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哈利披馬甲的日子(十八)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12663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今天的Harry成功失眠。
他在牀帳之內翻來覆去, 烙漢堡肉一樣翻着面兒, 沒有一點睏意,閉上眼睛就是那男人的眼神,要不是窺探黑魔王的大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而當時的距離太遠, 幾乎隔了一整個球場, Harry差點就要把Voldemort腦子裏的東西全扒出來看看了,如果他能做到的話,他甚至還想找出有關James的部分,再把這些丟出來,好讓Voldemort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
但是這太奇怪了, 現在是什麼年份, 現在是Harry自己都還沒進Lily肚子的年份,一個Lily都沒改姓的年份, Voldemort爲什麼會盯着James?爲什麼是James?爲什麼是現在?他有什麼目的?
Harry覺得自己今晚是別想睡着了。
不過沒翻一會兒, 寢室裏的燈亮了起來, 隔壁牀傳來了Regulus的聲音:“你睡不着嗎, 弗朗西斯?”
那聲音聽上去不像剛剛醒來, 但是, Harry還是爬起來,把外貌變回來後,有點驚訝地掀開牀帳, 果不其然, 看到一個臉上完全沒有睡意的Regulus坐在牀上, 也掀開了牀帳,正兩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要不是實在睡不着,Harry差點以爲自己在做夢呢——這還是那個平日裏冷靜矜持的Regulus麼?
“我知道你爲什麼睡不着,我也睡不着,”Regulus顯然誤解了Harry睡不着的原因,他幾乎是在驚歎了,“我第一次覺得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存在——相比起來,Dumbledore都不算完美。”
這世界上如果要說有完美的人存在,那肯定不是Dumbledore和Voldemort,是我爸爸。Harry幾乎想這樣與他爭辯了,但是看看Regulus的表情,他忍耐了下來,藉着昏暗的燈光維持一個微妙的表情:“是啊,他——那位大人是很特別。我聽說過他的聲明,但還是頭一次見到他。”
Harry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Voldemort——一個冷漠,眼神仿若冷血動物,姿態高傲,面貌英俊的男巫。而不是……比如像張燒糊的蒙克的《吶喊》的一大團黑霧。這種看起來更真實的情況反而讓Harry感到不真實,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出問題,但是仔細想想,他甚至懷疑是自己記差了。
也許黑魔王就該是這個樣子,看上去冷酷無情又英俊動人,這樣才有諸多追隨者跟隨……反正,純血統是有那麼一些人看人先看臉的,他們也許不只看臉,但如果沒有一張體面的臉是萬萬不行的,Draco就每天花一個多小時打理他自己,直到他在美國混了一個暑假,就此墮落成髮膠都丟到一旁的‘懶鬼’。
誒,我忘記給Grindelwald先生寫信咯。Harry猛然想起這一件事,Grindelwald要他把有關黑魔王的信息記下來給他。他
搖搖頭,決定明天找個隱蔽的地方寫信寄出去,在此之前,他有意多打聽一些信息。
“他在英國有很大的影響力,不是麼?”Harry試探性地和Regulus聊聊這些話題,小心地把控這個度,現在的Regulus不是後來的Regulus,現在的Black家次子對黑魔王還抱有一種深深的崇拜之情,即使他們話都沒說幾句,“我猜今天咱們校隊的人都睡不着了——他可是誇獎你們‘擁有這樣的戰績,還不算丟人’,今天的校醫院說不定被Gryffindor擠滿了。”
下午的那場鬥爭裏,Slytherin們勇猛極了,場地上方搶破頭和打破頭並飛,而不是校隊的人也願意在旁邊時不時給獅子們下一把黑手,Harry戰戰兢兢地在一旁拿着魔杖站了半天,一邊擔心James和Sirius摔得頭破血流,一邊擔心Regulus摔得頭破血流,等這場搶奪球場的戰爭以Slytherin獲勝作爲結束時,Harry都想跟着那羣掛彩的人一起去校醫院要瓶活力藥劑,或者癱坐在地,他實在太緊張了。
而那個男人——那個盯了James全場的男人,則是悠悠地走下來,輕描淡寫地誇獎了幾句,又着重和幾個家世出衆的孩子說了些話,然後就走掉了,但那無疑是有效的,所有參與此事的Slytherin看上去都與有榮焉,彷彿他們的院長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是這個男人,而這裏不是球場,是他的宴會。
“他不僅僅是‘有影響力’,”Regulus朝着Harry的方向往前傾了一點,黑色的眼睛因爲燈火泛着金色的光澤,十分有神,“從我的祖父母的時代開始,他已經是一個偉大的人物了——誰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他就是隱約成爲了那個領導者。你不會想象他在魔法上走了多遠,弗朗西斯,很多人說他能與校長比肩,但是Dumbledore今年多少歲?他出名時才多少歲?他是個真正的天才,是有着尊貴血統的強大巫師……”
“尊貴血統?”Harry心知肚明地問,“他出身什麼家族?”
