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人皇祕法，夢中流年

    帝乙說完這些話，五空也只能聽個一知半解，但是卻不影響五空感受到帝乙那個戲謔和不相信的表情。

    至於自己是否爲善，還是僞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生而如此，爲人往矣！

    五空見得帝乙手一揮，幾籮筐篆刻着文字的骨甲和青銅板突然出現在五空面前。五空疑惑的看了一眼帝乙。

    “這是人皇宮，這數百年收集的，一些關於天下歷史人物和大事件的記錄。”帝乙敲擊着人皇寶座扶手，“你可以隨意查看，當然，看完之後，你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五空上前，隨手拿起一塊骨甲，上面印刻一些未曾見過的圖案，本想說自己不認識的五空，腦海中突然閃現一道莫名的光芒，那些圖案，自己居然能看懂了！

    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帝乙的手段。

    “避免麻煩，直接讓你閱文無阻，過目不忘！”帝乙開口，“可你也要抓緊時間，不要忘記之後還有我的問題！”

    問題不問題的，問題都不大。問題是如此機會實在難得！不借這個機會去認識這大千世界，解惑自己心中的問題，五空都會覺得自己有問題！

    所以五空拿起手中的骨甲，入眼處，是“開天祖神”幾個大字，而後，一串又一串細小的字眼，從骨甲上溢出，五空一瞬間看得癡迷……

    原來，世界源頭，或許是一片混沌虛無。一個名喚盤古的原始大神在混沌中孕育而生，而後劈開鴻蒙混沌，撐開天地。

    身化世間萬物！

    落筆是伏羲氏。

    五空又拿起又一個骨甲，裏面記錄上古大神，伏羲。三皇之一，亦有青帝太昊伏羲一說。燧人氏之子，相傳其母華胥在雷澤踩了巨大的腳印而有孕，生伏羲於成紀，定都在陳。

    太昊創立八卦，教漁獵，變革婚姻習俗，始造文字，發明陶壎、琴瑟，分化天下，命名萬物，功德參天！

    伏羲有神聖之德，統一各個部落，定都在陳地，封禪泰山。

    骨甲記載伏羲取蛇身，鱷首，雄角，虎眼，鯉鱗，蜥腿，鷹爪，鯊尾，鯨鬚，而成圖騰。

    骨甲另有記錄推測，在天地尚未形成，世界處於混沌狀態之時，先有伏羲、女媧二神，結爲夫婦，生了四子。

    這四子後來成爲代表四時的四神。四神開闢大地，這是他們懂得陰陽參化法則的緣故。由禹與契來管理大地，制定曆法，使星辰升落有序，山陵暢通，並使山陵與江海之間陰陽通氣。

    當時未有日月，由四神輪流代表四時。四神的老大叫青幹，老二叫朱四單，老三叫白大柟，老四叫墨幹。

    一千數百年以後，日月出生。從此九州太平，山陵安靖。

    四神還造了天蓋，使它旋轉，並用五色木的精華加固天蓋。炎帝派祝融以四神奠定三天四極。人們都敬事九天，求得太平，不敢蔑視天神。

    後來共工氏制定十干、閏月，制定更爲準確的曆法，一日夜分爲霄、朝、晝、夕…………

    五空迅速翻看其他骨甲青銅，借這閱文無阻，過目不忘的神通，沉浸在這些史料記載當中。

    遠古創世大神：盤古、東皇太一、應龍、西王母

    上古四方天帝與輔神：

    南方天帝炎帝，夏與火之神祝融共同治理天南一萬二千裏的地方

    西方天帝白帝，秋與金之神蓐收治理天西一萬二千裏的地方

    北方天帝顓頊，冬與水之神玄冥治理天北一萬二千裏的地方

    東方天帝太昊，春與木之神句芒治理天東一萬二千裏的地方

    中央天帝黃帝時代的大神：陸吾、英招、離珠、金甲神，蚩尤、常先、風伯箕伯、雨師畢星、赤松子、力牧、大鴻、風后、應龍、旱神女妭（黃帝親女）、巨人夸父、大力神誇娥氏、大庭氏、五龍氏、炎帝，又稱爲神農氏，巨人刑天，冥神神荼，冥神鬱壘，吉神泰逢，水神共工，赤帝女，瑤姬，精衛女娃……

    上古帝嚳，太子長琴，太陽神羲和，生十個太陽；月母常羲，生十二個月亮。

    少昊，帝嚳，鯀古神，堯放勳，妻女皇；舜重華，妻娥皇女英；禹父鯀，妻女嬌；

    三皇：燧人、伏羲，神農。

    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

    ………

    除此之外，帝乙拿出來的經文古典，還有百家祕史，截，闡兩教辛密。

    四方天地，山川河流，江河湖泊。

    西方教，寒門，洛天宮，五行道宮祕聞。

    兩堂，三樓，四派，七家，皆有記錄。

    時光流逝，五空也不知看到什麼時候，只覺得自己頭昏欲裂，靈魂顫抖。放下最後一本書，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幽暗空曠之地，身後是堆積如山的皇宮祕史，天下奇聞，遠古記錄。

