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王侯爺夜御十女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橘貓不是貓字數:4429更新時間:24/06/27 14:08:24
一進九月,倭島的風都是冰冷的。
王子騰從戰船上下來後,強撐着挺直了腰桿離開了碼頭,一直等他進了城回到帥府,這才在親兵的攙扶下進屋躺在了軟塌上。
不到知天命的王子騰,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悍將威風,反而如那風燭殘年的老人,連連咳嗽。
“侯爺,還是喊大夫過來給您瞧瞧吧。”
親兵是真的擔心自家主子的身體,島上的氣溫下降比之京城要早很多。
這才九月,只要是沒有陽光的日子,倭島上就已經出現了陰冷的白霧。
出一次海,自家的主子就要病上一次。最主要的是,主子爲了大局,硬是強撐着。
雖說親兵又勸了一次,可王子騰依舊是搖了搖頭。
“去尋城裏最漂亮的女子過來……”
“主子……”
王子騰擺了擺手:“去吧,老規矩,人找來送到後院,只要她們不出院子,要什麼你就讓人送過去。”
若是以前,王子騰才不會有什麼仁善之心,利用完了這些女子,能留個全屍就算不錯了。、
可如今不同,他要給王家積福。
“對了,靖王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你再派一隊人馬,去肥前藩問問。咳咳……”
說話間,王子騰打了個寒顫又咳了起來。
親兵將熱好的薑湯送上,伺候王子騰喝了幾口口,這才繼續回話:“靖王爺那邊還沒消息,不過石見那邊有信使過來,是靖王早前派過來的,說京城有了消息,陛下復了永豐侯的爵,並擬定永豐侯九月初一出京,前來倭國出任徵倭大軍的監軍,兼欽命扶桑都護府安撫使。”
“按時間推算,這會賈琮應該已經在去登州的路上了。”
聽聞賈琮要來,王子騰的心情挺複雜的。
賈琮是要跟皇帝要來的幫手,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的身體情況比預想的要差得多。
恐怕他熬不到賈琮抵達倭國了!
“主子,依屬下之見,靖王應該是不打算回京,他這是避而不見。”
親兵猶豫再三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王子騰聞言只是苦笑。
別說其他人,王子騰心裏又何曾不是如此想法。
靖王劉怡,皇族中最爲善戰之人。這人就是殺神轉世,讓他在即將全面開戰前離開戰場,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自打他帶着聖旨抵達倭島,就沒找到劉怡的人。
劉怡這廝就是爲了躲他,到時候仗打完了,劉怡肯定是一攤手:瞧,不是我不遵聖旨,是我壓根就沒見到聖旨,這就不能說我抗旨不遵吧……
“一個劉怡,一個劉恪,一個賈恩侯,都他娘的不是個好東西!”
王子騰忍不住爆了聲粗口,苦笑連連。
爲了逼皇帝不得不給王家賜下恩典,王子騰打算拿命搏一次。
可劉怡這廝到現在不現身,他連大軍的指揮權都拿不到。
要不然他已經開始排兵佈陣,就等時機一到,正式開啓徵倭大戰了。
名義上的欽差大臣、徵倭大都督王子騰只能帶着五千水軍駐紮出雲藩,隔幾日去海上打打野,大半年了,戰果連殺敵一千這個數都湊不齊,他都不好意思往京城報捷。
王子騰罵完了劉怡,心情越發的鬱悶。
他一口喝完了薑湯,起身坐在了書桌前,再次提筆寫信:“劉怡,我知道你能收到信。算我他娘的求伱行行好,趕緊來出雲藩把虎符給我……”
……
賈琮最不喜歡的就是離別的場景,故而他在九月初一出京時不許家人送他。
輕騎快馬半月不到,他就趕到了登州碼頭。
他都沒有想過休息一日,當天就登上了登州水師提供的戰艦,乘風而起,開始了漫長而又枯燥的航海之路。
“嘔!”
“沒想到君侯竟然暈船!”
“我不是暈船,我是暈海!”
