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突襲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5693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你跟蹤我——”
“我, 我沒有, 我不是——咱們能不能不用這個詞——”
“你既然已經趕我走, 那你還跟蹤我幹什麼!”
“都說了不要用這個詞,我只是想要確保你安全——”
“呵, 我又不是變種人也不姓potter, 我哪有這個榮幸讓您來確保我的安全——反正在你眼裏我和weasley之類的蠢貨也沒區別, 既然這樣你還跟着我幹什麼!確保我的安全, 你又不是我爸爸, harry xavier!”
“想想看你爲什麼來這裏, 那我爲什麼不能確保你的安全——”
“我——才不需要——你——來確保我的——安全!我和你是一樣的, 別以爲你平時揍我你就比我強多少!”
“……噢, 是嗎,那你聽到你剛纔尖叫的有多大聲了嗎?”
“嘁,那你剛纔半天都不敢到處看的眼神就能說明你膽大了嗎——既然如此你幹嘛還穿着隱形衣,怎麼不上來跟你這些同伴抱着撒撒嬌——”
“draco,draco,我只是——”
“我怎麼樣不關你的事!再跟着……不對,我換條路走!!我不要被你的同夥帶出去——放我下來——”
這是一個十分荒謬的場景:被sean提着跑的draco和自己跟着跑的harry, 兩個男孩一邊跑一邊吵,起初這還是一個慣有的‘malfoy不講理而xavier太講理’的場景,但是當harry的火氣也隨着爭吵一點點冒上來的時候, 這就不是很正常了。
sean和moira有志一同捂上了耳朵, 看對方的眼神裏都帶着驚恐, 感想都是耳邊彷彿有八百只鴨子在吵吵嚷嚷或者八百只鵝吵着吵着即將開啄, 至少兩個成年人都不是很懂他們倆。
好朋友之間互相爲對方擔憂,一方爲一方而來,後者又爲了前者的安全偷偷跟隨,兩個人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友誼深厚,這怎麼就能吵起來?
就算不按常識,按照電影發展,現在即使沒有一個感人擁抱,也得有個友好或者沉默,或者說安靜的情節吧?
他們不懂,但是felton是懂的。
“這關涉到莫名其妙的自尊心。”felton平淡地回答,聲音裏又像是有那麼一點嘲諷,讓人脊背一抖,“還有自尊心。”
“區別在哪兒?”sean問。
“區別在於莫名其妙和非莫名其妙。”felton平平地說完作爲回答,回答後又伸手把sean背上的draco拉下來,後者正打算說話呢,被這一下拉出一聲怪叫聲,又憤恨地捂住了嘴瞪着他,“我該帶着他走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教授,教——授!”harry連忙拽住他,“你能把他帶回學校嗎?或者我幫你們——”
“harry xavier——”draco火大極了地打算再次開吵,卻被felton一個瞥視給住了嘴。
“聽着,xavier。”felton平靜地說,“你不是我,你更不是他。”
“……啊?”
harry微張着嘴,叫draco說,這張臉現在看起來可有點傻。
“所以別妄想替我們做決定。”felton可以說是說出了自從他對harry說話以來最重的一句話,“你決定不了我,也決定不了他,你所想的不是他想要的,那即使你說出世上的一切道理,這都沒用。”
“至於你,”他對draco冷淡地批評道,“像個姑娘一樣尖聲任性能給你帶來什麼臉面嗎?”
說完,他手段粗硬地拽過draco,從sean的身上,隨後便啪地一聲從他們面前消失了——居然還是用了幻影移形,harry簡直都不敢想象他有多麼不想讓harry發現他們往哪裏走了。
“他不高興了。”sean看着harry長大,看他一臉被打擊的同時,嘴巴無意識小小地撅了起來就知道了,連忙小聲跟moira說,“怎麼辦?!”
“沒怎麼辦。”moira同情地看着男孩,但是還是篤定地說,“我們最首要的目標還是要到erik那邊去。”
她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弄錯自己目前的目標,怎麼混亂的情況都不會。
“噢噢——harry,harry!”sean說着,手攤開成一個巴掌在男孩面前晃晃,“嘿,嘿!別看他們了,兄弟,回頭看看我們!快帶我們跑出去啊!這裏可就你一個能進行遠距離交通的!”