Regulus的聲音壓低了一些,但他更興奮了一些。
“那位大人可以和蛇說話,是個蛇老腔,”他說,“雖然你是轉學生,但既然你在這裏,那麼就該知道,我們學院的創始人也是一個蛇老腔。”
“我懂了,”Harry裝作感嘆地說,“那他的血統確實尊貴非凡,我也明白爲什麼下午那麼多人瘋狂了。”
Regulus卻嘆了口氣。
“我父母都希望Sirius也能在我們學院,”他側着臉,半張臉沉入黑暗之中,只有照亮的那一半看得出惱恨,“如果今天Sirius站在我們這一邊——他一定會比我更出色,更能獲得那位大人的親睞,Bella就很受那位大人重視,但Sirius——今天他本該脫穎而出的,Slytherin現在就沒有人比他更出色,假如他不做Potter的朋友,不去Gryffindor,他本該是我父母所期待的那種繼承人。”
……額,你這話讓我有點尷尬。Potter的兒子——Harry聽了這話,只能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又一次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他是沒辦法理解把一個人當國王一樣崇拜,還努力爭得他的青睞的感覺。
“那你父母肯定不會太高興了,”Harry含混着說,“Si——你哥哥今天可沒個好臉色,可能是看到你也在和他們爭的原因。”
Regulus的表情更陰沉了一點。
“他從來不敬仰那位大人,”Regulus說,“儘管我父母在他身上下了大力氣要他意識到那位大人的偉大,但是他依舊認爲那是父母的想法,不是他的,Sirius從不爲家族考慮,他只做他喜歡的事情,不瞭解這讓我們家有多麼難做。”
噢,他的父母,Sirius的父母。Harry想。同時,他心裏升起一個想法:純血圈子對Voldemort的崇拜,到底是發自內心,出於利益,還是從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那繼承而來?這是否是Voldemort早早就要達到的效果?
而這樣繼承了這份崇拜和仰慕的Regulus,到底是爲什麼在未來凍結了自己未來的整個人生?
Harry只知道Regulus是爲了毀滅一枚掛墜盒——Salazer的掛墜盒——而把自己葬送在了那兒,而爲何阻止Voldemort需要毀掉這枚掛墜盒,Regulus爲何要背叛自己家族所追隨的目標,這些,Harry就不太清楚了。
Sirius不願意說太多,他那段時間消沉的厲害,Harry也不敢再問。
“嗯……也許只是每個人的想法不太一樣,”一時想不出答案,Harry便努力地安慰着Regulus,“你看,他依舊愛你,不然就不會一直找我的麻煩——只是方法不太合適。”
笑意在Regulus臉上一瞬即逝。
“也許他不是真的關心我,”他很輕很輕地說,望着牀頭玻璃燈裏跳動的燭火,“他只是爲了他的好奇心才糾纏你而已。就算你不是我的朋友,假設引起了他的關注,他依舊會找麻煩——就像Snape。我有時候都覺得,Sirius討厭我……就像討厭爸媽一樣。”
假如我在Sirius那裏達到了Snape那個地步,我可能以後就無法直視我的教父了。Harry想一想就覺得慘不忍睹,情不自禁地用一個巴掌捂上了臉。那他以後要怎麼做?回去對他的教父說嗨,教父,我覺得十幾歲的你對我有偏見?
不過尷尬的同時,他也沒忽略Regulus語氣裏的失落,但這種時候,這種身份,Harry又不好安慰。
有些人的愛,永遠都是在生死相關時展露出來,那時你才真情實感地知道,他確實打從心底在愛你,從一開始就是。
“他不會的,”Harry只能盡力說,“沒有兄長會真的討厭自己的弟弟。更何況你們感情本來很好,你們只是需要時間適應。也許事態會影響人一時的感情,但是血緣和親情絕對是最牢固的東西,你們是兄弟,這點不會變的。”
Regulus露出一個有點慘淡的微笑。
“是麼?那你爲何來到英國讀書呢,弗朗西斯?我猜你本該有個更顯赫的姓氏才是。”
Harry一下子噎住了。
啊,沒錯,他的背景是一個連家族姓氏都無法使用的可憐的小巫師。他的身份正證明了純血家族可以多麼的冷酷無情,不顧血緣親情。這麼一想,他安慰Regulus的話簡直可以稱作天真。
Regulus似乎也是感受到自己的失態,卡了一下,語氣才放軟了一些。
“對不起,弗朗西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Regulus低聲說,“……我只是想說,血緣和親情有時候並不能決定什麼。Potter不是他的兄弟,但是Sirius和他比親兄弟還要要好,不是麼?”
