天地,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裏,它堆積了很多的不滿。

    一隻青色木屐將青石板上的積水踩踏得飛濺,木屐的主人步履匆忙,匆匆而去。

    “快點,若是耽誤了夫人身子,你們通通提頭來見!”

    他身後,一羣肩挎濟世壺的郎中大夫,也急急忙忙的奔跑着,全然不在乎自己被這雨水打溼身子。

    “老爺!來了來了,附近能來的大夫郎中全都叫來了…”

    屋檐下,一個男子來回踱步,搓手頓腳,時不時往屋裏打量,就好像自己可以看穿這該死的紅木大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