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哈利披馬甲的日子(十三)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9405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Angel強撐着下樓本來是想找一點吃的, 但是當她憑着經驗找到廚房時,發現居然是那個跟在Charles的小男孩在裏面,坐在一把高凳子上,還正對着兩根樹枝一動不動,凝神思考。
Angel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 她小心地停在了門邊, 視線飛快地掃了廚房一眼, 發現案板上有用完的菜刀和切完的食材,鍋子也正在火上燉着什麼,沒有冒氣也沒有沸騰;廚房裏還迴盪着音樂,曲調歡快,聲音不大,和飯食的香味營造出一種別緻的寧靜——就好像一切都還很好。
Angel一瞬間有些恍惚自己身在哪一年。
不過她倒是看出來了, 這孩子似乎是做完了一切準備工作, 所以等待的途中對着兩根樹枝發呆,並不是不小心發呆, 不需要她馬上救火和幫忙,但是確實也挺專注那兩根樹枝, 他看着它們, 坐姿幾乎像是一尊雕像, 眼睛也幾乎一眨也不眨,只有手在動。
只見男孩先是託着下巴輕輕一掰, 一根樹枝上的細枝條就被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而過了幾秒, 奇怪的是,他又把它擺了回去,又開始用手指跟着那根樹枝的輪廓比劃了一下,許久沒有動作,但是Angel看着他的表情,都覺得他的眉骨要打結了。
哎呀。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流星一樣闖進了Angel的腦子裏。就是,這個男孩的側臉看上去……居然有一點像Erik。
特別是,他似乎正在想一件很苦惱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他這個凝重,又彷彿沒有情緒的表情,Angel是很難覺得一個孩子和她老闆長相相似的。
Angel看着他在那兒思考了很久,本想慢慢地退出去,不打擾他,沒想到剛動了一下,男孩敏銳地衝她望了過來,令她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走開還是該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爲。
噢,不過當他轉頭的那一刻,安吉爾又不覺得他長得像她老闆了。
當然,當然,她老闆,Erik,是她見過最可怕的男人,一個孩子很難像他。
“啊,”就在Angel糾結的時候,那孩子倒是先一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驚喜地跑去冰箱那裏,很自然地叫着Angel的名字,“Angel,你餓了嗎?你等一下,我給你熱一熱飯!”
“不……”Angel連忙說,視線掃過冰箱裏的吐司袋子,“不用這麼麻煩,”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和一個孩子相處,只能盡力地說的平和點,“我吃片麪包就行,不用這麼麻煩。”
“這可不行,”男孩揉了揉自己的臉蛋,那張臉看上去更柔和了一點,“你的胃還不適合冰過的麪包,稍等一下,我知道你很餓了,就一下好嗎?”
他從冰箱裏拿了一大碗奶油濃湯出來,Angel眼看着那碗上一秒還因爲低溫凝結着水霧,下一秒便冒出了熱氣,散發出食物被加熱的香味,那不禁令她咽了口唾沫,男孩給她拿了套餐具,讓她坐在外頭的餐桌上先吃一點兒,然後才把煎鍋拿了出來,手腳麻利地把泡好了蛋汁兒的幾片吐司片迅速地煎成金黃色,加上奶油,這才端給Angel。
雖然不想嚇到男孩,但是——Angel很久沒有正常進食了,這樣的餐食對她來說幾乎算得上精緻了!因此這年輕的女性坐在桌子前,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喝了大半碗湯下去,暖了暖胃,然後就着溫水,一口又一口吃掉了幾乎堆成小山的、甜滋滋的法式吐司,這才覺得舌頭和肚子活了過來,美味這個詞對她來說才重新具有了意義。
她不知道,她那種彷彿再也沒有下一頓的吃法,又一次刺傷了這頓飯的廚師的眼睛。
“你喜歡吃什麼,Angel?”
