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突如其來(已完成)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鏡子裏的棋局字數:5002更新時間:24/06/27 14:19:13
“你們那兒畫完了嗎?”
rogue用兩根手指提着大約半桶的顏料, 詢問朝她走來的的john。
“我畫的不準, ”john擺擺手, “我們分配到的那個太難了,讓bobby去吧, 我來幫你畫你這個——這個真的有用?一些鬼畫符, 真的?”
“harry說這是目前最保險的了, ”rogue把顏料桶遞給他, 那裏面有着滿滿半桶的紅顏料, 混合着純淨水, 金銀粉末以及草木灰燼, 攪在一起又黏糊又難看又難聞, “土方子,但是適合所有人使用,介於我們只有這一個巫師。”
“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被這些符文排成的保護圈給排出去,”rogue把刷子也遞給他,再從一旁的籃子裏撒出點土和草來掩蓋那些她畫好的符文,“破壞了就沒有用了, 你可得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我知道,”john說,“反正你在一邊看着我畫唄。”
rogue點點頭, 臉上的表情沉重又緊繃——logan也是跟着erik一起去的人員之一。
“harry在做什麼?”出於轉移下心情的目的, 她問john。
“他一從他學校回來就開始看地圖——”john一刷子下去, “說實話,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我一個字也沒看懂!!!”
……………………
harry屏氣凝神地對着一個水晶球,左手邊是一張世界地圖,右手邊是一張拓印的,線條都不明晰的,經緯線都不標註的地圖,peter則捧着一堆他剛剛手寫下來的翻譯刷刷刷看得飛快。
“……那麼說這傢伙是被人民推翻的?”他翻到最後一頁,喃喃地道,“這不正常,他如果真的是世界上第一個變種人,他還有着其他的變種人護衛,他怎麼會輕易被一羣人類刺殺?!”
“事實上,他死了嗎?沒有。”jean冷靜地說,眼神和harry一樣緊盯着水晶球。
“但是其他的護衛?死了。”scott難以置信地說,“倒塌的神殿壓死了他們。”
“那是因爲神殿最深處本來就在地底,”harry頭也不擡地飛快說,在這種時候他一點兒也不像家裏最小的兒子,和一羣學生中最受歡迎的孩子,而是像個大人,神色緊繃,“水桶缺了一塊木頭都會漏水,更何況房子……他們砍斷了最關鍵的幾根樑,放進幾塊巨石把原本完美的神殿構造砸得一點不剩,神殿坍塌下來當然把所有人一起壓死了,同時也讓‘僞神’得到鎮壓……事實上他們是找了個好時候才成功的,moira的資料說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他正從一個蒼老的軀體轉到另一個上,他甚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得諸多的能力。”
這讓harry害怕到牙齒都上下打顫。爲什麼爸爸被他帶走了?爲什麼這個‘僞神’誰也沒怎麼傷害,單單帶走了爸爸?
那個原本用來放大charles能力的密室他們已經進去過了——harry是有着權限的,這讓他越發難過以及痛苦,假如當時他在這兒呢——裏面的機器已經壞掉了,有着被暴力拆卸的痕跡,從其餘的毀壞處他們可以推測,帶走charles的人就是那麼突然的出現了,然後他帶走charles,然後erik做出抵抗,然後erik沒成功。
而jean更是隱約在剛纔那番話中——harry就算在英國也聽到了——聽到了些什麼。
開羅,jean,開羅。
這讓他們統統鬆了口氣,因爲這代表charles暫時還沒有事。
“還是個該死的寄生蟲。”scott罵了一句,把資料拍在一邊,煩躁地道,“怎麼沒壓死他!”
“不知道,”harry悶悶地回答,“但是起碼這個方法不行——他會有所防備,只要他別再發瘋一樣把神殿內室建在地下,這個方法就行不通。”
“你這邊怎麼還沒好,”scott同樣不高興,“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噢!peter我警告你,你不能再這麼護短你弟弟了!你又打我!”
