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求婚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鏡子裏的棋局字數:7514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draco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麼表情。他把手掌遞到harry的掌心, 又被跟着抖動一下。

    “……嗝。”harry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臉上是打嗝打的很難受的表情, 眼角發紅。

    就在剛纔,draco手足無措地對着harry的背不知道該把手放哪兒, 看着他哭得喘不過去後又輕撫幾下——誰知道harry最後哭的開始打嗝了!不論是charles輕撫兒子的背, 還是draco對着他朋友一頓亂捶, 都不能停止這個不停止的嗝, 介於幾個小時前harry斷過一次氣, draco十分懷疑並害怕他打嗝打到第二次斷氣。

    而這傢伙還抽抽搭搭地一邊打着嗝一邊造了個金屬輪椅, 打算把charles好好地放上去, 再三個人一起穿過一道光幕化作的門。這能力比之前要穩妥許多, harry其實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弄掉了閃爍的耳環,還是只是把它放在找不到的地方,但是這能力此刻如此得心應手,門的面積也從他這麼高變成了hank那麼高。

    到底是獨角獸血起了作用還是他被迫發生了變異?harry心裏揣摩着這個度,並不覺得開心——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charles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卻只是溫和地輕聲問draco:“走過這個嗎,孩子?不用怕, 它就是一道門。”

    還沒等harry想明白,也沒等draco想起某件事於是瞪着harry回覆說‘只要門的那頭不是hogwarts’,一陣地動山搖把所有人都晃得站不穩。這和之前的晃動絕不是一個級別, harry本想扶好charles的輪椅, 結果連踩着的地面都開始開裂浮動, 連‘門’都開始刺啦刺啦變得不穩定起來, 情急之下他抱住charles,再用手拉住draco,三個人一起啪的消失,消失前harry還在緊張和困惑——這是被哪個敵人給襲擊了?天啓明明在剛纔那陣漩渦中消失了。

    …………

    “他這是要拆了這塊地方!”peter看着他老爸,瞠目結舌和目瞪口呆加起來都不能描述他的表情,“——我當然不是說他不能生氣,但是他這麼幹有什麼用!”

    和這個老爸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不算短,看過他用拳頭和唾沫星子與charles吵架撕打,也見過他一人之力拆掉體育場和機器人,有時候還能看到更美妙的事情:能力在他的手裏像是一種魔法,金屬扭曲着分解組成,玫瑰從他寬厚火熱的掌心裏生成,金屬的冰冷光澤並不能令人忽略erik將它送給charles時露出的滿意笑容,那是熱極了的東西。

    但是從未這麼滿目瘡痍過。

    周圍的空氣都開始不對味,風和引力都隱隱順應着某種磁場,身上不少金屬飾品的peter都覺得難以邁開腳,而在他們的前方,在erik的面前,那些白霧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力量強橫碾過的土地,那座標誌性的神殿正在以一種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迅速崩壞,就像有人使勁兒地拿腳踹一座灌了水的砂之城堡,那怎麼能不崩塌呢。

    屬於天啓那方的變種人在白霧散去後前仆後繼地想要來阻止erik,但是erik把一對兒女護在身邊,對敵人毫不留情地打飛。

    事實上,金屬的鎖鏈在peter和wanda周身圍繞,也沒人能夠靠近他們。

    “charles不會是走丟,一定是被抓走的,那麼搗毀所有可以藏的地方,這應該是他所想的。”wanda以一種peter不能夠瞭解的心態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和指甲,聲音低沉,“這時候他什麼都不在乎……雖然這選擇太簡單粗暴,但是我能理解他。”

    有種極爲相似的東西刻在了wanda的骨血和靈魂裏,和erik相似的東西。wanda有點不想要承認這點,但是當erik顫抖着將面前的所有連根拔起時,wanda意識到那確實是erik從dna上送給她的東西。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不太能真的主動傷害無關人,卻也不太能真的控制住情緒。不管是懊悔,憤怒,還是急躁,悲傷,一旦如同酒一樣上頭便無法撤下,她能獨自闖入復仇者大廈只爲要tony stark的命,erik便能爲了找到charles將面前的所有東西都拔起。

    他們都是一旦陷入仇恨和怒火就不考慮下場的人,在他們這種人看來,這無可指責。

    “……我去找charles,”peter戴上護目鏡,艱難地說,然後衝了出去,一頭撞在可以說綿軟又堅不可摧的鎖鏈網上,“……這東西難道都不讓我們出去麼!”