男孩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眼睛亮亮的,“等你的情況好一點,我可以給你做——”
“不用!”Angel連忙反駁,她還深深地記着Charles的態度,但是當男孩臉上露出一種被拒絕的失落時,她又很難選擇拒絕他的要求,“不,我是說,”她放慢語速,扯出一個笑容,並盡力溫和地說,“不用這麼麻煩,我什麼都能吃,你做什麼我都沒問題。”
可能是這答案確實聽起來太敷衍,男孩雖然笑了笑,但是沒有說話。
“這樣吧,你喜歡吃烤雞和小蛋糕嗎?或者我們就做烤雞翅?”他勾了勾嘴角,看似隨意,卻一下子說中了Angel的內心深處的渴望,“我會做很好吃的火雞和蛋糕。”
Angel拿叉子的手一頓。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烤雞?”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還有蛋糕?”她頓了一下,恍然大悟,“你和Charles一樣?可是我完全沒感覺到!你的能力……那是你的能力?”
她確實很想吃烤雞,肥嫩多汁,外皮烤的金黃,咬一口能把舌頭吞下去的那種,還有小蛋糕,她在Erik手下時就很想吃小蛋糕了,各種各樣的都可以,不管是奶油蛋糕,紙杯蛋糕或者是慕斯都可以,她喜歡甜品。
但是這兩樣她都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了,或者說,這些念頭也不過是從她心底一閃而過而已。
“可以這麼說吧,”男孩眨眨眼,“不是冒犯,但是我的腦子總是可以知道你們想吃什麼的——一般來說,我不想挖別人腦子裏的東西,但是如果你們不告訴我,我就控制不住它啦,抱歉,我真的很想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Angel沒看到他悄悄地把手背到背後做了個阿門的手勢。因此她放下了叉子,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在意後,又做了個爲難的表情。
“別費這麼大勁,好嗎?”她說,“真的,我和Azazel可能都不會在這裏逗留太久。你不知道我和Charles的關係,也不知道我們和Charles的關係,那說不上好。”
“他不會把你們趕出去的,”男孩說,“Charles人很好。”
“但是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而且我們也是有老闆的,”Angel儘量說得緩和一些,“你是不是他帶回來的新學生?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還有我們老闆,Erik,噢,你可能不知道他,他和Charles……關係很差。”
…………
唉。
Harry在心裏長嘆一口氣,目視着Angel遠去,就順手把盤子給洗了,一邊洗,一邊在心裏哀嘆這見鬼的情況。
看哪,多稀奇的事情,Erik和Charles關係很差!很差!差到連Erik的下屬都不覺得自己能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如果換個時候和Harry說這件事情,他準要笑得從牀上滾下去,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又覺得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而此時,他還想起,Peter似乎也提起過他目擊到的一件事情,他當時是當做一個飯後談資說給Harry聽的,他說他見過Charles一拳頭揍到了Erik臉上,招呼都沒打一聲,彷彿格鬥場選手一樣姿勢標準,用力均勻,Erik不驚愕,Charles也不驚訝於他不驚愕。
唉,唉。Harry在心裏反覆嘆着氣。
這就意味着,他在這個時代也絕不能干涉這事兒了——Erik似乎註定要和Charles關係‘差’上一段時候。
“我前段時間才過完蜜月,看着他們在沙灘上曬瞎狗眼,現在又要看這個,”Harry痛苦地想,“我這是做了什麼,才遇到這種事情?”
這絕對比看到父母在家裏做.愛更令人尷尬!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家庭吵鬧不休又不能去勸架!
不,冷靜,Harry,你的家庭在未來還是完美的,你知道Erik和Charles的,他們的發展遠沒有那麼快。Harry在心裏安慰自己,你從小到大看多了,這不過是你沒看到的更前面的部分而已,這樣的前置條件,更證明了他們的愛情是如何地真摯,如何地難以拆散。
Harry把盤子和碗都放好,又看了下燉鍋裏的情況,用手機定了個鬧鐘,又坐到高腳凳上,慢慢地發着呆,啃起指甲來。
——說起來廚房真是一個好地方,既熟悉,又沒人和他搶地盤。
慢慢地,Harry又思考起了在Angel到來之前的問題——Logan是什麼意思呢?
