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假消息和鴛鴦陣

    說來也是神奇，又或者說戰隊內部的衆人，如今已經有了驚人默契。

    總之，當人在燕山地區的鋒銳三人，正在發愁着如何弄死郭藥師，這麼一個非常重要目標時。

    人在千里之外的羽漢楓，在用二黑、也就是二胖的那一頭海東青，與朱仙鎮的胡彪們反覆溝通了幾次後。

    終於算是敲定了，如何利用着耿南仲這一個內應。

    送出一些他們想要金人知道，並且帶來一些改變的假消息出去。

    在數量還不少的假消息中，其中爲首最爲優先的一條，那就是有關於此刻人在北地，那一支常勝軍的統帥郭藥師。

    一番精心的謀劃之下，一切陷阱算是佈置好了，就等着耿南仲這貨一腳踩進去了……

    十月初八，晚上的亥時三刻，也就是晚上的九點四十五分之後。

    到了此刻，在偌大的一個開封城中，因爲大戰當下實行的宵禁，除了一些工部下屬的工坊之中，目前依然還是燈火通明之外。

    其他的地方，百姓們早就是早早熄燈睡下，讓一切看起來都是黑乎乎的。

    而就在皇宮大內中，那一間緊挨着大慶殿的政事堂中。

    大宋名義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算是百官之首的當朝宰相耿南仲，卻是在一盞不過豆大一點的油燈下，低頭批閱着各種的公文。

    神色之間，很是有些專注的樣子。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了房間門被人在外‘鼕鼕～’地敲響，耿南仲嘴裏說了一聲‘進來’之後，才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只見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太監，帶着一個提着食盒的小太監，兩人雙雙地走進了房間後。

    那老太監一邊示意着小太監，放下食盒趕緊退出去，一邊走到了書桉之前，拿起了一根簪子調動了一下燈芯。

    頓時就讓房間的亮度，一下子就是亮了一倍以上。

    做完了以上這些後，那老太監才是說到：

    “雜家自然知道耿相公一心爲國，處處想着爲朝廷節省，但是不點蠟燭也就罷了，連油燈都不肯弄亮一些，這做法就有些不妥了。

    若是熬壞了眼睛，豈不是朝廷的一大損失。”

    到了這一個時候，耿南仲剛好批閱了手中的一份公文，在放下了毛筆、等待墨跡幹掉的當口，當即就是演了起來。

    雙手抱拳之下，對着茂德女皇寢宮的方向擡手示意了一次。

    嘴裏才是大義凜然地說到：“如今那金人大兵壓境，耿某一介書生不能如同胡樞密使一樣率軍殺敵，總也要在日常的公文中，多多幫忙處理一二。

    油燈稍微暗一些也無妨，只要能看清公文上的字跡就好。

    這樣節省出的一點燈油雖然不多，但也許就能多生產出一發子彈，可以讓新軍戰事多殺傷一個金人了。”

    好傢伙！耿南仲這樣的一個說法之下。

    哪裏還有昔日宋欽宗時期，那一個動不動就嚷嚷着金人不可力敵，聯手將李綱排擠出開封城，着名投降派的模樣。

    好生的表演了一番後，他才是對着眼前這一個茂德女皇算是心腹的太監，問出了一句：

    “王公公，不知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聽到了這麼一句後，貌似被感動壞了的王公公才是反應了過來；抹了一把眼淚，提起了手中的食盒，打開後將一個個蓋着的碗碟拿了出來。

    同時在嘴裏，也是開口解釋着：

    “官家知道耿相公你爲了節省更多錢糧支援戰事，每日熬夜不說，一天下來還只吃兩頓的事情後，很是有些感動了。

    這不是讓人備下了一份飲子和一些點心，讓相公你墊墊肚子。

    對了！這裏還有着一份緊急奏疏，官家有些拿不定主意，胡樞密使等人又是離得太遠，所以讓我過來問問耿相公的意思。”

