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蒼龍肉，壓金丹劫

    老頭見五空如此表情，自然是心情愉悅。到目前爲止，沒有一個人，能夠不被這天之甘露折服！

    “怎麼樣，爽吧？”老頭嘿嘿一笑，抓起一塊肉，指尖一團火焰燃起，一瞬間而已，便將那不知各種生物的肉，烤熟。

    “哎呀，他娘的！火勢大了。”

    五空這才反應過來，這，可是在虛空當中。何時，虛空變得如此不特殊了？

    “老先生，你那是什麼火種？”

    老頭將手中熟透的肉遞給五空，自己又重新烤了一塊。這一次，便是過了一下火，就可以了。

    “對我來說，這就是普通火。”老頭笑了一下，“畢竟終究和你們不一樣，我這個老頭子，便是生於虛空的。”

    “只是這火丟到你們的世界，那可能就是一場災難。不是因爲它有多強，而是，兩個世界的規則，不一樣！”

    或許是見五空喝了天之甘露，也是發至內心的喜歡，老頭這才願意和五空多說說話。

    “其實吧，虛空沒有你們想象的恐怖，你不是親自體驗過了嗎？”老頭把肉放進嘴裏，一臉享受。“好東西啊！就是太少了！”

    老頭示意五空，“你們年輕人牙口好，肉烤老一點也沒關係，你嚐嚐？”

    五空示意謝過，便將烤肉遞進嘴裏。

    有一次強烈的刺激，五空的味蕾得到莫大的賞賜！

    自己就是一個烤肉的高手，但是這個肉，根本就沒有放其他的佐料，爲何能如此美味！

    而且，不僅僅是滿足味蕾而已。這肉裏，有一股濃郁的能量噴薄而出，五空震驚之餘，快速調整靈氣流動。

    這是第一次，五空在虛空之中，感受到靈氣的存在。而之後，五空的感知，漸漸出現……

    小院，清風，紅木，綠草，青石小路，門前流水，一葉扁舟，水中有魚，細長，泛彩色光澤……

    五空震驚，這裏是虛空嗎？爲何與人世界，一般無二，只是那河底的魚，有些怪異而已。

    “這是……”

    “這是虛空生物的肉，我叫它爬子。”老頭答非所問，“硬要算起來，應該也算是我的大遠親了。”

    五空也知曉老人非是那種說話不着頭腦的人，但說，若是吃同類的話，還是有些……

    “放心，不是同類，大概就是，你們說的蒼龍吧！”

    老頭又拿起一塊肉，依舊只是烤了一下。

    但是五空卻不平靜了，換個稱呼，蒼龍就是青龍……是四象之一的青龍，五聖之一的青龍！

    五空看了一眼盤子中的蒼龍肉，頓時不知怎麼辦。想多吃兩口，又不好意思……

    “吃吧吃吧，虛空裏雖然不多。但是和你們那裏比起來，絕對是不一樣的。”老頭笑着，把蒼龍肉推給五空，“終究不是第一條蒼龍，還是要差得多！”

    五空終究還是落後了，還想吃世間第一條蒼龍，這老人家的胃口，可是真不小啊！

    或許是怕說的太驚世駭俗，老頭嘿嘿一笑，“也就是想象，反正我也沒吃過！”

    五空也是稍稍鬆了口氣，便將目光放到蒼龍肉上。

    老頭嘿嘿一笑，默默將盤子遞過去，然後順手把另外一盤五空同樣不認識的東西拉到自己面前。

    五空也不假裝矜持，直接夾起蒼龍肉就往嘴裏送。

    果然，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之後，它更好吃了！

    而老頭，卻是偷偷看了五空幾眼，一臉莫名的笑意。

    五空可不管這些，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反正就一小盤，說什麼也要給他全吃了，吃不完不可能，若是有多的，還想着打包帶走，也給小妲己他們嘗一嘗……

    五空也都覺得自己過分，只是默默吃龍肉。

    等五空把一盤子龍肉全都炫完，這才心滿意足的，又把目光看向天之甘露。此刻，心中才想到，爲何只有兩口，根本不夠啊！

    “哈哈哈……”老頭莫名一笑，讓五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我也覺得兩口太少了！”

    五空駭然，原來這老頭，還能讀人心，看來自己需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馬了，不然容易出洋相。

    老頭夾了一顆類似於花生米一樣的東西，丟進自己嘴裏，吃相極爲囂張，竟還有些吧唧嘴。

    “其實吧，人生在世，當真有兩件事，不可辜負！”

    五空好奇，便帶着疑惑看向老頭，“便是美食和美人！”

    老頭聲音故而變大，異常慷慨。

    “我此生有美人相伴，也能享受美食，便是長生仙，也不及我！”