Potter。他叫我Potter。
這是個很重要的細節,因爲Harry很清楚,和Charles交好的變種人,不,只要是變種人,根本不會叫他‘Potter’,因爲Charles的名氣,因爲Charles的重要性,Harry由他一手撫養長大,身上的‘x教授的兒子’的標籤比他的名字更顯眼,Potter是什麼,Potter這個姓氏在變種人那裏根本無關緊要,更別說Logan了,Logan——他可是Charles極其要好的朋友,Logan可以分享Charles的酒櫃,在他們家擁有自己的房間,可以隨便什麼時候回學校住,又隨便什麼時候再跑掉。這樣的Logan怎麼會叫自己Potter?
Harry想了想,又加上一點——Logan也絕對認不出Hogwarts的校服,他基本上沒穿給Logan看過,Logan不是個會記衣服款式的人,他只記過Rogue的裙子款式,因爲如果記不住,她會生氣。
總而言之,這個Logan不太對勁。
而他爲什麼來這裏?他爲什麼說‘錯了’?‘地點和時間都錯了’?
還有Raven姑媽……對,他來到這裏後還沒看見他姑媽,這也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儘管他姑媽常年在外頭跑,可是這樣的時候,她現在在哪兒呢?
如果他去把姑媽找回來,Charles是否會開心一些,振作一些?
正在Harry沉思於這一堆問題的時,一聲輕微的砰在他身後響起,他幾乎是馬上警惕起來,也砰地一聲消失在凳子上,再出現時,他跑到了沙發背後,站在廚房裏的人變成了Azazel。
紅皮膚的惡魔人肩膀還打着繃帶,腿也傷了一隻,看着Harry的神色充滿打量,似乎在思考他有多少價值,這種看法令Harry心裏莫名發冷。
“別緊張,”Azazel的英文依舊充滿着一種古怪的味道,他低沉的聲音着實和他的外表十分相配,充滿了一種異樣的張狂的藝術性的、複雜的美,但他眼睛與手腕周圍橫亙的幾道縫合的痕跡,卻很容易令人心生恐懼,“我不會傷害救我的人。”
“我沒這麼想,”Harry對他比對Angel要警惕地多,這個Azazel可不是以後和Alex他們坐在一起喝酒的Azazel,Harry對Erik手下的人認知委實有限,因爲他們在未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至少得平等地、友好地對待Harry,因爲Harry總是要他們老闆的第二個兒子的,現在的Harry卻還頂着假身份,“只是這樣有點……嚇人。”
“你說瞬間移動?”Azazel不明意味地說,“但是你也會。”
“我不會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Harry理直氣壯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回答道,“這很嚇人,你可以走樓梯。”
Azazel對此不可置否。他拿起盤子裏的一隻蘋果,咬了一口,尖銳的牙齒咔嚓咔嚓咀嚼地很響亮。
“你怎麼把我們從那個鬼地方拉出來的?”Azazel幾口把蘋果吃光,咽下去後才問Harry,“我都沒辦法從那些渣滓手裏逃出來。”
“……我的能力暴動了。”Harry盯着Azazel看了一會兒,然後幾乎是老實地回答,“我看到他們準備把注射器對着Sean,我的能力就不聽使喚了。”
“這很正常……”Azazel走出廚房,那對金色的眼睛緊盯着Harry,拖長着聲音,“我見過很多年幼的同胞,他們在你這個時候也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甚至是我們的老闆,他也是如此——”
他在說Erik叔叔。Harry想。
“你必然是因爲憤怒,”Azazel沉聲說,“因爲人類對和他們與衆不同的高等人身上施加了不公正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怎麼毀了那地方,我完全明白,你那時絕對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噢。噢,噢。Harry臉色僵硬,恨不得狂抓自己的頭髮一通,這下總算明白了Angel的意思,對現在的情況有了大概的猜測:Erik叔叔大概帶着一些朋友離開了他爸爸,甚至與之爲敵。
要說Erik這個人,要有什麼原因讓他離開Charles,那必然會是因爲理念,因爲這樣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總有最堅韌的意志,有着最想達成的偉大目標,Harry雖然不怎麼關注,可是Emma讓他處理過的文件令他對兄弟會還真不是一無所知的!
————聽聽這話,‘高等人’,原來這麼多年以前,兄弟會是個‘這種’性質的組織!!