“我明白,我明白,”Harry連忙說,“但是那是我的家族,不是你和Sirius的,不是麼?也許長大了就好了,”他含混着說,“也許等我們都是大人了,他和你就都明白了。”
“希望如此。”Regulus說完,熄滅了燈火,這一場談話由興奮開場,沮喪結束,是時候結束了,“好了,我們都要睡了——現在真的不早了。晚安,弗朗西斯……還有別在意我說的話,即使沒有姓氏,你絕對也遠超其他擁有姓氏的人,他們總有一天會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沒事的,這沒什麼……謝謝你,還有晚安,Regulus。”Harry輕柔地笑了一下,回答道。
——然後他繼續躺在牀上,死魚一般躺着,睜着眼睛到天亮。
…………
“我幫你請假吧。”Regulus堅決地說。
“不需要……”Harry說,“我可以上課。”
“你不行,”Regulus溫和但堅定地說,“你的眼皮快睜不開了,臉色更可怕。”
他動作小心,但堅決地把Harry摁倒在牀上,阻止他起牀穿衣,“你忘了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怎麼說的,休息,充足的休息,你忘了你還是半個病人嗎?這樣怎麼可能修養的好?睡吧,弗朗西斯,你的水平,請假一天不算什麼……但你昨天到底幾點睡的?”
“……幾乎沒睡。”Harry在這位小叔叔板着臉的注視下,無精打采地說。
Regulus帶有歉意地嘆了一口氣。
“是我不好,不該說那些話,”他說,“睡吧,我給你帶午餐回來。”他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一瓶無夢魔藥,是上次魔藥課的作品,只要喝不出人命,斯拉格霍恩教授向來允許他們自己留着自己的作品,“實在睡不着,就喝這個。”
Harry搖搖頭,現在他倒是困的無法思考,不需要無夢魔藥了。
“睡吧。”Regulus又說了一次,帶着自己的書包代上了門。
Harry索性放任自己把模樣變了回來,閉上了眼睛。也許確實是因爲熬夜太久,這回他合上眼皮,沒能想太多,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
“聽說你妻子的家族出了一個Gryffindor,和一個Potter爲伍。”
盧修斯在被允許進入書房,垂着頭問好時,着實沒想到會聽見那位大人問這麼一個問題,這令他着實愣了好一會兒(當然這時長不至於太失禮),甚至擡頭看向前方那個背對着他的背影。但是他的素養令他馬上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有錯,大人,”他謹慎而狡猾地說,“那是固執的老Potter的獨子,我妻子也不止一次和我哭訴這個堂弟的頑劣,我相信,這也令我的姻親們,也就是他的父母十分頭疼,大人。”
“我看見了那個Potter,”這是一句令盧修斯覺得意味不明的話,“如果我沒看錯,亂糟糟的黑髮……還帶着一副愚蠢的眼鏡。”
“一點也沒錯,大人,”盧修斯不清楚他的主人爲何問起了有關Potter的問題,難道這不是一次針對Black家不成器的長子的話題麼,“不僅愚蠢,甚至品味堪憂……相傳他愛慕着一個泥巴種,也不管這會不會讓他的家族蒙羞。”
盧修斯說完,悄悄擡眼,卻驚愕地發現這位大人的心情似乎前所未有的愉快。他撫摸着身旁盤起的巨大蟒蛇,玻璃窗上映出的俊美面孔少有的有一種心滿意足的味道,手上還拿着一杯紅酒,輕輕晃盪着。
“老Potter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沒有別的親戚了?”盧修斯聽到那位大人繼續問,“Potter家甚至沒有一個遠親比老Potter識相?”
“沒有,大人,”盧修斯說,“Potter家的親戚不能更少了,老Potter只有這一個兒子,他晚年得子,連一個私生子都沒有,James Potter最近的親戚反而是我的姻親——您一定知道,老Potter的妻子是一個Black。”
“太遺憾了,”那人淡淡地說,“我一向願意給那些古老的家族一些尊重,只要他們不太愚蠢。”
“不是每個人都有榮幸感受到您的寬容的,我的大人,”盧修斯巴不得Potter家站到另一邊去,他立刻不失機敏地說,“世上不太愚昧的人畢竟只在少數,您不可不必爲此擔憂。”
那人發出了一陣微不可聞的輕笑,盧修斯幾乎是駭然了——不是他一驚一乍,但從很久以前開始,他便很少見到這位大人如此愉快了。
他們說的這些事是有哪些值得笑的?還是他的主人想到了什麼萬分愉快的事情?
不過就如盧修斯所瞭解的,這愉快的瞬間一閃即逝,很快,他便聽到對方語氣平靜的問詢。
“關於那名新來的轉學生,你打聽的如何了,盧修斯?”
