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分手的愛情

    幸福屯的奶牛場裏，小梅、江濤和幺麗突然光臨。

    牤子爲小梅和江濤送上祝福，江濤向大夥公開了他與小梅的關係，儘管還有許多謎團尚待解開，託婭、琪琪格、四姑娘和麗雲已經略知一二。

    可是，站在牤子跟前的那位姑娘，讓大夥疑惑不解，聽小梅說，她是因爲看上了牤子，隻身一人從礦山來幸福屯的，四姑娘巴望着牤子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託婭和琪琪格拉着小梅去一旁詢問，四姑娘和麗雲看着牤子。

    面對一言不發的幺麗，還有靜待他作出解釋的四姑娘和所有人，牤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濤笑道：“在車上聽麼麗說了，她看上你了，對你一見傾心，今天是再見鍾情。”

    “江哥說笑了，”牤子不顧四姑娘，向江濤解釋道：“她和她哥哥從四川逃荒過來，到遼河源小煤窯討生活，我和她只見過一面。”

    “一面之緣也是緣，她甘願步行五十裏路來尋你，可謂爲愛赴湯蹈火，令人敬佩，值得善待。”

    牤子顧不上再與江濤說話，此時他環顧四周，已經有鄉親們陸續趕來，事不宜遲，他對四姑娘道，“昭男，麻煩你先照顧一下幺麗。”

    四姑娘聽了牤子的解釋，儘管心裏不是滋味，但她不想讓牤子難堪，雖然很不情願，還是上前把幺麗拉向了一邊。

    且說，江濤和幺麗到來，把美麗的小山村瞬間燃爆了。

    江濤的吉普車停在小梅家大門外是個稀罕物，大人孩子們圍前圍後，小梅媽和葉坤不得不專司看守。

    小梅、江濤和幺麗三人一路來到奶牛場，後面很快就尾隨而來不少幸福屯的父老鄉親。

    花喜鵲本來要去生產隊上工，看見小梅、江濤和幺麗經過她家門前，非常好奇，沒有機會問，就與大夥一起尾隨到奶牛場。

    鄉親們中，她不是第一個來的，卻是第一個帶頭打探究竟的。

    牤子、小梅、江濤、幺麗、拖婭、琪琪格和四姑娘都站在院中，花喜鵲站在一旁，先是察言觀色，感覺大有蹊蹺。

    花喜鵲急壞了，問誰呢？看樣子除了當事人，其他人都是糊塗蟲。

    她見託婭和琪琪格在一邊與小梅說話，便湊上前去，按奈不住打斷她們說話：“小梅，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帥小夥是誰呀？”

    小梅羞紅着臉，琪琪格替她說道：“是我小梅姐的男朋友。”

    “小梅的男朋友？”花喜鵲疑惑地看着小梅，“小梅，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是哪的人？叫什麼名？什麼來頭？那位姑娘是誰呀？怎麼好像和牤子有點啥事？”

    “花姨，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了。”小梅害羞，又不得不做出解釋，“我和他是我舅舅介紹認識的，他名叫江濤，在部隊時是我舅舅團裏的汽車兵，轉業後現在是西安礦務局小車隊司機，那位姑娘是從四川逃荒過來的，在小煤窯認識的牤子哥。”

    “恭喜，恭喜小梅，”花喜鵲向周圍的人大聲說道，“我就說嘛，我們的小梅姑娘那是金枝玉葉，山裏的鳳凰，非梧桐樹不落，帥小夥肯定是革命幹部子弟，對不？！”

    小梅避而不答，卻沒有否認：“花姨，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優秀。”

    “還說不優秀，還得怎麼優秀？”花喜鵲說着，立馬來到江濤身邊，拉着江濤向大夥說道，“你們看看人家小夥長得多標緻，我跟大夥說哈，他是咱們小梅的對象，軍人出身，革命幹部子弟，在城裏給大領導開小汽車，人家這才叫郎才女貌。”

    “幸會父老鄉親，我叫江濤，西安礦務局小車隊司機，請多多關照。”江濤向幸福屯的父老鄉親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你和小梅是怎麼認識的？”有婦女大嗓門道，“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就把我們小梅姑娘拐跑了？”

    江濤毫不怯場，彬彬有禮道：“上蒼眷顧我，我和小梅可能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我很幸運，小梅的舅舅是我在部隊時的首長，是他爲我倆牽的紅線，感謝父老鄉親爲我培養出這麼一位優秀的紅顏知己。”

