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無節操咧大彪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哈爾大叔字數:4194更新時間:24/07/24 07:35:38
    天近中午,雖說幸福屯家家戶戶都吃兩頓飯,但此時牤子從礦山回到幸福屯一路奔波有些餓了。

    託婭在奶牛場正在煮牛奶,牤子好奇問道:“怎麼中午煮牛奶?”

    託婭道:“這不是你建議的嗎?”

    “我啥時候建議中午煮牛奶了?我怎麼不記得?”

    “你不是跟王隊長說,小學校開學,每天中午給老師送一桶牛奶嗎?忘了?”

    “還真忘了,”牤子道,“先可憐可憐我,煮好了給我舀半瓢,有點餓,也饞了,在礦山工地晚上做夢都能夢見牛奶的香味。”

    託婭心疼道:“那是餓的,出苦力沒油水吃不飽才會做那種夢。”

    牤子問道:“每天誰往學校送牛奶?”

    “你猜?”

    “我哥?”

    “不是,”託婭道,“二賴子和金妮。”

    牛奶煮開了,託婭爲牤子舀了半瓢牛奶,牤子對二賴子和金妮送牛奶滿是疑問,一邊喝牛奶一邊問託婭。

    “怎麼安排的是他倆?”

    “二賴子有三輪車,送奶來回方便,他倆一個騎車,一個把着奶桶,到學校負責派發,”託婭道,“生產大隊不允許二賴子進城,生產隊的活他不願意幹,主動要求送奶,咱們屯的牛奶多,他倆每次去都裝兩桶,送一桶還能賣出去一桶,大隊領導和學生有買的,半茶缸牛奶賣一毛錢,一茶缸牛奶賣兩毛錢。”

    “這辦法還真不錯,這個二賴子,滿腦子是賺錢道兒。”牤子不得不佩服。

    “生產隊每天爲二賴子計八個工分,金妮六個工分,生產隊和社員拉些小東西,去生產大隊、公社、供銷社辦事買東西都用他的三輪車,挺方便的。”

    託婭正說着,二賴子騎着三輪車,拉着金妮、四姑娘、琪琪格和麗雲來了。

    四姑娘、琪琪格和麗雲剛纔跑去迎接進城務工社員回屯,琪琪格迎接的是丈夫李剛,麗雲迎接的是他的父親趙益民,四姑娘迎接的則是牤子。

    現在,三位姑娘又回來繼續幹活。

    木匠小墩子特製的兩個木桶,外面包裹一層棉被,還有水桶蓋子,四姑娘和麗雲非常麻利地把木桶裝滿煮好的牛奶,琪琪格和金妮一人一桶穩穩當當放上三輪車。

    二賴子得意洋洋道:“牤子,怎麼樣?是不是可着頭做的帽子恰到好處?”

    “真不賴。”牤子由衷誇獎。

    二賴子道:“二大舅哥我跟你說,這叫得來全不費工夫,生產隊這麼安排我,就像琪琪格和剛子幹事一樣,兩方都得勁兒。”

    “二賴子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不噁心人?”琪琪格踢了二賴子一腳。

    “不噁心,你孩子哪來的?”二賴子嬉皮笑臉招呼金妮上車,“剛纔迎接你們去吹喇叭,今天有點送晚了,不逗你們了,撒由那拉。”

    二賴子說着,蹬着三輪車吹着口哨,金妮在車上護着奶桶,兩人夫唱婦趕去小學校了。

    牤子很欣慰,得到王奎隊長的支持,他對小學校老師的承諾可以有個交代,今年幸福屯獨自承擔十名民辦教師五千斤口糧也有了辦法。

    剛纔喝了半瓢熱牛奶,感到很舒服,談不上飽,只是墊了個底兒。

    最瞭解牤子的莫過四姑娘。

    鍋裏煮的牛奶沒了,但還有一層牛奶鍋巴,只見四姑娘小心翼翼地把鍋巴戧下來,像煎餅一樣抹上大醬捲上一棵大蔥,不聲不響地送給牤子。

    牤子沒有客氣,接過來就吃。

    “真香,謝謝昭男。”

    牤子真心感謝四姑娘,四姑娘很滿足地看了他一眼,回身刷鍋去了。

    這一幕,託婭、琪琪格和麗雲看在眼裏都默不作聲。

    牤子十分理解四姑娘情感上的失落,佩服她能夠放得下,這是他之前沒有料到的。

    謝天謝地,但願四姑娘放下對他的幻想,能夠與牛大成修成正果。

    吃完了牛奶鍋巴卷大蔥,牤子飽了,因爲四姑娘在此,他不想久留,一個人到牛棚和羊圈看奶牛和山羊。

    兩頭小奶牛長高了不少,羊圈裏又多出六隻小山羊,非常可愛。

    在奶牛場轉了一圈,牤子準備去生產隊社,生產隊爲出勞務社員發放工錢有他的一份。

    離開奶牛場,走到十字路口,牤子忽然發現一位姑娘穿着大衣,圍着圍脖,挎着藥箱從西面走了過來。

    估計是劉紅,幸福屯又誰生病了?