盧修斯連忙把頭埋得更深一些:“已經完備了,大人——弗朗西斯·巴沙特,中等偏上的資質,雖然姓氏已經沒落,但他原本該有的姓氏應該更爲顯赫,因爲據說他的日用品質量還算過得去。他和我的妻子的弟弟Regulus Black交好,據說爲人還算謹慎識相,除了最近一次的魔藥出色了那麼一次,獲得了斯拉格霍恩的些許關注以外,其他的都比較低調。”
叫盧修斯說,這委實是個不值得關注的男孩,雖然一個Black不會和一個蠢貨交好,但這樣資質的人,一抓還是有很多的,更何況對方在英國並沒有根基,年紀也還太小,值得他們關注的只有一點。
“據說他是由Dumbledore親自辦理的入學手續。”盧修斯着重彙報這一點,“他對巴沙特有些關注,態度卻十分寬鬆。”
一提到Dumbledore,室內的溫度就迅速冷卻了下來。盧修斯屏住呼吸,等待這寒流過去,他知道提起Dumbledore會有什麼結果,因爲他消息靈通,可以得知Dumbledore又一次地拒絕了這位大人的要求——擔當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
“沒關係,”不知過了多久,盧修斯聽到他的主人語氣輕柔地說了他無法理解的話,“就算如此,我已經找到關鍵了。”
他擡起頭,發現‘那一位大人’的臉上,瀰漫開了一個比起一整瓶的毒藥更令人心口狂跳的笑容,而那個眼神……
那是蛇對獵物勢在必得才會有的眼神。
…………
Harry感覺自己在不斷地漂浮,下沉,在一個光芒鑄造的地方如同浮游生物一般地遊蕩,卻又逃不出來。他迷迷糊糊,有些睜不開眼睛,但是又能看到這些東西,以及Draco。
沒錯,Draco在他前面走着,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在夢裏見面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見面。
“Draco?”Harry試探性地跑上前幾步,想要拍他的肩膀,但是馬上,他的手化成了一道虛影,穿過Draco的肩膀,嚇了他一大跳。
他只好跑到前面,後退着端詳Draco的模樣——Draco揹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雙肩包,穿着簡單的襯衫和長褲。他的魔杖一直被他攥在手上,神色有點警惕有點緊張,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連地面都要看上一看。
Harry跟着他一起低頭,只看見自己的影子拉得很長,隱約指向另一個地方,而他的胸口延伸出了一條燦爛的金線,連接着Draco的胸口,但是繃得不太緊,就像有人輕輕把線系上了樹梢,它依舊可以隨風飄搖。
Harry有些搞不懂了——這是夢還是真實?而Draco又在找什麼?
Harry望了望這地方——這是一個四處都光芒絢爛的,分不清天花板和地板的地方,他們倆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發光的水面,輕輕盪漾出光芒。
就在他還挺困惑地時候,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另一個Harry站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光芒在他後面開了一個大洞,洞後面是黑夜裏的Hogwarts,就好像‘那個Harry’從那裏剛剛過來。
“Draco!”那個Harry在那邊喊道,“這邊!”
Harry和Draco一起瞪圓了眼睛,前者目瞪口呆地看着後者朝着‘那個Harry’跑了過去。
“——梅林!你怎麼——”Harry可以看到Draco的表情又驚又喜地嚷嚷着轉頭,往回跑了過去,甚至打算抓住對方的手,“——你怎麼知道來到這裏的?”
“不!那不是我!”
Harry大喊着朝着Draco伸出手,想要抓住朋友的肩膀,但是這沒用,他的手依舊從Draco的肩膀裏穿了過去,而且只能眼睜睜地看着Draco幾乎是迫切地到了‘那個Harry’的面前。
不。Harry看着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惱火——不管是誰,都不能頂着他的模樣來欺騙Draco!
不過就在他心情再次激盪起來之前,Draco停下了腳步。他的臉上浮現一層懷疑,盯着‘那個Harry’看了幾眼,然後在對方困惑的神色裏冷着臉退開了。
“不,”Harry很高興聽到Draco這麼說,雖然他不知道Draco是從哪裏認出來的,“你不是我認識的Harry!”
正確!再對也沒有了!那不是我!
Harry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笑的燦爛極了,還給Draco用力鼓掌,雖然對方聽不見。
當Draco倒退到第七步時,‘那個Harry’便一臉黯然地退回了那個洞後,光芒重新覆蓋了那個洞,然後讓它和冒牌貨一起消失了。
“什麼鬼玩意兒,”Draco又驚又怒地抱怨道,“我又不是在走重返人間的道路,我又不是歐律狄刻的丈夫,騙我回頭有什麼好處?”
他急急忙忙順着原來的方向走了回去,走走停停,Harry看了半天,覺得他似乎在按照某個方向走,但又不是那麼的確定。
而就這麼走走停停,這條光芒道路依舊不夠平靜——漸漸地,兩個人都能看見有些細碎的影像和人影和他們擦肩而過,有的人影很熟悉,有的人影很陌生,但是Harry完全不明白這條通道,這些人影和影像的意義,他甚至從中看到了有些人影真實極了,而Draco也情不自禁地駐足注視了幾眼,但很快,那些人影消散,而Draco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種Harry讀不懂的複雜感情。
有那麼一瞬間,Harry看着那樣的眼神,心裏一時間空落落的。
他陡然間明白,有那麼一種信息藏在這些人影間,而這種信息他理解不了!他理解不了,而Draco卻可以。
明明他們該是分享一切、形影不離的人,但是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藏在了Draco的心裏,Harry在此之前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現在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但那一定是對Draco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事情,或者人。
……比如,Felton教授?
Harry沉默地看着Draco駐足觀看的背影,一時間居然說不準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看下去,也許……也許他該醒來了?
就算這不是真實,是一個夢,也是屬於Draco的時間。他有點難過的想。是自己也許不該加入的時間。
但是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反正,Harry就是有點難過。像是覺得圓滿的東西缺了一角,空空的令人難受。
“……Harry?”