    江濤說完，花喜鵲帶頭鼓起掌來，打臉的是沒有鄉親們響應，大夥似乎都不買江濤的賬。

    “你們怎麼不鼓掌呀？”花喜鵲很沒面子。

    “小梅姑娘被他撬走了，就你花喜鵲胳膊肘往外拐。”

    一位婦女當着江濤的面說這話，言外之意是在爲牤子鳴不平。

    “對不起，我是該謝罪，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不夠厚道，請鄉親們原諒。”

    江濤想表現出自己的誠懇，鄉親們旁觀者清，覺得他沒有牤子實在。

    “油嘴滑舌沒用，對待小梅姑娘好點兒，敢三心二意，我們可不答應。”

    江濤道：“請鄉親們放心，我絕不會三心二意。”

    “已經認識了，大夥該忙啥忙啥去吧。”

    牤子見江濤面對鄉親們的質問有些尷尬，爲他打個圓場，領他到馬棚看馬。

    江濤暫時離開，大夥又把目光集中到幺麗身上。

    四姑娘正在一旁盤問幺麗，幺麗很靦腆，不會撒謊，問啥說啥，也不隱瞞。

    四姑娘已經知道了幺麗和牤子認識的全部過程，花喜鵲湊到近前，先是仔細打量一番。

    “嘖嘖嘖，姑娘長得真俊，怎麼稱呼，多大了，從哪兒來呀？”花喜鵲擺出一副十分關心的樣子。

    “我叫幺麗，十九了，家在四川古闌縣。”

    四姑娘已經盤問過了，花喜鵲詢問，她只好又重複一遍。

    幺麗的姓氏比較少見，古闌縣是個什麼地方花喜鵲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她怎麼到幸福屯來了，與牤子是什麼關係。

    “你怎麼到我們幸福屯來了？”

    幺麗有些怯生，看一眼四姑娘，有求助的意思，沒有直接回答花喜鵲。

    “花喜鵲，你查戶口呀，她來不來幸福屯與你有啥關係？”

    四姑娘爲幺麗做擋箭牌。

    “四姑娘你不能這麼說，有疑問問問咋了？”花喜鵲不理會四姑娘，繼續詢問，“姑娘，你認識牤子？”

    幺麗點了點頭。

    “咋認識的？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幺麗默不作聲。

    “花喜鵲你有完沒完了？”四姑娘不耐煩道，“幺麗，你不用搭理她。”

    “四姑娘，你這是啥意思，我又沒有惡意，我是看這位姑娘長得招人稀罕，挺樸實的，牤子沒娶媳婦，沒準他倆正合適，”花喜鵲看着幺麗，“姑娘，你看我像幹啥的？我經常給人說媒，牤子家是地主成分，你介不介意？”

    幺麗聽花喜鵲這樣問她，彷彿看到了希望，擡頭看向花喜鵲，使勁搖頭。

    “花喜鵲，你煩不煩呀，走開，這兒沒你的事。”

    四姑娘見花喜鵲要給牤子說媒很不高興。

    “怎麼沒我的事，牤子的事就是大夥的事，”花喜鵲振振有詞道，“牤子怕連累小梅和你四姑娘，眼看着小梅被人撬走了，你有牛大成，牤子有誰呀？大夥誰忍心看他打光棍，這姑娘長得不僅好看，而且有福相，屁股大，多子多孫的坯子，能給牤子生大胖小子，居家過日子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幺麗聽花喜鵲這樣誇她，心裏很舒服，把花喜鵲當成了貼心好人。

    四姑娘聽得卻十分不耐煩，拉起幺麗就往別處走去，幺麗執拗地跟着四姑娘，回頭巴望着花喜鵲幫忙。

    花喜鵲看出了幺麗的心思，以她的眼光覺得牤子娶幺麗當媳婦是天賜良緣，爲此，有心想拉郎配。

    今天生產隊出工，王奎隊長安排女社員到生產隊社屋選豆種，可是，他到社屋時，發現很多女社員沒有到場，有人報告他說，小梅家門前停着一輛吉普車，小梅與一位帥小夥和一位姑娘去奶牛場，不少女社員都好信兒跟去了。

    王奎隊長一聽，既好奇又想叫回女社員，於是，親往奶牛場察看。

    到了奶牛場，牤子向王奎隊長引見江濤，說明幺麗的情況，王奎隊長知道了大概情況，說幾句祝福的話，招呼女社員上工，心裏對牤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

