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哈利披馬甲的日子(八十五)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6762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今年的英國不是很熱,卻很乾燥,陽光充沛的同時,很少有雨水降下來。
但也許是因爲莊園裏的魔法跟着做了調整,所有身着黑色套裝的客人在走進來時,都看得到天空十分陰沉,連風也開始刮了起來,想必再過一會兒,莊園裏下一場雨也不是什麼不可預見的事情。
考慮到這天氣並不自然,可想而知莊園的主人心情有多麼地差勁。一般來說,聚滿了成年人的場地不可能太過安靜,可當每個人踏入被鮮花裝飾着的場地時,他們都不自覺地收斂了那些碎言碎語,將表情擺得更爲嚴肅,姿態也更加端正。
Gaunt莊園本應該是一個有着陽光與綠蔭,有着諸多小花園與小房子的美麗所在,它修建得廣闊而不乏精緻,豪華又不乏生機,勝過許多歷史悠久的莊園。而就在不久之前,r還作爲客人,在玫瑰園裏享受了一頓豐富的下午茶,那時候的花園可以說是風光美麗,氣候宜人,氣氛也輕鬆和諧,而現在……
r沒有貿然擡頭,但一邊維持一個姿勢一邊打量四周是Slytherin們都會的訣竅。此時此刻,來賓們按照排好的順序紛紛站在了鋪滿了百合花的庭院之中。他們一個個就好像一個模子裏打出來的人一樣,黑衣黑帽,神色肅穆。還有一些人臉上甚至掛着悲痛的表情,彷彿死掉的不是一條蛇而是他們的父母子女,看得r很想嗤笑一聲,扭頭就走——不過很快,他看到了更令他冷笑不已的事情。
LiusMalfoy作爲這場儀式的主要負責人,在結束了對賓客到來程度的整理後,緩緩地邁步到所有人的正前方。他身穿一件面料昂貴,但一點繡紋與珠寶都沒有的長袍,和很多古老的儀式一樣頭戴長袍上的兜帽,雙手帶着黑色的絲綢手套。在他正式開口前,隨着他眼神的挪動,r還飛快地找到了他媽媽,她果然也跟着Lius一起來了。
今天的她同樣也穿着黑色長袍,絢爛的金髮綁得整整齊齊,黑色的帽子上垂下一段黑紗,遮掩住她有些看不出悲喜的面容。她坐在自己的姐姐身旁,好似一個虔誠的修女那般雙手並在胸口。她既不和自己的姐姐說話,也不一直盯着丈夫,好像外界的事情和她毫不相關。
恭順。r忍不住想用這個詞形容他媽媽。這樣年輕恭順的Naissa還沒有那種身爲母親,身爲Malfoy夫人的氣勢,她只是像一株脆弱的花朵,安靜地在此綻放,令r熟悉又陌生。據他所知,他媽媽畢業後直接做了Malfoy夫人,在生下r之前,除了打理莊園和參加社交便沒有別的樂趣了。
這是很多純血家族的女性都會走的一條路,r從小也是這麼認爲的,而現在他不禁感到了一種不公平感——Naissa的人生可以說是系在了Lius的身上,而Lius現在正心甘情願地給一個黑魔王,一個未來的瘋子當一條聽話狗,甚至在遙遠的以後,他還要逼着自己的兒子向這個瘋子屈服,渾然不顧是Betrix先綁架了Naissa,他們應該找另一方復仇。
r過去有多麼敬愛自己的父親,他現在就有多麼痛恨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兒,他默不作聲地在嘴裏磨了磨牙,然後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再強迫自己思考目前的情況。
和Harry不同,他每次參加社交活動都會記下姓氏顯赫的純血們的臉——這些臉現在幾乎一個不落地出現了這裏。這說明,不論是真心懼怕,還是只是應付了事,這場爲了一條蛇舉辦的葬禮具有極強的號召力,這能說明兩件事,一是黑魔王的威名比表露出來的更要強大,二是似乎有不少人都知道,這條蛇對於黑魔王來說有多麼重要,重要到很多人都認爲,如果藉故不來,那麼他們可能會倒黴。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現在,r都沒有看見Riddle。作爲舉行葬禮的人和死者的
「親友」,這是相當不合理的,也是相當不合禮儀的——r認爲,以Riddle現在所展現的圓滑,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這個男人舉辦這樣的葬禮並要求這麼多巫師參加,難道不就是爲了顯擺自己嗎?他不該出來說些場面話,或者狠話來威懾那些可能對他不利的人嗎?