暈船跟暈海是兩碼事,至少在賈琮看來是這樣子。
他也沒想到自己在出海之後,還不如鬚髮皆白的老御醫。
李時遷老爺子是皇帝親自下旨,命賈琮帶着一起出京的。
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一批人中,李時遷不算年齡最小的,但身子骨絕對是最強的。
出身道門的李時遷,人家不但耍的一手好銀針,更是耍的一手好劍術。
賈琮親眼看到這位飛檐走壁,一柄劍單挑了三位親兵不落下風。
“好了,把這藥丸子吃一顆,熬上幾日你就習慣了。”
暈船這事,不算什麼難治的,李時遷只扎了幾針,賈琮就感覺舒服多了。
一顆苦苦的藥丸子下肚,賈琮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正要給李老爺子提提建議,讓他在藥丸子裏加點糖,就聽艙門被人敲響。
“三爺,有鷹隼傳信,靖王殿下讓咱們做好防備,他一不小心把伊予、土佐、阿波等六藩打下來了。這幾藩的殘餘人馬逃到了海上,恐會與咱們相遇……”
好一個不小心,一口氣打下了倭國六藩,你跟我說是不小心?
賈琮真是連吐槽都不想了,只能翻了個白眼,接過信看了起來。
鷹隼傳信,信上的內容不會太多,就短短幾句話。
大致的意思是他劉怡有個親兵在伊予藩的地盤上不見了,身爲愛兵如子的靖王殿下,就帶兵過去想要搜上一搜。
不想伊予藩的人不懂事,非要攔着……
“王大侯爺這是被靖王耍了,看來當初定下的策略得變上一變。”
賈琮無力吐槽劉怡的操作,心中反倒是覺得挺爽的。
不過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凝重之色,頗爲頭疼的研究着桌上的輿圖。
如今天朝已經佔據了肥前、肥後、石見等倭國六分之一的土地,緊靠天朝在倭國的兵力,是不足以鋪開了打。
王子騰在出雲,劉怡在阿波,兩人的對接下來的戰略方向不同,這就麻煩了。
按道理,這個時候王子騰才是大軍主帥,有最終決定權。
但劉怡這廝明顯是不想回京,王子騰很難從他手裏將兵權搶過去……
“頭疼啊,靖王這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劉怡送這封信的意思很簡單,他要賈琮幫他,從王子騰那裏要走一半的人馬。
“南北同時進攻肯定不行,這樣一來兵力分散,敵人只要合力吃掉一支,另一支也就危險了。”
賈琮最終還是決定拒絕劉怡的想法,別看天朝前期的進展很順利,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倭國六分之一的土地。
但實際上到現在爲止,大軍所獲之戰功,總數都沒有過萬人。
不是倭國國小民寡,而是人家把有生力量就聚集在京都附近了。
水溶是什麼人?他比誰都陰險。
這廝絕對是在刻意保存實力,好避開前期的鋒芒。
“勝不驕敗不累,靖王殿下千萬不可小看水溶此人,更不要小看倭人……王子騰乃陛下親命主帥,靖王殿下就算不想回京,也不能遲遲不交接……以我之見,先北上,繞過京都,攻下其餘各藩,最後圍敵而殲之……”
賈琮在給劉怡的信中,再次強調了王子騰作爲主帥的重要性。
其後更是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既然倭國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京都附近,那就先拿下其餘各藩。
最後來一個關門打狗,就算圍着不攻,耗都能把京都的人馬給耗死。
能減少天朝大軍的損傷,費些錢糧罷了,天朝有的是銀錢糧草。
給劉怡送了信,賈琮還是不放心。
他只能再給王子騰寫了一份信,取來隨船的鷹隼遞了出去。
賈琮最後站在船首,看着翱翔天空逐漸消失不見的鷹隼,苦笑道:“希望靖王這回能當個好人吧,王子騰已經夠可憐了……”
……
天朝往倭國的海路,直達雖快但補給艱難。
賈琮一行只好先往東行,至高麗光州停靠補給,然後再南下倭島,最終又遇到了幾次小規模“海賊”的襲擊,斬殺數百倭寇後,終於在冬月十一抵達了出雲藩。
此時的出雲已經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雪,海面上都出有了薄冰。
王子騰的身體情況明顯更差了,要不是賈琮對其十分熟悉,他都不敢認。
李時遷一把拽住了王子騰的胳膊,一搭手就眉頭緊皺。
賈琮上前一步,扶住了差點摔倒的王子騰,小聲詢問:“李老,如何?”
“先回城!”