    牤子駐足等待,劉紅發現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牤子哥,好久不見你,過年好!今天真巧。”劉紅見到牤子非常歡喜。

    牤子笑道,“明天就二月二龍擡頭了,你才想起給我拜年。”

    “小奴家正月初四就和劉彤姐來給你拜年,沒見到你,挺遺憾的,你回來也不去看我,我都想你了。”

    “別瞎說,你一個大姑娘說這話也不害羞。”

    “是真的,牤子哥,沒事我就想你的好,快想成相思病了。”

    劉紅的這種大方,讓牤子無言以對,不見她臉紅,牤子耳根發熱。

    “誰病了,你這是去誰家呀?”

    “張世傑的奶奶肺氣腫嚴重了,我去給她打針送藥。”劉紅說着,臉上略過一絲紅暈。

    “好樣的,辛苦你了,”牤子調侃道,“你臉紅什麼呀?”

    “牤子哥,你壞,我臉哪紅了?”劉紅說着說着,臉更紅了。

    “還說沒紅,你沒覺得發燒?”牤子察言觀色道,“你認識張世傑?”

    “嗯,正月初四見到他一面,本來是我大伯大娘讓花姨給劉彤姐介紹的,我和劉彤姐來給你拜年,看大秧歌時候見到的他,劉彤姐和張世傑的好事讓你們屯的二賴子和社員攪黃了。”

    “這事我聽說了,這個二賴子不幹好事,”牤子道,“也不該是他倆緣分,聽說你劉彤姐去公社招待所上班了,挺好的,公社高主任的兒子高老三是招待所所長,他倆挺合適的。”

    “你消息可真靈通,”劉紅道,“他倆正處着呢,我大伯和大娘都希望他倆能成。”

    “那你呢,是不是喜歡上張世傑了?”牤子道,“你和張世傑更合適,要不要我幫忙?”

    “牤子哥,他給我寫信了,寫好幾封呢。”

    劉紅說着,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倆認識才一個月,他給你寫好幾封信了?夠誠心的,這個張世傑昨天我還見到他,有這好事也不跟我說一聲。”牤子道,“你信我的,張世傑人很好,你倆要是能在一起,以後肯定錯不了。”

    “嗯,我給他回信了。”劉紅沒有對牤子隱瞞。

    “看來,不用哥哥我牽線搭橋了。”牤子笑道,“你倆已經鴻雁傳書,這是不是也叫暗度陳倉?”

    “才不是呢,就正月初四見過一次面,只說過一句話。”

    “這說明你倆是一見鍾情。”牤子道,“你家裏啥意見?”

    “我爹和我娘還不知道呢。”

    “我過兩天去礦山,讓大臉,張世傑外號叫大臉,我讓他找媒人去你家提親。”

    “嗯,”劉紅紅着臉道,“牤子哥,我還是最喜歡你。”

    “喜歡我,你不怕當地主婆?”

    “不怕,只要有你,啥都不怕。”

    “沒羞沒臊,快去你婆婆家吧。”