“我只是不知道世界上有些人可以這麼壞,”Harry想了想,選擇緊繃着臉,緩慢地說,要知道面對這種人,他已經算有了經驗,決不能快,嘴巴和腦子必須保持同一頻率,甚至多思考再說話,“任何人都不該遭受那樣的對待。”
這個客廳有一瞬間陷入了寧靜。
“這麼說,你沒有殺了他們?”Azazel突然問。
“什麼?”Harry愕然了,“額,不,我沒有。我沒有殺任何一個人,只是——”Harry斟酌了下措辭,“讓他們全體昏厥而已。”
“太可惜了,”Azazel真心地、緩慢地嘆息道,假如不是他自己也傷殘深重,那模樣彷彿魔鬼真的在人間低語一般,“太可惜了,你能輕易殺掉他們——你爲什麼不殺掉他們?”
砰的一聲,他消失在原地,Harry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從沙發旁跑開,但是Azazel一下子到了他的面前,那張異於常人的臉頓時緊密地靠了過來,上面慢慢綻開的是一種惡獸般的兇惡神色。
“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Azazel說,“我做夢——每一個——都想着,殺了他們,把他們丟給野獸撕咬——”
他的手,或者說,爪子沒有再維持人類的模樣,直直抓住了Harry的肩膀。
“你可能確實是Charles Xavier的學生,抱有和他一樣的意志,”Azazel的吐息幾乎要灑在男孩的臉上,滾燙灼人,說的每一個字都令人忍不住戰慄,咄咄逼人又充滿恨意,剛纔那種遊刃有餘的悠閒姿態彷彿是裝出來的,“但是那鬼地方可不是沒死過人——啊,你只救回來我和Angel,是不是,你想知道你沒找到人的下場嗎——”
“……停下。”
突然,Azazel逼近的姿態隨着這麼一聲‘停下’而停住了。
“對,停下。”
Azazel看見那男孩的眼珠幾乎是一瞬間變了色,語言也突然有了威力。與此同時他幾乎操控不了自己的動作。
怎麼回事?他盯着男孩,試圖以自己殘餘的精神力量衝開這禁錮,但沒用,他依舊無法動彈一下,而馬上,男孩的眼睛閃了閃,一種更爲靈活和強大的精神力量將他壓了回去,而他幾乎馬上感到了眩暈。
“退後。”Harry平靜地說,在袖子裏遮掩着甩了一下,把變成了一隻教鞭的魔杖拿出來,頂在他的胸口,自己又一步步往後退,拉大了和Azazel的距離,“對,別動,再退後——謝謝,這個距離我覺得不錯。”
Azazel發現自己彷彿被凝固在了原地,眨一下眼都艱難,但他卻在腦子裏迅速地分析信息。是他被操控了心智?還是這男孩有別的足夠定身的能力?或者這不是定身,是一種可逆的石化?
正這麼想着,Harry就用教鞭撩開了Azazel的襯衫看了一下,看着這位大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果然,那裏被繃帶纏繞的地方開始逐漸滲出一點紅色。
“先生,我見到您的時候,您就用了兩次瞬間移動,相隔時間還算短,”Harry可以說是緩和地,溫柔地,甚至誠懇地敘述,“您不該用能力來嚇唬我,傷勢沉重的時候進行空間跳躍,只會崩裂原有的傷口,令自己更加嚴重——別這樣看我,您的傷口都是我處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唉,又不是說我自己沒幹過這事兒。Harry心想。這傷口是一定會崩裂開的。
“我希望您尊重我的勞動成果。”他又說。
而Azazel看着男孩臉上的表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但是與此同時,他又有着一點疑問。
——你只關注我的傷口嗎?你真的沒思考過我剛纔說的那些話?爲什麼不試着面對?他一開始很想這麼問,但是現在,他只能想,男孩是何時開始思考他傷口的問題的?