    他被嚇怕了。wanda在心底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只是任由弟弟一圈圈砸着那道網,自己拿出對講機——harry在這時候總是比他們要靈活的!

    只可惜打開開關後她聯繫不上任何人——被erik所操控的磁場無意間讓這地方的信號都亂掉了。

    這下連她都變得暴躁起來了,一個問題隱隱浮現——假如charles就在那座神殿裏,而敵人拋下他逃走怎麼辦?

    …………

    憤怒對於人來說是什麼?

    harry自認那種東西對自己來說是熱辣辣的東西,是急需做些什麼來平息的事情,是不該長久地盤亙在胸口的東西。一個人如果整天都憤怒,那該多累啊。

    他從未想過憤怒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他的年齡還是太小,還沒見識過erik lensherr式的憤怒,不知道對erik來說,憤怒和傷痛從來都是力量,曾經的曾經,這還是一個令erik頭疼的問題。而對peter來說,那還能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憤怒,一個強者的憤怒,對peter的母親來說,那是一個可怕的罪犯的憤怒,對harry而言,那僅僅是把umbridge給放倒的程度,是一種威懾。

    因此當他帶着兩個人,猛地出現在神殿外圍並且慣性作用下向前跌倒,卻站都站不穩,差點跟着捲到空中時,他還沒能夠明白發生了什麼。

    所幸charles永遠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erik……”harry聽見他意味不明地嘆息,隨後自己就被拍了一下,“harry,harry?親愛的,你還能做移動嗎?我們要往你erik叔叔那裏去,”他爸爸在狂風中喊着,要求他進行第二次移動,“快一點,親愛的,快點!”

    ——但是erik叔叔在哪兒啊!

    harry正想這麼說,charles便和他進行了精神共享。這對他們來說很熟悉了,因此harry迅速領會了charles的意思——在charles的感知中,離他們不遠的一方正發出無法忽視的灼熱感。那像是標記,像是一堆冷色中的唯一暖色,令harry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明白那兒是erik叔叔在的地方。

    harry一句話都沒多說,立即進行了第二次的瞬間移動。

    …………

    erik的腦海裏只剩下一件事情。

    沒有。

    沒有。

    沒有。

    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他在哪兒?charles在哪兒?

    他們怎麼擄走的他,他們爲什麼要只帶走他一個,這些erik現在都不關心了,他只在乎這麼一件事情——charles在哪裏,他就要去哪裏。

    如果神殿可能是那羣帶走他的惡徒的藏身之處,那就摧毀神殿;假如地下是他們可能藏下charles的地方,那就把地面全部翻起來;如果有人試圖擋在他的前面,那就全部打飛,實在不行就殺——不。只有這個不行。erik潛意識裏停止這一步想法。

    charles會不高興他這麼做的。erik一直銘記這一點,而他自己也早早就下過決心,不再做個那樣的殺人犯了。

    但是charles到底在哪兒?

    “我在這兒。”

    是幻覺?是他的錯覺?是他的幻聽?

    “erik。”

    這一聲呼喚來自他的腦海,傳達到他的心裏。erik有那麼一瞬間的冷靜,周圍的狂暴碾壓也一時間暫停了下來。他不敢置信好運這麼快就來臨,一時間居然無法提起勇氣回頭。

    他總是個運氣特別壞的人,從小到大一直是,母親因他而死,charles因爲他而不能走路,他也曾經犯下疏忽,雙胞胎因爲他被mageda帶走而沒有父親照顧,harry因爲他而被敵方陣營的人偷偷綁走差點沒命,而他明明說好要守護好charles,卻接二連三地將他丟失。

    “不是這樣的,erik……不是這樣的。”那個聲音說,“我們都不是萬能的,人無法做到萬能,你不能,我也不能,世界上總有不幸與意外,而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爭取一個好結局。”

    那突然出現安撫着他的聲音對他溫柔以待,就像charles。這是他內心裏生出的錯覺嗎?還是有人人爲製造出的錯覺?