    劉紅執拗不捨地移動腳步,牤子看着他她,默默地爲她和張世傑祝福。

    一道美麗的倩影走遠了,牤子向生產隊大院走去。

    生產隊大院裏聚集着一羣屯裏的孩童,都是四五歲、五六歲大小,大孩童們上學去了,生產隊正在準備今日的晚宴,這些孩童是來蹭吃的喝的。

    社屋裏,王奎隊長和生產隊會計、出納正在爲出民工社員派發工錢,劉一刀和花喜鵲在爲這些社員派發每人二斤豬肉。

    牤子是最後一個來的,大夥異口同聲說,該給牤子多發工錢多發豬肉,牤子春節留守工地八天,一個人篩出了五十多噸煤,種畜場給他的豬肉都讓大夥吃了。

    王奎隊長也是這樣想的,分給牤子二百元錢,牤子不肯接收,說自己辦私事耽誤很多天抵上了,最終與大夥一樣只拿了一百二十元工錢。

    花喜鵲讓劉一刀爲牤子卸了一大塊豬肉,足有四五斤,牤子再推脫不過,只好笑納。

    出了社屋,牤子看到老頑童和花蘭正在幫姜大拿準備晚宴,他拿過菜刀,硬是割下一塊肉給了老頑童。

    老頑童喜不自禁,不是爲這一塊豬肉,爲的是牤子對他的情誼。

    牤子把肉送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覺。

    太陽落山,生產隊大院裏敲起了鑼鼓,吹起了嗩吶。

    出勞務社員陸續趕到,牤子也來了,他驚喜發現,牛大成也被請來了,這種場合確實不該落下這位功臣,一問方知是李剛騎馬把他請來的。

    二賴子也來湊熱鬧,其實他也有份,剛纔敲鑼打鼓的嗩吶就是他吹的。

    此時,社屋禮堂裏點亮了四盞馬燈,南面靠窗一鋪大炕上,幾個桌子並在了一起,擺上了酒菜,熱氣騰騰。

    王奎隊長招呼大夥圍坐在桌旁,花喜鵲把四姑娘和麗雲請來幫忙,爲大夥熱酒、端菜、盛飯。

    王奎隊長舉杯感謝大夥,尤其感謝牤子、牛大成、趙益民和李剛,幸福屯有這些敢想事能幹事又能做成事的好社員,是父老鄉親們的福氣,幸福屯不幸福天理難容。

    牤子今天特別低調,王奎隊長讓他講幾句,他只說了一句話:“有老隊長做後盾,我無話可說,和大夥一起好好幹。”

    酒過三巡,王奎隊長讓牤子說一說與種畜場合作開墾荒地的事,牤子沒說,王奎隊長把這個消息和打算告訴大家,大夥羣情激奮,歡呼不已,摩拳擦掌。

    牛大成被請來,尤其受王奎隊長和大夥的器重,提到功勞,他把功勞全算到了四姑娘頭上,四姑娘在一旁聽着很受用。

    事實也是如此,四姑娘爲了爭取到這份勞務活,作爲唯一一名女社員,不僅出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有許多不方便,而且還默默承受了假扮牛大成女友的尷尬。

    “依我看,這事能成,是大成和四姑娘珠聯璧合的結果,”花喜鵲插嘴道,“你們應該讓大成和四姑娘喝一杯交杯酒助助興。”

    “對,你倆是該喝杯交杯酒。”大夥鼓起掌來,“來來來,喝交杯酒。”

    牤子看着熱鬧,樂見其成。

    四姑娘嚇跑了,一把被花喜鵲抓了回來:“兩人一鋪炕睡了好幾天,喝一杯交杯酒算啥,大夥說是不是呀?”

    “是……”

    滿桌子社員鼓起掌來,期待着好戲。

    二賴子見狀,把大成揪了起來,送到四姑娘身邊。

    “別,別,別這樣,”大成難爲情道,“我和四妹啥關係沒有,你們別誤會。”

    “怎麼啥關係沒有?也就是你,換成我,孩子都會叫爹了。”二賴子道,“喝杯交杯酒用上邊的嘴,又不是用下邊的,你不好意思,我給你打個樣。”

    二賴子說着,湊到花喜鵲跟前:“花臉婆,來,咱倆打個樣,喝完交杯酒,今晚我上你家炕。”

    “打樣就打樣,”花喜鵲道,“拿酒碗來,我還怕你上我家炕?你敢去我把你塞進去回回爐,出來你得叫我娘。”

    “那還不容易,只要你讓我塞進去,我現在就叫,娘……”

    二賴子藉着酒勁,毫無節操,花喜鵲與二賴子喝了一杯交杯酒,又狠狠地在二賴子臉上親了一口。

    “老孃看上你了,一會兒跟我回家,誰特麼不去誰是棒槌。”

    二賴子再猛,猛不過花喜鵲,被花喜鵲整蒙了,整服了,逗得大夥樂得合不攏嘴。

    接着,二賴子拉着大成,花喜鵲拽着四姑娘,四姑娘不想讓大夥掃興,甩掉花喜鵲,一把將麗雲拉了過來,送到牛大成懷裏。

    “讓他倆喝。”

    麗雲難爲情,卻半推半就。花喜鵲見狀,被四姑娘整不會了。

    “你倆誰跟大成喝都行,反正我和二賴子打樣不能白打,”花喜鵲問道,“大成你說,你想跟誰喝?”

    大成爲難道:“要不,我自己喝。”

    花喜鵲道:“那可不行,不然就你們仨一起喝。”

    “我同意,麗雲,咱倆跟大成哥一起喝,今晚讓他鑽你被窩。”

    “哈哈哈……”

    四姑娘也學着花喜鵲和二賴子咧起大彪來,大夥跟着起鬨。

    賣呆的不怕亂子大,拿來三個小酒碗,逼着大成、四姑娘和麗雲喝下了交杯酒。

    這頓晚宴吃到了半夜,過了今夜,牤子和幸福屯的社員又開始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