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哈利披馬甲的日子(九十一)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12387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Charles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
當然,當然,他是一個擁有豐富的人生經歷的讀心者,從各種方面來說,對於Harry所提出的種種問題,他應該馬上就能得出答案。而他確實也知道答案。
但是!他不能代替Harry思考。
這是一個必須自己得出答案的問題,Charles認爲,有關這類問題,最好不要從別人那裏簡單地得到解答。
「不要着急——其實,我認爲你還有很多時間與機會,你能夠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Charles爲兒子倒上一杯溫水,盯着他喝下去,才把他送到房間門口:「不必操之過急。你們都還只有十幾歲,不論什麼感情,發展到一個階段,都要摸索新的模式,進化成下一階段。我和你的Raven姑媽也不是永遠都不吵架的,我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能把對方當做真正的家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Harry點點頭。
「不要害怕,」Charles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停滯不前。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像個空話,但你們不能永遠卡在這裏。」
Harry想了想,繼續點點頭。是,沒錯,不管他怎麼糾結,他總得找r談談。
談談。一想到這個詞,他就頭痛。
「別害怕。」Charles衝他笑笑,「他非常非常愛你。絕不會討厭你。就算你無法相信他對你的忠誠,你也該相信我的話。」
Harry還是點頭。然而,在這之後,他又忐忑地道:
「……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那件事呢?」
「啊,」Charles說,「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先向他求證他那件事。然後,你自然會知道你到底想怎麼做的。畢竟,某種程度來說,你們處於同樣的心態上。」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神色一變。
「Charles?」Harry問。
Charles盯着兒子看了一會兒,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把那件事情說出來。
「有件事情,我想,在你去見你表兄之前,我得告訴你,並且向你道歉。」
Harry眨眨眼,有些茫然。
「你之前發了高燒,」Charles說,「並且不斷地做噩夢——我不得不用特殊的方法爲你處理了一些記憶。」
Harry下意識地道:「啊,這沒什……啊??!!!」
意識到Charles說了什麼後,他的聲音猛地拐了一百八十度,高高上揚,直至破音。
——破案了!難怪他覺得記憶裏有些地方特別模糊不清!
…………
r再次走進房間的時候,他看到Harry在發呆。
沒錯,發呆。整個人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神緊盯着一個沒有東西的地方,沒有聚焦。
r皺了皺鼻子,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敲了敲桌子,緊張地問:「你好了?沒問題了?」
Harry打了個激靈,倒吸一口冷氣。
「你怎麼跟見了鬼一樣?」r不滿地說着,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啊,哦,」Harry避開了他的手,「沒問題了……哦,不是,我是說,我個人沒問題了。」
個人?r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我想繼續幾小時之前的話題,」Harry說,「你覺得可以嗎?」
這要求說得有些突然,r一愣。
「「我可以嗎?」你不用喝藥?不用休息?你剛纔差點昏過去!」r狐疑地反問,還看了看四周,「你爸爸呢?我還以爲
他會一刻不離你的身邊!他剛纔還把我趕出來了!」
「我爸爸開會去了……這不是目前的重點。」Harry清了清嗓子。「我真的沒事了。我們可以開始話題了嗎?」
r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把他掃視了三遍,最終帶着着一種「我看你想做什麼」的表情點了點頭。
「好,是這樣,首先,你認識這個……人嗎?」Harry飛速地通過能力將記憶裏的畫面投射到兩個人的意識之中,同時他幾乎是不打停頓地問出了問題,「這是他的樣子,你見過嗎?」
他的態度普通極了。沒有咄咄逼人,沒有焦急或驚訝,Harry這麼問的時候,只是——這麼平靜地望着r,就好像對方給出什麼答案他都不會吃驚一樣。
r咽了口唾沫,微微眯起眼睛。
正當他想問Harry他搞什麼飛機的時候,他的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張浮空的圖像。這是一張虛浮在空中的人像,由Harry的記憶直接投射出來,清晰度不算太高,但足夠人看清上面的人的樣貌。
這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圖像,疑似拍攝的角度並不算正常,是從上而下的俯視。然而,他的特徵仍然一覽無餘:蒼白到有些冰冷的膚色,線條優美、五官精緻的容貌。當然,最具有辨識性的,是那對灰藍色的眼珠與一頭長長地、顏色鮮亮到發白的金髮。
r:「……!!!」
在看見那張照片時——姑且稱它爲照片吧——幾乎是立刻,他的手心與後背都漸漸地冒出了冷汗,心裏像有一萬只螞蟻在撓。如果現在有道雷劈了下來,一定正劈在他頭頂。
——怎麼回事!他們話題的開始怎麼會是這個?!Harry怎麼得來的這張影像?!他在哪裏看到的?!他猜到了?!
