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等待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壽王字數:2116更新時間:24/06/27 14:14:31
    談話終於到了李琩想要的地方,李琩趁勢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也有此擔心。”李琩點點頭,“個人恩怨是小,但若誤了國事是大,所以我想請王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言重了。”王忠嗣行禮,“殿下有便宜行事之權,若有任命,殿下儘管吩咐便是。”

    李琩道:“我想請將軍屯兵馬於瓜州以西,若吐蕃真從小勃律打進來,也好及時支援。”

    這事,對於王忠嗣來說,並不違律,而且如果真像李琩所預料的那樣,他還能有機會建功立業。

    所以王忠嗣道:“瓜州以西本就有屯兵,殿下既然未雨綢繆,有此吩咐,臣再多安排些人馬,隨時聽候殿下調令便是。”

    “多謝。”李琩客氣道。

    王忠嗣道:“臣職所當爲。”

    兩人說罷,舉杯共飲。

    與王忠嗣吃完飯,李琩在涼州逛了兩天,然後又給王忠嗣說,他想去甘州的軍馬場。

    李琩想去甘州軍馬場,除了答應過楊玉環之外,還有四個目的。

    第一,他作爲巡視四鎮的黜陟使,到了河西,肯定要逗留幾天,表面的審查工作要做一下。

    第二,他需要等王忠嗣的兵馬先集結到瓜州以西,保證好他的退路。

    第三,他需要等李隆基對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功勞任命。

    他雖然是黜陟使,但到了安西蓋嘉運的地盤,手下任用的人沒有一點兵權,那他辦起事來肯定極爲不順。

    第四,張木槿這顆棋子他留了這麼久,現在時候讓她來點作用,用她爲以後的事,做點鋪墊。

    王忠嗣不知道李琩的謀略,聽到李琩要去軍馬場,只道是李琩對他的治理比較放心,把對河西的巡視當做遊玩,因此高興的把李琩等人送到甘州軍馬場。

    ……

    ……

    ……

    馬場上,晴朗的天空下,楊玉環、阿綺絲、張木槿一道騎馬聊天。

    比起楊玉環和張木槿,阿綺絲的馬術可謂精湛。

    因爲阿綺絲是拔汗那國的公主,拔汗那國那一帶,在漢朝時,叫大宛。

    而大宛比較出名的,就是汗血寶馬。

    所以可以說,阿綺絲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公主。

    李琩坐在草地上,看着三個姑娘玩鬧,順便對比了一下三人的特點。

    楊玉環長得最爲漂亮,氣質最爲出衆,她無論站着,坐着,都能成爲焦點,而騎上馬的她,又多了兩分靈動。

    在風的阻撓下,她完美的身形更是展露無疑。

    阿綺絲是典型的費爾干納盆地美女,膚色黃中帶白,五官既深邃,又兼具東方的柔和,騎上馬,頗有英姿颯爽的味道。

    至於張木槿,長得像鄰家的小妹妹,有一種清新脫俗的美感,但同時你也能感受她秀氣面容下的倔強。

    李琩坐在地上看了半天,讓護衛去把張木槿叫了過來。

    不一會兒,張木槿快步來到李琩跟前,恭恭敬敬的給李琩行了一禮。

    李琩拍拍他旁邊的草地,示意張木槿坐下說話。

    張木槿連忙道:“殿下,木槿怎敢和殿下同坐。”

    李琩笑道:“你離家隨我出門,已近半年,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間不必這麼客氣,坐吧。”

    李琩都這麼說了,張木槿自然不好再推辭,規規矩矩的坐到李琩旁邊。

    李琩折了一根草,隨意把玩着,問道:“離家這麼久,想家了嗎?”

    “嗯。”張木槿重重的點頭,“長安繁花似錦,不過得處處小心,這裏相對不那麼繁華,但更自由些,如果家人在側,其實這邊也挺好。”

    李琩道:“你第一次出遠門,我就把你帶這麼遠,說起來是我有愧於你。”

    “殿下並不有愧於我。”張木槿謹慎的望了李琩一眼,“殿下宅心仁厚,出門遊歷還急百姓之急,想百姓之所想,爲蘭州一事,傾盡心血,對木槿,也是恩義有加。王妃待木槿也如親妹妹一般,能在殿下和王妃身邊侍候,是木槿的榮幸。”

    李琩側頭望了張木槿一眼,見她語氣誠懇,笑了笑,輕聲問道:“伱什麼時候知道我沒患病的?”

    “這……”張木槿微微一驚,誠實道:“木槿之前只是懷疑,前段時間,從蘭州到涼州的途中,木槿攙扶過殿下幾次,從而得知。”

    李琩道:“這事你和別人講過嗎?”

    “沒有,木槿對誰都沒講。”張木槿立馬否定。

    “對你阿爺也沒講?”

    “沒有。”張木槿堅定的點頭,“木槿雖然學識淺薄,但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萬一走漏消息,牽連甚廣。殿下對木槿恩重如山,木槿自然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至於阿爺,他知道這事,對他反而不是好事。”

    其實李琩一開始並不知道張木槿對他裝病一無所知,因爲李琩把張木槿叫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有想過張太醫會把這事告訴張木槿,畢竟張木槿是他的貼身醫官,知道這事也是遲早的事。

    但是在蘭州時候,李琩故意裝作被蘭州刺史氣得病發,那時候張木槿的第一反應是替他診脈,也是那時候,李琩才確定張木槿不知道他裝病。

    後來,在蘭州到涼州的路上,張木槿幾次主動攙扶李琩,然後趁機給他診脈,那時候,李琩便知道張木槿是在試探他有沒有真的患病。

    這事李琩早就想抽空和張木槿談談,但一直沒什麼機會。

    李琩嘆了口氣,道:“這事,你阿爺知道。”

    “啊?”張木槿一愣,疑惑道:“那阿爺爲什麼不告訴我?”

    李琩道:“興許,你阿爺和你一樣的想法,覺得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李琩這話,當然只是明面上的意思,更深層的意思,李琩推測,張太醫應該是想藉此向他說明,關於他的病,張太醫誰也沒說。

    張木槿信了李琩明面上的說法,點點頭,嘆氣道:“阿爺讓木槿跟着殿下,還讓木槿……寫信,木槿開始還怨恨阿爺,現在想來,阿爺也關心木槿。”

    李琩聞言笑笑,心想:“這小姑娘倒也單純得可以,揣測別人的心思也算良善。”

    李琩想着,說道:“你知道就好,我患病的事,你也不必與你阿爺溝通,他不想你知道,你就裝作不知道,以後,你也得把我當病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