“scott!!”jean聲音略高地喊道,“現在不是你們男孩鬧的時候!”
“噓。”harry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綠眼睛緊緊地盯着水晶球,“馬上就好了……說實話我也沒用過,這個水晶球還是ravenclaw統一買的,我們的占卜課老師據說沒什麼真才實學,占卜術沒人教,本身就是研究研究它的原理,但是——”
“——但是在我們的年代,水晶球可以短暫地用來窺視目標所在。”被擱在一堆書上的畫像這時出聲,他的表情陰沉地嚇人,很顯然不滿意harry的速度,“如果這是戰爭年代,你的速度會讓你什麼都錯過。”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別的人,這句話會顯得過於嚴苛,但是顯然這是個很要命的時候,harry知道salazar說的是對的,而現在也不是他反駁‘這需要天賦,經驗,以及技巧’的時候,他只能凝神繼續。
harry情不自禁露出一抹苦色,他苦着臉抿嘴,手指再次按照之前salazar說的方法,做出奇妙的繞動,同時讓魔力從指間放出,一絲絲地附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就跟充電的燈泡一樣開始一閃一閃。
這次這圓溜溜的東西總算是給harry了一點點面子,裏面出現的是一副漫天黃沙的景象。
“出來了!”harry抽了口氣,其餘的幾個人立馬放下自己手上的資料圍過來看,四顆腦袋分了東南西北一起湊在一顆球前,果然看到水晶球像液晶屏手機一樣顯示着一副不認識的景象而不是下邊兒通紅的墊桌布,只不過因爲球是圓的,這畫面也有些曲。
“這是哪兒。”peter問。
“開羅?”jean說。
“我覺得看不太清。”scott說。
“我得再稍微轉一下角度。”harry閉上眼睛,食指稍稍動動,心裏着火一樣想着快點快點再快點……然後漫天黃沙果然不見了,水晶球裏的景象像是遊戲裏拖動視野一樣改變,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仿若埃及旅遊景點一樣標準,甚至更爲宏偉的金字塔,‘鏡頭’拉得很近,近到四個人都能瞅見在外圍巡邏的統一銀甲着裝的士兵,如果不是因爲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看見了準得以爲是某個羅馬或者埃及題材的古代戰爭大片片場咧。
這次幾個人一起往旁邊的文獻上看——這建築和文獻上拓印的有點像!
看上去,他們是找對地方了。
“能不能再往裏面轉!”scott急急地說,“能不能看到裏面?能不能找到教授和我哥他們!”
harry正準備再對着水晶球努力施展魔法,想看的再多一點,外面李千歡卻砰砰砰敲起了門,節奏又重又急。
“不好了,快出來!!”她說,“雖然暫時沒事,但是外面確實來了一圈人!他們穿着古怪,甚至都拿着槍!他們雖然進不來,但是已經開始架起電網一樣的東西了!!!”
“他們都像古代戰士一樣穿着銀甲嗎?”scott看看水晶球又衝到窗前去看,“難道對方直接找上我們這裏,打算全部帶走?”