數個問題一瞬間在r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令他冷汗津津。
這下好了,Harry都不用去思考,看r的樣子就知道他認識。而且這個表情表示,Harry把他打了個猝不及防——也就是說,r認爲Harry不該知道這個消息。
當然了。Harry想。當然了。有誰會不認得一張和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相似度的臉?
「看起來你見過他。」在說不清的心情的驅使下,Harry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廢話,「而我沒見過。這真奇怪……是嗎?」
r整張臉的血色緩緩褪去,變得蒼白起來。他張了張嘴,看起來想要說什麼,但是嘴角抽了抽,整張臉逐漸猙獰地擰成了一團。他的雙眼在不自覺地睜大,看起來緊張極了。
Harry看他這個樣子,平靜的臉上倒是浮現一點點苦笑。
「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又不會揍你。首先,我猜你應該沒有哥哥,對吧,」Harry舉起雙手,示意放鬆,並輕聲說,「我們研究過你三代內的親戚了,因爲你說他們大部分都是食死徒……總之,我們確認過了,對吧?」
哥哥?
r發誓,在這麼一瞬間,他有很多很多粗話想說。但看着Harry認真到彷彿做學術研究的表情,他又把這些話默默地咽了下去,然後拼命地搜刮着所有信息,試圖給出一個好的說法。
「這是——你在——你怎麼——他是——」
r艱難地組織着語言,但是許多話到了嘴邊卻卡了起來。
是先問,還是先解釋?誰能告訴他,哪種做法才能繞過他不想說的部分?!
Harry卻早就整理好了思緒,在r還沒開口的時候,迅速地給出了一些答案:「是這樣,這張臉,是我在裏德爾的腦子裏看到的這張臉。還記得我們上一個階段的任務嗎?」
r艱難地點點頭,臉色更難看了起來。上一個階段的任務由Harry
單方面完成,它的要求是,搞清楚納吉尼的死因,而就在r一無所知的時候,它被Harry完成了。而Harry現在還沒給他講述全過程。
他的腦子也很靈活,不過幾秒,就找到了思路。
「你不會說,」r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說話的音量猛地提高,「就是他潛入了岡特莊園,然後殺了那條蛇吧?!他策劃並執行了這次刺殺然後還沒上報神祕事務司?!這是他的任務?」
Harry想了想自己得到的信息,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穿着神祕事務司發放的斗篷,闖進了岡特莊園,但他是不是在執行任務,我恐怕這有待考證——他本來想燒掉畫,或者刺殺裏德爾,但是裏德爾似乎提前就做好了準備,設置了陷阱。」說到這裏,Harry停頓了一些,「但是,這張臉——不是,是這個人,他藉着被裏德爾俘獲的機會,用了一個帶毒的道具,毒死了那條蛇。這張臉就是在他被抓住時,裏德爾親眼看到的——然後如我們所知道的,他逃走了,納吉尼被殺死後,裏德爾的精神變得不穩定起來。從斗篷來看,他一定也是神祕事務司的契約者,你認識他嗎?」
他描述得十分平淡,但同時,他觀察到,r的臉色因爲這一大段話而發青。
「不,我不認識這個蠢貨!」r大聲地嚷嚷,「他怎麼想的?殺人?契約會要他好看!」
神祕事務司明文禁止契約者直接殺人!據說每一個契約者在踏上旅程之前都會被告知,在不屬於自己的時間裏,契約者最好謹言慎行,直接造成一個「觀測對象」的死亡會導致不可預估的嚴重後果。而就算是r,也明白,在這點上,死者是壞人還是好人是沒有區別的。
神祕事務司是不會因爲你殺掉的人是壞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在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他就明白,這些人注重的標準可不是這些。
「你不要說氣話,」Harry緊張地深吸一口氣,「在解釋更多之前,我想知道,他——他——他是誰?」
r的怒氣卡在了半中央。
他的目光再次猶疑起來,四處躲閃着,呼吸也急促起來。
看到他這樣猶豫的樣子,Harry一瞬間,生出一個出現過很多次的想法:他沒有必要逼迫r說出來。他們完全可以保持這樣的狀態到做完任務,直到回家。因爲如果是做任務需要的信息,任務本身會給出的,它又不是遊戲,指望玩家失敗。
也許等狀況更好的時候,r自然會有傾訴的慾望,而Harry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當然會向Harry傾訴。
但這樣的想法出現了不過三秒,Harry便在心裏搖了搖頭。
你要有一點勇氣,Harry。他對自己說。你要主動一點。做朋友不能一昧的等待,如果兩個人都在等待,事態就會一點進展都沒有。
只是——詢問這個人是誰。這個答案並不算太重要,Harry自己都能猜到一二,重點是,他想知道,r是否會說出來。
「他——」r難以把那個答案吐出來,他知道,他早晚要說,但這件事情就是,就是很難說出口,「我說過,他是——」
他上次怎麼解釋Felton的?哦,他們認識的人,一個對Harry抱有好感的來自未來的人。
這沒問題,或者說,這勉強沒有很大的問題,但是再加上Felton的「真實身份」?
