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那一年，我跟着玄戈營打鬼佬（一）

    41年6月9日，對於本次任務世界的這一個位面，後世種花家的衆多歷史學家、歷史愛好者們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比重要的日子。

    因爲正是今天上午，在珠江流域發生的一場炮戰。

    算是決定一場著名歷史事件，後續走向的關鍵轉折點；算是這一個民族，在後續一段無比屈辱的歷史中，少有一些亮點之一。

    可惜的是，當時身爲統治者的大青朝廷，在本次的事件中，絕對是作爲一個負面形象出現的。

    爲了統治的需要，爲了掩蓋自己的無能。

    因此在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嚴禁民間公開討論本次事件。

    本身不多的一些相關記載，因爲屁股的問題，根本不具有多少可信度的同時，對於民間一些讀書人的記載，也採取了打擊手段。

    以至於並沒有多少相關記錄，可以就此流傳下來。

    而大陰艦隊一方，幾乎沒有什麼倖存者存活。

    總之，對於在這樣一個日子裏，那一場炮戰中過程是怎麼樣的；在學術界有着巨大的爭議，紛紛都是各執己見。

    因爲在雙方手裏，基本沒有什麼關鍵性的證據，一時間誰也無法說服誰。

    至於具體上發生了什麼，我們依然能從參與了當天炮戰的黃阿汕的回憶中，從其中看到一些相關的內容。

    因爲尋思着黃家村的後輩們，明日還要收割早稻，不能聽自己故事太晚的原因。

    黃阿汕將當年幫玄戈營擡大炮，打鬼佬的故事說到了一半的時候就停下了。

    然後，這一個如今已經是八十有九年紀，在周圍十裏八鄉之中，絕對算是有名高壽老人的黃阿汕。

    拄着柺杖，回到了自家有着三間木屋的祖屋中。

    妻子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還活着小孩子和更多的孫子、孫女們，如今都在羊城、魔都這地方，忙活着其他的事情。

    原本都想要接着他一起過去照顧、享福，但是故土難離的黃阿汕終究是沒去。

    回到了冷冷清清的祖屋後，黃阿汕徑直就回了主臥。

    只是躺在了主臥的竹牀上之後，他卻是沒有一絲的睡意。

    因爲在之前的講述中，他這一輩子中最爲深刻的一段記憶，已經是不可抑制地在腦殼中被翻了出來。

    到了現在這一刻，依然猶如羊城前幾年才時興起來，那一種叫做電影的東西一樣，在他腦海裏不斷閃過。

    一切是那樣的記憶猶新，就好像才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裏面每一個細節，哪些人說了一些什麼，做了一些什麼，又是怎麼死的，一切都是記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丟臉，當玄戈營的胡彪、胡首領，問出了一句‘怎麼辦’後。

    在腦殼中一衝動之下，叫出了‘*他陰人鬼佬的老母，乾死他們報仇～’之後；最多過去了一兩刻鐘的時間，其實黃阿汕這一個衰仔，心中就是有些後悔了。

    後悔着當時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

    要知道在傳言中，陰人鬼佬的炮子，可實在是厲害得緊了；羊城那麼多朝廷的大軍都跑了，靠着他們這些鄉下的泥腿子，真的打贏陰人的大船？

    可是牛皮已經吹了出去，一切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好在擡大炮分到的十二兩銀子，還有報名放炮的二十兩安家費；一共三十二兩，都託沒有報名的四堂叔他們帶回去了。

    黃阿汕尋思着，要是這一次沒死，回去就用來修葺一下祖屋，娶上一個老婆仔。

    要是死了，就用來風風光光地辦上一場，席面上起碼八個菜，其中有着六個肉菜；好好讓大家吃一頓，接着吹吹打打的將他送走。

    之後的時間裏，他們一共1027個當初報名放炮的人員，被一個蘿卜一個坑一樣，分別分配到了不同炮位上。

    這些炮位還被用大量的樹枝，野草等僞裝起來，看起來還挺隱蔽的。

    說起來也是巧合，他和齙牙強、鼻涕蟲，還有另外兩個黃家村的漢子，一共五人剛好被分到了他們一路擡過來的那門兩千斤炮。

    算是由他們五人，操作這一門大炮。

    光是這一個小山頭上，就密密麻麻的排開了將近三十門大炮，其中兩千斤炮都有着十五六門之多。

    爲什麼黃阿汕如此確定，這一門就是他們擡過來的？

    很簡單，當初擡着這一門兩千火炮，從大角炮臺下來的時候，他記得炮身後面磕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到了現在，都能在炮身上看到一個白印了。