“別這麼看我,我只是想讓您回房休息,”Harry說,“看起來您比Angel要更需要休息——多休息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說着,他揮了一下教鞭,又一點,再如揮動指揮棒一樣點了幾下,Azazel就發現自己像個氣球一樣飄了起來,離地幾英尺,飄飄然朝着樓梯飄去——以現在這個一旦只有一個人,就顯得很奇怪的姿勢。
“哦,還有。”Harry想了想,從放在客廳茶几上的箱子裏拿出一劑加強版的無夢藥水,直接走到Azazel的面前,掰開嘴給他灌了一點下去,“好夢,先生。”
Azazel幾乎連一個字都沒有罵出來,連嘴裏是什麼怪味都沒嘗出來,就立刻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呼。”看着Azazel閉上了眼睛,Harry這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這樣的Azazel確實很嚇人。他的質問也確實很尖銳,但是介於這不是第一次面對這類問題了,Harry並沒有恐懼和退縮。
這畢竟已經不是第一個和他宣揚‘高等人’‘人類如螻蟻如仇敵’之類問題的人了,再沒一點長進,他就得羞愧地躲起來了,因此對着Azazel似乎越來越咄咄逼人的態度,Harry……直接甩了個統統石化過去,爲了保證效果,這次他還用了魔杖,還是那根紫衫木的,和他自己的不同,這種材質特別有利於施展這種攻擊性咒語。
看着Azazel,Harry把魔杖收起來,操縱着這個熟睡的人就往樓上走。
“就算你現在把他放在地上不管,也是可以的,”一個人在樓梯口站着,冷淡地說,“他可能不想在客房擁有一個客人的待遇——後面的花園可能更適合他。”
Harry頭都不擡就回答說:“但是他是傷員。”
“我發過誓,絕不不同情他、他們。”那個人說,“因爲我有時候都覺得我的同情是一份多餘的東西。”
Harry擡起頭,對着那個人——也就是站在那裏的Charles笑了笑,不說話,心想,你可能此時這麼想,但是你的內心深處絕不是這麼想的。
但是,就算心裏清楚,看着那個人的表情,Harry心裏又難受極了,喉嚨裏彷彿梗了一大塊兒,咽也咽不下去。
那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啊,冷淡中帶着麻木,麻木中帶着透徹,正因爲透徹所以有着無力。那對藍眼睛本該……本該是最快活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像是北邊夜空裏的兩顆星子,亮卻透着寒意。
Harry真想抱住他的爸爸,問一問,是因爲他們不聽你的勸告麼?是因爲他們離你而去麼?還是說,是因爲,你可能對此情形早有預計,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阻止它的發生?
他爸爸會因此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無用的人麼?
Harry漂浮着如一尊雕像一樣的Azazel,從Charles身邊走過,進了走廊,在Angel驚訝的眼神裏,把他放回了牀上,解除了定身咒和漂浮咒,叮囑了Angel要按時喝藥,然後又小跑着回到了樓梯口,看到Charles還在那裏站着的時候,他鬆了口氣,站了過去。
Charles沒有看他,只是看着空蕩蕩,只有古董陳設的大廳,眼睛彷彿也望向了不知名的深淵,不說話。
Harry也不說話,他安靜地站在了Charles的旁邊,陪着自己的爸爸一同站在那兒。兩個人維持着差不多的姿勢站在那裏,彷彿兩尊俄羅斯套娃,一大一小,但沒有對望也沒有發聲。
其實這樣安安靜靜也挺好的。Harry想。
這讓他想起以前的日子——那真是非常非常‘以前’的時候了,額,他是說,家裏還沒這麼多人,也沒這麼熱鬧的時候。
那時候的Harry還是個纏着爸爸的寶寶,Charles也並不能站立,Xavier家的午後時光向來比別人安靜許多,他爸爸坐在窗子前,給他讀一本書,或者自己讀一本書,而Harry要麼坐在他懷裏,要麼在他旁邊的小沙發上睡着,蓋着一張小毯子,打着小呼嚕,如果醒了,Charles就喂兒子喝點牛奶,吃點小餅乾和泡芙,然後一個不錯的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現在他們都站在樓梯邊,一點也不輕鬆,但是至少擁有安靜的幾分鐘,Harry不貪心,僅僅如此便比之前的好幾個月都要感到安心。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Charles才收回目光,看向男孩。