一旦被Harry知道,他的麻煩就要大了。
但是同時,r確信,Harry不可能傻到相信他給出的任何理由。兩個沒有關係的人是沒法長得這麼相似的,而他們家的人的長相也並不是爛大街的款型!
「其實就算你不想回答我,」Harry說,「我也
有一個猜測。畢竟,我們總是在一起,你認識,我卻不熟悉的人幾乎不存在——除非他是你早就逝去的遠親。而我確定你家的畫像室裏沒有這個人。」
r抿緊了嘴脣。
看,這就是你帶你朋友瞭解你家庭的壞處——他對你的家庭情況快到瞭如指掌的地步了。
但是Harry真的會想到那個答案嗎?Felton平常在用的可不是這張臉,即使是一個博學的Raven,Harry真的會聯想到真相?說真的,這張臉雖然和他很像,但從表面上來看,不直接等同於他自己,同時也不等同於Felton。它可能引發聯想,但不會那麼容易得到答案。
r偷偷打量着Harry的臉,試圖在這時候變成心理學家,從上面找到一丁點線索。
一個瞭解了真相的Harry,難道還能維持這麼平靜的表情?這麼平穩的心情?這麼好的態度?他是升級成聖人了嗎?還是說,Harry在詐他?
r說不準——他畢竟對微表情和心理學沒有研究。不過,坐在他對面的Harry卻對此很有研究,很容易就看穿了他的猶豫和觀察。
「這樣吧,」Harry鼓起勇氣,更進一步地推進話題,他無聲地咽了口唾沫,提議,「我說我猜測的答案。你只用點頭,或者搖頭,好嗎?」
他說得小心翼翼,態度看上去也是「我們講道理」,並不具有攻擊性,但這態度令r心裏咯噔一下,隨後想了想,便又氣又心虛。這態度他熟悉的很,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每次看到Harry這種近乎於討好,不,應該說是無底線退讓的態度,他都很氣。
他更願意看到Harry在自己這裏可以說是爲所欲爲,或者大膽地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又或者,發一通好大的火。而Harry一貫的小心翼翼與講道理代表了一種很難察覺的距離感,又讓r覺得無力。
當然了,很多時候,Harry對他都很大膽,r能用自己捱過的所有揍來證明,他和r之間沒有什麼距離感,r對他來說可不是那些外人。但是在一些敏感的時候——比如Pansy找了他的麻煩,比如什麼破情書——這種距離感就冒了出來,r每次看到、察覺到都會覺得火冒三丈。
就好像,明明他們在一個圈子裏,但是遇到什麼個人問題,他還沒說什麼,Harry自己就退到了自以爲合適的地方,而r其實是希望他緊密地靠過來。
想到這裏,r咬咬牙——
——難道就因爲他一直不願意說這些破事,Harry又開始他那令人難以忍受的自我懷疑了?