    五空好奇地看着老頭，卻見他的眼角，朝屋子裏掃了一下。

    便聽見那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五空扭頭看去，一陣驚愕。

    走出來的，不是原來的老婆婆，而是一個容顏姿色，氣質體態都是一等一存在的傾國婦人。

    “夫人，覺得爲君說的，可還在理？”聲音傳來，這不與之前老頭的音色相同，相對更年輕，底氣更足，更有味道。

    五空回頭，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個英俊威武的男子模樣，五空方知，原來自己在不經意間，多吃了一頓！

    “就你的嘴會說！”那婦人掩嘴而笑，險些讓男子收不住目光，“這是獎賞你的，兩口！”

    說着，婦人就往坐上加了一個白玉酒杯，親自倒上天之甘露，莞爾一笑，回頭朝着房屋而去。

    見婦人關了門，男子方又變成老者模樣，嘿嘿一笑。

    今晚，我將徹夜不眠！

    “來，再喝一杯！”

    老頭舉杯，朝着五空說道，“又加了一杯，不必如此拮据！”

    五空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也與老人碰杯，一飲而盡！

    真是好東西啊！這是五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喝了一杯，還有想再來一杯的感覺。

    “嚐嚐這個，蓮子！”

    算得有一個正常之物，五空更不用客氣，夾起來便往嘴裏送。

    豈料這蓮子，入口即化，五空根本來不及體會其中滋味，便滑入腹中。以腹爲中心，一圈一圈的暖流盪漾開來，五空故而覺得自己如同身處仙境，周圍全是……

    老頭皺眉，從五空身上，傳出的氣息，從未見過。這蓮子，可是取自虛空深處的徹骨潭中，能夠照出人心中，最真實的慾望……

    可是，爲何五空的慾望，一片混沌！而且就像是沒有開化一樣，虛無，茫然，空曠，無物……

    老頭見過真正無欲無求之人，心中一片蓮花，接連天日，無窮碧綠。

    也見過心存大志者，劍斬長空，手禽黃龍……

    見過太多人心中各式各樣的景象，卻不曾見過五空這種，難以解讀的虛無。

    “這是咋回事？”五空茫然，明明自己如同身處仙境般舒適，可是身邊無一人一物，又有說不出的荒涼。

    老頭也是搖頭，“看來這個蓮子，不和你的胃口。”

    “最後一盤，嚐嚐這個！”

    老頭將最後的一盤如同藕斷絲連一樣，參雜着絲絲縷縷難以扯斷的細絲紫菜遞給五空。

    五空雖覺得新奇，倒也沒有猶豫，夾起來就吃。

    如果，老頭給的，都不是凡物！

    紫菜入喉，五空彷彿置身一處神祕之地，面前是一扇高大得看不見頂的大門……

    老頭瞳孔一縮，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第三杯天之甘露遞給五空。

    五空回過神來，便開口詢問，“老先生，那扇門，是什麼？”

    老頭擡起杯子，悠悠然說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扇門，平日裏長久關閉，只有某個時候，方會打開。”老頭頓了一下，“至於這門有什麼作用，門後是什麼光景，只是本人自己清楚。”

    五空聽得雲裏霧裏，也不糾結。看着老頭擡起的第三杯酒，五空也同樣將酒杯舉起，和老頭碰杯。

    “今日有緣，你我方能在這茫茫虛空見面，今日之後，你我又將別去，不知下一次相遇又是何時！”

    老頭莫名說了兩句，“不過，有一句話，我老頭子作爲過來人，倒是想和你顯擺一下，你聽着便是。”

    五空點頭，這老頭雖然神祕，可卻也沒有想過害自己，姑且把他歸爲好人一類吧。

    “無論何時，認清自己，守住自己，做自己！”

    老頭說話，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五空也是微微一笑，便將第三杯天之甘露，送入腹中。

    一瞬間，五空感受到自己金丹的異動……五空將這個異動壓制下來。

    “你還當真是不一樣啊，一盤肉，三杯天之甘露，方纔撬動你的金丹瓶頸……”

    老頭故而一擺手，五空方覺得這周遭景色突然變化，小院流水扁舟皆不在！

    唯有蠢蠢欲動，極強突破的金丹瓶頸，在告訴五空，這一切都是真的！

    又是這個熟悉的虛空亂流，可是現在，五空卻能在虛空中，看見偶爾出現的一些低級生物。如蜉蝣，如藍藻……

    五空努力壓制住金丹異動，突然發現前方，一道光照進來……

    五空拼盡全力，方從這處裂口中飛出……

    一出來，五空便覺得自己還活着，周圍的一切，是那麼親切。

    五空落地，環顧四周，這裏，可遠不及大荒那麼生機勃勃，也不及瞻部洲那麼繁榮熱鬧。

    這裏是一片黃土，極遠處，好像是一望無際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