    女社員們呼呼啦啦上工去了，其他父老鄉親也隨之離開奶牛場。

    牤子今天一早來到奶牛場，是爲兩匹駿馬擦身刷洗馬毛，準備明日騎馬前往種畜場。

    兩匹馬擦身刷毛後光鮮亮麗，氣派非凡。江濤見狀非常喜歡，有心嘗試騎馬，牤子願意奉陪。

    牤子把託婭的那匹棗紅馬讓給江濤，自己準備騎琪琪格的那匹白馬。

    兩人牽馬出來，小梅、四姑娘、幺麗、託婭和琪琪格迎上前。

    江濤招呼小梅道：“你敢不敢跟我騎馬？”

    小梅馬上想起了與牤子哥一起騎馬的情景，搖頭道：“我不敢騎。”

    “小梅姐，你不是騎過馬嗎？”

    四姑娘口無遮攔，現場直掘，小梅羞紅了臉，尷尬難當。

    “放心，我在部隊騎過馬，比賽還得過冠軍呢，”江濤道，“咱倆騎一匹馬，跟牤子兄弟賽一賽。”

    “那多不公平呀，好像我那匹馬差勁似的，”琪琪格推着四姑娘道，“四姐，你跟牤子哥騎一匹馬，跟他比試比試。”

    四姑娘當然願意與牤子騎一匹馬，只是她怕牤子反對，不好意思地看着牤子。

    江濤騎馬想帶着小梅，牤子滿腦子回憶，心裏不是滋味，他不想當燈泡，琪琪格建議，他本不想與四姑娘再騎一匹馬，看一眼幺麗，爲了打消她對自己的念頭，索性沒有反對。

    “昭男，來，上馬。”

    四姑娘一聽牤子招呼她，喜出望外，立馬就跑到牤子跟前，她自己可以上馬，卻讓牤子把她抱到馬上。

    小梅說不敢騎馬，是怕刺激牤子哥，此時，見牤子哥已經把四姑娘抱上了馬，江濤學着牤子去抱她，她沒有執拗，擔心執拗下去，四姑娘會揭她的老底。

    一旁的託婭和琪琪格陪着幺麗，幺麗傻愣愣地看着牤子和四姑娘，多麼希望馬上的四姑娘是她，而她只能眼睜睜看着，羨慕嫉妒恨的資格都沒有。

    牤子哥跟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這位四姑娘是一對兒嗎？難道自己這次來見牤子哥是徒勞嗎？聽剛纔那位婦女說牤子哥怕連累小梅和這位四姑娘是什麼意思？

    幺麗心中在打鼓，不熟悉身邊的託婭和琪琪格，不好問詢。不管怎樣，一定要等到牤子哥親口對她說，無論答應還是拒絕，她才會死心塌地。

    且說，江濤和小梅，牤子和四姑娘雙雙騎上駿馬，在幸福屯招搖過市，路過小梅家，向還在看管吉普車的小梅父親葉坤打聲招呼，直奔屯西大道。

    兩匹駿馬很興奮，沿着大道一路向北奔去，這場景與牤子騎馬馱小梅、四姑娘和孟娜大不一樣，江濤和四姑娘興奮不已，牤子和小梅卻不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這舉動不亞於往傷口上撒鹽，就像一出拙劣低俗的喜劇，故意拿別人的傷痛當笑柄。

    然而，一切又無可厚非，只能說命運多舛，造化弄人。

    兩匹駿馬，兩對男女，在西大道上策馬奔馳，一路向北來到鹿山人民公社駐地。

    上周末，江濤直接從小梅教學的中心校把小梅接走，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一次，江濤騎馬馱着小梅，沒有去中心校，而是應江濤的想法，去小梅所住的招待所看一看。

    小梅有些難爲情，但她想徹底擺脫高老三的糾纏，讓江濤去宣誓一下主權，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鄒傑已經從她口中得知她與江濤交往，但是還沒有與江濤見過面，今天正好是一個機會。

    小梅沒有反對和阻攔江濤的想法，指引他騎馬直奔公社招待所。

    牤子和四姑娘無所謂，已經不是主角，只有一路伴行。

    到了公社招待所，四人下馬，兩匹馬拴在路邊的楊樹上，小梅把江濤、牤子和四姑娘領進招待所。

    打開房間的門，鄒傑正在陪着小鵬鵬玩耍。

    “是你們，小梅，這位就是江濤吧？幸會，幸會！”

    對於鄒傑，小梅和江濤是意料之中的人，牤子和四姑娘同來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牤子，昭男，你倆也來了，歡迎，歡迎！”

    小梅向鄒傑介紹江濤，江濤、牤子和四姑娘與鄒傑打招呼。

    還沒等鄒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高老三和劉彤已聞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