而此時,Lius清了清嗓子,他站在所有人的前方,被百合花簇擁着,語氣平穩又沉重地說起了悼念詞。
「今日,我們在此見證一位女士的逝去。從過去到現在,她都是一位好朋友、好夥伴,一位忠誠的下屬,一位體貼的家人……」
沒錯。r冷漠地想。對黑魔王來說,這條蛇確實非常地貼心、忠誠,而這樣的一條「好」蛇的葬禮,它的主人出完了錢,叫完了賓客,就完全不出面了。
致辭並不長,Lius很快就唸完了。隨後,他衝着各位賓客微微點頭致意:「十分感謝諸位今日的到來。我代表Gaunt先生,向所有尊貴的客人表示最真誠的敬意。如果有稍許怠慢之處,還請各位見諒——那位大人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今日實在無法與各位見面,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來賓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反駁或者贊同,他們都維持着如出一轍的沉重表情,點點頭,以示「能夠理解」。
Lius對這個狀況也感到很滿意,他一伸手,男僕便將打理好的一支百合花遞了上來,再由Malfoy家年輕的家主親自放在墓前。隨後,他便掃視一圈,退到一旁,其他的賓客則開始按照順序進行獻花。
這些百合花都是提前準備好了的,賓客進場後人手一朵,當然,也有賓客會準備別的昂貴的百合——r如果不是跟Regulus打聽,也不會知道這種細節。Riddle好像格外中意百合花,特意將自己的愛寵埋葬在百合花之下,又以愛寵生前的照片爲藍本,立起了一座潔白的雕像,而非豎起一座的墓碑。
令r感到微妙的是,在這個過程中k家按照家世地位排在了第二位,但k先生站起來之前,管家過來對他說了聲什麼,隨k先生便看了他一眼。
「請與我們一起,巴沙特先生。k先生低聲說,「你想必是第一次在英國參與這樣的活動,考慮到你在此處的親眷沒有前來,以及你是Regulus的朋友,作爲一個長輩,由我領着你和我的兒子們一起上前獻花是很合理的。」
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的。作爲一個姓氏並不高貴的學生,在這樣莊重又講究身份的場合,如果要排順序,男孩怕是得排到最後一位去獻花,這既浪費時間,又很沒面子。k家領着他一起,是節省時間,也是一種庇護,告訴大家他即使明面出身不高,但是卻k家提攜的對象。
r暗地裏磨了幾遍牙,面上不悲不喜,他在k先生低聲道謝後,跟在Regulus的身後,低垂着頭,按照程序上前獻花,然後又頂着不少人的視線,跟着Regulus一起,在男僕的指引下回到座位上,微微挺直脊背,只盯着膝蓋看。
這有助於提高他在Slytherin的地位,甚至是社會地位,但是這也讓他更顯眼了。r發現自己從未如此痛恨過這件事——借用誰的勢力提高自己的地位!這個假身份本該淹沒在Slytherin的末席,而不k家兒子的身邊!