…………
有時候夢像一個惡人。
felton走在路上時常會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一陣噁心。前面的道路似乎又變得長之又長,手裏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滾燙,嘴如果不合上就會吐出令人厭惡的惡語,而世界上的某個部分,某個人的某個作爲又一次撕開他所有的平靜。
夢是個惡人。它欺壓你,它束縛你,它叫你痛苦,使人和人之間分離,可恨至極,但是就算是半夜驚醒,留下來滿身汗水的都只是felton一個人,好運或者不幸的是,已經沒有人可以被從他分開了。
不僅僅是在夜晚,更是在白天,它的殘影隨時可見,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瞬,都會有某個片段莫名存在它的影子。
你有時候都會覺得它已經被你忘掉了,可偏偏某一時刻的那麼一眼,你的眼前又會浮現出那個片段,把你從一種好不容易獲得的寧靜裏給拉出來,叫你拾起最不願意去回想的東西。
felton看着身邊男孩氣鼓鼓的一張臉,在心底的最深處嗤笑並冷哼了一聲,一擡手將手裏的那個桶全部扣在了draco的頭頂,裏面的類似顏料的紅色液體便把他澆了個透心涼,搞得他手舞足蹈還原地跳了起來。
“要是不能好好地做完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他的魔杖揮了揮,那些顏料與桶就好像倒放的電影一樣,統統恢復了原樣,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你就回去。”
draco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對着felton卻不能夠全部發出來,他揮舞着手裏的刷子,看上去很想罵些什麼,又帶了點懼怕地沒有再張嘴,隨後便按照felton的指示在牆上刷了一個大大的,不明意味的符號。這讓felton看的幾乎要笑出聲來,draco malfoy從來都是這麼一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他的火氣從來都不往那些不能發的人身上發,只愛往一些能夠寬容他的人的身上發,這是一種習慣,卻是極其愚蠢的一種習慣。
當能夠寬容他的人全被他得罪,當這些人終究一個個不存,世界上又剩下什麼人呢,這個世界終究會對他來說失去任何意義的。
felton用了半秒的時間將這些念頭拋開,手指從口袋裏拿出那麼一張地圖,手繪的,精準的地圖,他把它丟到男孩頭上。
“上面所標註的地方,”他冷淡地命令,“什麼地方畫了什麼符號,你就去什麼位置畫什麼。”
“你打算把它們全部讓我來?”draco懷疑地問。
“這點小事,”felton像是對羽毛出了口氣那般輕描淡寫,“你一個人就可以完成。”
draco真心懷疑這個人是否是想要他去死。立刻馬上的那種。
“你讓我幹這個?”draco快速地把這張圖全部掃一眼,冷靜下來後他倒是危機感加深,“我一個人做不到!這些地方——有些甚至都是很核心的部分,你讓我一個人?而且畫這麼明顯的符號?!”
“我看你和xavier吵架時挺有能耐,”felton一針見血地說,“你的口氣就好像你能做到許多他做不到的事情,而他做得到的你也做得到。這件事情,如果我交給他,他十分鐘不要就會做完,而你現在要告訴我,你做不到。”
那陳述的語氣不知道爲什麼,draco聽着格外討人嫌,而他也被felton輕輕鬆鬆給噎在口氣了嗓子裏。
“我……”
draco咯咯地磨着牙——他既不願意承認他真的比harry要差,也不想就這樣照felton說的去做。
“拿着這個。”felton要求他伸出掌心,把一個小小的墜子放在他手心,draco只聽見一聲金屬窸窸叮叮碰撞的聲音,然後他的手心就一陣冰涼,felton的手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被他握住的那個東西也沒有,“xavier有一個,你現在也有一個,再和我說你不能,就是你真的無能。”
“……時間轉換器。”draco看着手心裏這個玩意,這回他倒是認識這個東西了,想想看,harry從寢室裏拿走的不也是這個嗎?一時間他像是脖子裏梗了個雞蛋,臉色一陣扭曲,“——爲什麼你們都能擁有這種管制道具像擁有一把掃帚一樣簡單。”
felton說:“管制的意思是,它是人爲規定的。”
而只要是人定下的規定,終有一天會被打破,不管是被誰。
“去。”他轉過身,態度比趕走更像是趕走地說,“去做你要做的事情。”說完,他就往回走去,看樣子壓根不打算再管draco。
draco看着手裏的東西,牙根磨了磨,重新把手裏的金色墜子拎起來看,不敢相信自己有了一個這個的同時,對時間轉換器的一百種用法已經開始在他腦袋裏羅列起來了。
我爲什麼要聽felton的?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draco再也沒辦法把它給摁回去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口袋裏的畫像拿出來直接問:“時間轉換器你知道怎麼用麼?”