    所謂的‘飲子’，其實就是牛奶、乾果，所以加工出來的一種皇室飲品。

    耿南仲之前跟隨着宋欽宗趙恆，在東宮做官的時候倒是沒有少喝，倒是不以爲意。

    讓他真正感興趣的地方是，那一份連茂德女皇都是拿不定主意的奏疏，其中到底是一些什麼內容。

    匆匆地喝了幾口飲子，吃過了幾塊糕點之後。

    就是拿起了那一份奏疏，飛快地看了起來。

    才是看了一半，在耿南仲的心中就是翻江倒海了起來；因爲這一份奏疏是錦衣衛指揮使羽漢楓交上來的。

    北地常勝軍的郭藥師，在他們的長期聯絡和遊說之下，已經是初步答應投降。

    不過在投降之前，希望女皇陛下答應一些事情；其中有承諾不追究當初，郭藥師帶着燕京投靠金人的行爲。

    並且答應封賞他爲燕王，全權統領燕雲十六州。

    每一年的時間裏，又需要支援他多少錢糧、兵器、盔甲等一應事宜。

    以耿南仲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以上的要求雖然有些過分，但是完全能夠答應下來；因爲只要是郭藥師重新歸宋，將會代表着一些驚人的巨大好處。

    甚至在操作得當之下，都能斷絕了金人伐宋大軍的後路，讓他們軍心大亂。

    可這樣的一個結果，是耿南仲絕對不想看到的；早就與金人捆綁在一起的他，如今早就是沒有了回頭路。

    不過他也知道，眼前的這樣一個好事情，自己絕對不能當場反對。

    不然怕是很快就會，引起了羽漢楓那一個胡一統重要黨羽的疑心。

    當即之下，就是將自己贊同的意見，在一張紙上寫了上去，重新地夾到了那一份奏疏中去了。

    再然後，平日一般起碼要在政事堂，加班熬夜到起碼十二點以後的耿南仲、耿相公。

    今天卻是藉口着身體不適，匆匆坐上了一輛驢車，就此的回家了。

    只是躲在了寒酸的驢車中，最近作風相當樸素的耿南仲，並不知道在他想着今晚，一定要將這樣一個消息傳遞回去的當口。

    他的行跡，一直都是處於錦衣衛的監控之下。

    特別是羽漢楓這貨，看着不斷彙集過來的情報之後，心中很是爲那一位三姓家奴一般的郭藥師默哀了起來。

    問題是連這一個始作俑者，都不知道後續的情況發展，是那樣的勁爆……

    ******

    同一時間裏，在黃河北岸的相州。

    一場宋金雙方之間的大戰，也是在連夜地進行之中。

    完顏闍母，這一個金人伐宋東路軍的主帥，看着麾下的勇士終於通過了雲梯，源源不斷爬上了相州城的城牆後。

    頓時就在心裏，重重鬆了一口氣。

    其實在本次出兵之前，他就知道他們這一支不過六萬人的東路軍，僅僅需要牽制住宋人的這一支岳家軍就好。

    可關鍵是他完顏闍母不甘心啊！身爲一個跟着完顏阿骨打起兵的老將，以前帶着數千人就敢發動滅國之戰。

    什麼時候帶着六萬人，還僅僅是給對手一個牽制就好。

    所以，在率領大軍一路推進到了相州之後，他就是打造着一應攻城器械，驅使着民夫和抓來的宋人，覆土逐漸填平了護城河的壕溝。

    然後在正式攻城的過程中，一切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噩夢。

    那些宋人手裏根據俘虜交代，據說火槍、火炮、手榴彈等裝備，讓他們吃了太多的苦頭、死了太多的麾下勇士。

    好在到了今天，他們終於是衝上了城牆。

    只要打開城門後，包括了他麾下五千精騎在內的一萬五千名騎兵，就能讓相州這裏的戰事沒有了懸念。

    可隨後的時間裏，完顏闍母發現了不管多少手下的勇士，沿着雲梯跳進了城牆後，卻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

    附帶着那種火槍聲越發響亮的情況，一切都是讓他說不出的心慌。

    那是在完顏闍母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個金兵才是跳下了牆垛，整個人就很是有些麻爪了起來。

    爲甚？這些金人提前了數百年，就享受到了戚家軍那一種鴛鴦鎮的招待。

    四米多長的改良狼先，三米多長的長槍，讓他們想要衝過去搏殺也是困難；一左一右兩面大盾，則是擋住了他們扔飛斧的可能。

    最要命的是，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了。

    一聲聲的火銃聲響起，就將他們直接打翻在地。

    是夜！完顏闍母大軍在城頭，幾乎損失了差不多有兩千名精銳甲士後，終於是接受了打不下這裏，只能是勉強拖住岳家軍的一個殘酷現實。

    然後進入了對峙的雙方，就等着開封城主戰場的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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