「你這是什麼口氣,」他緊盯着Harry,拳頭捏得很緊,「你是不是又覺得——自以爲是地想一些「我覺得」了?」
「沒有。」Harry飛快地答道。
「回答的太快就是在說謊!」r大聲指出這一點,並瞪着他。
話音一落,他倆都尷尬了一下,隨後對視着沉默了一分鐘之久。
最後,還是r最爲心虛,先舉起了手,捂住了臉。
「你說吧。」他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摔到沙發靠背上道,順手拿了一個抱枕捂在臉上。
如果出現什麼會讓他難堪的場景或者氣氛,他打算在Harry發火或者用別的表情看他之前,馬上用這個東西捂死自己。
一陣沉默後,他聽到了Harry深呼吸的聲音。這個聲音反覆了幾次,顯然Harry跟他一樣緊張。
「這個人,」他聽到Harry的聲音略微上挑了一下,「是Felton教授,是嗎。」
這是個陳述句。
r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咬緊了牙關,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儘管之前有
咬死不認的想法,但在一陣靜默後,他還是匆匆點了個頭,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都到這個地步了,否認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Harry不會信的。
大概過了好幾秒,他又聽見Harry說:
「你說過,Felton教授認識我,但是他不是我們的長輩,」Harry的聲音停頓一下,隨後又是幾聲急促的呼吸聲,接下來他說話的速度便越來越慢,甚至有些不可控制的混亂,「他還是——他在意——我。你這麼——說過。你說,他不希望——我討厭他,也不希望我被他的態度所傷害。」
說到這裏,Harry停了下來。r說過的話在他的腦袋裏一遍遍回放。他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他那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恍神了許久,不解和震撼在情緒的天平上做拉鋸戰。最後,他決定把這件事暫時擱置,打算以後再深入調查思考。當時他認爲,他們的嚴峻的現狀比探索這件事情要重要。
「他希望我一切都好,爲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r聽見Harry喃喃地說,心越跳越快,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其實我早該想到這個答案了,」他聽到Harry說,「我不該看到這張臉才猜到的。不是我的長輩,也不是女性,還得個巫師——我真不知道,還要誰會這麼對我?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我是真的、我真的——非常愚蠢.」
他的語氣輕柔極了,但這語氣肯定不是高興。他的話說得r在心裏在瘋狂預警。
「現在說這些沒用,」r忍不住哆嗦着開口,「他——他——他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人。他以前其實不怎麼在乎你,這不是正確的思路。」
如果Felton沒撒謊,那就算「他的Harry」是個活人,他們也只會對對方視而不見,或者拿魔杖對對方施展惡咒。甚至,r認爲,以Felton表現出來的種種混蛋之處,「那個Harry」就算想破了腦子,也不會想到還有一個人如此在意自己。
Harry不明意味地低聲嗯了一聲,聲音低沉得令r難受。隨後,又是許久的沉默。
這回,沉默的時間長得r忍不住在抱枕後頭問道:「你還問不問了?你沒有問題了?」
Harry沒有回答他。
r呼吸一滯,覺得有些莫名心慌。他把抱枕從臉上拿了下來,眼睛悄悄地往對面一瞥,然後嘴角抽搐起來。
對面的沙發上雖然坐着Harry,卻沒有Harry的臉,對面該是臉的地方也是一個大抱枕。
「我就算了,你又是爲什麼這麼幹?!」他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雖然這麼說的時候,他仍是感覺到一陣陣心虛。
Harry不說話。
「你真的沒問題要問了?」沒有被問到預想中的問題,r反而覺得缺了一塊兒,「就這?」
「我還要問什麼?」Harry在抱枕後悶悶地發聲,「我剩下的問題,其實已經有東西作爲解答了。」
「東西?」r重複了一遍,同時站起身,隨意地打量了下Harry手裏的大抱枕。
Harry把抱枕死死地摁在了自己的臉上。就好像這麼做會給予他力量一樣。
「我很早以前就想過,什麼樣的情況下,一份契約才會輕而易舉地由另一個人來履行?魔法契約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東西,」他聲音飄忽,「而除開父子繼承的情況後,它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r一僵。
「當你們擁有同一個——名字,」Harry把所有的表情藏在抱枕後,用一種一不小心就會變調的聲音說,「那你、你們——當然——會——履行同一個義務。」
轟隆。這句話好像一道已經有了預報的驚雷,令r閉上眼,跌坐在沙發上。
r沉默地看着對面那個抱枕,沒有反駁,沒有解釋,形同默認。除了一口氣灌下去整杯茶,他沒有任何舉動了。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應該什麼來着?恐慌?焦急?壓力倍增?非常有解***?在事情真實發生之前,他是這麼以爲的、但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股渴望正在上涌。自從知道了這種見鬼的事情,他可以說一直都在承擔這方面的壓力。
現在,Harry可以說是得知了Felton事件的全貌……他會怎麼想那個人?他對自己的看***發生什麼變化?
更危險的問題是——對於Felton那一廂情願的感情,Harry會怎麼看?