“什麼,什麼?”在口袋裏呆的要睡着的畫像一頭磕在畫框上,打着呵欠問。
draco沉默了三秒,果斷地把時間轉換器給砸到了畫像臉上去。
“——梅林在上,我帶着你到底有什麼用?!”
…………
draco那邊是憤而砸畫,harry這邊是奪命狂奔——當然,當然,有harry在,他們還不至於頂着最前方的戰線企圖偷偷溜走,他們直接抄後門走。
但是誰說後方就不混亂呢?allen他們又不是不會移動!
空氣裏都是足夠震碎玻璃的震動聲與刺耳噪音,漫天的沙土,碎金屬與石塊之中,這地方可以說是昏天黑地還有點暗日無光的趨勢,在怎麼努力也看不清更遠點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之後,harry護着頭快速地前行並把手摁在頭上去找allen他們的蹤跡,還得幹着一份他不太熟練的活計——一心三用。
salazar在他胸口的口袋裏,冷靜自若地隔着一道玻璃一樣的牆壁開始挑揀他的作爲,就好像這個時間還能夠挑揀一樣。
“……冰牆凍嚴實了和玻璃沒有區別,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是否會被碎片擊中?頭頂沒有防禦?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的腦袋,你的手,你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需要防護的地方……不,如果你使用這個辦法做不到這件事情,爲什麼不能換個方法?不,別因爲那個女人的腿扭傷了你就一副‘我不夠好’,還不停去看的模樣,你十二,不是二十一,你沒有空閒去關心別的,看看你自己!”
sean和moira(當然了,剛纔不小心崴了腳的她正在sean的背上)在不遠的掩護體後對他露出十分擔憂的表情——畫像的聲音他們並聽不着,但是harry的表情越來越變得可憐巴巴的,就好像偷吃布丁的五歲幼兒一樣。
可能是我今天真的格外蠢笨。harry恍惚地想,總覺得salazar的嘴越來越有向draco或snape靠近的趨勢,這是什麼,slytherin的傳統?可是除開這羣人,nott和parkinson都是戰鬥力只有5的渣!blasie則永不得罪任何一邊……
他使勁兒地對這最前面襲來的幾塊流石念了緩衝咒,然後在它們的速度變慢之時低下頭快速地跑過後面那一段路。路面坎坷不平,他跑的急的同時差點又摔一跤,這讓畫像更不滿意了。
“你明白你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說的是什麼意思麼?”
畫像緩緩地說。
harry下意識搖頭,又趕緊點頭,但是出於他誠實的本心,他還是搖頭。
“我……好像明白了,但是我覺得還是不夠明白,”他這麼說的同時捕捉到了似乎熟悉的頻率,四處張望確定一個方向後才繼續說,“教師的意思是,每個人都得爲自己做決定?”
“他是在說你在白費唾沫星子,”畫像說,“說再多的大道理也打不動一個下定決心的人,給予再多的幫助也是不被需要的——他在說你多管閒事。”
“額……”harry一下子就覺得難堪起來,同時又覺得沮喪。
“可能我確實是。”他這麼說道,想起draco和他爭的面紅耳赤的臉,想起他的反感和draco的初衷,harry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
“harry?harry!走哪邊啊!”sean在他後邊兒叫他。
“啊?哦,這邊!”harry連忙大力地揮手,sean揹着moira一路小跑了過來,又一嗓子清掃了周圍的東西,他側耳對着harry所說的方向聽了聽,然後肯定地說,“對,這個方向沒錯,但是我們要再往左邊一點!”