他在心裏把Harry足足罵了八遍。
…………
「……阿……嚏!阿嚏!」
Harry遊走在靠近人羣的幾棵樹附近,時而如同燕子一樣落在窗沿和房檐之上,但不知爲何,這個過程中他突然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害的他好半天才維持住平衡。如果不是他站的較遠,這幾個噴嚏怕是會讓他成爲整個肅穆場合裏最引人注意的人。
我感冒了?Harry猜測道,
並決定回去就吃幾片感冒藥。
他一邊在四周跳躍遊移,一邊側耳傾聽整座莊園的動靜。早就在喪儀開始之前,他便聽到了不少人在和家人低聲私語,說莊園的主人有多麼看重他那條蛇,這條蛇死了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等等。
這些談話內容有時候有些重複,但Harry仍然都聽進了耳朵裏,細細分辨。
比較遺憾的是,這些賓客知道的內容都僅限於表層,和較爲裏層的部分,比如,有些人僅僅是聽說一些消息——類似於納吉尼是Riddle親手餵養長大的寵物,不經常出現於人前,又或者它有多麼長,多麼大,那傳聞裏的毒液多麼令人覺得恐懼。再深層一點的消息,就是它能夠將活人整個吞吃入腹,毒液幾乎能在短時間內飛快殺死一個成年男人,它是Riddle的「祕密武器」,現在就這麼被人死了,Riddle一定非常生氣。
沒錯,「被人殺死」。這是Harry聽到現在,聽到的唯一一條對他們來說算是有用的信息。其他的深層點的信息在現在可能還算是祕密,但是後世的記者或是爲了博人眼球,或是爲了打擊食死徒和黑魔王,把能挖出來的一切都寫在報道裏了。
這麼一想,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監護人」的消息,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比黑魔王的愛寵這種消息勁爆多了。
不過,一想到那天k家,r遭受到的事情,Harry又覺得這其中的詭異不被報道出來才最好。
他甩了甩腦袋,定了定神,重新朝着庭院看曲。當看到那些客人們一一獻完了花,朝着那棟純白色的小宮殿裏走去時,他猜測他們估計還要在裏面用餐、交談,便從樹上一躍而下,跟着進了室內,並將傾聽的重點從諸多客人身上挪開了——既然是謀殺或者刺殺,那Riddle肯定不會宣揚的誰都知道,就算是Harry這種對政治毫無興趣的人也知道,若是讓敵人覺得自己軟弱無能,那麻煩就會緊接着到來。
他得從別的地方,用別的方法打探線索了。
Harry在幾條走廊裏逛了逛,又去佈置着冷餐會的大廳逛了逛,開始將注意力放在男僕、管家、以及家養小精靈們的交談和舉動裏。
消耗的百合花來自外部訂購……
小羊羔的需求仍然沒有減少……
來參加葬禮的賓客一共有43家……
新出產的甜酒需要多拿出來一點……
需要謹慎詢問主人如何處置書房休息室的地毯……
嗯?
聽到這裏,Harry覺得自己抓住了一條線索。他回想了一下,確認r去做客時,書房鋪着的所有地毯都精緻而鮮亮,沒有褪色。假如要更換,要麼是它受到了無法修復的損傷,要麼是Riddle心情大變,對現有的地毯不滿意。
如果地毯是受到了損傷,那就很有可能是線索——如果Harry能靠這個知道,納吉尼死於怎樣的手段,那這個任務就完成一部分了。
「地毯……」Harry低聲唸叨,咀嚼這個關鍵詞,站在原地,許久不說話。
想了想,他最後咬了咬牙,朝着一個角落閃了過去,並不引人注目地推開了一扇窗戶,從那裏輕巧地翻了出去。
…………
Lius終於從人羣的攀談中解脫出來時,焦躁地拿了一杯酒。當酒液那冰涼與火辣並存的感覺侵佔他的脣舌,並一股腦進了他的胃部後,他才覺得胸口的那一捧鬱結於心的怒火被澆滅了一些。
大廳都是由他負責攬總佈置的,因此他很快便找到了專屬於他的座位——在僅次於主人的一張高背椅旁。他坐下來,焦躁地伸出杯子,瞥了一旁一眼,示意最近的一個男僕再給他來點酒。後者深鞠一躬,爲他斟酒
。
這個男僕擡起頭的時候,倒是令Lius多看了他一眼。他對宅邸裏的僕人向來都是不屑於多看一眼,管家會負責記住每一個僕人,查探他的底細,不過,這個男僕比起其他的人來說,倒是令他有點熟悉——他是Riddle親自選進來的,因爲他有一對還算少見的綠眼睛。
不過,即使如此,這個男僕依舊稱不上英俊或者漂亮,Lius對他的印象僅止於此。
「把酒壺留下,」Lius點點附近的桌子,「不要讓人打擾我。」
男僕照做了,然後又鞠了一躬,爲其他人服務去了。
Lius在灌下第二杯酒後,才完全平靜下來。他沒有和任何人對視,或者觀察任何人,而是隨意地看向某面窗戶,盯着窗外的花園景色沉思了起來。