李時遷在王子騰的示意下,沒有當衆說。而是劈開他人的視線,往其嘴中塞了一顆藥丸子。
隨即衆人回到臨時的大都督府,李時遷才跟賈琮說道:“氣血兩虛,又有邪風入體,若不是來得及時,他都熬不過這個月!”
賈琮聽不懂這種專業術語,只能再問:“李老,之前不是說,只要進補得當,還能再撐個幾年嗎?”
“那也要咱們王大侯爺配合啊!”
李時遷對於不聽話的病人向來不客氣,陰陽了一句後就直接動手,拔去了王子騰的外衣。
連拍帶打又是刮痧又是扎針,愣是讓王子騰在大冬天出了一身的汗。
“虛成這樣還敢到處折騰,又瞎吃補藥,氣血不但沒能補上來,還把最後的一點潛力給耗得差不多了。放別人來,十日後就該給你舉喪了!”
王子騰在苦笑,李時遷則是一臉的不悅。
他一面陰陽一面醫治,更是喊來王子騰的親兵,扔給其一張藥方讓其去抓藥。
相比這羣鐵憨憨親兵動不動煮一鍋人蔘鹿茸,李時遷採取的是溫補之法。
賈琮也看出來了,王家的這羣鐵憨憨親兵,壓根就不懂大補過甚的危害。
好懸皇帝讓他把李時遷這個老寶貝帶來了,要不然戰事未開呢,主帥就得躺着回京去了。
嘎吱!
房門被人推開,一股冷風就吹進了屋子。
李時遷毫不客氣的罵了一句滾出去,劉怡也發現了差點因爲發抖被扎錯穴位的王子騰。
他連忙關上了房門,衝李老爺子與王子騰拱手致歉,訕訕說道:“是我不對,還請李老跟王兄恕罪。”
人家怎麼說也是個親王,李老爺子也不好過分怪罪,只是皺眉解釋:“這套針必須施完,要不然咱們就得給京中報喪了,半點馬虎都不能有。還請王爺與君侯守住房門,不許任何人打攪。”
這下子劉怡是真的明白了事情輕重,忙跟屋外的親兵招呼一聲,並與賈琮守在門口處,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想留在倭國打仗是不假,可還沒到盼着王子騰死的份上。
還未正式開戰呢,主帥死了,那真會鬧出大麻煩的。
……
李時遷跟閻王爺搶人的技術那是真沒的說,至少在賈琮看來,王子騰在喝完藥後,臉上的灰敗之色都去了幾分。
不過他的確是撐到了極致,很難堅持跟賈琮、劉怡商議軍中之事了。
在李時遷的堅持下,一碗安神湯下去就沉沉睡去,只留下賈琮與劉怡面面相覷。
“王爺怎麼會在出雲?”
劉怡衝牀上沉沉睡去的王子騰努努嘴:“吶,不是你說讓我過來跟老王商量嗎?我都來了快一個月了,這廝天天就想趕我回京城。”
說到這個,劉怡都得感激賈琮的那封信。
鬼知道天天在出雲藩夜御十女的王大侯爺,竟然已經病入膏肓,差點就舉喪躺闆闆了。
王子騰這廝真是太陰了,竟然拿自己的名聲來迷惑敵人……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去了一旁的書房。
書房中燒着火爐,暖暖的,讓趕了兩個半月路的賈琮很想睡覺。
不過這時候可顧不上睡覺了,他得打起精神來,因爲劉怡告訴了他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應該是文太保跟你師父把西夷得罪的太狠了,西夷與倭人徹底勾結在了一起。根據探子送來的情報,倭人與西夷達成了協議,打開了國門,迎了西夷入國。此時在京都附近,除了三十萬倭人兵馬外,還有數萬西夷的聯軍。而且從呂宋方向,還有大批的西夷戰船正源源不斷的趕來。”
“這的確是個大麻煩,與倭人不同,西夷的水師戰船、火器並不差我們多少……”
天朝在倭人的眼中,那是又狠又敬畏。
千年來的宗主國威勢,令倭人不敢對天朝有絲毫的小瞧。
能拉攏到西夷助戰,至少能讓倭人覺得多一些勝算。
“不過不要緊,倭人能拉到幫手,沒道理咱們就就拉不到。”
賈琮瞅着西夷聯軍中爲首的那一名字冷冷一笑:“只要是打英吉利人,法蘭西王國就是咱們天然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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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更到這裏,明日繼續,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