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流浪人，虛空小院

    終究是一代人皇，帝乙的離開，沖淡了大商的喜悅。這幾日，殷城之中，議論聲充斥着大街小巷。

    帝乙去，帝辛立。

    帝辛當朝第一天，召見參於天驕戰的九州天驕。

    去的時候，滿滿的全是人，歸來之時，七姓只有陶淺池，繁家雙月，樊無遊，施昆吾。終葵氏，飢氏，錡氏，無人歸。主死從亡，這是大世家的規矩！

    而陶淺池，煉妖壺中，在火蜥母體，他還沒打開過。他害怕泄露，這件事情，只要梅山七怪不說，其他人不說，他就不會說！要等到回到陶家，他才可以取出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九州能人太多！

    中土世家，孫五空沒有回來，歐陽至純得到萬物火，吃了一束，給人皇宮一束。

    鮑寒摘下了面具，將自己絕美的臉，暴露在這片天下，一度稱爲行走的焦點。而且鮑寒習武，身材又是恰到好處，除了氣質有別，如今的鮑寒，或許和洛天宮聖女芯鳶，一個級別了。

    揚州楚恆江稱爲鮑家客卿，因爲他們兩人，共同得到黃泉土，並獻給人皇宮。

    相無雙也還在，但是不是魁首，一無所獲。

    田家田中燕，坐在衆人之間，顯得格外靦腆！

    鬼谷子早早上交了一隻火蜥，而後消失在世人眼中。而其他人，都沒有了。

    梅山七怪，除了袁洪不在，其他人都在這裏。

    繁家雙月，偶爾看向六怪，神色不自然。

    也唯有梅山六怪和人皇宮，知道孫五空和袁洪，是同一人。

    帝辛按功分封，梅山六怪卻連連拒接，只是說是受聞太師所託。

    而最後，本屆魁首，被鮑寒拿下！

    孫家，孫正然看着五空的魂燈，非但沒有滅，反而異常明亮，這也就說明，五空沒事，只是陷入虛空亂流。

    但是，有三祖和四祖的交代，孫正然也知道，虛空亂流對五空造不成威脅。那就等五空出了虛空，再去尋他！

    孫拓珞和洛天宮芯芷告別，芯鳶的狀態一直不對，她們需要儘快回去。

    臨走之時，芯芷來了一句，“等五空回來，可以來洛天宮商討聯姻之事！”

    孫拓珞只是微笑，並無他話。

    大商通告天下，帝辛立，遷都朝歌！

    一切，恢復正常。

    虛空當中，一個猴子模樣的生物所這罡風亂流飄蕩，他的身體，時時刻刻都被虛空罡風所傷。而每次傷的很嚴重之後，他的身軀便會綻放五色神光，讓傷口痊癒。

    一直反覆這樣的過程，直到虛空罡風，再不能給他的身體帶來任何一絲的傷害，而且，他全程無意識！

    這一日，虛空亂流之中，出現了一個衣衫破爛的老者，老者將他撈起來，喚醒了他。

    “小家夥，你爲何在虛空中入睡？”

    五空環顧四周，又看看自己，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狀態。

    可是萬分疑惑，爲何自己能夠在虛空之中，聽見這老人的聲音？

    “老先生！”

    五空朝向老者抱拳，惹老者開口大笑，“原來不是我虛空生命，而是一個流浪者！”

    五空一愣，流浪者？虛空生命？

    老者一揮手，“也罷，相逢便是有緣，老夫請你喝茶！”

    五空便感受到這罡風竟被老者控制，五空皺眉，以爲是錯覺。

    直到五空看見，一處建立在虛空之中的小院……

    虛空中，還能生存？虛空生命？

    孤舟行至小院旁，老者推開院門，邁出步子，朝裏面喊了一句，“老婆子，我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你嚷嚷啥呢！”

    屋子裏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這讓五空很是驚訝，不過片刻之後就瞭然了。

    “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我不就是和你說我回來了嘛，想着和你說一聲！”老頭控制着孤舟，伸手招呼五空下船。“你還急眼了你！”

    “你再吧啦兩句，老孃還不給你做飯了！”突然間，一個老婆婆出現在五空身後，五空卻渾然不知。“呦，還有新朋友？”

    “你說你，你別嚇着客人！”老者瞪了老婆婆一眼，五空這時才知，自己身後有人。心裏自然是萬分驚恐，如此實力，想要殺自己，易如反掌！

    “怎麼滴老頭？你的意思是說我長得醜了？”五空回頭，倒確實是一個老太太，但是沒有什麼嚇人的。

    “朋友，你叫什麼啊？”

    “五空……”也不是什麼壞人，至少五空這樣覺得，畢竟如果真的要取自己的性命，何必與自己糾纏到現在。

    “五空……可是好名字嘞！”老婆婆略微思考，“好多年都沒有看見流浪人了！”

    而後打量了五空一番，“你倒是有一顆好心！”

    五空不明就裏，也沒有說話。

    “老太婆，把我的天之甘露拿出來，我要和這個新朋友痛飲一番！”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在院子裏擺上了三兩碟小菜，還有三個白玉小酒杯。