    但是這聲音和這份溫柔這麼像charles。erik乾澀的嘴脣蠕動幾下,眼神空洞之餘微微發紅。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無數次想控制自己的脖子扭到後面去,卻又怕失望。

    “回頭看看我,erik,”那聲音懇求道,“我們有幸將要擁有一個好結局。”

    好結局?他嗎?不,erik lensherr似乎不配擁有一個好結局。他怎麼配擁有一個好結局?上天一向不公也公平,他做過無數件惡事,卻意外擁有一段美滿日子,現在懲罰終於臨頭。

    “不是這樣的,erik!”那聲音說,懇求的意味更甚,erik甚至能從中品味出別的,能夠由此想象一個屬於charles的表情:皺着眉,臉上是關切與切實的心痛,藍眼睛裏則滿滿的都是自己,erik每次都爲這樣的一雙眼睛而竊喜,卻不願意讓他過於感到悲痛而露出這樣的一雙眼睛。

    爲了他我也該活的更好,因爲這會讓他覺得更好。這是很多年以前erik就已經考慮過的事情。

    即使那代價是必須離開他,不能擁有他,失去他。

    “你絕沒有失去我,現在,回過頭,erik。”

    那聲音篤定地要求。

    …………

    “嘿——聽我說,你得停下來!”

    thor持着錘子衝着erik而來,他擺着手,“lensherr,你這樣會毀了這片土地!我們捉到一個俘虜,確認過對方的頭兒已經失去戰鬥力不知所蹤,你不能再這麼賣力了!”

    他神情陳懇,說着說着他還一錘砸向後方,一個襲擊的天啓信徒鼻青臉腫地倒了下去,他弟弟則哼哼唧唧地在後面啃着半個蘋果。

    “顯然這個中庭人現在不想聽你的。”loki說,“既然他痛失所愛,爲何不放他去搞破壞呢?”

    “痛失所愛?!”thor大吃一驚,爲這個詞也爲弟弟嘴裏說出這個詞。

    “難道這不是中庭人的風格?”loki頗爲嘲諷地說,語氣漫不經心,修長的手指慢慢摩挲過蘋果僅剩的光滑表皮,“中庭電影都這麼說,讓獲得最後勝利的主角能爲之動容和改變的東西,從來都是偉大的愛,這羣人從來都不知道權利和強大力量的美妙。”

    loki一向愛說這些貶低感情擡高權利的東西,他在滿意地看到thor的臉上又出現細微裂縫的同時,也注意到erik在不理會thor的同時,也沒注意到自己背後有三個人落下。

    “看,我就說叫你別管閒事,哥哥,”loki在看清來者都是誰時,覺得沒趣極了,“他自己擁有願意照顧他情緒的人。”

    loki從來不願意主動靠近危險,他敏銳又警覺,經過幾次大變後聞得出任何時機與危險的味道。雖然骨子裏就厭惡中庭人,但是他當然知道erik這樣的人是他不能惹的,thor的力量也許能征服一些無能的人,卻不能夠馴服這種中庭人。

    一個狂躁的危險,還是離得遠點比較明智,但是他哥哥愛多管閒事,他也被迫不能倖免。

    他十分沒興致地把目光放在對面那兩個男孩身上,綠眼睛的那個毫無察覺,藍眼睛的那個正躬身乾嘔得天昏地暗。

    正在loki嘴角勾着一點點無人察覺的笑,思索如何再戲耍玩弄一下小男孩的時候,那種強壓着所有人的力量驟然停止——是停止,而不是消失。那些被掀起的部分還滯留在空中,卻不遊走,損毀的進程也停止了,這說明那些粉碎性的,吸引性的力量在這一刻停止了。而與此同時,loki的笑容也隨之消失,變成一副看新聞的表情。