就在這個時候,Draco似乎有所感覺,他猛地回頭,喊了一聲,這份奇異的敏銳和速度把Harry也嚇了一跳。
Harry衝他試探性地擺了擺手,失望地發現Draco還是看不見他,但Draco沒有放棄,他左看右看,沒有看到Harry,但是就是確信Harry正在附近。
“你看得到我嗎!”Draco急急忙忙地大喊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如果你至少聽得見,聽着,Harry!這幾天不要亂跑,夜晚到學校的天文臺等我!我會去那裏和你匯合!”
“晚上!記住了,一定得是晚上!”
…………
“Draco!!”
Harry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驚醒,渾身有着一種被灼燒般的熱度。
一個人剛從夢裏清醒時總是會有些朦朧的,但是Harry不,他覺得自己很清醒,對夢裏的事情記得很清楚,特別是最後Draco所喊的內容……天文臺,夜晚,對,夜晚的天文臺,他要去天文臺……
Harry渾渾噩噩地連滾帶爬下牀,衣服都沒換就要往外跑,卻雙腿一軟往下跌倒。正好回到寢室的Regulus一打開門,就聽到一陣混亂的響聲,定眼一看看到自己的室友臉朝下,五體投地,把一張毯子裹在自己的腦袋上,像是紮成了一個麻布袋子,驚得還以爲自己的哥哥襲擊了這個房間。
“弗朗西斯!”Regulus連忙衝過去把他扶起來,“你怎麼了?”
Harry在他的幫助下站起身來,好半天才想起來怎麼把臉變回去。他這才取下情急之下拽過來矇住腦袋的毯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揮了下胳膊,讓一行時間出現在空中:11:45。
“這麼說現在還不是晚上。”Harry愣愣地說。
“現在當然不是晚上,”Regulus覺得室友應該還沒有睡醒,半哄半勸地緩和說,“你睡醒了嗎,我帶了些食物回來給你,你如果餓了,大可以吃一點再睡。”
他把書包拿過來,取出一點坩堝蛋糕和三明治,Harry確實感覺到餓了,接過蛋糕就拿勺子刮下最上層的奶油送進嘴裏,試圖用糖分來幫助大腦思考。
他緩慢恢復的理智在發問:這個信息——這個夢——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他內心深處更感性的部分在喊: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不在乎!讓我現在就去天文臺等到天黑!
“我……我做了一個好夢,”他低下頭,沒讓Regulus看見自己幾乎控制不住,要變回綠色的眼睛,“夢裏說我要是晚上去天文臺碰碰運氣,會發生好事情——謝謝你,Regulus,我帶着它們去天文臺!”
Regulus完全莫名其妙地:“什麼?”
Harry急急忙忙換了套衣服,帶上蛋糕和三明治就匆匆忙忙往外走,Regulus一看他真的打算去,連忙一頭霧水地想要伸手拽住他:“現在還不是夜晚,弗朗西斯,你何不等到晚一點再去呢?就算你想夜遊也無所謂,你的咒語造詣不是足夠你在那兒呆一晚上了?”
他沒能成功拽住自己的室友。
“謝謝提醒!”Harry風一樣消失在門後頭,“我會做些準備再去的!”
Regulus還沒有反應過來,Harry就如同另一陣風一樣卷了回來。
“Regulus!”Regulus看見他的室友眼睛閃閃發亮地道,“能借我你的郵購清單嗎!我需要一些新的成衣,給我推薦幾家店鋪!”
Regulus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回答他。
“……沒問題。”他恍惚地說,“當然沒問題。”說着,揉了揉眼睛,去給室友拿自己的郵購清單。
假設不是他的視力沒問題——他還以爲弗朗西斯屁股後頭有條尾巴在晃呢,怎麼回事?
…………
還不到三天,Hogwarts的學生裏迅速地流傳起了一個傳言——弗朗西斯·巴沙特仗着自己在魔藥課上出了一點風頭,就開始飄了起來,以往他還表現的彬彬有禮,現在居然蠻橫無禮,橫行霸道了起來。
Lily聽說了這件事後驚訝極了。
“怎麼會!”紅頭髮的姑娘一開始還覺得有人在開玩笑,“弗朗西斯的脾氣可算不上壞呀!就算Nott他們說,弗朗西斯把他們石化了丟在角落,那也肯定是他們先找茬,弗朗西斯才反擊的,這算得上蠻橫無禮還是橫行霸道?”
“我們不是說這個,Lily,”一個Gryffindor的女生抱怨道,“你沒有這種需求當然不知道!Potter約你去天文臺約會你從來不去!”
“別把我和Potter扯到一塊兒,”Lily有些厭惡地說,“到底怎麼啦?”
“我們昨天本來在天文臺約會,”女生的男友壓低聲音說,“偷偷溜進去的,但是還沒進門,巴沙特就說要我們出去,他要一個人在那兒呆着——天文臺又不是他家的財產!我們試圖和他講道理,他直接用了不知道什麼魔咒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然後我們就被巡夜的教授抓了,”女生沮喪地說,“但是等教授來了,他又不見了!我發誓他肯定用了什麼手段,教授檢查不出來而已!他絕對不是我們倆的幻覺!”