“你這幾天不用回家嗎?你在這裏,你的父母不會擔心嗎?”Charles平靜地說,“你還只有十幾歲。”
“我住校,”Harry馬上扭過頭說,“我們校長認識我的一位長輩,所以給了我很長的假期,我可以——可以一直幫助你們。”
Charles的嘴角似乎扯起了一個弧度,又似乎很快地消失了。這個弧度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像是燭火吹滅的那一抹青煙,有溫度,但是又卻不夠溫暖。
“我覺得你已經幫助到了,你告訴了我們消息,你救出了Angel和Azazel,毀掉了那個實驗室,”Charles說,“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我不喜歡讓孩子上戰場。”
說到這裏,Harry能敏銳地察覺出其中的痛楚——Sean也是很年輕便和Alex一起被迫徵作了士兵,而至今他們還不知道Alex是否也遭遇不測。
“你該回到父母的身邊。”Charles放緩了語氣說,但是他依舊沒有看向Harry,而是環視着這個地方,緩緩地在原地打轉,“我見過很多孩子,知道這其中區別,你一定有着很愛護你的家庭,而不是像我有的學生一樣……沒有家。”他的聲音落到最後那個詞上時放的很輕,眼睛落在窗外的青草地上,似乎在想很遙遠的事情,“你是個很好的孩子,你的家人一定很愛你。”
因爲你,爸爸,因爲你我才這麼好。Harry鼻子一酸,幾乎想馬上把一切脫口而出。但是他不能。
“他們有家,”Harry垂下頭,幾乎壓抑下所有的衝動,喊話一樣的說,“這裏會是他們的家!”
這一次,Charles似乎是被驚到了。他看向男孩,這回他的眼神裏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我也以爲這裏曾經是,”Charles輕聲說,彷彿在說一個美夢,“但是現在這裏甚至不能成爲一個學校,更別提一個家了。”
他的這種頹唐態度就像是一把鋸子,每說一句喪氣話,就在Harry的心口鋸上血淋淋的一刀。
“……會好的。”Harry閉上眼睛,不斷地想那些快樂、溫暖的事情,求婚,婚禮,蜜月,還有他的兄弟姐妹,Nina,Peter,Wanda,他們總會出現的,而Erik也總會和Charles和解的,他清楚這一切,“會好的。”
前方的路看似黯淡無光,但是會好的。
他在乎你,他不會當真一輩子傷害你,他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你是他天生註定的朋友,導師,伴侶。
但是這些話,Harry現在一句也不能說。
他只能沉默又沉默,陪着Charles一起,看着午後的陽光依舊璀璨耀目,把落地窗的形狀在地板上映得很長……直到Harry放在廚房裏的手機發出了一陣很響亮的音樂鬧鈴聲,Harry才想起來自己的飯沒做完,看了看Charles,得到對方點頭示意後,才小跑着去了廚房,以免搞砸了午飯。
Charles望着這個男孩跑走的背影很久很久,幾乎要露出一個鬆懈的笑容……但是想到剛纔在書房之內,那個男人和他說的事情,他便又把嘴角扯了下來。
彷彿他已經徹底沒有了快樂一般。
…………
晚飯很豐盛,但是除了Sean和Harry以外,沒有人坐在桌子前吃飯。
“我聽說Charles和Hank制定了一個計劃。”Sean拿起一個蘇格蘭蛋,把蛋黃和裹在外面的漢堡肉一口咬掉一半,口齒不清地說,“都是因爲早上闖進來的那個男人。”
y心裏說着,但是沒有顯露出來,給自己盛了一勺燉牛肉,配海鮮炒飯一起吃。這些材料是他順手在英國買的,材料倒是挺不錯,很能撫慰Harry的胃。
“早上那個人?”
“你別跟我說你沒看到他,”Sean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他還管你叫Potter——什麼Potter?他就這麼來了,和Charles密談,又說自己來錯了地方,又走了,他到底什麼意思!”