別看他今天體體面面地出現在所有賓客面前,還代爲主持了儀式,好像做了一件很體面的事情——一般來說,只有親屬才有此權利代爲主持。
沒有人知道,比起這份體面,Lius其實更希望納吉尼從地底下活過來,哪怕它再活生生地吃幾個人呢,能讓他的主人笑出來就行,收拾幾個「被失蹤」的麻瓜的後續事務。可比應付主人的壞脾氣簡單多了。
他今日給出的說辭也並不是藉口,Riddle手下幾個姓氏顯赫的家族都知道,這條蛇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它幾乎能與那位Lius從未見過的Evans先生媲美。失去納吉尼對Riddle來說,不僅僅是失去一件趁手的工具,它被人殺死這件事更是掀起了Riddle近幾個月都未曾有過的怒火,並深深地打擊到了他,甚至使他舊病發作——而最後這點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沒錯,舊病。舊病。Lius在內心裏反覆咀嚼了這個詞。
納吉尼被人突然刺殺的時候——或者說,他的主人的書房被人突然襲擊的時候,他並不在莊園的主建築裏,而等他匆忙趕到,並斥責所有人遠離這個房間的時候,場面已經十分難看了。
房間裏所有的玻璃窗都被撞得粉碎,厚重的窗簾上也燃燒着可怕的厲火;原本放置在這裏的舒適的沙發、整整一面牆的書本以及桌椅,全部被人炸成了碎片,殘骸散落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由呢絨和金線織成的地毯上吸足了鮮血與毒液,綻放出奇異的色彩與令人心驚的形狀,而就在那片痕跡中央,那條過去威風凜凜的蛇躺在那裏,身上沒有一個正在流血的口子,卻渾身發黑,沒了呼吸。
看到它的時候,Lius心裏一驚——不用一個聖芒戈醫師,或者一個魔藥大師來,他就知道,這條蛇居然是被毒死的。
一條有着劇毒的蛇,一條可以說是全英國最尊貴的蛇,居然就這麼在它主人的面前被人毒死了!
它的身邊只放了一把完好無缺的靠背椅,Riddle坐在上面,左手肘放在扶手上,支撐着頭的一側。
他那張英俊的面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純粹地蒼白、沒有血色,那對不像人類的眼珠盯着地板上的納吉尼,一動不動,就像真正的鮮血在裏面凝固了一樣。
「呼——」
想到這裏,Lius忍不住又灌了自己一杯酒,甚至拿自己的蛇杖敲敲酒壺,令它往杯子裏再倒了一杯酒。直到現在,那個畫面依舊在他的腦海裏翻滾,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揮之不去。
當時他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可以說是被這片景象給嚇住了。他見證過不少人經受酷刑或者死亡,這一刻卻動也不敢動,也絕不開口詢問堆在房間角落的幾具男僕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在幾分鐘後,Riddle的魔力突然開始在室內如狂風般肆虐,令他受到了衝擊,清醒過來,他連關上門,杜絕更多的巫師進來的意識都不會有。
Gaunt莊園
裏可不是只有服侍的男僕和管家,不少魔法部官員、各類協會成員甚至大商人都會出入這裏,而梅林知道這些人的嘴有多麼能漏風,能讓這羣人永遠保守祕密的不是金錢,而是死亡。
這場恐怖的、由整個英國魔力最爲強大的人之一發起的魔力風暴在室內席捲了大概十分鐘,在Lius所能看到的視野內,一切都好像被無形的重量給壓了下來,玻璃碎成粉末,窗框咔擦一聲裂開,本來還算完整的壁燈與水晶吊燈都爆炸了,金屬的製品也被無形的手捏得彎曲,最後破裂開來。這些東西的碎片都混在了一起,隨着魔力形成的風暴飛舞在每個地方,扎爛了掛毯、牆紙與書籍的碎片。Lius甚至不得不匍匐在地,不斷地對自己用護身咒,以免受到波及。
而這樣一場無聲地、慘烈地的發泄,最後中止於Lius父親的大喊大叫裏。
「To
一想到這幾天他是如何忙碌地打理這一切,就算是Lius都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眩暈。***、舉辦葬禮、處理事務這幾項大事一起壓在他身上,就算這聽上去是被「託以重任」,他也高興不起來。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將視線投向大廳的某一處。在那裏,一個特意被他邀請來的人正在k家的小兒子談話——
——漂亮的弗朗西斯·巴沙特,出身不高,卻因爲被過分地看重而早早地吸引着諸多人士的目光。有這樣的一個人在這裏,他再故意k家的家主庇護他,想必可以吸引走不少人的關注,好讓他們少關注這場葬禮背後的事情。接下來,最好別的地方、別的人再出一點事情,比如魔法部某些重要官員,才好蓋過這件事情的風頭……