r認爲,自己想得到答案的話,現在就是機會了。
……
「對不起,」大概過了十分鐘,Harry在抱枕後悶悶地說,「我本來沒想……如果你不希望我知道,我可以自己洗掉這段記憶。」
等了十分鐘就等了這麼個答案,r情不自禁地磨起了牙。一股火氣刷的就冒了出來,讓r不禁困惑——Harry到底哪兒來的天賦,他總能輕而易舉地讓自己火冒三丈。
剛纔生出的心虛一掃而空,他咬緊牙關,緊盯着那個大抱枕,就好像要從上面看出Harry的五官一樣。
「看在梅林的份上,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感想!」r一字一句地說,每個單詞都說得很重。
Harry抖了抖,越發抱緊了抱枕。
「如果你問我答案就是爲了發表一些這樣的廢話,那你確實要洗掉記憶——然後我們重來一次這個過程!然後你會發現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r的音調越來越高,「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就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了!」
「不,」抱枕之後,Harry急匆匆地反駁,「我當然——當然在乎!」
也許是因爲說得太快,他的聲音又一次瀕臨變調的邊緣。
「那就給我點不一樣的反應!」r說,「你的反應就好像在說「對不起,我誤闖了你的房間,我現在就走」——你指望我說謝謝嗎?」
「我不是——」Harry的聲音越發尖細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說到句尾,他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你沒有個——」說到一半,感覺到不對勁,r停了下來。
Harry的聲音、腔調從剛纔開始都不太正常,和平常說話、談話的語氣大相庭徑,且氣息紊亂。如果不是太火大,他絕對能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而且,現在r反應過來了——這明明是一個Harry問他問題的場合,結果他卻不知不覺掌握了談話的***。這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如果HarryErikXavier是一個嘴巴和個性如此老實的人,他就會被分去赫奇帕奇,而不是Raven。
「——你、」r站起來,躍過桌子,撲到Harry身上,「枕頭拿開讓我看看!」
Harry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手仍然緊緊地抓着枕頭不放。
「拿開!」r氣不打一處來,他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枕頭的邊緣,用力地往外拉扯,「還要,你是得了沉默咒嗎?!還是說你是那些臉上長了逗的人,沒有一張光滑的臉就見不了人?!」
「你也用枕頭……了。」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裏傳出來。
「是啊,那是我預備着捂死我自己的。」r尖銳地道,「你現在也想捂死你自己嗎?我們倆到底誰才是沒說實話的那個?你給我放下來!」
說完,r繼續扯了半天,Harry仍舊緊緊抓着枕頭不放手。他也不是白
上了Raven的課,一個方法不行,他立刻換了種思路:他飛快地掏出魔杖,施展了一個變形咒,把枕頭變成了一個游泳圈。然後,他飛快地把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塞進了游泳圈中央的那個圈裏。
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Harry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一空——即使他仍然抓得牢牢地,游泳圈那個圈內正露出他的臉,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與r對視了個正着,兩個人的臉之間只要不到一分米的距離。
Harry:「!!」
他下意識地就要把游泳圈往上提,用有限的部分遮住眼睛,但是這回,r的反應快極了,他也用雙手牢牢地抓住了游泳圈,並且往裏面摁了摁,讓這個在他看來不雅的玩意不僅無法被挪動,還牢牢地套在了Harry的腦袋上。
Harry傻了——他完全沒有預料到,r會這麼幹!
而行動超出預料的r已經大叫了起來:
「你的眼睛怎——麼——」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楞在那兒,像一臺突然被人拔了揚聲器的電腦。
那對和他直視着的,距離他不到一分米的眼睛,周圍的眼皮有些發紅,眼瞳裏還有着可疑的光亮。這張臉有些驚恐、震驚,但是還有一種感情還沒有完全被這些取代,被r看了個正着。
「……你是在,」r張張嘴,「在……拜託,我只是用了一個變形咒,沒有揍你吧?!」
他有點抓狂地放開游泳圈。說實話,那不是他現在最想說的話,但是……都怪該死的Harry!
咽了口唾沫,他一屁股坐在Harry身邊,臉部五官緊繃着,不敢再嚷嚷。
「我不太明白你爲什麼……是這個反應。」r不得不小心斟酌着措辭,並且不得不目視着Harry拿了另一個枕頭,默默地罩在臉上。他可算知道Harry的腔調爲什麼怪怪的了。
——那是一種把哽咽強壓在喉嚨裏再發聲的聲音。
「你在……生氣嗎?因爲我讓你把枕頭拿下來?」r不確定地問。
Harry無聲地搖搖頭。
r:「那——你是覺得我不該瞞着你這件事情?覺得這是錯誤的選擇?你對我很——」他的表情扭曲一下,「——失望?」
雖然這麼問,但他仍舊不很確定這就是原因。因爲就算不會讀心,Harry的反應似乎也不是那種「失望」「沮喪」帶來的傷感。
Harry仍舊沒說一句話,只是搖頭。
r剛想再問一句「那你到底在傷心什麼」,腦袋裏就響起Charles和他喝茶時說過的話。
【「到了這個階段,誰對誰錯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對對方的感覺。」】
【「如果他缺乏安全感,那你就得讓他知道你需要他。」】
【「他在意的是你除了什麼事情,需要什麼幫助,你的拒絕讓他在產生了不安全感。」】
回想完畢,r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許久後,他重重地開口,「但是!聽着!我的初衷不是把事情告訴你,然後讓你——讓你不高興的!」
r重新站起身來。
他緩慢地走到Harry面前,坐在桌子上,與Harry面對面,保持視線持平。他伸出手,輕輕地拉了一下,就像他們上學的時候拽衣角一樣。
這一次,他沒怎麼用力,Harry卻慢慢地將枕頭從臉上挪了下來。一張臉從枕頭後面露了出來,r對上了那雙眼圈紅紅的綠眼睛。
「你沒有惹我不高興,」Harry說,他努力想要笑,嘴角卻垮了下來,「只是……在見到你之前,我對自己做了一個暗示。」
「暗示?」r皺眉。
「在我發燒的時候,爸爸幫我把我知道的信息做了一個簡單的封印,」Harry喘了口氣,緩慢地說,好像說太快他就會昏過去一樣,「我的記憶受到了衝擊,一些新的信息接受起來,可能會影響我記憶的正常運作,所以,爸爸之前幫我做了一些處理,把它們簡單地封存了起來。它們……被不深。然後,我對自己做了一個暗示——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答案,那些記憶就會打開。如果你覺得還不是時候,他們就會和其他信息一起封存。」
r不得不再做了幾次深呼吸。不這麼幹,他怕被Harry氣昏過去。
——這是什麼怪操作?這是正常人在接受一件事的時候該有的操作嗎?!這就是「我可以所以我爲所欲爲」?見他的鬼去吧!