    ——對他來說,有趣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

    erik看向下面站着的人。他站在空中,那個人站在地上。雖然他確實還是個需要被個十二歲男孩扶着的人,但是那雙腿也確實地站立着,除開一些疲憊和少有血色的面頰,一個好好的charles正注視着erik。

    一個瞭解erik lensherr的charles正在那裏,彷彿從未失蹤過。當erik將視線投注到他臉上時,他知道charles已經瞭解了自己心底所想的一切。不是因爲他讀了自己的想法,而是因爲charles比任何人都要瞭解他,接近他,這更讓erik心底涌起難以忍受的自我責怪。

    charles走進了他的心裏,而他把charles放進了心底,把那兒最柔軟的地方交付給了charles。

    ——如果說有人把charles真的帶走,那便帶走了他心裏最深的一塊兒。連這一塊兒地方都守護不好,他又能幹什麼呢?

    charles向erik伸出雙臂,張開懷抱。

    “我很累了,”他說,“真的不給我一個擁抱嗎?拜託,erik,harry一個人還難以撐住我,來幫把手。”

    erik可以看得出他是勉力做出這個微笑的——他自己恍然間發現他又幹出了這樣力量的事情,這種charles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因爲他們腳下已經沒有一塊兒好地了。

    erik迅速落下,harry很識相地退開,因爲erik幾乎是衝過來的。charles被他一把拉在自己懷裏,緊緊地抱住。他握住charles的手,把頭埋入他的頸間,用嘴脣測試那一塊兒的體溫,確認這每一寸地方都有着血液在流動,是很鮮活的。

    “你沒事。”

    “我沒事。”

    “你沒事。”

    “我沒事,什麼也沒有。”

    “我把你弄丟了。”

    “而我不是個三歲兒童,我會自己走回到你身邊。”charles將自己的嘴脣吻在對方的面頰上。他知道erik的心幾乎碎掉了,他爲此心痛又爲此動容。

    假如他不是愛你至深,又如何會因爲僅僅是弄丟你而心痛呢。

    “不要離開我。”erik緊緊地擁抱着自己的戀人,儘管是再老土不過的話,他此刻卻明白那是再坦誠不過的愛語,他的聲音幾乎也跟着聲音一起碎掉了,“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會離開你身邊。”charles吸吸鼻子,拍拍erik的背,他輕而易舉被這兩句老土的情話觸動了淚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我才對……請求你留下來的人可是我啊,erik,嗯?”

    當初幾次離開我的人可是你。erik能夠品味出這樣的隱晦責怪。但是這責怪確確實實地安撫了他不安的心臟。erik牽起charles的手,把他的十指扣在掌心,而charles也沒有抽出手指,反而和他緊緊相扣。

    他們就這麼十指相扣,與對方輕聲細語起來,彷彿剛纔那毀滅性的一切舉措都從未發生。

    至於harry……他很識相地再退後四五步,去關心自己乾嘔得天昏地暗,卻可憐的什麼也吐不出來的小夥伴了。

    ——做一個不會讀空氣的電燈泡,是不對的!

    …………

    draco可能是不是很適應空間性的能力,他乾嘔了半天,除了兩眼一翻暈過去外還餓的兩眼發黑,這感覺來的如此突然,就好像之前他被切斷了感知飢餓的器官一樣。

    不過也是他乾嘔的時間太長,等harry遞給他一杯熱水和一個三明治的時候,他看着周圍人來人往,擔架和醫護人員絡繹不絕往這兒來的場景,恍然大悟在他乾嘔的時間裏,世界已經和平了。

    “……我錯過了什麼?”draco有氣無力地說。

    harry拍拍他的肩膀,找來一條凳子給他坐,peter哼着歌從他們身後路過,還找來兩個冰袋,被harry兩根指頭拎走了。

    順便一提,harry發現經過這麼一段路,他的嗝似乎嚇沒了,可喜可賀。

    但是peter留了下來,擠在他們身邊坐着,和harry嘀嘀咕咕:“他們的感情更好了,你別說出去,但是他們會有個新高度——”