“我不太清楚,”Harry說着,擺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倒是有同學叫這個名字,我是說,姓氏,他是個英國人。”
“反正我搞不懂他是來幹嘛的。”Sean也給自己來了一大份燉牛肉,大吃大嚼,被Harry拍了一下。
Harry嚴肅地說:“我昨天就想說了,你吃得太快了,對你的胃不好,它餓的時間有點長,不能……”他思索了一下措辭,“做過多的運動。”
“小孩子別管大人——”Sean說。
“但是是我在做飯,”Harry乾脆地說,“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不給你吃肉,或者你對着冰箱的生肉自己琢磨去吧。”
這一句話掐到了Sean的弱點,他也知道自己做飯並不能入口,而且這男孩手藝很不錯,比起自己乾巴巴的烤肉,誰願意放棄這樣香的燉肉?還有別的,比如布丁,烤麪包,湯品……
他對着碗裏的燉牛肉咽了口唾沫,連忙放緩了進食的速度,Harry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埋頭用餐了。過了一會,他倆連甜品也吃完了,留下其他人的分量放進了冰箱,又坐到沙發去了。
Harry抱着一本從書房翻出來的書,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完全靜不下心。他想了想,問Sean:“Charles和Hank在書房?”
“對,”Sean看了看並沒有其他人的周圍,小聲對Harry說,“我聽說他們有個計劃——他們知道爲什麼我會被抓走準備做實驗了!”
Harry:“爲什麼?”
他毀掉那個實驗室時完全是連自己也控制不住,走的時候恨不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完全忘了仔細讀讀研究員的腦子,只想快點把Sean帶回家,現在想想,確實不寒而慄。
實驗室的人體實驗,究竟是出於研究、或者說,探索心而產生,還是出於別的原因而產生?
“……他們知道,但是他們不告訴我。”Sean的表情垮了下來。
Harry:“…………”
行吧,這個做法可能是爲了維護你快樂的心靈。
正這麼腹誹着,Harry聽見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真的是非常非常響的那種巨響,就像什麼很重的東西被撞倒了一樣。
“!!!”Sean跳了起來,“什麼鬼?!敵襲?”
Harry拔腿就往上跑,速度幾乎刷的一下提升到了半個Peter的程度,心跳也一下跳到了130以上——他爸爸在樓上!!
Sean也拔腿就跑:“你等等我!”
樓上的書房門沒鎖,另外兩個腳步聲也快速地靠近,Harry和Sean一組,Angel和Azazel一組,兩組人差點在書房門口撞了個倒仰,而Harry才不關注其他的,他直接闖了進去——
——然後他就傻了。
一個男人站在Charles的對面,而Charles看起來氣沖沖的,被Harry昨天整理好的書櫃現在倒在了地上,亂七八糟,書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哦對不起,修正一下,那個男人是‘飄’在Charles的對面,直到在Charles冷冰冰的瞪視下,他的腳落地了。
“Erik!”Sean尖叫道。
“Erik!”Angel震驚地說。
“……老闆。”神色中還殘留着無夢魔藥帶來的效果,因此格外無精打采的Azazel說。
Harry什麼也沒說。
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轉過頭,那張年輕幾分臉無可抑制地令Harry想起面無表情的Wanda……但是馬上他的視線便難以抑制地挪移到了Erik的腦袋上……額,不對,不叫腦袋,他的重點其實是腦袋戴着的那個東西,他是說……
……那個醜的要死,不管見幾次都被Xavier家的兄弟姐妹們所嫌棄的頭盔。
除開在天啓的戰場上,Erik從未戴過那個頭盔——
——只因他戴着它拒絕過Charles。
噢——哦——
感受着書房裏恨不得打起來的氣氛,Harry終於頓悟了這個頭盔爲什麼被封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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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我本來計劃十八號去南京旅遊,結果老師居然沒把我畢業作品篩下去!我哭了,我想去玩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和我一起的室友會中標,結果是我啊???
其中一個老師不停地批判我,能擺出來的東西做的太少了,你做一本書怎麼展覽,你這立牌能不能多打幾個……然後就給我後面幾天增加了工作量。我們學校要求真的超級偏,好展覽,東西多就ok,我被老師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我又不是爲了展覽做的設計!這設計是我明年想開的新坑好麼!我畫的是我的男女主!誰管展覽啊!
蒼天可見,我本來想答辯完就跑,好!嗎!!!
而且開支又增加了嗚嗚嗚嗚嗚!!!
哭昏在廁所(。
嗚嗚嗚,我要回去看長評撫慰我受傷的心靈!感謝酒保姑娘的長評,我那天本來和同學發生了不愉快的小事,看到長評後瞬間治癒……感覺自己嘔心瀝血地寫故事都是有回報的嗚嗚嗚!謝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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