    而眼前，浮現出一個暮年老人，蓬頭垢面，滿臉鬍鬚的模樣。

    五空定睛一看，竟是自己。

    顫巍巍站起身來，全身骨骼啪啪作響，不知何時，自己已是將行就木。

    四周那還有人皇宮的模樣……

    可如今的五空，自然也知曉諸多事情。將古籍之事拋之腦後，這段不知經歷多少歲月吃下的大量文字，在五空腦海中起伏。

    “人皇果然驚天氣魄！如此大手筆，想問我什麼問題？”

    不見帝乙身影，卻傳來帝乙的聲音，“你果然有天縱之資，夢中流年問候過千百人，你是唯一一個，夢完全過程的人！”

    五空不說話，夢中流年，是人皇寶術，是用九州天下的生靈信力，以祕法打造的，引人入夢的功法。

    “既然你還記得，那麼，你現在如何看待人間的無數生靈？虎豹食牛羊，是善是惡？”

    五空沉吟片刻，第一問，倒是很想丹詢問淨空和尚的問題，於是隨口答道。

    “衆生，即爲衆生，無是衆，無是生。是一，是衆，是散，是生！是思而行，是行而長！”

    帝乙顯然沒有料到五空會這麼回答，這樣的話語，和西方教一些光頭，很像。

    “道爲萬物之主，先生道，後生萬物，人爲萬物之一，滅人而存道，是善是惡？”

    “就善者，非人也！與人者，極惡也。”五空淡淡一笑，“而我覺得，如此作爲，該死！”

    “現有人五，一善，四惡！殺一人可活四人，何選？”

    “這還用選？想啥呢？”

    帝乙的聲音沒有傳來，也不知他如何想。

    “現有人五，一善，四惡！殺一人可活四人，何選？”

    五空笑了一下，“只要不是要我死，自然是殺一人，活四人！”

    “殺善人，善人大善，惡人更惡，加權因果！善！”

    “殺惡人，善人非善，餘人皆惡，其惡也！惡者衆，是爲民心！”

    外界，帝乙的聲音停頓了片刻。

    “神明爲己，欲爲天下先！斷人欲，滅神性，定神格，固神職，絕仙路……是善是惡？”

    五空擡頭，帝乙這個問題，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帝乙是想告訴自己什麼，可是事關重大，他不敢之言。

    五空沒有回答，只是將自己右手掌中向上，慢慢擡起。舉至頭頂之後，五空手掌向下，瞬間落下。

    而五空手掌落下之後，五空的面容逐漸變得正常。

    這處幽暗的空間開始崩塌，人皇大殿在再出現在五空眼中。

    一切有變成原來的模樣，只有五空變了，其他的，一如既往。

    五空朝着帝乙拱手，“多謝人皇，五空如今多了些清澈的愚蠢！”

    帝乙似乎還沉浸在五空的答覆當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帝乙才開口道，“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也是本皇，欠你的！”

    五空一愣，卻又見人皇開口，“俱蘆洲的亂世堂，有本皇的身影。”

    沒等五空反應過來，帝乙又開口，“歐陽家的人，也算是本皇的安排！”

    “你終究還是逃過一劫，這，也是我大商的劫數！”

    五空沒說話，自己怎麼就是大商的劫數了？

    “你或許不清楚，但是你身上，的確有大劫的身影……”

    五空這才明白，原來人皇宮是把自己當做浩劫的源頭了。

    可爲何，這下又要如此對待自己？

    “聞太師，你可以和他說了。”

    五空這才將目光，放在那一位穿紅、三隻眼、黃臉長髯的道者身上。

    聞仲這才點頭，“九州天下，生靈塗炭，山河陸沉……”

    “而你，是劫數起源！”

    “大商，若能挺過去，再有五百年山河無恙，也不是問題。”

    “可如果，挺不過去，此劫，就是大商的盡頭！”

    五空皺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換成自己，也會想殺死對方的。

    “那你們爲何，還要給我，這一場機緣？”

    “所以我才想知道，一個身負大劫之力的人，對天下的局勢，是如何評價的。”

    “至少在現在看來，你還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變數！”

    “我子乙，雖無經天緯地之才，也無治國理政之長。不能讓大商強大到四宇之內萬國來朝，但也絕不會，讓大商，被所謂的仙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帝乙起身，“聞太師乃是通天教主座下，金靈聖母門中地仙！也是我大商朝，最強戰力。”

    “我大商，不喜戰，但不畏戰！”

    “我子乙，並無大志，也無大德，我只想，死去後，面對大商的歷代明君，能夠擡得起頭！”

    帝乙說到最後，竟將天空之上的霹靂紫雷，視而不見。

    大有一種，你有本事就往我頭上劈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