「所以你剛纔——」r從牙縫裏擠出了句子,「終於接受了這件事?哈!那我還不如不告訴你!」
Harry閉上了眼睛。
「告訴我比較好。」他輕聲說,「我很高興知道了真相。即使它……它確實讓我很難過。」
r張了張嘴,想問他難過什麼,Harry卻主動湊了過來,伸出手捧住他的臉,盯着他看。
「我知道——我的知識,我的見聞都告訴我,你們其實是兩個不同的人,他也許已經沒有回頭路,而且不知去向,」Harry的聲音越到句尾,越輕柔,越脆弱,「但是一想到他也是「r」,我就……我就剋制不住去想他說過的話,他做過的事情。我會忍不住想,我爲什麼沒有多和他說句話?」
r所有的想法都在這一刻卡在了腦海裏頭。他屏住了呼吸,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以前只是困惑,因爲Felton教授的一些言行在我看來找不到邏輯。」Harry說,「現在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然後我明白了另一件事。」
「什麼?」r聽見自己飛快地問。
「他一直不是一個高興的人。」Harry用已經平靜下來的眼神輕輕掃視着r的面龐,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爲了這張臉所擁有的生動與活力而感到欣慰,「他活着,他做事,但他……不開心。他很痛苦。他人生裏所重視的一切都已經離他而去,他……他很不幸,r。」
r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發出的反駁——他認同Harry的說法,卻有些嫉妒Felton。
儘管他不需要這種同情,但r打心底希望Harry的多愁善感別分給不相干的人。不管怎麼說,對Harry來說,這是一份足以觸動淚腺的情緒。
「他的不幸是自找的。」他酸溜溜地說,「他從沒有作出什麼努力。這沒什麼好同情的。每個人都要爲自己選擇的東西作爲代價。」
在這方面,r可以自豪地說,自己比他做得好得多!!
Harry搖了搖頭:「但是他也是——也是一個你,一個r。」
r噎住了。
「如果你敢說這個人和我有一點相似——」他瞪着眼睛,想要警告Harry不要把他們扯在一起,但下一秒,只是捧着他的臉的Harry就擁抱了他。
他僵在了這個懷抱裏。
「我知道,我知道。」Harry在他肩膀上用力地說,「他——他不是你。你們有不一樣的人生經歷。他也不是另一個我的朋友,就好像,他幫助我,但在他眼裏,「Harry」是另一個人一樣。但是,但是——」
他放開r,有着祖母綠光彩的雙眼裏閃爍着光。他那麼認真、那麼緊張地看着r,後者甚至能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微微顫抖,就好像一不小心,這個r會碎開一樣。
「——但是一想到這個人是r,我就很難
過。」Harry極輕微地喃喃道。
這個世界上可能有很多不幸的、活在痛苦裏的人。但是,Harry從未想過這個人會是r,或者說,可能是r。
r該有怎樣的人生?
