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金秋夜宴

    金鳳閣位於帝都西城，最負盛名的“清水紅渠”。

    所謂清水，是指城西原本有一條名爲“清水渠”的清澈小河，兩旁栽種柳樹，風景迤邐如畫。

    但隨着這片區域，大量青樓酒肆聚集，無數紅粉佳人，時常在河邊清洗繡帕，乃至貼身衣物，亦或是洗去身上脂粉……

    有文人騷客，便將清水渠改名爲“清水紅渠”，意指渠水飄香，脂粉醉人。

    久而久之，清水紅渠之名便在帝都傳開，成了男人們尋歡作樂的“聖地”。

    也就是前世的“紅燈區”。

    而在清水紅渠沿岸，最負盛名的四家青樓分別是“金鳳閣，翠銀樓，紅顏閣，水雲間”。

    這四座青樓背景雄厚，規模和品質都是首屈一指，樓裏的姑娘們姿色上佳，服務專業。

    除了服侍客人的普通妓女，還有賣藝不賣身，擅長吹拉彈唱，乃至琴棋書畫的高雅藝伎。

    而藝伎之中，才貌雙全，且知名度最高的女子，則被稱爲“花魁”。

    這些女子，都是四樓傾力打造的明星，用來提升自己的品牌知名度。

    吸引無數世家公子，文人騷客，一擲千金。

    並且，每年金秋時節，四樓都會舉辦金秋夜宴，爲自家花魁挑選入幕之賓，也就是花魁娘子的第一位恩客。

    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帝都的男人們，最瘋狂的時候。

    渴望得到心目中女神，這些花魁娘子們的青睞，一親芳澤。

    但這一次的金秋夜宴，不同以往，也許是四大樓往年在金秋夜宴，互相爭鬥得太厲害，四家都有些疲憊了。

    這一次乾脆不打了，四家合一，聯合在金鳳閣召開一場，史無前例的金秋夜宴。

    四位花魁同時在此，挑選入幕之賓。

    此消息一傳出，頓時引爆了“帝都娛樂版”新聞。

    無數王孫公子，文人騷客，乃至平頭百姓們，都擠破頭一般，朝着清水紅渠的方向涌來。

    那場面用萬人空巷，人流如潮形容，半點不爲過。

    趙恆隨着沈三等人趕來時，都被那轟動的場面嚇了一跳，心中感嘆，果然追星這種事情，不分時代呀。

    衆人隨着人羣，一路擁擠前行，沈三宛如戰場先鋒，在前面拼命給趙恆開路。

    而趙恆則趁此時機，神識擴散，瘋狂掃描，檢測有無可疑氣息。

    足足一刻鍾時間，衆人才終於擠到了金鳳閣門前。

    金鳳閣名副其實，堂皇大氣，金碧輝煌。

    門前站着一排衣着大膽，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對着前來的賓客們，欠身施禮，依儂軟語。

    那白花花的大長腿，和一山還比一山高的羣峯聳立，當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令趙恆想到了前世的會所嫩模，忍不住想喊一嗓子。

    “給我找十八號技師！”

    在衆美人的歡迎下，走進金鳳閣前，先要在門前購買信物。

    這四種信物，對應“春露，秋月，夏荷，冬雪”四位花魁。

    有摺扇，掛墜，畫冊還有箭形木雕。

    都是些造價低廉的普通物飾，尋常幾個銅板就能買到。

    但如今，每件物品要賣五兩銀子，拒不講價。

    即便如此，還是有大把人購買，甚至一次性買齊四種信物。

    原因無他，只有購買了信物，才有機會參與競爭，被對應的花魁選中。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根本沒戲，但還是架不住那該死的僥倖心和好色之心，紛紛掏錢買單。