    “你做啥呢，那肉我還沒處理過呢？”

    說着，老太太就要去端那盤肉，卻被老頭壓住手，“吃得下，吃得下……”

    老太太看着老頭的賤笑，沒好氣的說了句，“你肯定吃得下，但是別人吃得下嗎？”

    老頭表情一變，“害，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說的就是他！年輕人，受得了！”

    “隨你去，反正是你抓來的！”老太太說完，便朝着屋裏走去，“只能喝兩口，別給我想着痛飲！”

    “兩口叫喝酒嗎？至少三口！”老頭朝着老太的背影不滿的喊到，卻看見老太太把腳步一停，還沒說話，老頭便連連道，“行行行，一人兩口，兩口！”

    五空看着拌嘴的兩人，不禁想到如果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話，會不會也是這樣？

    還沒好好細想，卻聽見老頭招呼自己，“快來，快過來朋友！”

    五空便慢慢走過去，不是不想快，而是虛空當中，還並非完全熟絡。

    “來，坐坐！”老頭自己已經坐下，示意五空自己拉凳子坐下。

    五空伸手落在那不起眼的木凳之上時，瞳孔猛然緊縮，一股強悍古老的氣息直接傳入五空靈魂當中。

    忽而間，五空彷彿看見一個男子，端坐在這張椅子上，和老頭喝酒聊天。只能看見男子的背影，看不見男子容貌，但是這個背影，卻如同神明，道澤深厚！男子身旁，一把長劍靜靜的放着。

    天地變化，這椅子上的人變成一個頭頂犄角的男人，身材魁梧，舉止間虛空搖晃。男人手上，似乎捏着一隻大鵬鳥，便要往嘴裏送！

    而後，椅子上變成一個女人，烏黑長髮，芊芊玉指。一行一止都優雅端莊，無法挑剔。

    五空看見了許多人，這些人無一例外，對老頭都很尊敬，而且自身都超凡脫俗！

    “抱歉小友，這凳子有些年歲了，也服務過不少人了……”老頭加上一塊肉，丟進嘴裏，“它對他們都有感情，那些人都挺厲害的。”

    五空緩過神來，自然明白，非是凳子有什麼感情，而是這些人的修爲深不可測，道韻經久不衰！

    如此一來，眼前的老頭，可就……

    “酒來了……”

    老太太推開門，端着一小壺酒，看見五空站着，忙開口詢問，“這是爲何？小友爲何不坐啊？”

    五空還沒來得及解釋，老太太便把酒往桌上一放，酒壺左右搖晃。老頭急忙雙手去護住酒壺，生怕它倒了！

    “哎呦呦，你這是做啥呢？灑了多可惜……”

    “你還有臉了？”老太太指着老頭便是一陣數落，“怎麼滴，好不容易有人來。哦，你開始顯擺上了？凳子年歲大？坐過活神仙了嗎？還不讓小友坐了？”

    五空急忙開口，打斷了這個誤會，“不是的阿婆，並非不讓我坐，是我自己，在感受老爺爺的朋友們，留下來的痕跡……”

    老太太一聽，都不知道說什麼，“就他？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莫不是仗着自己在這破地方活了有些日子，還倚老賣老了？還他的朋友……”

    老頭只是看着酒壺，也不說話，五空聽到這裏，也不好說什麼。

    老太太看了一眼眼珠子快要掉進酒壺當中的老頭，轉身就走回屋子。

    老頭習以爲常，便邀請五空入座。

    待五空落座，老頭方纔開始倒酒。

    “來，嚐嚐，這可是天之甘露酒！世間少有哦！”老頭熱情的招待五空，在這茫茫虛空，少有人至。而自己的存酒，也只有遇到別人時，老太太才會同意也讓自己喝兩口，所以就單單這一點，老頭子都對五空，特別熱情！

    隨後，老頭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只是小小的一杯，老頭子卻喝的眉飛色舞，極爲陶醉。

    “老先生，可以告知，你們的姓名嗎？”

    五空知道有些冒昧，但是別人請你吃肉喝酒，還帶你到自家院子裏，結果到最後你都不知道別人名諱，的確不太好。

    老頭回味着，陶醉着，悠悠然睜開眼，“我呀，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若果當真要給我弄一個稱呼的話，我應該叫做……”

    老頭子說到這裏，眉頭一皺，“哎呀，我叫啥來着？”

    五空權當老人不願告知自己，倒也無妨。畢竟，總有一些人，是真的不方便透露名字。

    “忘是真忘了，不過不影響！你就叫我老鬼頭就行了！”

    老頭擺手，他不知道五空的想法，但是他是真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喝酒小友，這可是好東西！”

    見五空還沒有動杯子，老頭有些憤然，心中想到，我都只剩一杯了，你居然還有兩杯！實在可氣！

    五空見狀，也不推脫，端起杯子就是一口……

    直到這酒進入身體，五空方知，老頭的表情，的確不是演的！

    當真是好東西！入口柔，下喉順，婉若清雲在腹中散開，溫和舒適。周身暖流遊動，猶如長龍，在體內流轉，遊遍周天後，直上後腦，心神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