Harry不知道就這個問題,如何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但是Harry知道,即使有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一些複雜的、可能超出友誼方面的問題,但他很愛這個坐在自己對面,一直以來都沒有放開他的朋友。即使他有很多朋友,anda、Peter、Jean、tt、Sean、Alex、Herone、Ron……但是不公平的說,在Harry心裏,r在這羣人裏是最特別的一個。
Harry無法想象一個他沒有和r做朋友的人生。他是他絕對的好朋友,有許多屬於他自己的優點,Harry從不懷疑他會變成一個很好的大人。
r不該不幸。他應該健康成長,應該自由地、沒有負擔地選擇自己要做什麼,並且爲此快樂。他有疼愛孩子的長輩,有同齡的、忠誠的朋友,有魔法與財富相伴,更有未知的未來。
他不該變成一個Felton。一個被缺失與執念束縛的人。他不該吃那樣的苦。
一個叫rMalfoy的人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那樣?
Harry感激Felton,真實地感激着,因爲這位教授冒着諸多風險,一直在教導、引導他和r,而在開羅,這位教授也出了很多力。
但是,尊重Felton,並不代表他認同Felton表現出來的東西!
一旦將這r與Felton連接起來看,Harry的心就會瞬間沉入深海之中——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冰冷,黑暗,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到窒息,可怕到令人無法思考。
Felton風輕雲淡的神色背後透露出了一個蕭瑟的故事,即使Harry還不能窺見故事的全貌,他的淚腺也隨時都會崩潰,然後丟人地掉下眼淚。
這說不出太具體的理由,但Harry就是難以平靜。說起來,可能會令人難以啓齒,Harry本以爲,他會對這個人抱有歉意,抱有愧疚,甚至覺得頗有負擔,因爲根據r的說法,Felton爲他而來,爲他冒風險。但Harry捫心自問,這些是他現在最劇烈的情緒嗎?
不。
——r不應該吃這種苦頭。這才是他現在最劇烈、最首要的想法。
不應該。這不應該。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混球,他們都有應該不幸的理由,而這個人不該是r。
而告訴他們這種可能性的Felton……
Harry閉上眼睛,又一次把Felton的點點滴滴思考了一遍,最後,他的記憶定格在兩盤蛋糕上。
在生與死的縫隙裏,桌子上放了兩盤蛋糕,Felton要他選擇其中一盤,另一盤留給r。
Harry想到這裏,努力地想要從記憶裏挖掘出線索——但他這麼一言不發,還在默默流淚的模樣又把r嚇了一跳。
「聽着,」r握住Harry的肩膀,「那不是——那不是我,知道嗎?你不能有任何負擔,就把他看成別人!我和那個混球的經歷根本就不一樣!天吶,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說得這麼清楚!知道這些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他擺動着雙手:「別人知道未來是幸運,我和你知道這種狗屁未來只是負擔!我寧願我從來都沒知道過這種破事!」
但我並不想你一個人承擔。Harry沒有說話,在心裏默默地說。一想到過去那些日子,r都在默默承受這樣的壓力,沒有告訴任何人,Harry便難過地說不出話來。
但他知道,這是r
的體貼,是好意。
「算我求你了,」r咬着牙說,「你正常點——如果你生氣,你就揍我——別這個樣子。」
「我沒問題。」Harry擦擦眼睛,「沒問題……這只是、一時的反應。一會兒就好。」
放屁。r在心裏說,然後翻了個白眼,四處看了看。說了這麼久,他的喉嚨幹得能冒火,於是他隨手就拿了一杯茶喝。
而就在這時,Harry用另一個問題打了他個猝不及防。
「r,」Harry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手說,「你說,是Felton教授做了什麼,我們身上才有那種……鏈接的嗎?」
r的手停頓了一下,咬緊牙關。
「我不太清楚,」他拼命穩住氣息,不想讓Harry覺得不對,「我只知道它鏈接我們的一切,包括生命。怎麼,你知道它是什麼了?你有什麼思路?」
Harry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意味不明,卻令他心裏發慌。
「那是一個靈魂伴侶鏈接。」Harry毫不猶豫地說,「這是神祕事務司跟我說的。」
啪嗒。
r手裏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
當輪椅被推進書房時,Erik從一堆文件裏擡起了頭。他看了輪椅上的人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
坐在他下手的,是前不久剛剛被救出來的Ea。雖然受了一番折磨,她仍舊把自己「維護」得容光煥發,從外表到神色都滴水不漏,一身白色的衣裙配合她的妝容,讓她在顯得美豔優雅的同時也不失幹練。只見她一看見Charles,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神色立刻變爲了嚴肅。