sean擁有超出常人的聽覺,一般來說他也就是拿着個聽聽辣妹們對他的評價之類的東西,但是在這種時候,這聽覺排上了用場。
“你聽到了什麼?”harry一邊跑一邊問。
“allen的手機鈴聲,”儘管太陽都快要落山了,這地方依舊可以熱死人,sean滿臉的汗水糊的他都快睜不開眼睛了,他居然還做了個鬼臉,“還有乒呤哐啷的聲音,我猜是醫療器械。”
harry無語地從魔杖尖噴出一股小小的水柱給他洗了把臉,moira掏出條手帕給他擦乾,sean爽快地道了聲謝謝,harry就抓住他的胳膊,深呼吸一口氣,朝着sean說的方向瞬移了過去。
這回事實證明他們跑的方向是沒錯的了——腳一沾地,首先,他們發現這塊地方還算得上正常,至少沒有砂塵飛舞,其次,harry便看見了一小批人正在搭建起新的帳篷,還有人在大叫着抖落落在帳篷頂上的石塊砂礫,harry甚至聽見有人在建議最好離得再遠一點。
然後就是一聲怒斥,sean:“好像是erik。”
“再遠一點來不及支援,”harry聽見emma不耐煩的聲音,“我已經把消息遞過去了,你想叫人再次奪走任何什麼人麼?看清楚了你這蠢貨,如果charles被搶走,erik的怒火我就讓你一個人來承擔。”
然後harry就再沒聽見那個建議者的聲音了,sean則覺得這個人肯定是哭着跑走了,被嚇哭的。
他們爬上那個小坡,很容易就找出了最中心的那個帳篷,harry踏着他十幾年來最快的步子闖了進去,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嚇了一跳——
——erik在他進來的那一剎那,用帶着殺意的眼神望了過來,他的表情肅穆又警惕,彷彿hogwarts裏那些拿着刀斧盾牌的石像和盔甲,冰冷又危險。所幸,在看到是harry後,他才勉強收斂,默不作聲地把頭轉回了原來的地方。
erik的眼神彷彿是一把最銳利的劍,harry被它所掃視,情不自禁地感到戰慄,他是家裏最小的男孩子,是家裏第二小的孩子,平常在家裏,erik對成年了不好管的雙胞胎感到頭疼,對乖巧的兩個小孩子卻很寬和,harry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的erik所注視,那種陌生令他覺得害怕,就像幼崽害怕老練的獵手。但是當他把眼睛往下挪,看到erik正緊緊地抓着charles的手,珍重又焦急地握着它時,他又鼻子一酸,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了。
看,他抓着他的手,似乎再也不願意鬆開。
那麼erik叔叔永遠是erik叔叔,不管怎麼說,erik叔叔是永遠都不會離開爸爸身邊,也不會傷害爸爸的,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從小到大,harry是最信任charles的,愛着charles的都是好人,對charles不懷好意的就不是好人,他的判斷依據一直如此。
而erik儘管看上去一個字也不想說,harry還是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我叫你們都好好地躲起來。我有這麼說過。”
“我把爸爸帶出來了。”harry說。
“如果你的運氣不好,你就完了。”erik示意harry過來,最終還是拍拍他的腦袋,“我知道你做到了……你做了我們都沒法立即做到的事情。你做的非常好,harry……我知道你們都關心charles,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已經說了,我們只希望你們四個都好好的。”
harry此刻莫名有點理解draco的委屈——我明明能夠做到,爲什麼因爲是孩子就不能去做?我做的到!但是他總歸不是draco這種類型,想想nina,想想draco,他也能夠知道大人們是怎麼想的。
而這點委屈馬上煙消雲散……因爲男人居然擁抱了他。在這個他連個笑都擠不出來的情況。
“你爸爸會很開心是你救了他。”
erik說道。
harry沒有再說話。他眼睛鼻子一起發酸,看着被安置在厚厚毯子與一層醫用牀單上的charles,看着他緊閉雙眼,卻沒有說一句話,問:“erik叔叔,我爸爸怎麼樣?”
“可能是你的藥效果十分好,他的身體倒是比所有人預料的都要好的多。”emma提前替erik回答了,“就是醒不過來。科學查不出原因,”
而躺在上面的charles又恰到好處地呻吟了一聲,猶如每一個做噩夢的人那樣輕微地翻來覆去,erik把charles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後者面露一些痛苦的神情,就像是每一個做噩夢又無法醒來的人。
harry剛剛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erik將手放在charles的面龐之上。輕輕的。
他的手指輕撫過charles的額頭,沾染着灰塵和血的褐發,他爲charles擦掉不知爲何溢出的汗水,手指在眉心輕輕按壓,似乎是想撫平對方所有的痛苦與不安。
sean和moira站在帳篷門邊,看着那樣的erik握着charles的手,都紛紛嘆息。
“去休息一會兒吧。”emma推着harry到門邊,溫聲說,“休息一會,喝口水,然後守着charles的任務你可以試試從erik手裏搶過來。”
harry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這個帳篷門,當然的,有人領他去領取一些飲用水,還給了他一些乾巴巴的壓縮餅乾充飢,harry還想起剛纔吵架時draco往自己口袋裏扔的小零食,於是打算全拿出來吧唧吧唧吃掉了。
而就在他低頭把手伸進口袋裏時,一個突如其來的預感擊中了他,harry的預感從來都是很靈的,因此他猛地就地一滾,手上一甩從袖子的內口袋甩出魔杖,當即念了個爆破咒,炸開了面前的幾個物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