Lius就這麼有一口每一口地抿着甜酒,對着窗外思考起接下來該辦理的事務。
只是,他完全沒有發現,他以爲空無一人的窗外,一個披着黑斗篷的男孩悄悄地翻上了樹,腳不沾地地溜走了。
…………
Harry帶着一顆跳得飛快的心臟,緊緊地捂着嘴巴,離開了大廳的落地窗邊,重新潛伏回了樹上。一接觸到樹幹,他便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完整地利用自己的能力「刺探」情報:他變成某個同樣有着綠眼睛的男僕,在爲Lius倒酒時,與他對視,對他下了暗示,又飛快地套上斗篷,回到窗外,又在Lius不自覺遵循暗示看向窗邊,思考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時,窺探了他的想法,並輕輕催動着他,讓他不斷回想那些畫面,回想那些細節。
也許是這麼做確實是不太恰當的行爲,他馬上得到報應——Lius回憶裏的那些男僕的屍體,那條叫納吉尼的蛇的屍體都如此「鮮活」地印在了他的腦子裏,即使只有畫面,Harry都能從中聞出血腥味。而比這些更令人難以遺忘的,是Riddle那空白的表情與毫無機制的猩紅色眼珠。
這個男人身上的某個部分肯定已經不算「人類」了。
Harry咽了口唾沫,強忍着噁心,站了起來,開始藉着輕巧地跳躍在幾個支撐點之間,沿着窗沿與樹梢移動。他將所有的情報都在心裏重複了好幾遍,保證自己不會漏掉一條。拋開這種不適感來說,他的冒險是值得的——首先,即使他還是不知道納吉尼是被誰殺死的,但死因已經很清楚了。
在這件事上,Lius說得對,就算是Harry來看,他也會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條蛇死於毒殺。
其次,他還得到了額外的信息:Riddle似乎患有什麼很嚴重的病症。平常完全看不出來,但一旦他情緒起伏太大,又或者被不知名的因素所影響,他便會如一個孩子或者瘋子一樣,頭痛欲裂,對自己失去控制。
這麼看來,納吉尼對於Riddle來說,確實
是非常重要的存在。Harry都對它能造成的影響感到震驚——不,他當然不覺得動物不能當人類最好的朋友!可我們不是在說Nina、Ron又或者別的動物愛好者!但是,轉念一想,Harry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不相信這個說法,因爲他收集到的信息裏,也有這樣一條:這條在Harry眼裏吃過人的可怕生物,是Riddle從小養大的,而它又是一條蛇,只信任蛇這種事情,出現在一個Slytherin的血脈身上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Harry搖了搖頭,將這些紛雜的想法都暫時拋到了別的位置。
如果可以,他最好還是想想辦法,打聽一下到底是誰殺了納吉尼比較——
「!」
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寒猛地襲來,Harry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要加速跑開,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他的腳被黏在了原地!
他敏銳地看向腳下踩着的窗沿,隨後便看見,他的腳掌之下,正泛着紅色的、代表魔力的光芒!
Harry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這裏被人下了警戒的魔咒!一旦有人闖入一定的範圍,就會被黏在原地!
一瞬間,好幾個念頭擠在了他的腦袋裏,每一個都在替他吶喊。
怎麼回事?!我只是在房子外面轉!我沒有進書房!Harry一邊抽出魔杖,試着解咒,一邊思索着自己到底是來到了哪裏。而還沒等他嘗試第三個咒語,就在他的上方,一扇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隨即,一個令他渾身血液都在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讓他下意識地便拉緊了斗篷,動也不敢動。
「Harry?」
他聽見莊園的主人在他的頭頂,語氣好像風一樣輕,聽不出欣喜或者悲傷,對他而言,卻好像魔鬼在耳邊呢喃:
「你是回來看望納吉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