“還有我!”另一個高年級的男生憤怒地說,“我想進去補補我的天文學作業,他居然在門口用了道咒語讓我們一步也邁不進去!我說我要寫作業你這混蛋,結果他搶走了我的羊皮紙還問我題目!”
“……但是你的作業得了個‘O’。”有人提醒道。
那男生的表情尷尬了起來:“……那小混蛋寫完了作業找貓頭鷹寄給我了。”
Gryffindor休息室裏集體發出一陣噓聲來鄙視他。
“但是這不是作業的問題,這有關我的個人權利和尊嚴吧!”那男生嚷嚷着反駁,“什麼時候天文臺成了一個轉學生的專有領地了?我看他是有意找茬!”
“那他就不會幫你寫作業了,”Lily爲自己這個要好的學弟辯解,“他是不想你因爲他的私人原因耽誤作業!”
“但是他耽誤了我們的愛情!”之前那個女生嘟囔,“難道他還能賠我們約會時間嗎?”
這個就無從辯駁了,一時間,Lily也想不通弗朗西斯在幹什麼。
“那有人上課怎麼辦?”James結束了訓練,滿頭大汗地回到休息室,一進來就發現他們在討論這個,饒有興趣地問,“一年級可是在那兒上天文課的!在午夜的時候。”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們都不能確認他在不在那兒,”那個被教授抓住的男生說,“反正他能讓人看不見他,說不定他在那兒或者乾脆換了個地方呢,他說他要一個人呆在那兒,我們和教授說,教授還不信!”
“反正你們都是夜遊,抓不住人就不算數兒,抓住了自認倒黴,”Sirius也跟着進來了,懶洋洋地接口,“典型的Slytherin式行爲。”他用手裏的光輪隨便捅了個人,“是只針對你們還是也有其他學院的?這小德國佬不是和Slytherin學的壞習慣吧?”
“沒有例外,”一個學生攛掇地回答,“統統如此——他眼裏簡直沒人了!不給他點教訓嗎,Sirius!我可記得你最愛約姑娘去天文臺兜風了!”
“可惜我現在還沒新女友!”Sirius洋洋得意地揮了揮手,極其高傲地說,“不然我會告訴你們,兜風只是我過時的手段!”
“嗨,你們別攛掇他!”James翻了個白眼,“他可等着這個機會呢!”
“什麼機會?”Lily問。
“沒什麼!”James立刻否認,Sirius大笑着拽過自己的朋友:“沒什麼,Lily,只是想和我們的小學弟交流感情!”
“我還以爲小弗朗西斯是個挺和氣的人,”Lupin也挺困惑的,“他這是怎麼了?”
蟲尾巴則瑟瑟發抖:“他——他能讓教授都找不到他!他的魔法造詣得有多高?”
“別犯傻,”James完全沒把這個當一回事地說,“他準是用了什麼厲害的魔法道具,如果他有那麼高的水平,他來Hogwarts幹什麼呢?”
但是好奇心在劫道者們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特別是Sirius和James,他們面面相覷——這個男孩平常低調又隨和,現在卻爲了天文臺顯露出他勝人一籌的水平?
那麼問題就很明顯了:他獨佔天文臺是爲了什麼?
“我有一個主意。”回到他們四人的寢室後,Sirius盯着James說,“我們不妨礙他——但是我們可以看看他在做什麼。”
…………
“你確認自己不會妨礙他嗎?”Lupin第N遍擔憂地說,“我真的怕你們到最後會打起來,Sirius。”
半夜十二點,他們四人藉着隱形衣潛行城堡的小路上,蟲尾巴被巴沙特的傳聞嚇怕了,光走路不說話,Lupin自認得盯着這兩個好奇心強烈的人。
“但是他那麼霸道也不好,不是麼?”Sirius提出了強有力的證據,“這次可不是我先惹他的。”
“但是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不是麼?”Lupin說,“好吧,是暫時跟你沒關係。”
“我要是得不到半個答案,我會睡不着的,月亮臉,你說這麼一個事情,他居然沒給所有妨礙他的人一個一忘皆空,反而大家都知道他要霸佔這兒,這是爲什麼,”Sirius興致勃勃,“他就是讓人捉摸不透。”
“嗨,那說明他手段比較溫和,”James給了自己哥們一下,他對小學弟還是很有好感的,“被一忘皆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難道你巴不得他給每個人一個強力遺忘咒不成?”
“我沒這麼說,”Sirius擺擺手,“我就是好奇。”
他們一路小跑,在快接近天文塔時分了兩路,隨後James發現有巡夜的教授抓着幾個學生下來,他們鼻青臉腫,和教授們解釋的卻是他們不小心揍到了對方。
三個劫道者認出了那是一個同樣躍躍欲試的Gryffindor,以及兩個似乎和巴沙特有過過節的Slytherin,想也知道,他們也對巴沙特的祕密很感興趣。
“……他們怎麼了?”蟲尾巴發着抖,“巴沙特給他們施了什麼黑魔法?”