    “我有長眼睛,peter,”harry無奈地推開哥哥的臉,“這不需要在我耳邊說吧?他們是戀人,這不是什麼祕密呀。”

    “我不是說這個……哎呀你跟我過來看,”peter跺跺腳,把harry一把抱起來就往charles他們那邊走,draco嘴角一抽,跳起來固執地跟在後頭,儘管他三明治才啃了半個。

    三個人偷偷溜到重新支起來的帳篷外,兩個守在外面的年輕變種人一看是他們也沒出聲提醒,peter揮揮手示意噓,他們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還鬼頭鬼腦地打了個手勢,那是個成年的男孩們才懂的信號,harry不懂,peter懂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差點把抱着的小弟弟摔下來。

    他們挪成一列三個,harry在peter下巴底下,draco在harry下巴底下,三個人通過那條縫往裏面看,正好看到erik給charles的右手腕纏上最後一圈繃帶,後者坐在一張椅子上,背後是大大的軟墊,旁邊的醫療器械和藥品

    “你不是能打的那種能力,”他痛苦地說,“也沒有足夠的訓練,但是你卻出拳那麼猛。”

    “好啦,我別無選擇——而且,你說的不對,我也挺能打的,十年前一拳打的你一個踉蹌的也是我呢。”charles溫和地提醒他,這讓門外的harry和peter都忍不住捂嘴,內心憋笑到肩膀狂抖。charles就是這麼個人,輕易就能化開嚴肅或者苦痛的氣氛。

    erik似乎在忍耐着什麼。harry發現他的臉上有那麼一刻的掙扎,但是很快,他如常倒了杯水,餵給charles,後者想伸手自己拿着杯子,卻被erik遞過去。

    “介於我沒有做什麼,好歹讓我做這麼一點小事。”erik說,“介於我還沒有你兒子有用。”

    “這怎麼能怪你,”charles說,“你又看不見鬼魂,這是天生的,erik。而且,我又不是個柔弱姑娘,拜託別這樣。”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什麼柔弱姑娘,”erik給charles喂了幾口水,拉着他的手,說話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十分凝重,“但是,charles,每一個男人都會想守護他愛的人。”

    charles與他對視,指尖因爲這麼一句話在他的手掌裏顫抖着。

    其實erik並不是什麼多麼會說情話的那種人。他在這個領域對自己不夠自信,也不會說更多甜言蜜語,愛這個詞對他來說彷彿太凝重,他總怕自己說愛的東西從手指縫裏溜走,也對一個成天說愛的自己感到恐懼,因此charles也不是經常能聽到他說愛,也不用聽他說。

    charles能看出來,他們畢竟認識多年。他的眼神,他的舉動,他說話時的口吻,他靜坐時的朝向,他新發展的愛好,他對快活和不快活的定義……每一個細節都能讓charles明白這個男人屬於他——這個男人深愛他。

    “你以前可從不對我說這麼多情話。”charles由衷地說,“我會醉的,erik。”

    “也許只是因爲我打算做更多,說更多,想用更長的時間和更短的時間讓你知道這些。”

    erik如此回答着,突然便後退了幾步,然後在charles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做了一個連draco這個無關人員都要捂嘴以免驚呼出聲的舉動。

    他朝着charles,單膝跪了下來,脊背挺直,神色緊張。

    “我——本來沒想要這麼早,”erik在此刻居然顯得笨拙,“聽着,charles,也許你會看不起我——我應該拿着一枚戒指,做好萬全的準備再做這些,這也許也不是一個好時候——”

    他話音未落,harry就聽到peter嘀咕了什麼,隨後他眼睜睜看着peter從口袋裏左掏右掏,最後從外套內口袋掏出一個東西,砰的就砸中了他老爸的腦袋。

    erik被這麼措不及防地來了一下,震驚地往回望,結果peter還膽大包天地用嘴型說:別猶豫了,老爸,什麼時候都是好時候——

    charles從震驚裏回過神來,緊張的同時也咳嗽幾下,故意掩蓋自己的慌亂:“peter——”