不。harry在心裏思索着對策後,突然閃電般地回過神來,他也衝到窗前去看,果然發現了類似去年他在某個地下競技場看見的電網與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設備。
“……我說,他們看起來像是特種部隊。”scott乾巴巴地說。
“不是像,就是。”peter也乾巴巴地說。
“那就是特種部隊。”jean的臉色發白,“專門——專門負責對付我們的特種部隊。”
…………
felton很久都沒有做過夢了——
——做夢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
做夢有什麼好的?它就像海,意識之海,你在裏面被隨意沖刷,偶爾窺視現在,偶爾遇到過去,有時還會有幸看到你認爲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這時候你滿心喜悅,你不以爲它是假的,你真心爲它喜悅或者痛苦,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你滿頭冷汗地驚醒後煙消雲散,三個小時過後便連一句話都不會記得那麼清楚,比世界上最好的騙子還要擅長欺騙感情。
他年輕——這指的是他還能騎着掃帚在魁地奇球場上方四處顯擺炫耀的時候——他年輕的時候並不是個多夢的人,但是越長大,夢越來越多,在十七歲那年更是噩夢不斷,死人和將要死去的人,以及窮兇惡極的同僚,對,同僚,都爭着出現在他的夢中,他的夢裏都是灰色基調,頂多出現白和黑,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鮮活顏色都見鬼了一樣。
後來世道總算是和平,或者說,廣義上的和平了,這些噩夢就略少了些,他的日子開始一成不變地乾巴巴起來,當一個人的情緒沒有那麼多變,事兒也不多時,他也就不怎麼多愁善感了,同時他也算是能平和面對夢裏的慘白人臉了。
但是就好像一個人無聊時總要翻出家裏所有的dvd看個遍那樣,他開始頻繁夢見曾經——夢見那個人的手還軟乎乎的時候,哦不,這肯定是假的,因爲那家夥早早瘦的跟一顆蒲公英一樣,細杆子,亂糟糟的大腦袋,被麻瓜虐待的小可憐。
其實這又有什麼好夢的呢?夢見自己當時沒貶低別人,夢見自己當時沒把下巴擡得比天還高,還是夢見自己當時跟charles xavier一般地精通讀心術,看出那個瘦巴巴的小可憐的胸膛裏跳動的是一顆……他媽的又固執又愛多想,還就是討厭他這種人的心?
felton討厭回憶,討厭後悔——但是當他老在夢裏夢見那個曾經時,他又總會在夢醒後難得地氣惱一陣子。
夢裏他真的握到了那家夥的手,收穫了他的笑容和友誼,而那個夢裏他多開心啊,他隱隱約約想他終於做到了,以後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其他事情了,但是在這詭異的,甚至說是詭異到幸福的夢醒來之後,他環視着自己的臥室,總覺得格外悲涼,夢醒的那一剎那他半睡半醒,像個神經病,願意交出自己所有的金加隆和魁地奇球星模型,去換那個夢的長存。
夢醒後他總是愛吃些鬆軟的甜食,比如起司蛋糕,比如淋着無數糖漿和芝士的華夫餅,比如水果牛奶凍……但是往往他吃着吃着,就會咬着小勺子想,如果當年把這些統統餵給那個人的肚子裏,恐怕就不會有那麼細瘦的小身板兒了,而他也一直有標準體型了。
然後他就無限地惱怒以上所有——這不是他想要的奇怪體驗,但是每一次都總是這樣。
但是話說回來,夢又是可惱的————那種夢後來怎樣都不肯出現了,他就像挖着一塊普通的地,鏟子不論怎麼挖都不出寶貝,也就是說,任憑他睡多久,那種夢都不會再來了。
後來felton的年紀越來越大,不是個老人卻勝似老人,頭髮也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銀白色,如果佝僂着身子過馬路說不定都會有人從後面上來攙扶他,做夢的時候卻越來越多,風格也開始如魔似幻起來,有時候他會夢見墓碑,有時候他會夢見那一灘血水,有時候他夢見他跑在長長的走廊上,無論如何都跑不到目的地,跑斷了氣都無法觸及最前方的門……但是最後令他魂牽夢縈的卻是四年級的那個跨國的聖誕節舞會,樂隊的每個鼓點和音樂都勁爆到快要在他耳邊炸開,他卻漫不經心地看着斜對面,看着穿着最普通西裝的那家夥,整個晚上想的都是如何上前揉亂對方好不容易梳好的黑髮,膽怯和腳卻都像灌鉛了一樣挪不動窩,心動了,人卻死死不肯動。
有時候felton都覺得,如果他當時上去揉了一把就好了。
轟隆隆。
突然的開門聲把felton從回憶裏驚醒,他轉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鉑金頭髮都被汗水黏在腦門上的男孩,手裏握着一根黃芩木魔杖,站在他面前喘息個不停。
“外面全亂套了,”draco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個杯子就全喝光了,也不管這是felton的杯子,他上氣不接下氣,急的舌頭上都要起燎泡,“輿論上越傳越兇————見鬼,gilderoy lockhart居然還到處宣傳他早就覺得,harry有所不對,說他是個喝了減齡劑的黑巫師,是slytherin的繼承人,他手臂上的則無疑是蛇怪,梅林啊,這點他倒是胡亂猜對了!nott跟個傻子似的坐在地上,就會重複一句‘不可饒恕咒,這是不可饒恕咒’,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我到底在跟怎樣的一羣蠢貨在做抗爭?!harry更好,目的地都沒說就跑了,居然不帶我!”