“可能是混淆咒和幻象魔藥,說不準,”James說,“你太害怕了,Peter,我相信我們的小學弟還不想爲了這麼點事情進阿茲卡班,這得不償失。”
“小點聲,教授們要過來了!”Lupin提醒道。
他們警惕地縮在隱形衣之下,緊貼牆邊,嫺熟地等着教授拎着學生們走遠,一邊走還一邊嘟囔爲何最近天文臺如此受夜遊的學生們歡迎。
等教授們走遠,他們才一溜煙順着樓梯往上跑。越是走近了,一種類似於探險的感覺越來越濃厚,彷彿巴沙特是個什麼關卡,過關的人才有本事。
終於,他們到達了塔樓最上方的天文臺的門口——那是一個半開放的地方,一部分在室內,一部分則沒有天花板,天氣好的話,夜晚往上仰望,就可看見夜幕與漫天繁星,而即使是多雲的夜晚,巫師的魔法也盡可創造漫天的星光,製造浪漫的氛圍又或者作爲學生學習的參考。
門關上了,但是四個人都知道,一般來說,這只需要一個開鎖咒就行,Hogwarts的鎖都不太複雜。James掏出魔杖,念了一個阿拉霍洞開,但是門鎖紋絲不動,說明第一個麻煩來了——門被其他的魔咒鎖上了,而且也許是那種複雜的,必須有對應的反咒才能解開的。
“他怎麼敢用這種咒語鎖門?”James納悶極了,“任何人一旦發現這個,都會知道有人在裏面,或者裏面一定有什麼名堂。”
“那是因爲教授來的時候我會把門上的咒語撤掉。”
男孩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半蓋在他們身上的隱形衣被人一把抽開,如果不是James眼疾手快拽住一角,這件寶貝已經到了別人手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Harry抄着手站在他們後面,面無表情地挑眉,顯然現在的他不太好說話,而且他手裏甚至還拽着隱形衣的一角——不過很快,他就把這東西放開了。
蟲尾巴尖叫了一聲,腦袋裏閃過各種被謀殺的下場,Lupin則是極不好意思。
“晚上好啊,小弗朗西斯,”James秉承一貫的厚臉皮,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在這兒幹嘛呢?和女生約會嗎?”
Harry卻一點也不跟他廢話,男孩衝着他們揮了揮魔杖,門鎖上砰地響了一聲,一道無形的力量把他們彈開了幾步,而Harry對他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不想和你們發生爭執,離開這兒,”Harry果斷地說,“我需要一個人在這裏呆着——請離開。”
James的眼珠子轉了一轉。
“你這樣霸佔着這裏,讓大家都很爲難,”James說,“你肯定不知道,天文臺是一個約會聖地。”
“但不是非這裏不可,”Harry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也不是永遠都要佔有這裏。”
“那肯定,”James笑嘻嘻地說,“你畢竟是要畢業的。”
“幾天而已。”Harry對着自己的父親難免要退讓一些,“但是在我的目的沒達到之前,我要獨佔這裏。”
這還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如此理直氣壯地幹不太講理的事情,說不太講理的話。
“行了,我們回去吧。”Lupin打着圓場,“但是弗朗西斯,下次不要引來教授了,好嗎?如果你們要爲此決鬥,也儘量不要扣分,拜託?”
“那是因爲他們不肯走,”Harry面無表情地說,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我只能這麼做。”
唉,都是夜遊的人,何苦爲難彼此呢?Lupin嘆了口氣。但是他也不太好意思請對方爲自己的學院分着想。
“好啦,好啦,我們走啦。”James看起來挺好說話地點了點頭,拾起隱身衣,和兩個朋友一起往下走,“雖然不知道你想幹嘛,祝你好運,小弗朗西斯。”
Harry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目送他們走下了樓,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出現在天文臺上,拿着魔杖再次把門鎖死,又穿上了那件黑斗篷。
他沒有問James,Sirius去了哪裏,但想必Sirius不會這麼安分。
“唉。”他嘆了口氣。
說實話,在這裏防備等待了兩天,真的很累,但是那又能怎麼辦呢?這甚至及不上他兩個晚上的失落:接連兩個晚上,天文臺一點動靜都沒有。
Harry坐下來,趁着黑夜,將自己的樣子變了回來,靜靜地背靠一張桌子,仰望着夜空,懷着不可明說的期待,繼續等待着。
他守着面前的一盞玻璃燈,任由燭火有時搖曳着照亮自己真實的面孔,連斗篷也不敢戴上兜帽,這也是他要早早地清空全場的原因之一。
Harry希望Draco能在抵達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他……至少別再認錯人了。
他就是他,他就在這兒。
…………
Sirius從未發現自己是一個這麼有耐心的人。他和James交接了隱形衣後,騎着掃帚,隱藏在塔樓封閉的那一邊,從牆縫往裏盯着巴沙特模糊的背影,幾乎盯了整整一個晚上,身體都要僵硬透了。他甚至好幾次被教授看見,可他等待的結果就是,巴沙特背對着他,幾乎靜坐了一晚上,好幾次連他都要眼皮子打顫,但是巴沙特不,他坐在那裏,仰望着天空,像是等待流星雨一樣,執着地清醒着。