    “哦,你們繼續,繼續,我只是覺得我爸需要一枚……嗯,圓溜溜的東西。”peter打着哈哈,拎着harry和draco譁的走了,幾秒後卻又貼在窗縫旁,繼續偷聽。

    erik因爲那聲老爸而呆愣了那麼一下,但是charles很高興地看到他眼裏重新流露出了光彩。

    “erik?”他幾乎是無比快活地喚道,“那是給我的嗎?”

    erik望着他的眼睛,點頭,輕聲回答:“是的。”

    他捧着peter砸過來的那個還沒巴掌大的盒子——藍色天鵝絨的——重新在charles面前單漆跪下,將盒子打開。他曾經把這個盒子丟給peter,做了最壞的準備,沒想到peter居然一直留着它。

    盒子輕輕打開,一枚銀色底座,鑲嵌着一枚拇指大的藍鑽的戒指在裏面靜靜地躺着,光華流轉,色澤絢麗,完美的切面幾乎能映出正對它的charles的面容。

    “我曾經覺得自己不能夠給你幸福,因爲我很容易給人帶來不幸,而我又曾經那樣難以和你的意見相合,也做過絕對不會博得你原諒的事情,”他一字一句地說,“因此我從未想過在你身邊停下。是你教導了我,救了我,原諒了我,又……”他說到這裏,哽咽道,“又……愛我。”

    “是的。”charles近乎耳語般急切地告訴他,“我愛你。”

    “我曾經考慮過這也許不是一個好主意,”erik仰着臉,上半身一動不動地對着charles,用他這輩子最柔軟的聲音說,“但是——charles,charles,我們最瞭解彼此,你知道我不會說謊……我不擅長說謊。”

    “是的。”charles說。

    “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erik說,“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想告訴你,在我還能肆意和你說話的時候告訴你,我愛你,比所有人都要愛你,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走進……這裏了。”他指着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它屬於你,以前是,一直是,將來也是,如果誰要從我這裏帶走你,他會把這裏一起帶走,那我就只有死去這一條路——屬於erik lensherr的那顆人的心臟就會死。”

    他將那戒指託到charles面前。

    “我也曾想過你會有別的愛人——但是我最終明白我會忍不住擔心那後果,我會忍不住想假如那個人傷害了你的身心,我能殺了他,但是你的傷痛又讓誰來彌補?因此最後我決定自己承擔這一重責,我不能保證我是最完美的那個人,但是我……”

    erik說到這最關鍵的地方驀地卡殼。

    窗外的兄弟倆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你會傷害我的身心嗎?”charles輕聲問,幾乎要忍耐不住那激動而出的眼淚。

    “不,”erik堅決地回答,“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他篤定的口氣到後半段又軟和了下來,“但是這些都是別的理由。最重要的只有一個——你走進了我的心,奪走了它,charles,我想守護你的心,這個位置我想要呆一輩子,因爲你是我唯一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

    charles眼睫微顫,淚水終究流了下來,笑容卻越來越大。

    “所以——”erik的心砰砰直跳,說出這句話幾乎要耗盡他一輩子的勇氣,他甚至在這一刻覺得他之前幾十年的苦難只爲能遇到這個人,說出這句話,“——charles,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與你的命運一輩子都緊密相連嗎?

    願意嗎?

    這個問題對於charles來說根本都不難。

    “是的!”他跳下椅子,動作像個只有二十的年輕人,他一下子撲到跪地的erik身上,邊擦着眼淚邊笑得快活極了,兩個人緊緊相擁,“我非常願意!!erik!”

    “耶!!”

    帳篷之外,draco蹲在地上愣神發呆,而peter和harry狠狠地擊了一掌,兄弟倆抱在一起歡呼跳躍,樂不可支,狂喜亂舞,爲同一件事情樂的連身上有幾個傷口都感覺不到了。

    ——我爸爸/老爸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