她幾乎是馬上站起身,走了幾步來到Charles的面前,伸出手。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着許多舊怨,我也曾做過傷害你與你朋友的事情,你可能不會想聽我說話,」她說,「但是我仍舊希望當面表達我的感謝。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就算我有着鑽石的硬度,也會成爲「實驗室」中的一件「樣本」。」
Charles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道:「你的生命與他人的生命沒有什麼不同——至於其餘的部分,你該感謝你的老闆。」
說完,他沒有去握Ea的手,繼續操縱着輪椅到了房間裏多出來的一張長桌旁邊。
「我想我們今天的主題不是吃飯。」Charles掃了一眼桌子上那些盛着豐盛食物的餐盤,略帶諷刺地說。
他有意讓兒子暫時避開這些人,所以當Erik發出談話邀請時,他提前讓兒子和他的表兄去談話了。而在進來之前,他沒想到會在該談話的地方看見一桌晚餐。
被這麼無視,Ea也並未流露出尷尬或者不滿。她極其自然地走在桌邊,微微一笑,代替她的上司道:「只是表達一點感謝。介於你對我的幫助,以及我們以後要合作的計劃,我認爲在談話時構造一點輕鬆的氛圍是理所當然的,而現在是晚餐時間。」
說着,她在桌上的幾瓶酒裏選了一瓶,親自開啓,倒了三杯酒,舉起其中一杯。
「我聽說你有了兒子,」Ea舉了舉杯,「還聽說他相當健康、英俊、天賦出衆,最重要的是,他像你一樣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心爲你能有一個這樣的孩子感到高興。」
話音剛落,她口中「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人便向她投來一個頗具威懾性的眼神。
「如果你非要爲此感到高興,我更希望你能把這件事爛到肚子裏去。」Charles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談話風格的厭煩,「我不喜歡你和你的老闆看中他的「天賦」。」
「這和天賦無關,」Ea舉
着酒杯坐了下來,「只是經過這一次的經歷,我認爲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些比較好。聽說你的兒子生病了,他還好嗎?啊,你不用擔心,你的兒子的相關消息我已經下令封鎖了,爲了他的安全起見,見過他的人都會把嘴巴閉緊。」
作爲兄弟會的副手,負責處理事務的主要上層之一,她當然知道Charles爲什麼這麼說擔心,也深諳如何掌握消息、保守祕密。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些比較好」?真好奇你們爲什麼到現在才知道這個道理。」Charles皮笑肉不笑地說,「以及,我的兒子怎麼樣和你們無關,謝謝關心。」
Erik暗暗用眼神警告了Ea一次,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現在最緊急的事情不是Charles的兒子。」他用最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而是那些孩子。我們上次就談到過這個問題了。」
「不能再有更多的孩子被拐賣了。」Charles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直接道,「而我們也要解救初之前失蹤的孩子。不管他們是不是變種人,我不能坐視孩子受到傷害。」
「只要你使用主腦,我們就能找到那些人,」Erik直截了當地道,「它,以及那條拐賣的流水線,馬上就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然後呢?你消滅了第一個,還要第二個,第三個,」Charles連氣都懶得生,他淡淡地道,「這樣的方案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看到你的行爲,那些人下次只會加大金錢投入,甚至會激化現有的矛盾,讓政府進一步站在變種人的對面。」
恐懼就是那些人的動力。當那些人看到別人,一些和你可能沒什麼區別的人被變種人像殺雞一樣簡單地殺掉,他們當然會日夜恐懼自己的安危,然後寄希望於科學,希望那些研究人員早日研究出對付變種人的武器。
「但這能震懾所有想要與變種人爲敵的人。」Erik目光如炬,「他們下次就會知道不該和哪一方爲敵。既然我們絕不會聽從所謂的政府,他們當然會站在我們對面,政府裏的普通人只會在意他們低我們一等,恐懼我們天生的天賦——你所謂的和平想法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Charles。」
Charles沒有與他爭論,只是發出一聲冷笑。
「我已經派出了人手,」Ea適時地插入談話之中,「從相似的渠道打聽到了一些可能擁有變種人的家庭。只要持續盯梢,不被發現,他們行動的時候我們就能抓到他們的尾巴。如果做得夠乾淨,調查與營救就都不會給現在的局勢造成過大的影響。」
對於一個外號是「白皇后」的人來說,這是一個相當溫和的方案。
「這是一些我們已經抓到線索的街區。」Ea將一旁的資料稍微往前推推,「你也許有興趣知道。如果有必要,我們還是希望得到你的幫助的。」
「當然。」Charles說。畢竟,這就是他與Erik合作的目的,在這方面,只要他認爲有必要,他便不會拒絕。
他的視線投在最上面一張資料上。一張偷拍的照片附在了紙張最上方,一個有着一頭黑髮、表情陰沉、穿着過大衣服的孩子正在鏡頭裏不高興地站立着。他的一隻手伸了出去,正在接商店員工的找零。
照片的旁邊則清晰地標註了他的住址——
——蜘蛛尾巷十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