    這一幕看得趙恆，嘖嘖讚歎。

    這不就是異界般的“應援物”嗎？這四大樓的老闆，商業頭腦可真不簡單。

    趙恆等人，也各自購買了一件信物，跟隨人羣進入金鳳閣。

    金鳳閣共有五層，今夜只對客人們開放四層。

    第五層乃是四位花魁娘子們休息之處，她們今夜也將在此，與挑選的恩客共度良宵。

    而下方四層樓閣，也不是對所有人開放的。

    根據客人的身份，財力，由低到高。

    在大廳內入座，不需要收費，多是些百姓和窮酸文人聚集，環境嘈雜，吃食也很一般。

    越往上，環境越好。

    但想要上第二層樓，每人得再給十兩銀子。

    想要第三層樓，每人給三十兩銀子。

    如此劃分之下，越往上，人越少，越能凸顯自己的尊貴，被花魁娘子看中的機會，自然也更高。

    趙恆等人雖是御醫，聽起來還不錯，但每個月到手的俸祿，不過幾兩銀子。

    加上一些貴人打賞，自己剋扣貪墨一些，一個月十幾兩銀子頂天了。

    方纔購買信物，已經令幾人肉疼無比，此刻想要上樓，卻又捨不得。

    最終還是趙恆大方買單，帶幾人登上第三層樓。

    樓上只有十幾張桌子，空間很廣，間隔大。

    每一桌不但有豐盛酒菜，還有幾位模樣秀麗的青樓女子作陪，倒是物有所值。

    此刻，趙恆等人入座。

    沈三和幾名御醫同僚，自覺地將衆女中，最漂亮的一位讓給趙恆。

    隨即迫不及待地落座，抱着身旁的美人喝酒說笑，暗中伸手摸索，進行生物學研究。

    趙恆落座後，身旁那位身穿青色紗裙，身材曼妙，酥胸半露，面頰尖俏嫵媚的女子，盯着趙恆的目光，頓時就亮了。

    身爲金鳳閣姿色上等的姑娘，她的眼力自然毒辣。

    一眼看出，這幾人的氣質衣着，一看就是當官的。

    而且，幾人之中，明顯以這名青年爲首。

    等夠有財力登上三樓，與官員爲伴，還如此年輕。

    這青年不是某位富豪之子，就是哪位高官的子侄，反正是很有實力的那種。

    更關鍵的是，這位公子模樣俊秀不說，身材還很健碩，一看就是精力旺盛，體力過人之輩。

    比起同桌那名，一看就是跟班的，黑臉男子瘦不拉幾的身材。

    以及其他幾名，年過五旬，頭髮花白，大腹便便的老者，簡直是吸引力十足。

    青衣女子抓住機會，殷勤地給趙恆斟酒夾菜。

    還不斷將柔軟身子，彈潤的酥胸往對方身上蹭靠，一隻手更是大膽地摸向趙恆。

    試圖將趙恆這位年少多金的帥哥拿下，一夜風流。

    然而，趙恆只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青衣女子忽然身子一顫，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種，對趙恆的強烈敬畏，頓時不敢再冒犯，老老實實地斟酒。

    趙恆收回目光，面色淡然。

    他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不是什麼女人都會碰的。

    這名青衣女子雖然容貌不錯，但對於見識過修煉界，諸多頂級美女的趙恆而言。

    此女只能用“庸脂俗粉”來形容，脂粉遮掩下，瑕疵極多。

    而且看對方剛纔“探囊取物”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江湖了，不知與帝都多少男人，成爲了管鮑之交！

    趙恆着實有些嫌棄對方，一絲神識震懾，立刻讓對方老實了。

    此時，他暗中以神識籠罩整座金鳳閣，探查了片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便收回了神識。

    隨即，他又看向頭上的第四層樓。

    金鳳閣是環形的中空樓閣，趙恆憑欄下望，可以看到二樓和大廳的景象。

    向上也能隱約看到，第四層和第五層的情形。

    此時，他聽到了四層樓上的說笑，以及吟詩誦詞的聲音，不由好奇發問。

    “沈三，方纔我問那名侍者，花多少錢才能登上第四層樓，爲何他卻搖頭說不可，樓上不是有人嗎？”

    聞言，沈三笑着解釋道：“大……公子，您有所不知，第四層不是有錢就能上的，那都是一些達官顯貴，豪門世家的公子，有權有勢的人物才能去的。

    對了，還有國子監那些才高八斗的文人雅士，也有資格登上第四層。”

    “國子監。”

    趙恆恍然，與前世古代一樣，雲風王朝文壇興盛，推崇詩詞歌賦。

    飽學之士在哪裏都受到追捧和歡迎，尤其是青樓。

    一些青樓女子，在服侍一些文人才子時，如果對方能夠贈予一篇上佳詩詞，往往能夠令她們身價大漲，豔名遠播。

    所以，一些文采過人之輩，甚至能夠在清水紅渠“白嫖”過日！

    更關鍵的是，這些詩詞文章，傳播出去，他們的才名還可能被帝都的達官顯貴，乃至宮中貴人得知。

    一旦得到賞識，說不定就有了錦繡前程。

    此時，懷抱着一名豔麗女子，喝得老臉泛紅的一名老御醫，開口說道：“往年四大樓的花魁，挑選入幕之賓，都會出些詩詞文章方面的考題，今夜定然也是如此。

    真期待今夜，能夠出一些驚豔絕倫的精品佳句。”

    另一名御醫也是感嘆道：“可惜老夫除了醫術，文采方面，造詣平平，也不知道今夜是哪四位大才，能夠一親花魁芳澤。”

    “何止是一親芳澤，要是能夠一展才華，名揚帝都，名利雙收，不在話下！”

    幾個人老心不老的傢伙，一面露出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的感慨之色，一面在懷中美人身上，上下其手。

    而趙恆聽了幾人的言論，眼中卻是露出思索之色，困惱自己多時的難題，突然有了一些解題的靈感！

    而恰在此時，金鳳閣大廳內。

    “鐺鐺鐺……！”

    嘹亮高亢的鑼聲迴盪，將嘈雜喧囂之聲壓下。

    一名小廝拉長聲音，高聲喊道。

    “諸位客官，我清水紅渠四大樓，聯合舉辦的金秋夜宴，正式開宴咯！”