draco發出了跟幾個小時以前的peter差不多的控訴聲:“你能想象嗎,他居然不帶我,一個人跑了!”
felton從斗篷底下認真看了他半天,語氣輕柔地問他:“帶你幹什麼?帶你去礙事?”
draco:“……………………”
這個說法委實不太給面子,男孩的臉一下子氣的發青。
“那麼,我就姑且問一句——你又想幹什麼呢。”felton平和地說。
“這是我要問的——你不是偏心harry偏心到天邊去了嗎,”draco咬牙切齒地說,“難道你就沒什麼表示?”
說起來也奇怪,draco心裏知道這是個……是個殺人犯,是個黑巫師(毫無疑問),是個來歷不明,也許還有着奇怪癖好的變態,但是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預料,他又不由自主地跑來felton這裏,心裏覺得他是能解決問題的那個人。
“我是打算做什麼,”felton說完,停頓了一下,“但是和你沒一點關係。”說完,又停頓了,“xavier接下來要幹的事情也和你沒有關係了。”
“…………哈?!你什麼意思。”draco先是大聲地哈出了聲,隨後意識到這是felton有什麼特別的話要說,同時也覺得自己丟人,他便壓低聲音:“你不可能知道harry去幹什麼了。”
“不知道我也猜得到。”felton輕輕說道,“聽到了剛纔那迴盪在每一個人腦袋裏的宣言了嗎?他會和那罪魁禍首拼上自己的命。知道什麼叫拼上自己的命麼?那意味着不到最後一滴血流盡,他是不會停止的,即使他知道敵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他,他也會往上衝。”
draco完全驚呆了。
“……你說什麼?”他機械地,呆滯地說,“你說,什麼?”
“噢,”felton就好像在說明天測驗是開卷一樣,語氣平淡的要命,“記得以後在他墓碑前送一束水仙,或者做好永遠失去他的準備。”
說完,他居然難得和藹地拍了拍draco的肩膀,後者卻一把抓住他那隻手,氣的渾身都在發顫。
“怎麼?我要去校長辦公室交辭職書,你想跟着一起去?”
“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draco從喉嚨裏擠出自己要說的話,他覺得自己隨時都能咬死felton,又隨時都能被這混蛋說的話嚇昏過去,“你……你不能因爲,因爲harry和那副畫像上的人像,就這樣詛咒他……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詛咒他,要害他,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malfoy家也不會放過你!”
felton嗤笑一聲。
“詛咒?”他聲音又沉了下來,不再輕柔和軟,也不再平淡,一個字節高過一個字節,猶如質問,“你就和外面的蠢貨一樣,隨便瞎理解,是嗎?你覺得我在詛咒他?你覺得我要害他?你覺得這不會是真的?”
draco覺得自己身上最後一點點血色一定正從指尖褪去。
felton像個拿着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嗎?
他質問着自己,腦袋微微垂着,視線不由自主落在自己抓着felton的那只手上,然後他突然又是一驚,一股突如其來的,閃電一樣的衝動促使着他把那只手抓得更緊,再一拉,露出斗篷下面一截蒼白的幾乎看不見一點點血氣的手腕,再擼開自己的袖子。
兩隻左手,一直抓着另一只,卻像是兩隻不同尺寸的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這兩隻左手,都在手腕處點着一點黑痣,而這兩枚黑痣……位置,大小,顏色,統統一模一樣。
就像從頭到尾,都只有這麼一枚黑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