    分配了炮位之後，一個來自玄戈營，整個人看起來白白胖胖、比起黃家村黃財主，更像是財主老爺，叫做影騎的漢子來了。

    他將小山頭上，操作着大炮的二百多人叫到了一起，開始教着大家如何來擺弄這些大炮。

    直接拿着一門兩千斤炮，給大家演示了一番如何裝填、瞄準、點火、開炮這些。

    不知道其他人覺得如何，反正黃阿燦他才是聽了一遍下來就聽懂了，隨後親自操作着放了幾炮後，更覺得一點都是不難。

    不僅是填裝和開炮那幾個動作，包括那麼什麼瞄準和彈道估算也是一樣。

    因爲在開了幾炮後，這一個年輕後生一旦站在了大炮後面，眯着眼睛瞄準的時候，就能感覺有着一條看不見的虛線出現。

    告訴他炮彈最終會落在哪裏，需要調整多少炮口，才能擊中指定目標。

    不過這一個事情，連黃阿汕他自己想起來也覺得不靠譜；因爲擔心被人笑話，最終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

    ******

    晚上的菜，不是黃阿汕念念不忘的芋頭燒肉，但是換成了荔枝木烤出來的深井燒鵝，還有叉燒肉和青菜。

    同樣是平時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次的好東西。

    吃飽喝足了之後，負責指揮小山頭三十門大炮，還有二百多號人的影騎大人，就招呼着大家直接在炮位邊上，一人墊着一牀涼蓆早點休息。

    他說因爲陰人鬼佬的大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殺過來了，必須養好了精神才行。

    可是只要一想到就要放炮和陰人鬼佬對轟，黃阿汕心中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轉動起來。

    比如說，自己能不能活下來，要是殘廢了怎麼辦？

    今後自己娶老婆仔，到底該娶一個什麼樣的才好；如果是財神姑娘那種就好了，不僅漂亮、一看就能生兒子。

    真要能娶到這樣一個，讓自己打斷肋骨給他煲湯，眼睛都不會眨巴一下。

    各種繁亂的思緒下，這一個衰仔根本就是睡不着。

    齙牙強、鼻涕蟲，甚至是小山頭上的其他人，情況應該也是一樣；反正不斷聽到有人，在翻來覆去的聲音。

    最終，都不知道熬了多久，黃阿汕才是緩緩地睡着了過去；睡到了正香的一個時候，耳邊忽然就是響亮的炮聲傳來。

    一個激靈間，黃阿燦就從地面彈起。

    反應過來，知道是陰人大船終於來了的他，就準備掀開蓋在了火炮上的樹枝，準備轟這些撲街的陰人鬼佬。

    可是剛剛準備動手，耳邊就傳來了影騎大人，一句壓着嗓子的喝聲：

    “都好好待着，這不過是陰人的偵查船，動用小部分火炮把他打走了就好；其他火力點，還不到暴露的時候。”

    什麼‘偵查船’、‘火力點’這些，黃阿燦當時沒有如何聽懂。

    不過不能開炮這一個意思，倒是聽得相當明白。

    心中鬱悶之下，頓時在嘴裏罵出了一句：“撲街～”

    然後，影騎大人的臉上，明顯露出了詫異之色；過了兩三個數後，嘴裏才是問出了一句：

    “靚仔，你有事找胡彪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黃阿燦嘴裏連忙地表示起來，同時在心中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貌似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祕密……

    也是回憶到了這樣一幕後，八十九歲的黃阿汕，臉上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

    不過很快之後，臉上的表情又沉重了起來，因爲在後面的記憶中，全是一些血與火、戰鬥與死亡交織的痛苦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