但是事實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也沒有第二個人。
Sirius所在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臉,可卻看見了他詭異的執着。
這男孩不急切也不煩躁,看上去只是爲了一個人獨處,但那樣的仰望着夜空的方式,Sirius認定他是在渴望着什麼,等待着什麼,因爲一個寂寞獨處的人是不會主動排開其他人的,只會自己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靜靜呆着。
但也許巴沙特不一樣呢?Sirius的內心有什麼聲音在說。
於是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出於難以泯滅的好奇心,Sirius也等待了下去。他不是一直都窺視裏面的情況,偶爾會下來休息一會兒,每次只看一眼,以免被警惕的男孩發現——他真的有些敏銳,如果沒有隱形衣,Sirius相信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而直到天空褪去了星辰和月亮,開始變亮時,他再飛上去看最後一次,睡意朦朧間發現了有一點不對。
黑暗裏,在沒有太多光線的情況下的確很難發覺,但是可能是天光乍亮的緣故,Sirius透過縫隙再看過去,發現巴沙特在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同時,髮型似乎也變得亂糟糟了。
從天亮的時候開始,一個人徹夜不眠,當然是會睏倦的,還會失去一定的警惕心。
Sirius本就懷疑他,此刻鬼使神差地繞過了塔樓的背面,飛到了沒有天花板的那一面。他輕輕地落地,依舊半穿着隱形衣,從背後騎着掃帚,靠近了男孩,並且越走近,他越覺得男孩的頭髮不太對——那樣一頭金髮,怎麼會顯示出這麼暗的顏色?這個角度看上去,不僅不是金髮,不是黑色就是棕色。
Sirius的心口砰砰直跳,有預感自己馬上就能得出答案。他慢慢地超前繞去,伸着脖子,又朝着巴沙特的肩膀伸過去一隻手——
“我還真沒想到你是一個這樣的人。”
一隻手抓住了Sirius的手,不讓他再往前,同時他的背後響起了冷嘲熱諷的聲音。一個不認識,但是腔調有些可恨的聲音。
魔杖的頂尖抵在了他的腦袋上,Sirius猛地轉頭,看見除了巴沙特以外,另一個穿着黑斗篷的男孩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背後,他立刻掏出自己的魔杖,卻忘了在他後面,他的目標已經被猛地驚醒,抓着兜帽往腦袋上戴驚慌地跳了開來。
“——Sirius!”
“幾個小時就爲了這一刻,你真是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盯着你的我,Black先生,我發現我果然小看了你的耐心,但是我恐怕你什麼都——看不到。”Sirius還沒反應過來,對方便冷冷地在他的瞪視下唸完了咒語,Sirius甚至沒能追究那一聲Sirius。
“——一忘皆空。”
Draco果斷地說。
然後他再揮了下魔杖,把自己未來的舅舅弄昏在地,用飄浮咒歪歪扭扭地扔到下方的草坪上,這才取下斗篷,和自己一直以來尋找的目標對上了眼。
…………
他們以爲他們見面時會說很多話。很多很多話。兩人都是。抱怨,驚喜,擔憂,甚至狂罵……
但是實際上,當Harry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一種無法置信的表情,有些迷茫地望着Draco時,Draco沉默了三秒,選擇對着對方張開了手臂,讓對方狠狠地撲了上來,並死死地摟住了對方。
——然後他差點被分不清這是否是夢的Harry勒死在懷裏。
“……Draco?”Harry恍若在夢裏,甚至還磕磕巴巴地問道,“Dr……Draco?這是,這是……”
“是我,”Draco篤定地說,就好像平時他宣告自己永遠正確一樣,口氣沒有絲毫變化,“別以爲自己在做夢——我就是找到你了。”
我說了,我一定會找到你。
我做到了。
※※※※※※※※※※※※※※※※※※※※
哈利:差點掉馬.jpg
德拉科:暗中觀察.jpg
睏意綿綿中終於寫到見面了,我可以睡了啊啊啊……魔都的電腦忽明忽暗,對眼睛太不友好了……
寫到最後有點看不清電腦了,請大家暫時忘記邏輯吧……我也不曉得有沒有bug……
昨天去看了黑鳳凰,嗯……怎麼說呢,忘了他吧忘了吧……開場不到十分鐘已經聞到了爛俗的氣息……中間則像孩子看父母家暴一樣慘不忍睹不忍直視……嗯,忘了黑鳳凰的劇情吧,只記住最後一分鐘就可以了,真的。
PS:收藏快要到三萬啦,大家想要什麼慶祝活動?
感謝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ngosteen 2個;漠北、凌空落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柴郡貓 64瓶;23279029 50瓶;Ninyanna 40瓶;漠北 31瓶;Mangosteen 30瓶;夢鈴 24瓶;腐魂兔、起名字真麻煩、Breeskandar、伏影 20瓶;長門、蓮薰三葉應滄波 15瓶;雨弦、笙深、一盒枇杷糖、頁雨、若苒紫嫣 10瓶;morning 5瓶;Trui 4瓶;墨水魚 2瓶;瑾萱Cath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