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滴水刑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壽王字數:2186更新時間:24/06/27 14:14:31
    監牢裏。

    辛雲京把李琩的話轉述給王忠嗣,並把百姓請願的事一同給王忠嗣說了。

    王忠嗣聽完,大怒,拍案而起,恨恨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說罷,衝進監牢,給宋司田一頓暴揍。

    宋司田被打得頭破血流,哀嚎道:“王將軍,我都招,你問什麼我都招。”

    王忠嗣也不理,自顧暴揍了宋司田好半天,才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是,罪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宋司田虛弱道。

    王忠嗣道:“去年前年,灕水的堤壩,是你們毀的嗎?”

    “是。”宋司田嘆了口氣,坐起身,靠着監牢的牆壁,道:“是罪下毀的。”

    王忠嗣道:“用的伏火雷?”

    宋司田一驚,隨後點點頭,道:“是用的伏火雷,你們竟然都知道了。”

    王忠嗣道:“你們的伏火雷還有多少?放在哪兒?”

    “這……”宋司田怔了怔,道:“沒了,伏火雷製作技藝本來就不成熟,毀堤已經用完了。”

    王忠嗣察言觀色,斷定宋司田肯定說了假話,他忍住憤怒,道:“那是誰製作的伏火雷?”

    “是罪下請幾個工匠製作,那幾個工匠製作完這批伏火雷,原本想進一步改造,可惜改造失敗,都被炸死了。”宋司田有氣無力的回道。

    王忠嗣盯着宋司田,道:“按你所說,毀堤壩是伱一人所爲?”

    “是。”宋司田擔了下來。

    王忠嗣道:“那賑災糧被貪墨一案呢,此案又是何人所爲?”

    “這罪下便不知道了。”宋司田搖搖頭,“罪下只負責毀堤壩,事成之後,崔衝會給罪下一筆錢。”

    “看來你是想一個人扛下來,你扛得住嗎?”王忠嗣說着,轉向獄卒,道:“先把宋司田綁起來,再找塊黑布,把他眼睛蒙上,然後放桶水,讓水滴滴在他得額頭。”

    “喏。”士兵領命前去裝備。

    宋司田聽到這個命令,嚇得臉色煞白,道:“王將軍,我已經認罪,你還要怎樣?”

    王忠嗣道:“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宋司田道:“王將軍,我奉勸你一句,做官要和光同塵,既然我已經認罪,案子辦了,你功也立了,這事還是到此爲止的好,否則……”

    “否則怎樣?”王忠嗣反問。

    宋司田道:“即使王將軍你在宮中長大,許多人也是你惹不起的。”

    宋司田說完,獄卒已經找來繩子,黑布和水。

    “多謝你的提醒。”王忠嗣冷笑一聲,吩咐獄卒行事。

    親眼看着獄卒給宋司田行了滴水刑,王忠嗣這才走牢房,對辛雲京道:“我看他能堅持多久。”

    辛雲京正欲回話,一小將跑了過來,道:“王將軍,近日鳳林縣和蘭州死的人,我們都已經盡數挖出,只是……”

    “只是什麼?”王忠嗣追問。

    “只是其中有十具屍體頭顱被人砍了去,認不出來是誰。”

    “這……”王忠嗣看向辛雲京。

    辛雲京想了想,道:“還是請壽王殿下吧。”

    “也好。”王忠嗣站起身,吐槽道:“你跟着壽王殿下有段時間了,怎麼什麼也沒學到。換了我跟壽王殿下這麼久,今日必不能再去請壽王殿下。”

    “吹牛。”辛雲京不屑,和王忠嗣並肩同行,道:“你的資質,就只能當個莽夫,動腦的事,你學不了。”

    “那也比你強。”王忠嗣反嘲。

    兩人一路說着,來到了李琩所住的客棧。

    此時,客棧裏的百姓已經和主簿說了情況,一一拜別李琩後,悉數離開。

    李琩送完百姓,正想歇會兒,就看到王忠嗣和辛雲京走了進來。

    王忠嗣看到李琩有些疲倦,猶豫着要不要再勞累李琩。

    李琩看出王忠嗣的心思,道:“王將軍有話直說。”

    王忠嗣道:“殿下,您的身體,要不要休息一日?”

    “無妨。”李琩笑了笑,“能爲百姓做點事,爲父皇分憂,即便死了,我也無憾。而且我這病,有張木槿照看着,王妃也對我悉心照料,暫時無礙。”

    “壽王殿下上體聖人,下慮百姓,拳拳之心,令人敬佩。”

    王忠嗣先誇了一句,才把他那邊的情況告訴李琩。

    聽王忠嗣講完,李琩想了想,道:“那些屍體,只是砍了頭顱,其他地方並沒有損毀,對嗎?”

    “是。”王忠嗣回道。

    李琩道:“既然如此,鳳林縣縣尉極有可能就在其中,你們只需問一下與鳳林縣縣尉熟悉的人,瞭解他身體的特徵,再一一對照即可。”

    辛雲京道:“能清楚瞭解他身體特徵的人,應該是他父母和妻妾,可這都是他親近的人,他們不一定會說實話,若是逼問……”

    “不,”王忠嗣搖頭打斷,“還有一個人。”

    “誰?”辛雲京追問。

    王忠嗣道:“陳五郎的妹妹,他姦污過陳五郎的妹妹。”

    聽到這兩人對話,李琩嘆了口氣,道:“你們所說的,是比較明顯的特徵,比如胎記,傷疤之類,這些特徵他不一定會有。還有一些特徵,不那麼明顯,但他一定有。比如他職業養成的。如果他是一個普通右利手書生,那他的右手中指指間就會有老繭,如果他是當兵出身,那他的虎口就會有老繭。這些,根據他的職業習慣和生活習慣,就能知道。”

    兩人聽完,恍然大悟,同聲道:“謝殿下指教。”

    李琩笑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不過是對這些略懂一點,談不上指教。”

    “殿下過謙了。”王忠嗣跟着笑了笑,道:“殿下,臣之所以先拿宋司田,再拿吳司倉,是因爲之前我就一直派人盯着吳司倉,料想他跑不了,可是他竟然真的當着我們盯梢的士兵消失了,請殿下解惑。”

    王忠嗣這話,既是想讓李琩給他解惑,又是想告訴李琩,吳司倉逃走不關他的事,他已經派人盯了,晚拿吳司倉並不是他想故意放走人。

    李琩還是傾向於相信王忠嗣,但王忠嗣都這樣說了,如果他不把這個疑惑解開,王忠嗣難免會覺得他懷疑自己,而且他辛苦立起來的人設又會不穩。

    所以,李琩道:“那我們就去一探究竟。”

    的這時,楊玉環正從裏屋出來,聽到李琩要出去,便道:“郎君要去哪裏?”

    李琩道:“我去看看吳司倉怎麼逃的。”

    楊玉環走了過來,扶住李琩,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嗯。”

    李琩點點頭,會心一笑。

    不得不說,楊玉環和他配合得很好。

    他很慶幸,楊玉環並不是除了美貌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